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Alpha终于也要检查身体了
季如雪留下他们在宫殿吃饭，顺便摆了一个小家宴。
家宴的长桌上，一张张令人迷茫的面孔巧笑嫣然，有说有笑，令季羡晗如坐针毡。
“皇姐好，我一直听母皇提到您，今天总算看见你了。”
大眼睛小公主声娇体软，扬着软乎乎的笑脸朝季羡晗举杯。
季羡晗还未来得及思考，双手鬼使神差地捧着酒杯碰了上去，“你好你好。”
她将酒杯递到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用余光默默打量桌上的人。
说好是家宴，但桌上一半的人她都没见过。
刚刚和她碰杯的是凭空多出来的妹妹，叫什么季声寒，比她小三岁，却出落得漂亮极了，和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万分地般配。
坐在公主边上的是一个眼熟的护卫军，季羡晗记得他，几天前他和小公主还在祭祀台上旁若无人地放纵。
没想到几天后，他就上了皇室的家宴桌。
这场家宴的东家季如雪正坐在主位上，宽慰地看着这个人丁兴旺的大家庭。
国师大人形影不离地坐在女帝边上，主动为她添酒加菜。
还有一个漂亮温婉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据国师大人介绍，这位是财政大臣的女儿，前段时间刚被陛下许配给二殿下。
而远在他星的二殿下季梓臣对此毫不知情。
最后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气质恬静，安静地坐在长桌的最角落，桌上的筷子不动分毫，只是品着面前的茶。
男alpha？还是男oga？
又或者是beta？
他身上的神秘气息让人捉摸不透，好在没什么攻击性，能让人安心忽视。
季羡晗放下酒杯，悄然结束了察言观色。
接下来她只需要装傻充愣，就能平安地度过这场家宴。
可这场宴会，终究是为她设的。
国师大人把话引导了季羡晗身上，“小晗，这位是帝国学院医学部的院士，林慕林院士，林院士专攻内科医疗，在信息素治疗上经验颇丰，在林院士的帮忙下，你一定可以早日康复的。”
原来这就是季如雪找的医师。
季羡晗是alpha，是皇室让她做的alpha，实际她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如今她有oga在身边，仿佛是一种证明，证明她真的是个alpha。
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季羡晗无精打采地点点头，配合着这场无意义的做戏。
“皇姐，这就是你的oga吗？长得可真标志。”季声寒咯咯咯地笑着，娇滴滴的声音酥进了骨头。
在场的alpha脸色变得不对劲起来，只有季羡晗还在状况外，强忍着难过，认真向季声寒介绍：“他是费之允。”
“费之允？他不是alpha吗？”
季声寒噗嗤一笑，潋滟的大眼珠子沁出了几滴泪，笑得捂住了肚皮，像是在说:皇姐，你莫要开玩笑了。
季羡晗：“？？？”
笑她可以，笑她的oga不可以。
费之允那样的天之骄子可不是用来嘲笑的。
“那个······”
对方擦去了眼角的眼泪，声音里还带着笑意，“皇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两人隔着长桌面对面而坐，烛火与餐盘几乎隔绝了她们的交流，季羡晗一下子气馁了，翁声翁气地道：“没什么。”
说完她又懊恼了，阴郁地搅动着盘里的食物，恨自己的不争气。
季羡晗的幽怨从皮肤里散开，不论是近的还是远的，都能看见她头顶上冒出来的黑烟，一缕一缕的，险些结成网罩住她。
胆小鬼又开始逃避了。
黑气扩散到费之允边上，他看着仿佛从地府里爬出来的人，警铃大作。
费之允的脸色还未来得急恢复，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操心起季羡晗。
他主动出来维护季羡晗，向季声寒解释：
“我是费之允，退役少将，曾为alpha，现为oga，皇室三殿下的未婚夫婿。”费之允一本正经地介绍完自己，不卑不亢，“您还有其他疑问吗？”
不避讳自己的过往，大大方方承认和帝国最废alpha的关系，这样的坦诚简直无懈可击。
“呃······”
季声寒噎住了，娇弱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眼角的泪转头就被她利用起来，伪装成了伤心的象征。
她什么话也不用说，嘴唇轻轻那么一咬，就足以得到alpha的怜惜。
公主的驸马也是最忠诚的奴隶，在所有人可见的拙劣的演技中，裘中士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履行作为一个驸马的义务，护住了哭不出来的公主，并加以轻哄。
“好了！”好戏收场，季如雪的主持才姗姗来迟，“一个家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还有你。”矛头最后还是戳向了季羡晗。
“你好歹也是皇室的人，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室的脸面，饭桌礼仪、仪态是没有人教过你吗？”
季羡晗的叉子在陶瓷盘上划出刺耳的一道，她抬起佝偻着的背，茫然地面对这场诘难。
“行了。”季如雪袖子一挥，带有权力之戒的大手在长桌上敲定：“林院士你先带她去做个检查。”
“嗯？”
可，晚餐才刚刚开始。
季羡晗看着盘子里的第一道菜，摸不着头脑。
一双漂亮的大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大腿，季羡晗望过去，费之允侧过头，用口型说：‘你先去，我替你留点。’
本来季羡晗也没打算忤逆陛下，她点点头，将脖颈里的西餐方巾塞回餐盘下，整了整刚换上的皇室礼服，朝已经在等待的林慕走去。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林慕掐准了时间，在季羡晗到达门口的时候拉开了餐厅的大门，优雅而得体：“小殿下，请。”
季羡晗受宠若惊，点头表示感谢。
餐厅大门合上，身后名利场的喧嚣一瞬间寂静了，只余下堂皇长廊里的脚步回响。
季羡晗拎着华服，步伐奇怪地走着，出于陛下要求的皇室礼节，她僵硬地说了点场面话：“林院士，抱歉，让你和我一起饿肚子了。”
