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场<!>
喻栖选的这家面馆，也是她很久以前才会选择的地方。
刚开始搞科研的时候没什么成果，申请的补助和贷款也全都投入到研究当中了，小日子过得非常清贫。
那个时候，叶珩来她学校看她，她就带叶珩到这家面馆吃面。
叶珩嘴特挑，同等价位里，也就这个面馆能让他满意。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毕业设计在导师的帮助下申请了专利，卖出一个非常惊人的价格。
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这家面馆。
回归本心的感觉意外的好，身心都觉得轻松。服务员很快送上来两碗面条。
没什么精致的摆盘，但是量大，而且色泽诱人。
喻栖点的是碗青椒肉丝面，面上铺着一层满满的肉丝，夹杂着烫过的青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她吞了吞口水，对叶珩说：“你要醋吗？”
“不用。”叶珩想了一下，补充说，“我以后再也不用吃醋了。”
喻栖：“噢。
她一丁点儿都没多想，转头去另一桌拿小瓶装的醋过来，给自己加了点儿。
叶珩看上去有点委屈：“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不吃醋了吗？”
“……”
失去过就懂得珍惜，喻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问他，“你为什么不吃醋了？”
叶珩得意地笑了：“不告诉你。”
喻栖：“……”
三年没跟他斗嘴了，还真有点治不住他。
不过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幼稚啊。
喻栖不再搭理他，低头默默吸面条。
她吃饭吃得慢，叶珩那边早就大口大口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
他等了一会，见喻栖也吃得差不多，拿了车钥匙起身：“我先出去开车。”
“嗯嗯。”喻栖捧起碗喝面汤。
她吃完出来的时候，叶珩正站在车边，一只手捏着个烟屁股，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不知在跟谁说些什么。
远远地看过去，脸色似乎不太好。
不过喻栖走近以后，看到叶珩对她笑了一下，表情跟往常没有多大变化，另一只手还赶忙打开车门，把烟按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
“行了，就这样吧。”叶珩对着电话那端说，“结果直接发给我就行。”
喻栖熟练地上了副驾驶，等叶珩上车才问他：“发生什么了吗？”
叶珩摇摇头：“没事儿。现在去哪？”
“回研究所吧。”喻栖说。
叶珩皱眉：“又熬夜搞研究？”
“不啊。”喻栖摇摇头，“我约了严北，回去聊分手呢。”
上一次跟严北分手完全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按照时间来算大概就在五个月之后。
那天，这座城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喻栖本来拒绝了严北的约会邀请，不过后来又听说，严北是约她去看秦牧舟的演唱会。
因为异能的出现，一些明星在获得许可证之后，会在表演当中运用到自己的异能，来增添现场的节目效果。
秦牧舟就是众所周知的“异能巨星”。
他的资料保护得很好，不过大家也能凭借他的舞台效果猜出一点，他的异能肯定是火系异能。
喻栖觉得他的能力像是“引起爆炸”之类的东西。
她匆匆赶到演唱会场馆外的广场。
雪已经下得很大，飘飘洋洋的，特别有气氛。喻栖远远地看见场馆门口，有个姑娘在吃甜筒。
光是看着就觉得牙齿冻得疼。
喻栖舔了舔牙根，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拿出手机给严北打电话。
那个吃甜筒的姑娘身边还站着个男人，弯腰低头去舔那个姑娘手里的甜筒，喻栖还瞥了一眼，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是“幽门螺杆菌”。
结果男人抿了一口甜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
喻栖的电话里，传来严北的声音。
喻栖当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甚至还笑了一下，走到那两个吃甜筒的人面前。
严北整个人都懵了，喻栖耸耸肩，直接说：“分手吧，祝贺你。”
……
现在再想起那件事情，简直恍如隔世。
严北知道她的脾气，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后，再也没有过来骚扰过她。
而此时的严北还没做出那些无法挽回的错事，他兴冲冲地到研究所来，站在门口，等喻栖吃完晚饭回来。
喻栖从叶珩的车上下来，跟他挥手道别。
严北看见叶珩就不高兴，总觉得这个人仗着自己小时候跟喻栖是邻居，就什么都要管，凭什么啊。
他朝喻栖招了招手，笑道：“小栖，去哪吃饭啦，怎么这么久？”
“跟小珩吃面去了。”喻栖随口答了句。
