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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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恬出门的时候，成老三和赵秋霞都去上工了。mwangzaishuwu
而成安平昨晚很生气地单方面跟她吵架，让她不要去今天的相亲。
成恬有自己的计划，为什么不去。
再说了，只是相亲，又不是一相亲这亲就成了。
成恬到国营饭店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国营饭店里坐满了人，成恬一走进去，热闹的饭店倏地鸦雀无声。
一桌桌的顾客抬眼看着这个逆着光走进来的少女。
他们的耳边好像同时响起了“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他们看着这个面容精致，肌肤白皙的少女左瞧右探的，似乎是要找什么人。
在场吃饭的男性恨不得成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他。
来相亲的李爱民，原先听赵媒婆说，给他介绍一个仙女对象他还不信。
他是冲着这女同志的背景来的，虽说是养女，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李爱民自豪地站了起来，今天国营饭店里的男人都得羡慕他。
“成恬同志？”
成恬看着站起来喊她名字的，大伯？
五短身材，皮肤黝黑，发际线上移加地中海，单眼皮，厚嘴唇，塌鼻梁大蒜鼻。
好家伙，她原先想相亲能蹭顿国营饭店的饭，现在看着这相亲对象，这饭好难下口啊。
果然钱难赚，下一句就不说了，她一会还要吃饭呢。
其他人看成恬的眼光顿时不一样了，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同志，这样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着都能做她爹了，听那男人的称呼，应该是来相亲的。
应该又是一个吃不了苦的知青，他们猜测的。
成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后面想着来都来了，不吃一顿对不起自己这对眼睛。
成恬深呼吸了一下，款款走了过去。
李爱民越看成恬走近他越满意，这么漂亮的女同志，还有那么好的背景。
他如果娶了她，他这辈子就值了。
成恬刚坐下，对面的大伯，真的不是成恬叫老了，这男人看着比当农民的成老三年纪还要大。
不是什么农机站主任吗？怎么这么沧桑？
李爱民为了表现大方，让成恬点菜，成恬要了一个红烧肉，一个红烧鱼，一份鸡汤。
成恬还真没想跟他客气，她同意今天的相亲，就是冲着国营饭店这顿饭来的。
再说了，以她阿奶成老太这执行力，这个不行肯定会给她找下一个。
下一个肯定更差，成恬觉得她这个祖母有恋子情结，成老太在生下成老三不久后丈夫就去世了。
反正她能感觉到成老太经常针对她，都是在成老三表达了父爱的关心后。
所以，成老太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既能获利又能把她赶出这个家。
李爱民一直套成恬关于程家的消息，他的套话方法不明显但是也不是很高明。
成恬今天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傻白甜，主打一个懵懂无知天真。
李爱民看着成恬就一直吃菜喝汤，一点都不矜持，要不是她这长相，他都得怀疑这是不是个来骗吃骗喝的冒牌货。
李爱民原来只打算请相亲对象吃碗素面，他见到成恬这长相，听着她那娇软的嗓音。
鬼迷心窍地把菜单推了过去，让成恬点。
看着她点完后，李爱民那个胸口像被人隔山打牛了一样。
他自我安慰，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小财不出，大财不入。
坐在他们隔壁桌的林苼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刚刚成恬进来的时候，她怕被发现用菜单挡住了自己。
想不到，成恬这女人是来相亲的，还是跟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竟然还来了？
相亲前难道她不知道这男人的模样？
就算之前不知道，换作是她，见到这样的男人，她掉头就走了，成恬竟然还坐了下来。
还一点都不跟这个男人客气，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人家问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有她姑姑姑父一家护着。
现在回到了农村那个家，没有人护着，脑子竟然还是那么简单，林苼在心里轻嗤，活该她上辈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上辈子只是听说，没见过成恬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难道就是这个？
