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开启捡垃圾副业！
他掌心的纹路拂过季羡晗的脸颊，细细地描摹着她的容颜，语气中有着人类特有的悲伤情感。
血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开出一朵艳丽的玫瑰，一路灼进心里。
季羡晗想替他拂去脏污，可身体僵持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听他缓缓道来：
“生育中心每天都会运出去很多黑匣子，发往不同的领域，我不是第一批实验体，但我很少见到‘我’这张面孔以外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着怎样的分工。”
“从我们出生开始，联邦就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战争，生产，死亡，再生产，然后再死亡，实验品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我们的死亡根本毫无意义，可是联邦各个领域还是发了疯一般挑起战争，不断堆砌死亡。”
“你也参与过这些战争？”
“没有，但我拥有这些记忆。”在季羡晗惊诧的眼神中，费之允解释：“所有实验品拥有同一套记忆存储系统，我们是一体的，记忆是共通的。”
在联邦，没有人能脱离集体，集体会带着个人的记忆永远活下去。
就连联邦的领主大殿都刻着四个字：“集体、永恒”
季羡晗听得迷糊，面前人的状况也越来越糟糕。
针孔摄像里传来季如雪急迫的声音，“问他知不知道盘古计划。”
命令从耳骨一路向上，季羡晗捂住一边的耳朵，害怕费之允会听到。
“那你知道盘古计划吗？”
费之允已经全盘托出，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季羡晗听到一句“废物”。
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廓，也不知道这句废物骂的是谁。
“季羡晗。”费之允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逐渐抵住她的额头，“联邦和帝国不一样，它太神秘，太危险，你不要冒险。”
季羡晗握住他的手腕，安抚他，“我不会的。”
作为季如雪扔进来的傀儡，季羡晗的任务已经完成，虽然她很想现在就带走费之允，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费之允的呼吸越来越重，那只手无力地从季羡晗脸颊滑落。
“费之允！”季羡晗接住了他的手，摸到一手的冷汗，不禁吓了一跳：
“我帮你喊医师过来！”
“不用。”费之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勾住了她的衣角，“让我靠一靠就好。”
虚弱的人没有什么安全感，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像是害怕失去她一样，紧紧地攥住她的衣服。
季羡晗没有承担住他的重量，同他一块儿滑落到地上。
“要不我还是去喊人来吧。”
“别······”
那双漂亮的手泛出惨白，死活不肯松手。
季羡晗不知道费之允到底在逞强什么，急得眼眶都烫了，“你快松开！”
“这是正常反应。”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正常啊！”
费之允从嘴角溢出一声笑，清清浅浅，竟是有些惑人。
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季羡晗直接上手去掰，却被人躲开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费之允的血红的眼角沁出了眼泪，他遮掩着自己的脆弱，埋进季羡晗的胸口。
属于oga的禁地向她开放，费之允声音嗡嗡的，“我的身体它说，它想你了。”
如此大胆的暗示，季羡晗反应了一会儿。
隔着褴褛的衣料，她似乎感受到里面滚烫的肌肤。
针孔摄像还在录制，季羡晗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敏感的她嗅到了周身变化的气味。
那是她很久没有闻到的桂花香，但并不纯粹。
监狱里弥漫着桂花和霉菌混在一起的味道，这个味道实在是算不上好闻，但季羡晗像是着了魔一般，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忍不住轻嗅那股变质的桂花味。
季羡晗能闻到所有oga的信息素，可唯独费之允的信息素能勾起她的欲念。
她不喜欢这种时空，但又忍不住被欲念的洪流裹挟。
在理智被感性取代之前，季羡晗脑海中闪过针孔摄像的模样。
可下一秒，费之允的手臂攀上来，她将什么都抛在了脑后。
监狱里是一片错乱的景象。
监视器那端的人只能看见满屏的黑发，除此之外，还有引人遐想的呼吸声。
众人：“？？！”
他们这儿还有人呢！！当他们是死的吗！！
这里面当属季梓臣的经验最少，免不了一阵脸红，“这，这是在做什么？”
实验体怎么和帝国人混到一块儿去了！
这，这这像话吗！
“陛下？”季梓臣不能让实验体被季羡晗这个垃圾糟蹋了，“不叫停吗？”
不料，季如雪提起一个诡异的慈爱笑容，仿佛屏幕上那抹黑发是什么绝世珍宝。
季明安偏还不吭声，没了张牙舞爪的獠牙，他连说话都得谨慎着些，像条乖狗一样蜷在季如雪身边，
季梓臣抚了抚肩膀上鸡皮疙瘩，看着这家人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一个两个的，都是奇葩。
三刻钟后，监视器里的声音渐熄，季如雪这才整理衣袖，想起了正事，“季羡晗，问不出结果就赶紧出来，不要在里面给我耍小心思。”
季梓臣内心翻了个白眼：拜托，三刻钟才提醒，小心思都耍烂了吧！
女帝的命令下达完毕，季羡晗没有让大家等多久，穿着整齐地从监狱中走了出来，她面色严肃，要不是脖子上的几道红痕，没有人会想到一分钟之前她在做什么。
季羡晗脚底还是轻飘飘的，像踩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什么实感。
