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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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夫人虽为她的兴高采烈感染,神情不曾那般冷硬,但看着苏澄玉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只对苏澄跃道:“那不是说明你的易容还没学到家?我认得出来,你的哥哥认得出来,算哪门子易容。mwangzaishuwu”
苏澄跃撇嘴,不跟扫兴的人说话,转而揪住哥哥道:“可算逮着你了,来来来,等会儿再去夫人面前表现,先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尽管苏澄玉不情不愿,但还是被妹妹拎走了。
“你明日就出发?怎么这么着急?”苏澄玉听完妹妹的话,震惊的瞪大双眼,显然很不赞同。
“仙姐姐昏迷不醒这么久,现在王都有你照看,况且爹爹那里还没收到消息,这些事自然是越快越好。”苏澄跃将现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情况一条一条讲给他听。
苏澄玉皱着眉头思量片刻,又道:“陆家那位祭司为何要同你一道走?”
苏澄跃的神色显然有些不自然,她讪讪道:“人家也生病了嘛,顺路一道去看个病又如何?”
她还没打算将某些事情跟哥哥说,毕竟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现在冒出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儿女情长还是往后稍稍吧。
苏澄玉却思索着道:“既然如此,正巧灵源先生今夜到,你们一块上路吧。”
苏澄跃:“啊?”
看她一副茫然的模样,苏澄玉奇道:“不是你要找灵源吗?他这些年为给幼子寻药,一直行踪飘忽,但好歹也是隐庐曾经的话事人,只要放出为他引荐鬼医的消息,他自己就寻来了。”
苏澄跃:……
她嘀咕道:“还说我拿鬼医当人情,你用起鬼医的名头来也不逞多让。”
苏澄玉和她几乎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武艺,自然将她不避人的嘀咕声听得清清楚楚,他纳罕道:“我这不是帮你寻人吗?”
话虽如此,当时苏澄跃只是拿他当借口探听消息,没想到她的好哥哥当真替自己将人找了来。
她别无他法只好应下,不过在准备离开之时,苏澄玉又交给苏澄跃一张画纸图样,那是一个狼首纹样,看着粗犷的样式应当出自北漠。
苏澄跃正看着纹样思索呢,便听苏澄玉道:“这个样式是我在那些刺客的尸首上瞧见的,应该象征北漠某一个部族,你带上它,一并交给父亲,也许可以从中调查,另有所转机。”
闻言苏澄跃抬头,见哥哥眼下淡淡的乌青,郑重地点头应下。
当晚苏澄跃便见到了奔波在外的灵源。
他与苏枕戈一般年纪,只是面相较苏枕戈更温和些。
本来苏澄跃打听灵源就是为了探听隐庐玄机的消息,可真到这位伯父面前,苏澄跃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思量着拐弯抹角地询问了些隐庐之事,也不知灵源看没看出来,但他的回答都是一个意思,灵源这些年一直在外,隐庐之事几乎全数交给玄机,他并不了解情况。
苏澄跃心里又多了几分猜想,但并未外露,笑着同这位伯父寒暄几句后约定好明日启程的时间。
回到陆宅后,她那副有心事的模样尽数为仡楼珈看在眼中。
仡楼珈自己心里也藏着事情,倒不妨碍他出声询问,却见苏澄跃思索间迟疑着说道:“我、有一位朋友,相处了许多年,她也帮我做了许多忙,可我最近总怀疑她、背地里做了些事情……”
仡楼珈平日甚少过问苏澄跃的旧事,他们也各自为对方留足了自己的空间,但瞧今日苏澄跃犹豫的模样,他缓声道:“月牙儿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若是你有所怀疑,其实心中应当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苏澄跃看向他,目光渐渐坚定下来,道:“嗯,我倒是钻牛角尖了,现在纠结这些没什么用,既然怀疑那便多做防备与调查才对。”
仡楼珈温和一笑,道:“你的怀疑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凭空产生的,必然遭遇了将此人疑点暴露的线索,只是与他交情深厚,一时间有些不愿相信罢了。”
说到这里,仡楼珈忽然莫名其妙地好奇起此人是谁了——重点是男是女,能叫苏澄跃这样果决的性子都生出犹豫来。
倒是苏澄跃,听见仡楼珈带着几分对她的评价的分析,忽然凑上前道:“就像我怀疑你是仡楼珈,你分明就是,但死不承认一样?”