严北问：“今天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我没听见啊。”喻栖说，“而且你就打了一个电话。”
严北：“我后来打到你办公室去，让你的研究员帮我传话了呀。”
“……”喻栖有点疲惫，“讨论这个没有意义，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件事。”
严北点点头：“你说。”
喻栖：“
我们分手。”
严北愣住了：“你说什么？”
“分手啊。”喻栖说，“我不喜欢你，也不想谈恋爱。”
严北坚持道：“我早就说过，我喜欢你就行了。”
喻栖盯着他看：“你确定你还喜欢我吗？”
严北：“我——”
他的话没能说得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胶水黏住了他的上下两片嘴唇。他努力地想要张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我他妈——”严北心里换了个词，嘴巴瞬间张开。
严北：“……”
喻栖愣了两秒，因为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滋儿哇乱叫：［宿主！附近有赤色异能啊啊啊！］
喻栖问系统：［哪有人？］
［在附近！］系统回答道，［可能是使用异能的时候波及到严北了吧。］
看样子这最起码是个可以控制人说话的异能。
如果只是使用的时候波及，没有针对性的话，那么十有八九，是控制人［说实话］之类的吧。
喻栖有点担忧地对系统说：［这种的还是少惹为妙，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接近他另有所图，怎么攻略啊。］
系统：［不知道，看宿主您了！］
喻栖：［……］
系统：［对了，每过24小时这里都会随机发布一个支线任务，针对不同的任务目标。］
喻栖：［？？？］
系统：［嗯，下一个任务说不定就是针对这位赤色大佬……］
喻栖：［那你们这个奖惩制度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在心里跟系统讨价还价了一波，站在旁边的严北就觉得十分难熬。
他觉得自己是爱着喻栖的，这种爱甚至失去了自我，甘愿为她付出，他自己都被感动死了。
喻栖却摆摆手，表示没有再聊的必要了。
严北气得转身就走。
反正第二天是周末，就喻栖这种科研宅，也没有别的地方去，肯定是泡在实验室里。
等严北这么想着，再找到实验室来的时候，得到的回复却是：“喻教授一大早就回家了。”
回家？
喻栖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想到又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严北兴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喻栖回家，是为了带自家老爹去做体检。
上辈子，父亲被查出是肺癌晚期，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几乎没办救回来了。
凭借当时的科技无法做到，只能找异能者。
喻栖当场就想起一个人。
她中学的时候脾气倔，总跟人打架，一打不过了就跑去医务室装死。
校医的弟弟是个异能者，他是喻栖的初恋。
——准确的说，他的异能才是。
喻栖已经记不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甚至忘记了那人说过什么话，却清楚地记得，他的异能使用在她身上时的感觉。
破掉的皮肤迅速结痂愈合。
中途甚至感受到了结痂以后伤口的瘙痒，可她还没来得及想要去挠，伤口就已经完全好了。
这是喻栖第一个喜欢上的异能，也是她开始研究异能的契机。
再后来，为父亲寻找医者的时候，喻栖听说那个异能叫做［愈合秩序］。
可惜使用者在一年前遇上空难，英年早逝。
喻栖先去医院开了两张体检单，又到家里去千方百计哄骗自家爸妈，说是研究所阻止全体体检，多出来的两张单子。
老人家总觉得只要身体没太难受，能吃能走，就没病。
去医院就是乱花钱，没病都给看出病来。
喻栖以前没注意过这种事，后来父亲病逝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英年早逝，追悔莫及。
多让人难过又毫无办法的两个词啊。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早期的肺癌几乎没有任何的症状，病魔悄无声息地降临。喻栖问喻父最近有没有咳嗽或者不舒服，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不过没关系，可以做ct筛查。
她让父母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跑去找医院的主任。
因为喻栖的研究所跟医院也有合作，医院负责人一眼就认出了喻栖，连声问她怎么有空到医院来。
喻栖是骗自家爸妈来的，也不好搞得太特殊，就小声说：“嘘，我就带爸妈来做个体检。”
“那刚好啊。”负责人说，“今天周医师在医院，请他给您父母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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