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帅顾凤仪
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宿主死于割/腕失/血过多的1573,面无表情的收回傅栀的灵魂。
身为单体生物,它觉得自己内心很强大,这个死法美的很!它一点都不觉得诡异!
“叮,初始世界完成
进度:100
获得积分1000
目前积分:800”
“是否开启下一个世界?”
“是”身处黑暗的傅栀闭上眼。
“小世界加载中……滴——《明箐》欢迎宿主。”
1927年4月初春
“呜————”
华北一条京浦铁路线上,一辆火车在暴雨中向前行驶。(注:原先津浦铁路,民国要地是天津,此文改成北平,所以更改设定把所有天津更换成北平)
夜中孤寂,唯有这一条长龙灯火长明,照亮前处黑暗。
狂风声,骤雨冷。
风吹,雨打玻璃。
车尾一间包厢内,留有两盏灯,泛着微弱金黄的光晕,照亮这间不过四五平米的车厢。
傅栀喝了一口咖啡,细细的看着手中的公报。
“哗———”门突然被打开,一男一女出逃似狼狈的出现在门口,被惊扰的傅栀抬眼望去。
“啪嗒———”门又被关上并上了锁,那一男一女抬起头来,宽大黑色的围巾遮住他们半张脸,只露出两双惊魂未定的双眼。
高大的男人看见傅栀,迅速的从怀里拿出枪,扣动扳机上前一步抵在傅栀的左侧太阳穴。
“别出声。”他低声警告。
那身形娇小留着学生头的女生却是只靠在门背喘着气。
车厢外,在不远处的车厢传来一阵动静。
有人正在搜查什么人。
“华亭反动”刚过去不久,这些警卫在搜查什么人显而易见。
“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动你。”那学生样的女生喘了几口气也走了过来,正坐在傅栀的对面。
她扯下围巾,露出一张极为秀丽的脸。
经典民国学生装,盘扣上衣,中裙白袜,出水芙蓉不过如此。
傅栀在心里感慨道。
男人也扯下围巾,但见他的长相极为粗犷,灰色长袍盖住他魁梧健壮的身体,显得奇怪至极。
“系统,原身怎么做来着?”傅栀在心里问道。
“原身从英国坐轮船渡海回来,那三个月途中感染伤寒,死在船上了,没和女主接触。女主最后是被带走拷问的,她手里的票显示她从华亭来的,但是直系军阀的人并不清楚“教书先生”是女的,所以女主现在是第一磨难处,后被组织的暗线救走,废了很多棋,请宿主更改女主现在处境。”
“原来如此。”心中一转,傅栀看向女主。
女主是七年前穿越而来的。
傅栀这次身份是北系军阀顾凤仪顾少帅的发小,此次从英国伦敦回来是为了给他做英文秘书的。
系统让他这个原身活着,就是为了来改变女主不该经历,在傅栀死前不必要虐的地方。
顾凤仪算是这本小说《明箐》的颇有争议的两派代表,说他反派,他却几次救了女主还支持了她的行动并暗中保护了她。说他正面,他却是北系军阀顾大帅顾锋之子。顾锋应该是对文中百姓最好的军阀。赈灾济民,不征苛税,入城也会严律军队,不烧杀抢掠,不强抢民女,但因军阀二字就难免不扯上整个国家大义。
直系军阀以苏同生为首,掌握华亭,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以及台湾等华东一带。
奉系军阀以戚祐为首,掌握广东,广西,海南,香港以及澳门等华南一带。
而以顾锋为首的北系军阀,则掌握了北平,天津,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山西以及内蒙等华北华中一带。
但是北系之地势力盘根错节最为复杂。
金钱,兵力,物资,民心,乱世之重。
直系军阀破坏约定,在华亭围剿华党。
女主一路逃出才到北平。
男主则在北平接应她。
后来日本侵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便是他俩一路相扶持最后到解放的故事。
傅栀在细致观察女主的时候,女主本身也在看他。
灯光从他摸了发胶向后的头发,到光洁的额头,刻画出深深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金丝边眼镜,浅粉色薄唇,瘦削的下巴。
而眼镜后面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一抹精光。
