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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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雨灵用手背碰碰自己的脸,感觉确实有点头重脚轻的,便跟戈冬止说:“行,不过你别出去啊,你得在屋里睡,咱们得睡到日上三竿。fanghuaxs”
戈冬止原本都站起身准备去喊丫鬟来照顾应雨灵上床休息,结果听她来这么一句,傻了:“啊?不是……这不太好……”
看着戈冬止压不住的嘴角,应雨灵歪歪头,头上的珠串晃动:“你不睡这里是想昭告天下我们一晚上什么都没做,并且聊了一些诛九族的事情吗?”
“那我睡哪里啊?”戈冬止茫然地问,他四下看了看,好像没发现这地方有多余的床铺。
应雨灵也跟着站起来看了看,有些疑惑:“这房间怎么回事?怎么没配纱橱呀?应该是时间紧,没来得及装,要不……你今晚委屈一下?在躺椅上睡?”
戈冬止两眼发昏:“呃……纱橱又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应雨灵也被他问愣住了,有些艰难地形容:“就是门隔开的、可以放床、可以住人的地方,平日里,一般是夏日纳凉用,或者需要亲眷服侍了,就隔出来,有些比较混乱的世家子弟,会把通房或者一些侍妾,放在那,需要的时候,就喊到自己的床上。”
虽说戈冬止真的什么都不懂,可他脑子还不错,记东西快,理解得也快,几乎不需要应雨灵重复解释第二遍,听过一次就能记下来,并且理解到位举一反三。
戈冬止看了看应雨灵比划的位置:“如此……不妥,你说咱们对外得说是妻管严跟懦弱丈夫,那我怎么会安排一个纱橱呢?外人一听,难保不以为我三心二意,怕媳妇儿这事就不太对了。”
应雨灵沉吟一会儿,说:“你可以自己去采买,然后说是天气热了我要睡的,不就好了。”
听完,戈冬止震惊地指指自己:“我去?我不会啊?”
“不会就学,哪里有人生来就什么都会的?在皇城里,等你稳定下来,还有各种宴席、宴请,难道别人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肘子吗?”应雨灵有些不喜地问,她可不太看得起自愿颓废的人,有好脑子不用,那还不如没生脑子。
戈冬止沉默了,他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的边城,且不说他到底如何想,既然来到了皇城,就算不能融入这些圈子里,也不能连别人嘲讽谩骂都听不懂吧?
良久,戈冬止认真点头:“我学,那我应该怎么做?”
应雨灵很满意他的回答,她转身走到床上坐下,对着戈冬止笑笑:“我带了管家过来,等今日你我休息好了,我就把管家跟小厮分给你,不过你记住,不管他们如果比你有文化、又如何强势,你都是主子,让你不舒服或者觉得冒犯了的地方,大可尽情罚。”
戈冬止从应雨灵的语气中听出些别的意味来,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一刻,他真正觉得,没有文化是一件很无力的事情,他连应雨灵说的话都只能理解表面意思,自己想的感受,也一点都描述不出来。
精神疲惫到恍惚的应雨灵没注意到戈冬止暂时的沉默,在缓了缓心口的郁气后,她抬手招呼戈冬止:“戈将军,你过来一下,把被褥拿上,今天就委屈你先睡躺椅,可能有些窄。”
“啊?”戈冬止猛地回神,走到床前,“没事,行军打仗的时候有躺椅已经算很好了,紧张的时候我们都是靠着城墙睡的,那我拿这一床被子的。”
床上有三床被子,似乎有什么寓意,但应雨灵不知道,如今天气热,一床被子其实就够了。
趁戈冬止拿被子的时候,应雨灵抬手按住他的胳膊:“那个……你怕疼吗?”
戈冬止被她一碰,整个人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声音都忍不住放轻:“不、不怕啊,怎么了?”
应雨灵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支簪子递过去:“那你自己来吧,戳一下手指就行,把血,滴这个上面,回头有人问你手怎么伤了,你就说第一次帮我梳头没经验,被戳着了。”
说着,应雨灵还拍拍放在床上的白帕子,动作娇憨,十分可爱。
这时候别说戳个手指,就是让戈冬止给自己来一刀他都可以。
于是戈冬止把被子放在一旁,接过簪子,对着自己的食指指尖,温柔问:“这样?”
