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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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寒风渐起，许惜溪叫人打了几床被子给了祁平秋后才出门去看霜琴的进展。mwangzaishuwu
不过一月未见，霜琴不仅在外摆了十几个摊子，还在城门边上买了个小院子，看着手里一盒子银票和地契，许惜溪陷入了沉思。
“最近生意做的还不错，我看着外面能屯的东西就都存了些，前些日子从旁人口中打听梁家在买茶叶，我猜这茶叶应当要涨价，就把摊子上赚的钱全拿去买茶叶了，上次小姐给的钱开了摊子没花完就拿去赌场门口吆喝，借出去之后利滚利赚了不少，除了我往日的衣食住行，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许惜溪心中一片漠然，这就是天赋吗，自己和梁潇拿了内部资料才赚了现在盒子里一半的钱，祁平秋就更不用提了，最近不受梁家打压后才堪堪开始入账，今天拿了自己的棉被还觉得不好意思，可霜琴一个人就赚了他们三个都没赚到的数……
“霜琴！你就是我的财神，你可一定不能始乱终弃啊……”
许惜溪抱着霜琴不撒手，霜琴一时间有些无措，脸上泛起薄红半响才磕磕巴巴道：“不会的，小姐。”
许惜溪等到回答后才从人身上下来，随后把手里的钱数了数拿出三成来。
“这些都给你。”
霜琴愣了下后才又推脱道：“不行的小姐，我不能拿，我命都是小姐救的。”
许惜溪闻言立刻如临大敌大声道：“不行！你是不是想走了，你不拿就是想走了！”
霜琴才赶忙道：“不是，不是，哎呀，小姐那我就拿一成，说好一成就是一成，我要是言而无信岂不是更没有忠心可言？”
许惜溪愣了下才发觉自己是被太多钱冲昏了脑子，片刻后才道：“好，但这房子算是我送你的，这是你的家。”
霜琴闻言立刻满含热泪的点头，心里一阵酸涩。
直到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下来，许惜溪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快一年的时间了，不过一年，自己似乎已经有些忘记过去的时光了，或许爱和归属感才是人的本体。
“小溪快来，出门施粥了。”
“来了！”
许家自从入冬后，一家人就每天都和家里的侍从丫鬟们一起施粥，有时也有别家在施，但用周围乞丐的话来说就是，只有许家的粥才是真的叫人吃饱的粥。
其他家的粥有时为了凸显自己爱戴百姓，又或者为了别出心裁，就会放一些豆子或者包子，开始时大家自然还是更愿意去别处，毕竟许家总是糙米或是馒头，但后来有些人吃了豆子的粥吃了涨肚，又没钱瞧大夫，一来二去的也就安安静静在许家的施粥棚前吃粥了。
许惜溪一边冷的吸鼻子，一边给人打粥，过一会搓下手又继续打，直到粥发完后才跟着家人回去。
“爹娘，咱们这样发真的能把粥都发到需要的人手里吗？”许惜雅疑惑道。
“是啊，爹娘，我今天撵走好几个来回排队领粥的人，个个吃的肚子溜圆，也不怕撑。”许惜毅攥着拳愤愤道。
云书竹却只是道：“都是苦命人罢了，我们把力所能及的做了，其他的也只能是我们多留些心。”
几人点头，许惜溪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溪不舒服？”许惜雅担忧道。
许惜溪回神才忙摆手道：“没有，只是在想冬日到了，该吃暖锅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一行人一直在嘻嘻哈哈的商量着吃暖锅要涮的菜，却没想到今日家里来了稀客。
“哎呀，裕和，书竹回来了？”几人还没下车，马车下就传来了一女人炸耳的声音。
许惜溪有些莫名的转头却罕见的看到了许惜雅面上明显的嫌恶，愣了下才又看向众人。
于是便见许裕和安抚的拍着云书竹的手背，云书竹脸上才又勉强牵起笑意。
许惜溪刚想问，就见几人已经下了车，于是也只能先跟下车去。
“哎呀，你们门口这些个下人，我们都来了这么多次了居然还不让我们进去嘞。”中年妇人手里拎着个打包，跟几人抱怨道。
许裕和闻言只是颇耐心道：“我们府里毕竟是将军府，这主人不在家门口的侍卫们自然不好放人进去。”
“我们又不是外人。”妇人颇有些不服的抱怨道，许裕和闻言也只是歉疚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妇人转了转眼珠又瞥见了云书竹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家伙，又继续道：“怎么不知道叫人？你们皇城的娃子就会不会做人，你看看我们家的这些个孩子，一点不认生，要多跟哥哥姐姐学学嘞。”
嘶，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确定，再看看。