锋利如剑身出鞘,任谁见了都得道一句,人中龙凤,卓尔不群。
棕色的大衣裹住他并不强壮,但算得上是宽肩窄腰的一副好身材。
这个人,很危险,明箐心中想着,表面却不动声色。
“你好,我是明箐,他是我贴身保镖明耀诚。”
明箐示意男人放下枪,她眼神明亮看着傅栀。
“我们并不是坏人,只是这警卫在抓华亭来的人,所以我们暂时借过你这,明天一早安全就下站,望你通融一下。”
十七岁稚嫩的她,与人交道已经初具锋芒。
傅栀勾唇笑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报纸,给两人各倒了杯咖啡,推到她的面前。
“傅栀,海归,渡船至华亭,现在去北平顾少帅府赴任英文秘书。”
明箐神情惊讶,而那个明耀诚已经又举起手/枪。
“我并非直系军阀麾下,何必如此紧张。”傅栀并不在乎的开口道,然而下一秒,他就暴起出手,迅敏的捏住太阳穴边那只握住手/枪的手一扭,手肘狠狠地砸向男人的腹部,抬腿踹向他的小腿,男人的手被他背在后面,整个人跪了下来,吃痛出声:“嘶————”
而明箐已经被惊得站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看清傅栀的动作,仅一秒,那个高大的男人就被傅栀制服了。
“明小姐,我并无恶意,还请稍安勿躁。”傅栀冷冷道,他抬眼却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来,直教人背后惊出一身汗来。
傅栀放开男人,站起身来,把手/枪弹夹卸下丢在明箐身边。
“我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就是不大喜欢被人指着枪威胁,不好意思了两位。”
傅栀扶起明耀诚,压着他让他坐在明箐旁边。
这时,外面听见动静的警卫都过聚了过来。
“咚咚。”
“先生,例行检查,请开门配合。”
明箐紧张的坐直,明耀诚把手/枪和弹夹收入怀中,两人同时不安的看向傅栀。
傅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去开了门。
明箐和明耀诚屏住呼吸的看着他的动作。
门口站着五个高矮不一的火车警卫。
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看起来精明的警卫笑眯眯说道:“先生,任务例行检查,从华亭跑出来几个“华党”,其中有个代号“教书先生”的男人是重要反动元首,还请行个方便。”
说罢从怀里拿出一盒烟,拿了一只烟出来,双手递了过来。
与之前在车厢的态度不同,警卫很有眼色,包厢的人非富即贵,他知晓并不能得罪。
“我这边并没有你要的人。”傅栀笑的坦荡荡,打开门道:“我是北平顾少帅府聘请的英文秘书,请过目,这是舍妹傅箐和一个保镖傅耀诚。”
从大衣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类似于身份证明的本子,和一个带着信封的公文书递给警卫,傅栀靠着门框,接过那只烟,一个高个的警卫有眼色的拿出火柴给他点了火。
寥寥烟雾升起遮住了傅栀的神色,叫人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
瘦小的警卫打开手电筒照着公文书快速扫一眼,又去看他的身份证明,见上面写着英国伦敦海归后,就双手奉还给傅栀。
“看来是我搞错了,傅秘书多有叨扰了。”那警卫迅速在昏暗的包厢内扫了一眼。
在确认确实只有一个学生样的少女和一个魁梧的保镖后便后退一步,向傅栀敬了一个礼,随后带人离去。
傅栀关上门,把烟戳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他坐在两人对面。
“你就是“教书先生”啊小姑娘,深藏不漏哦。”
傅栀轻笑的从怀里拿出自己惯抽的烟,刚想点,突然想到面前的少女是个未成年,他便又收起来。
明耀诚动唇想说什么,明箐跟他摇了摇头。
“傅先生是个聪慧的人,未来不可估量,何必为这些伪军阀做事。“
明箐没有像那个警卫一样称他为傅秘书。
“明小姐谬赞,你也知道,人各有志。”
“国家四分五裂,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内战不止,如何抵御外族侵略,这是傅先生所愿意见到的吗?”