“是我该谢谢小殿下，带我提前离开了那里。”林慕莞尔一笑，高等学府熏陶出来的书香温润气质很柔和，令人舒心。
季羡晗这才注意到这位院士年纪并不大，至少年岁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残忍的纹路。
“况且，今日陛下召见我也是为了此事。”他解释到一半，对上季羡晗直勾勾的眼神，不禁弯下了眉毛：
“是我脸上沾上了什么吗？”
说着，那双清冷白皙的手指摸上了脸颊，表现出和气质不搭的呆萌，“这边？”
“没有没有，没有脏东西。”季羡晗红着脸摆头，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林院士看上去很年轻，和我印象中的院士不太一样。”
林慕掩着唇笑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小殿下怎么平白给我增添了辈分。”
啊？
季羡晗两只脚差点打结，她屁股一歪，踉跄了两步，好在没有当场出糗。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林慕的脸蛋，如出水芙蓉般清秀干净，头灯的灯光一打，脸上的细腻得根本找不到一个毛孔。
看上去真的很年轻。
突然意识到什么之后，季羡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抱，抱歉。”季羡晗为自己令人堪忧的说话艺术感到懊恼。
人家明明就是很年轻。
“我比小殿下年长几岁，可能对你而言年纪是大了点吧。”林慕还笑着打趣她。
季羡晗面色窘迫，想要说点什么来挽回，“林院士说笑了，您年纪轻轻就能被授予院士的称号，已经是年少有为了。”
“小殿下莫要打趣了，我这份院士的头衔不过是从母亲那里继承得来的，哪有您说的那样厉害。”林慕笑着将季羡晗赋予的荣誉推了回去。
官衔世袭制度，是这个迂腐帝国停滞了千百年的证明。季如雪推行的选贤制度更像是一块遮羞布，遮盖了烂臭无比的僵化体制，但腐臭的味道时不时会从遮羞布下传出来。
季羡晗闭上自己的嘴巴，以她的情商水平根本接不上话。
长廊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季羡晗还是歪歪扭扭的走姿，林慕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边，神情安然。
医疗室在二楼的角落，林慕熟稔地用精神力解锁，为季羡晗打开了门：“小殿下，请进。”
她的脚刚跨进去，感应灯光瞬间亮起，苍白的光刺进季羡晗的眼睛，她不适地眯起。
“我去把灯光明度调低一点。”
季羡晗听见听到林慕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随后是一阵脚步声，他的声音又在她的前方响起：
“好了，睁开眼试试。”
林慕已经坐在问诊台前，他套上白大褂，将口袋里夹着的眼镜拿出来戴上，银白的镜框与冷白的肤色相映衬，斯文儒雅，气质一骑绝尘。
“看来这个亮度刚刚好。”林慕笑笑，拍了拍面前的椅子，“接下来需要小殿下配合我问诊了。”
季羡晗抬起
季羡晗乖乖配合，林慕让她做什么，她全部照做。
一系列流程下来，林慕放下了听诊器，朝她点点头，“可以了。”
季羡晗这才回过神来，她理了理因问诊而散乱的礼服，两只眼睛东转转、西转转，还偷偷往林慕的病例册上瞟。
这些动作并没有明目张胆，但埋头写病例的林慕仿佛头顶长了眼，问：“怎么了？”
被抓包了。
季羡晗先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林院士，我，我这情况怎么样啊。”
“唔，这只是初步望诊。”林慕放下手中的笔，有些棘手地捏了捏山根，连带着眼镜被推到额头处，看上去情况好像并不乐观。
季羡晗大概能猜到情况，但林慕的表情让她心里没底。
“林，林院士，那望出什么来了吗？”
她看着对方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却没了动静。
终于在快要望穿的时候，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小殿下，你的身体不具备一切alpha成熟的条件。”
糟糕，但意料之中。
季羡晗解脱般地沉下肩膀，“那也就是说治不好了？”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林慕将器材整理好，摆回远处，“接下来还要做一些体内检查。”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排空试管和针头，接着将桌上的消毒液倒进器皿。
针头坠入消毒液，一根，两根，三根······
探照灯下，银针闪烁着凌冽的寒光，足以让一个胆小鬼丧了魂。
季羡晗紧张的扣住膝盖，试图说点什么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慌张之下，她几乎口不择言：
“林医生，你说陛下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把这糟糕的基因传递下去呢，明明我身上的基因一部分来自于她，她大可以自己传递下去，反正……”她的情人遍布天涯海角。
林慕拿着镊子的手一抖，针头重新掉进消毒液里。
很快，他恢复神色，重新将针头夹起来：“小殿下，陛下的心思我等还是不要加以猜测。”
这个话题太敏感，要是叫有心人听了去，他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反应过来的季羡晗脸色煞白，牙齿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是她太大意了。
房间内的气温冷却了几度。
季羡晗疯狂酝酿着补救的措辞，林慕接下来的话算是表了态：
“也可能是费少将的基因过于优秀。”
他擅自接上这句讨论，也是将自己的把柄递给了季羡晗，这样就让两人站在了一条线上。
季羡晗听明白了。
她点点头，没有顺着话继续讨论，但心里的风暴叫嚣得厉害。
陛下要留下费之允的基因？
所以，他们到底在费之允身上发现了什么？
林慕强行终止她的思维：“好了小殿下，我先给您抽个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