许惜雅只能上前行了个规整的礼道：“见过五姨，五姨夫，表哥，表姐。”
许惜溪见状也立刻有样学样的先行了礼，只有许惜毅有些不耐烦的只是跟人打了招呼就没再说话。
“哎呦，我们溪溪都长这么大了，去年要不是你病着，家里不方便，五姨就来看你了。”女人拉着许惜溪的手笑着道。
见女人还要再说，云书竹忍不住将人拦了拦道：“表姐别在这外面说了，先进府吧。”
女人闻言立刻像是听见了发令枪一样，转身一溜烟的就没影了，她身后跟着的男人和一对儿女也熟门熟路的往里走，根本没理会身后的主人家。
看样子这是来过不少次了啊。
不过看了眼身边几人的神情，许惜溪也大概猜出来个七七八八，这几个人是来抢家产，不对，打秋风的啊。
看着大厅里所谓的五姨拿出一大兜子晾干的野菜和红薯摆在地上，许惜溪只是笑着挑了挑眉。
“裕和、云竹，你们别看这些东西不好，但这可是五嫂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你们不会嫌弃吧。”
许惜溪看向上首的两人，见两人面上虽然无奈却还是笑着道：“怎么会，这山里的野菜最是好东西了。”
许惜溪又扭头去看许惜毅和许惜雅，却发现两人目光出奇的一致，全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过许惜毅的拳头看上去攥的梆硬。
挺会欺负老实人啊。
“哎呀，表哥表姐看上去真像京城里的千金少爷呢，表哥的脸色比我哥哥还白呢。”/p>
许惜溪笑着开口道，随后又看向一旁洋洋得意的五姨道：“五姨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啊，我之后也想去晒晒你们那里能把人晒白的太阳呢。”
五姨眼睛转了转道：“哎呀，姨那里可好了，有山有水的，到时叫你表哥带你去玩，还能抓山鸡呢，你们这里肯定没得玩。”
笑话，皇城里只要有钱什么没有，不远处就是围猎场，皇家狩猎也每年都会带他们许家去，但许惜溪只是道：“哇，那山鸡好抓吗？”
“好抓啊，我每个月在山上都能逮到好几只呢，我们还把山鸡拔了羽毛养在院子里，山鸡蛋可香了。”半大的小子禁不住许惜溪崇拜的眼神，顺嘴就把娘在家说要卖惨的话拋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所谓的五姨一下子面色就沉了下来，极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儿子，随后又给女儿打了个眼神过去。
许惜溪看着自己的小表姐生生的急了两滴泪出来，用衣袖拭了泪才道：“这都是之前了，这些年大家过的都苦，山鸡什么的早就见不着了，别说是山鸡蛋了，就这些野菜还是我们一点点攒下来，想着年关了给七姨、七姨夫拿来，谁承想妹妹居然这样想我们……”
“哎呀，表姐你别哭啊，看你哭我都想哭了，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是问问山鸡好不好抓，表姐不想给就不给吗，做什么还说我，我想你们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怕你们冷场，表姐居然这样想我。”
许惜溪委屈的撇着嘴，眼里闪着泪泫然欲泣，看上去更加可怜了。
女孩怕是也第一次发现自己这表妹这么会说，立刻愣在原地，没成想许惜溪干脆哭着跑了出去，还不停的说受不了这种委屈。
许家众人立刻连人也不招呼了，起身就追了出去，一直到许惜溪的院子里才看到许惜溪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喝茶水一边大声嚎。
“别喊了，没来。”
许惜溪笑着起身，叫几人进去后才问道：“所以这是谁啊。”
许裕和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云书竹先开口道：“我爹只是个当地的主簿，当年你爹回城时我们……后来我就和你爹回了京城，但我们家到底还是根基不深，所以我也免不了有些亲戚，会借着我的名义来府里打秋风，一来二去的，几乎每年都会有人来，去年是因为……溪溪病了，我当时慌了神，只说谁也不见，这你在去年才没见到这些亲戚。”
许惜溪点头表示清楚，随后才又问许裕和：“爹呢？爹是什么想法？”
许裕和却还是看着云书竹，于是云书竹又道：“你爹不想让娘为难罢了，你哥哥姐姐也是，娘知道他们手脚不干净，但毕竟是同一个家族的，只是委屈了你们。”
“那娘呢？”
许惜溪又看向云书竹。
云书竹叹了口气，又像是下了决心一样道：“娘也不喜欢他们，过去娘的爹没权势的时候，这些亲戚那个不是避之不及，如今又来，实在是令人作呕，可毕竟是亲戚，你外祖父葬在祖坟，又只有娘这一个孩子，娘怕闹大了便无人再给你们外祖父烧纸了。”
见众人叹气，许惜溪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