“顾少帅父亲顾锋顾大帅并没有和那些军阀一样,明小姐是知道的,我只当个英文秘书,并没有从政打算。”傅栀没有直面回答那个问题,他喝了一口咖啡,缓缓说道。
“我在外十二年,游历过许多国家,自然不及明小姐深明大义,却也知晓人读书是为了提灯照亮民众,并不是吹灭别的指路人的蜡烛,明小姐大才,生于乱世又属特殊之人,应当谨言慎行,万一今天遇见的不是我,而是别的有心人,就麻烦了。”他语气薄凉道。
明箐几次想说什么回复他,却又张不开口了。
见此,傅栀便问。
“此前明小姐从华亭往北上是想去哪?”
“先去北平与我党接应再去东三省。”明箐如实回答道,她看向傅栀的眼神很是真诚,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很信任傅栀的为人,也有要把他收入囊中之意,颇自信的把自己动向清盘而出。
“宿主,接应女主的人是男主,现在是顾凤仪府上的西医医生。”1573适时地在傅栀脑海里提醒道。
傅栀想了想便道:“北平势力错综复杂,此程明小姐先跟着我去顾少帅府上吧,把我认作你的堂哥便好,有顾少帅在,无人难为你。”
傅栀大胆的提议,又把手伸了过去在少女头上揉了一把,然后在明耀诚惊恐的眼神中抽回手。
手感确实好,傅栀想到,刚才她进来便很想揉了。
明箐脸色瞬间爆红,只是包厢内灯光昏暗,看的并不明显。
“那便多谢”哥哥“了。”明箐瞪了傅栀一眼,又见明耀诚他眼神痴呆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就咬牙切齿道:“看什么看,呆子。”
明耀诚虚心一摸鼻子转过头。
其实明箐自己知道,她内心里并不反感这样的触碰和突然多一个“哥哥”。
十岁那年睁眼,自己便伶仃漂浮在这民国,已然七年之久。
来自21世纪的她时常彷徨,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并无归属感。
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历经七年辛苦,入华党,为了中国而奋斗,靠的就是心中那口气和对未来新中国的期盼。
勇者心态,孤单常态。
她也渴望有个家人支撑着她。
傅栀只是淡淡看着她陷入回忆,一身失落。
他叹了一口气,示意明耀诚和自己换个位置,就坐在她旁边,伸手把她揽过来。
“我名傅栀,二十七,十五岁那年出国读书,后游历在国外,最近才和顾少帅取得联系,所以你今后以我父亲弟弟之女相称,从华亭来投奔我,你现在是傅箐不叫明箐,是我堂妹,喊我哥哥,可明白?”