应雨灵猛点头:“对,要是没落红,外头怕是要传不好听的,咱们这样一了百了。”
戈冬止又不是完全不懂人事的少年,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应雨灵一说他就明白了,得有点证据证明他们做了点事,同样,这也是让皇帝安心的一环——落了红,应雨灵就是真正嫁做人妇,只要戈冬止在一天,她就永远没有再嫁的机会,而皇帝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和离的。
等沾上了血,应雨灵将帕子揉皱塞枕头底下,随后看向旁边压手指止血的戈冬止说:“这样等我睡醒就皱了,可以证明我们颠鸾倒凤了一早上,还有,蜡烛不能熄灭,得自己烧完。”
将琐碎事情都交代完,戈冬止才抱着被子去了床帏外的躺椅上,而应雨灵实在没精神了,草草脱去外衣、取了珠花婚冠,还有各种簪子,直接倒头就睡,脸都没洗。
他们忙活一整天,快天亮才躺下,一靠到床上就直接跟陷入昏迷差不多,床帏内外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两人一觉睡到了午时,外头公鸡打鸣、虫鸟乱叫都没影响他们。
戈冬止先醒过来的,他行军多年,早就习惯了什么时间应该醒过来,睡也不会睡太久,起身后他四下看了看,估摸着时辰,觉得有些晚了,就算累,也该起身准备今日的宴席以及吃饭才对。
于是戈冬止将被子叠好后对着床帏轻声道:“应小姐,应小姐你醒了吗?”
内里没声音,戈冬止有些茫然地摸摸脑袋,看向窗户:“我记错时辰了?也没有啊,这阳光,是午时过没错啊。”
外头天光大亮,戈冬止心下有些猜测,忍不住再提高一些声音:“应小姐?”
床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戈冬止不敢贸然喊丫鬟婆子进来,暗道了几句失礼,悄悄撩开帘子,心中焦急,却还是希望等他撩开帘子后看到的是已经起身的应雨灵,哪怕是直接骂他流氓都好。
结果床上并没有任何反应,戈冬止探头看过去,注意到应雨灵脸颊发红地沉睡着,她脸上还带着妆,看不出具体的脸色。
“应小姐?”戈冬止轻轻喊了一声,对方没回应,他伸手过去推了推应雨灵的肩膀,人还是没反应,“不会吧,这什么情况啊?”
顾不得礼仪的戈冬止赶忙撩起床帏,坐到床边,伸手去碰应雨灵的额头,却被烫得缩回了手:“哎哟我的天啊,这都可以煮饭了,大、大夫,对,大夫!”
戈冬止都跑出内间了,又猛地想起昨晚应雨灵压在枕头下做痕迹的白帕子,赶忙转身回去,双手合十对着应雨灵拜了好几拜:“对不起对不起,希望应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咱这也是迫不得已。”
提前给昏迷的应雨灵道过歉,戈冬止就上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了白帕子,经过一晚上的枕压,帕子已经皱成一团,上面的血迹成了暗红色,赶紧抖抖开,然后塞进被子里。
放完帕子,戈冬止四下看了看,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盖到应雨灵身上,尽量做出两人睡了一晚上的样子,枕头跟被子都弄乱一些。
随后戈冬止赶紧跑去开门,外头屋檐下站着四个应雨灵带来的丫鬟跟两个婆子,都是日常照顾应雨灵生活起居的,戈冬止看见春归跟看见亲人似的,忙道:“快、快去请大夫!你家小姐发热了!”
春归一听,顾不上问为什么,赶紧安排起来,喊大夫的去喊大夫,该去烧水的烧水,还有该去厨房里准备补品、药膳跟食物的赶紧去准备,偌大的将军府,突然喧闹了起来。
两个老婆子跟着春归去房里照顾应雨灵,戈冬止在外头等得焦急,他可不想背上新婚之夜让夫人生病的浑名,谁家好人跟新娘共度春宵后新娘直接请大夫了啊?
这边闹得动静太大,节度使夫人暂时还没离开,听丫鬟来禀报之后过来了,站在院外对无措的戈冬止招手:“冬子你过来。”
戈冬止应了一声过去,却忍不住下意识回头去看房内的情况。
节度使夫人将他拉到一旁,嫌弃地说:“你这屋内到底什么情况啊?我知道灵灵从小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这突然就病了,你们昨晚做什么了?”
面对质问,戈冬止张开口本想说实话,但他又想起应雨灵说,这将军府里有身份不明的外人,谁知道那些人到了皇帝面前怎么说?
于是戈冬止很是慌乱地摇头:“不知道啊,到天亮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我们都困了,就睡下了,刚才我先醒过来,想喊她起来吃了饭再睡,谁知喊不醒。”
半真半假的话将节度使夫人唬住了:“你们天亮才睡?”
戈冬止愣了一下:“是、是啊,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完】节度使夫人:小年轻就是不懂节制啊!————————谢谢观看,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