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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姣如脸上那张扬的笑容僵住了,还未来得及消去,就紧接着显露出了恐惧。
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揉杂在了一张脸上,显得滑稽又丑陋。
江姣如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他并没有化作一具枯骨,反而是出手的阴阳二使,在惨叫过后变得无影无踪。
阴阳二使修为高深,至少商音城内无人能敌,江姣如靠着这两个人,从没失手过,没想到今日栽在了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手中。
江姣如紧张的发抖,鼻尖冒出了点点汗水。
她现在应该逃跑,可却因为害怕,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朝着马车走来。
以阴阳二使的修为,往日里根本近不了周思危的身。
他们虽在正魔两道小有名气,但周思危毕竟是天命之子,又是正道第一人,只需要心念一动,这两个跳梁小丑就会化作虚无。
刚在周思危就是打算这么做的。
可在出手之时,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预感。
若是不愿不顾的全力出手,此方世界瞬间就会察觉到,并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于是周思危只能压抑住自身的实力,以至于阴阳二使还能在临死前发出凄厉的叫声。
等解决完了两个杂碎后,周思危赶紧看向怀里的人。
他原本以为怀中之人会像受惊的小猫一般缩在胸膛里,没想到低头一看,江容易正看着那辆马车。
江容易用眼神示意,这辆马车他要了。
马车的窗牖镶金嵌玉,上面挂着的纱帘近乎透明,但却瞧不见里面的情景。
前头的马匹是三匹几乎一模一样的白马,通体没有一丝杂色。
看起来就比之前租来的马车要强上几分。
说实话,周思危的胸膛太硬了一些,窝在里面不显得有舒服,还不如坐着马车。
周思危当然不知道江容易的心思,只是江容易需要什么,自然什么都会帮他去取来。
这马车还是有主人的。
刚才还出言不逊的江姣如,现在面白无色,在马车内瑟瑟发抖。
江姣如以为会问她为什么会对他们作对,心中编了好几个说法,正酝酿着哭诉一番,楚楚可怜的求饶。
“这位大哥……”江姣如落下两滴泪来,她自觉相貌可人,一般男子见了都要失神片刻,不用说现在梨花带雨,更容易惹人怜惜。
要不开口还好,江容易还认不出她是谁,一说话,江容易就记起了当日在江家门口拦住他们出言不逊的人。
没办法,江容易身为曾经的反派就是记仇。
江姣如卖力的表现却得不到反应,脸色一僵,随后垂泣道:“奴家也是一时迷了心窍,还望大哥饶过奴家,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说完,还双眸含情的望了周思危一眼,其中之意不难理解。
只可惜她的媚眼抛给瞎子看。
周思危没感受到她的目光有多含情脉脉,正要出口将其喝退,却被江容易阻止了。
他觉得周思危身为上衍宗宗主,即使失去了记忆,骨子里也是光明磊落之人,绝对不会去刻意打杀一个柔弱妇孺。
但江容易就不同了,这种欺负弱小的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更不用说,江姣如还派人追杀了他两次。
那阴阳二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能死在江容易手中一次,又死在周思危手中一次。
可真是——运气好啊。
“你自持美貌。”
江容易的眼光扫过马车上的人,就算他双瞳迷离,也能看出江姣如的矫揉造作。
“那就毁你容貌,让你一辈子做丑八怪。”
他当然还记得江姣如对江云曦的嘲讽。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江姣如靠着揣测男人心意爬到如此地位。
在她眼里只需要示弱,落泪,就能让一个男人心软,就能占据上风。
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撞到了铁板上。
“不、不要!”江姣如惊呼。
她将容貌引以为傲,失了这张脸,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江姣如惊慌失措的看向了周思危,想要博取同情心,可周思危的脸上一点动容都无。
恐惧到了极点,江姣如反而产生了逃跑的力气。
“求求你饶了我,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江姣如起身打算跪地求饶,就借着这个姿势取出了储物手镯中的灵风符贴在了双腿上,用灵气引动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马车。
灵风符,能够使人身轻如风。
一眨眼的功夫,江姣如就消失在了森林中,连个背影都望不着了,只要一道女子尖锐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你们等着,魔尊会为我报仇的!”
人跑了,江容易一点也不着急。
周思危将他放在了马车上。
车内极具奢华,地上铺着柔软的白狐毯子,桌上摆着金猊,燃烧着的是价值千金的龙诞香。
江容易靠上了座椅,观赏着自己那双手。
秀窄修长又丰润白皙,如同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笔直的生长着,最顶端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泛着柔和的光芒。
就像是一双从小娇生惯养的手。
偏偏又沾染了无尽的血腥。
等观赏完了,他才想起什么似得,转向了周思危。
在江容易看着手出神的时候,周思危也在看着他。
如此一来,两个人正好撞了个正着。
江容易先开口了,“怎么,你又要对我讲道理不成?”
想当年,周思危这人最爱和他讲道理。
什么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
现在闭起眼睛来还能想起那副老古董的模样。
周思危是最正人君子不过的了。
可他哪里知道,百年时间过去,什么人都会变的。
周思危没有说什么道理,反而说:“你要杀她,我去抓回来。”
江容易等了半晌,等到了这个结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挺可爱的。”江容易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乖。”
周思危感受着柔软的手指一触即离,顿时有些失落,他眼巴巴的看着江容易,想要更多一些的触碰。
但江容易只是扬了扬手,一股凌厉的剑气回到了他的手中,白皙的指尖沁出了一滴鲜红的液体。
“不用了。”他眉目含笑,“只要我想,没人能逃。”
就在十里外,十狱剑意毁去了一张女子娇嫩的脸,永远不能愈合。
江容易拭去手指上的血迹,突然想到了一事。
刚刚那个女人说,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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