靠在傅栀温暖的胸膛上,明箐情绪上来几欲落泪,她抽噎道。
“好的,哥哥。”
乖女鹅,爸爸保护你。
拍着明箐的背,傅栀心里想到。
他们俩人经过现代自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么出格,叫一旁的明耀诚看的直瞪眼,真叫他认为这是兄妹相认了,还是差十岁的兄妹。
明耀诚是五年前被明箐救起的,他一个流浪儿,见力气好点,就收他做了保镖,赐名明耀诚。他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明小姐了。他自认为自己这一生都是明小姐的保镖,保护明小姐是比他生死还重要的。
后随明箐入组织受了特训,便更加忠心于她,让他为了明箐去死,去跳火坑,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火车稳定的向前行驶着。
这个包厢只有两张床,傅耀诚就在傅箐床下打了地铺,方便他保护傅箐。显然两人已经习惯了,傅栀便随他们去了。
夜深时,那两人都沉沉睡去。
而傅栀则打开了随身的怀表,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离北平距离还差七个小时。
从华亭到南京的京沪铁路再到南京到北平的京浦铁路,差不多要三天半时间,这两人一路倒是吃了不少苦。
这个明耀诚不,应该说傅耀诚了,他最后为了保护傅箐安全撤离最后死在了北平,如今应该大不同了。
箭楼西侧,是京浦铁路的转站,另一个始发站与它中间隔着一个民阳广场,不远处还有一个钟楼。
有洋人,骡车,卖报,黄包车,行人在其间来回穿梭,车水马龙。
十点,正阳顶天,给这边宏伟的建筑群镶嵌上了一层金边,这里伫立着百年威严。
傅栀他们从火车站走出来,就看见早在此处等候的人,是一排站的笔直背着枪的兵。
因为实在太显眼了,人来人往中,看见他们都害怕的避开,想不注意也难。
这个年代,军阀象征着洪水猛兽。
也有些人兢兢战战的站在稍远的地方,想看看这些兵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这些兵身着灰蓝色的军服,采用了普鲁士军阀的样式,戴着大檐帽和肩章,每个人都站如苍松,面色平静的看向前方,没有任何懒散模样。
顾凤仪的军队管理从来都是奉公行事,号令如山。
站在一排兵前面的是他的心腹副手兼参谋长,官比上校,名叫顾睢。
他长的斯斯文文,细长的眉眼,眸色乌黑,看过来的眼神却隐含着锐利的审视,宛若黑夜中的鹰。
这只鹰,还是忠心耿耿以死效忠的那种。
顾凤仪死后,他也没有独活。
真是把忠烈刻入了骨子里。
傅栀让傅箐和傅耀诚二人平稳心态,而顾睢已经通过照片认出他来了。
顾睢向他们走来。
“傅先生,少帅派我来接您。”
傅栀和他点头示意,手指向他俩,“这是我妹妹傅箐,华亭大乱,她是来投奔我的,旁边是我聘任的保镖,用来保护我妹妹的。”
顾睢点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随着顾睢坐上了车,顾睢开着车,傅栀坐在副驾,傅箐和傅耀诚则坐在后面,那群兵则坐在后面几辆车上。
车子开的飞快,半小时便到了顾府。
这座宅邸,以前是个气派的王府,现在落魄被征收给顾少帅当了府邸,修葺的时候又加入了西洋建筑风格,整体雅致含蓄而部分又富丽堂皇。
进去的时候,傅栀注意到庭院内站了百来个人,都是顾凤仪的亲兵,而他们大多都有职位。
三人来的显然不是时候。
顾凤仪正拿着枪抵在一个背对着他们下跪的人头上,他微弯着腰,在他们进来后,就这么抬头直直的朝傅栀他们这边看过来。
入眼是他斜飞英挺的剑眉,酷似寒霜的眼睛,削薄轻抿的嘴,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在深蓝色军装映衬下,孑然独立间盛气逼人。
他再也没看那跪着的男人一眼。
那人身躯颤抖如筛糠,身下流着腥臭的黄色液体,他并没有完全瘫在地上,因为有两个人一手扯住他的双臂,一手又死死扣住他的双肩。
“少帅饶命!我———”
“嘭———”
伴随着他求饶声响起的是枪声。
顾凤仪面无表情的开了枪,血液溅到他身后披着的深灰色的披风一角,在上面开出了艳红的血梅。
他利索的收枪然后直起身,绕过那倒地不起的男人,长腿迈着大步向傅栀走来。
那披风随着他的走动小幅度来回轻荡。
天地间,仿佛就剩他那皮鞋在地面上踏出来的“哒哒”声。
傅箐敏锐的注意到,顾凤仪在看到傅栀的那一刻,双眼变得炽热,仿佛要把傅栀融化后吃掉一样。
顾凤仪就这样径直走到傅栀面前,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抱住了他。
他把下巴搁置在傅栀肩膀上,克制而怀念的在傅栀耳边说道。
“子悦,十二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