看见面前神色各异的人，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被围着听墙角当然不好受，但她一想到费之允高才夸张的叫喊，就想扶额。
明明她什么也没干，在他的叫声下，她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哎。
季羡晗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
她在几道暧昧的视线中僵硬地移动，像极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过，女帝看向她的眼神中居然有了一分欣慰：“小晗，累了吧，要不今天就留在宫殿休息吧。”
季羡晗如芒在背，“陛下，我只申请了一日外出，得要赶在日落之前回x区。”
她匆匆告辞，溜得飞快，身后像是有把火在烧。
在季羡晗走后，女帝转身进了001号监狱。
费之允倚在墙边，神情萎靡不振，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还是旖旎过后的模样。
标记后alpha的突然离去，会让oga陷入巨大的空虚，更有严重者会食欲不振，茶饭不思，最后活活饿死。
不管怎么说，女帝的目的都达到了。
她向来以为是废物的小女儿居然是alpha，这怎么能不让她惊讶。
没错，这是一场局。
女帝提前让国师给费之允下药了，她倒是想要看看在死亡面前，他还能守得住那个alpha的标记吗？
至于让季羡晗上，那都是国师的主意。
本来女帝准备自己上的，但国师以‘季羡晗或许能让他放松警惕’为由，成功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精神力刚刚修复，实在是经受不住二次伤害。
谁能想到她居然还能收获一个意外之喜。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国师和季羡晗联合起来骗她，费之允的alpha一开始就是季羡晗。
但女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她的女儿可以是alpha，但绝对不会是比她强的alpha。
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是她作为帝国之主的自信和骄傲。
季如雪缓缓蹲下身子，尊贵的披风长袍落进阶下囚的领地，仿佛是对这个可怜之人的施舍。
“费之允，要是你愿意孕育皇室的孩子，或许还能多活一年。”
她怜惜地托起费之允的下巴，浅浅地被他的容貌惊艳了一番。
没有了血痕脏污的脸颊细腻漂亮，明明和少将费之允的五官别无差异，却又天差地别，光是眉眼里的一点柔，就让他遍体生魅，要是被他着双眼盯着、瞧着，alpha的魂都要飞了。
女帝忍不住啧了一声，“真是白白便宜了季羡晗那货。”
季梓臣看着实验体跟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弄，心中不由得郁闷，连带着脸色都阴惨惨的。
这群帝国人真的是饥不择食啊，连这种货色都要。
季明安依旧没有吭声，一点呆滞地盯着女帝的后脑勺，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丧失了兴趣，一心只有剥夺了他职位的女帝。
反正，没有两个人的心思是重的。
日暮西沉，归雁远行。
小红车在黄昏下颠簸着向前，浩渺的荒野再无人迹。
终于，小红车还是被拦了下来。
检查站前，可怜的小红车四扇门都被拉开，连后备箱盖都被翘了起来。
“小殿下！请问您这一车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裘文川拎着季羡晗的后衣领，毫不留情地将她拽出了车门。
“哎呀，疼疼疼。”
季羡晗抱着自己的脖子，企图装傻逃过一劫，可裘文川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他肉胳膊一用力，只听见“咔哒”一声，季羡晗的脖子就下去了。
“嗷！”
她被按着脑袋往垃圾上凑，“裘，裘少校，咱们都是受过教育的，有话好好说嘛。”
次次都给她来强的，她这副脆身板迟早给干碎了。
裘文川指着地上那堆溢出来的垃圾，“小殿下，交代一下这些东西的来历呗？”
“这，这个。”
她只是犹豫了两个字，脑袋就差点撞进垃圾堆了。
“诶诶诶！”季羡晗捂脸求饶，“都是从皇宫垃圾站捡来的废旧物，不是什么违禁品。”
她为了让裘文川相信，随便指了指脚边的东西，“喏，你看这个，生锈的花洒，管子都断了，能有啥杀伤力。”
裘文川听得太阳穴直凸凸，“小殿下，您把这东西带回家做什么？”
“收藏咯。”
“小殿下，例行······”
“行行行，我配合！”季羡晗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模样，“不合适的你们没收，合适的给我留着收藏，这样成不？”
裘文川看着堆成小山的垃圾堆，烦心地捏捏了山根。
全区上下就只有季羡晗一人出入，这检查工作倒是一点都不让他们省心。
他挥了挥手，让检查站的几个人都加入进来。
水果刀柄、半根合金筷子、破了个大洞的围巾、仅剩个头的螺丝钉······
一堆稀奇古怪的物件被翻了出来。
几个护卫军越检查越懵逼，额头上的汗珠细细密密地结出来。
少了根手指的橡胶手套，扣还是不扣？
要是不扣，橡胶手套说不定可以用来隔绝电流，万一······
但要是扣了，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哪个人用烂掉的橡胶手套绝缘啊！
护卫军挑挑拣拣半天，直到天都黑了，才算是消灭了那座垃圾堆。
“扣了哪些？”
护卫军将三个残缺的物件交给裘文川：“螺丝钉、扳手、还有刀柄。”
“就这三样？”
“······嗯。”
剩下的破烂又把小红车塞得满满当当。
季羡晗喜笑颜开，简直合不拢嘴：“感谢各位手下留情啊。”
在裘文川不情不愿的眼神中，季羡晗开着小红车，哼着歌，滋了他一身的尾气。
都说了是些破烂，偏还不信。
啧。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很多内容，不然放不出来（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