林苼重生回来后，改变了上辈子的策略，这辈子她要跟程雪那个土包子搞好关系。
成恬她曾想过要不要拉她一把，再跟她不对付，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再跳火坑里。
但是林苼又怕她帮了他，她去跟她抢凌宁怎么办！
林苼听着成恬冷心冷肺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无声冷笑。
她才回成家多久，竟然说程家主动跟她断绝了关系。
还说程家对她不好？程家什么时候说过，她上门就把她赶出去？
不仅用扫把赶她，还对她泼粪水和尿？
林苼都快偷听不下去了，听的她想掀桌子了，她姑姑当妈当嫂子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她就是这么说他们的？
她就说这么一朵娇花，竟然一次都没有回大院，呵，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谁最能成为她最大的靠山都搞不清，成家能给她什么？血缘和贫穷。
等她回去告诉姑姑他们，让他们不要再为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担心。
李爱民见成恬说的生动，有节有点，连那些人对她做那些事时脸上的表情都被她说的栩栩如生。
他在旁边听着，好像身临其境，那时围观的人应该有他，李爱民想。
如果没有他，他怎么会亲眼看过一样，成恬说的那些场景和动作，都浮现在他脑海里。
成恬自我安慰地想，她起码给他讲了个有声有色的好故事，这顿饭也不算白吃了吧。
李爱民还是舍不得放弃成恬这样的一个美人，哪怕程家真的如她所说以后不可能给她帮助。
可是这样的美人他能娶回家也值得了！
他都给了她祖母彩礼了，赵媒婆是他同村，他娘一直想给他再娶个媳妇。
特别是他娘今年年初生了一场大病后，总说自己活不长了，就想看他再娶一个媳妇，看他有伴，她死也能闭上眼。
昨天下午他娘托人到市里找他，让他一定要回家一趟。
回家就告诉他，彩礼给了，还给了八十块钱，让他明天去国营饭店相看。
他昨天知道后，心想还相啥，她彩礼都帮他给了。
成恬想着这个大伯应该看不上他了，吃完饭后成恬拒绝了大伯说要送她回村子的好意。
虽然不知道这大伯去成家村干什么。
成恬转身就去找乔大娘了，希望乔大娘那里有认识卖毛线的人。
——
南方军区某部队实验楼里。
“别说我不够兄弟啊，后天下午有一个联谊会，不说专门为你搞的，你也是重点对象。”
杜维拉了把椅子坐在窗边，两条大长腿伸直交叉叠放，一只半握拳撑在太阳穴的位置。
另一只手指间挥舞着猩红点点。
凌肃拿着铅笔画着设计图，杜维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
他已经习惯了，哪天凌肃会跟他有问有答，他才会怀疑，凌肃是不是被人换了芯子。
“杨大嫂要给你跟她侄女牵线，她侄女是文工团的，还有梁大姐，她的妹妹是咱军区医院的外科医生。”
杜维说的杨大姐是他们参谋长的媳妇，而梁大姐是三团团长的媳妇。
凌肃可是他们整个军区大姐大嫂大娘眼里的三好金龟婿，长得好，脑子好，家世好。
“收收你幸灾乐祸的语气，你能好到哪去。”
杜维看着窗外操场上跑操的新兵，放荡不羁的样子隐在他自己吐出的烟圈里。
“你说，不结婚，我们碍着谁了？”
整天逮着他们做政治工作，要找对象，要成家。
凌肃很清浅地笑了一笑，杜维哪是被催怕了，明明是他自己不敢去表白。
杜维喜欢他们海军大院里的一个姐姐，刚好这个姐姐今年调到了他们军区医院。
上辈子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杜维跟他一样，一直默默爱着一个，错的时间对的人。
那个姐姐比杜维大五岁，今年离婚了，才会调到他们这里的。
上辈子杜维还是在他的鼓励下，才鼓起勇气表白了。
不过，杜维能得到幸福是必然的，他想他如果有杜维那么不顾一切，死缠烂打的厚脸，应该也不至于抱憾终身吧？
“杜维。”
“嗯。”
“你该滚了。”
杜维笑骂了一声，掐了烟，双手放在脑后勺，伸直的双腿这次翘成了二郎腿。
“我还偏不走了，我偏要留在这烦你。”
“欸，听说杨大姐的侄女可漂亮了，说不定你这次能对上眼。”
“人家就见过你一次，嗤，听说五团的七连长跟她表白她都拒绝了，人家就放出话来，非凌肃同志不嫁。”
都说烈女怕缠郎，杜维觉得这话转换性别一样适用。
“你别再说你有对象，对象在家里了，这借口你都用多少年了？你那对象就算是童养媳，这么多年也该长大了吧。”
凌肃认真想了一下，还没算长大，今年才十六。
杜维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人必备准则，就不打算告诉他，明天他就不去那个联谊会了。
做兄弟做的他这么讲义气，真不多了，他就不去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