仡楼珈眼见着旧事重提,顾不上心里那一点酸味,忙笑道:“月牙儿慧眼如炬,我那些小把戏自然瞒不住你。”
苏澄跃被他哄着糊弄过去,“哼”一声,像是翘起尾巴般骄傲的模样。
她转头一想,又道:“不论如何,我还是先行调查,有了板上钉钉的铁证再说,不过在此之前我须得将心里的怀疑同哥哥和爹爹都说一遍,哥哥现在要暂留王都,还是得提防着些暗箭,至于爹爹……他出手帮忙查,总比我一个人做无头苍蝇来得强……”
苏澄跃这话,与其说对仡楼珈说得,倒是更像她在自言自语。
仡楼珈也不多言,只笑着静闻她“絮絮叨叨”。
心里不存事儿的姑娘难得这样关切操心,倒也是一件趣事。
当天苏澄跃又出去一趟,没逮着跟自己一样喜欢到处乱跑的哥哥,只好再“回娘家”,将此事稍作掩盖后说与永安侯夫人和顾嫣听,托她们给哥哥提个醒。
顾嫣随苏澄玉在江湖上行走过一段时间,也清楚江湖人士间的打打杀杀不比朝堂上的腥风血雨温和,不由得生出担忧来。
不过永安侯夫人神色淡淡,苏澄跃也看不出这位位高权重的高门贵妇心里是什么章程。
虽说是永安侯府,但偌大的府邸中显然是夫人主事,她今日连跑了两趟,甚至连永安侯的面都没撞见。
思及早些时候永安侯夫人对她说的话,苏澄跃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恶补的大豫朝堂势力纷争。
永安侯是开国功勋求来的一个侯位,放弃手中的权柄,并无实权,只求世袭罔替,以保子孙荣华富贵,可永安侯夫人是本朝一品上将军之女,上将军在外征战多年,朝中武将多与其关系匪浅,功高盖主。
他们之间的婚事……其实并不怎么相配。
而这些年永安侯为他在外打仗的岳父奔走,也得罪了朝中诸多大臣甚至是皇帝本身。
这之间只是家族的联姻,而无什么情谊之说吗?
不过想想顾嫣姐姐的庶弟庶妹们,想来永安侯还是有妾室的,看惯了像她爹娘那般一双人的婚姻,苏澄跃对这种奇奇怪怪的情况还是有些嗤之以鼻。
苏澄跃不了解他们的旧事,只是看着气派的侯府宅邸稍稍敛眉,掩下心中的一片怅惘。
陆侍郎之子与永安侯之女和离的消息不胫而走。
王都中人对这对婚前还能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婚后却一直悄无声息,时不时病上一段时间的夫妻的好奇早已消散不少。
是以乍一听和离的消息,震惊之余又有些理所应当的感觉。
明面上给的理由是陆家公子身体不好,自觉耽误佳人,故放其自由。
——不过王都没多少人信就是了,真要怜惜人家高门贵女,当初成亲之前就该自觉退婚了。
永安侯府不好以势压迫解除婚约,你陆家还不能自觉点吗?
针对和离的原由,又能叫闲来无事的人聊一聊这对个人上没什么出彩之举的夫妻。
除了上次永安侯之女当众在结盟宴上对北漠来客动手一事,谁也没想到看起来端庄柔弱的小姐居然如此刚烈果敢,陛下判罚的旨意下来后,虽无人胆敢大肆讨论,但私下里一些关于永安侯府的赞叹、结盟一族的微词也在悄然发酵。
甚至有人觉得,永安侯之女就是因为这次判罚禁足,才下定决心与陆公子和离的。
毕竟她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贵女,从动手一事上也能瞧出些外家上将军血脉中的烈性,焉能为陆家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所困?
就在王都贵人圈子里众说纷纭时,一队不起眼的行商已经踏上返乡之路,看他们自在行进的模样便知他们对繁华的大豫王都没有丝毫留恋。
苏澄跃穿得是便于出行的裤装,又用束袖扎好袖口,小腿上的裤腿也用粗麻布带缠好,她做了乔装改扮,但并未在容貌上故作男儿妆,一眼看去便觉得她是个相貌普通但着装干练的女儿家。
因为仡楼珈的特殊,苏澄跃并未用她那些原料来源各异的东西为其改扮,只用寻常眉笔改了改眉型,再用寻常女子化妆的粉黛换着他的肤色。
当她专注的在仡楼珈面上涂涂抹抹时,仡楼珈却在明目张胆凝视着她,一双天生的笑眼什么都不消说便透出脉脉含情来。
好在苏澄跃手稳,不曾叫这让人面红耳赤的凝视令她手抖,给人化成一张大花脸。
她总觉得这氛围叫自己浑身不自在,便随口道:“当时你是叫我那些改形换貌的东西引发蛊动才咬了我一口?”
方才仡楼珈推拒自己给他乔装时便言明情况,苏澄跃倒是对此十分感兴趣。
她可还清楚记得那是“新婚”后不久发生的事情,叫仡楼珈那群护住心切的属下猛然打断,此后又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苏澄跃动作一停,忽然盯着仡楼珈面露狐疑。
仡楼珈神色一滞,饶是他再怎么善于洞察人心,但面对苏澄跃这突如其来的目光总是无从下手。
苏澄跃顿了顿,像是在思索什么,随后继续在他面上涂粉,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垂着眼眸。
仡楼珈可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装了没多久,苏澄跃便状似无意问道:“若是顾嫣姐姐不曾随哥哥离开,她嫁进来你会如何?”
来了,送命题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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