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五山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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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山！”方念安忍不住惊呼出声，又赶紧掩住嘴，往四周张望，担心刚才三位并没有走远。zhaikangpei
“对，不起，方老板……”五山继续尝试着站起，这次不仅没有成功，甚至“啊”地惨叫倒地。
她心慌失措地小声喊着五山的名字，并尝试着想抱起他。
却被五山连连拒绝：“不，别碰，别……”
眼看他声音越来越虚弱，方念安急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没心思再去翻什么app，直接一个电话打给07，听着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急得直跺脚。
好不容易接通，就冲着手机大喊：“07快来，我在……”
大喊的声音在身后出现相似的回音，拿着通话中手机的07迅速跑来，他挂上电话来到方念安身边，安慰道：“不要担心，他会没事的。”
说着便脱下外套将冠五山裹入其中，拿在手上准备回到林内。
方念安亦步亦趋地跟着，07欲言又止，最后放慢脚步，轻声嘱咐：“我们换条路走，小心脚下。”
留心到07特地绕过了饮水直播点，似乎正在往温泉那边走去。
心神稍定的方念安便询问07：“07你知道五山到底是怎么了吗？看他很痛苦的样子但是又没什么血迹，完全没想到是他……哎，我还报了警，林业那边回复说会尽快赶到的。”
但很快又说道：“算了，这个不重要，关键是五山的情况，我没心思看监控，但是看评论应该是我们吃饭那会出的事。”
手被冠五山占住的07朝方念安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说道：“认不出不怪你，可能是怕露馅，我来的时候他还顶着乌鸦的幻形，算是没给你添额外的麻烦。
“至于这伤，看着严重，找对人马上就会好的，你别担心，这些都是意外，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他们一直在这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伤的呢……”方念安仍然很是在意。
“你让他等会给你解释吧……倒是你自己，赶路的时候手都摔破了，不痛吗？”
07一副不想多谈冠五山的样子，转而用眼神示意方念安伸出手给他看看。
方念安有些奇怪地抬起手，忘带手套的手在寒风中已经被吹到发木，连蹭到的砂土都遮不住被冻到发红的指尖，掌心更是被蹭刮出道道血痕，渗出的血已经和掌心的土灰混成一片狼藉的红褐色。
这看着颇有点可怖的惨状也让方念安自己吓了一跳，并没有感觉到很痛的她急忙把手收回，冲07笑笑，说：“嗨，刚才太心急了没注意看路，也不怎么疼，回去洗洗就好了。”
谁知道07却停下脚步，一副准备将冠五山扔到地上给她清理伤口的样子。
方念安急忙拉住07，看着自己在他内里这件白衬衫上印出一个血泥掌印，她触电般松开手，干笑道：“别啊，五山现在是病人！再说都到这儿了，这里又没有干净水，干擦还不疼死我啊。”
不知是哪句劝动了07，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方念安，才缓缓点头，再次迈开脚步。
没走上两步，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吓得方念安倒退两步差点仰面摔倒。
这次07没再顾忌，直接将裹着冠五山的外套往来人扔去，接着长臂一展，轻托住方念安的肩，慢慢帮她站稳才松开手，却还是挨着她站定，没有离开的意思。
07一边仔细打量她有无受伤，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弄出的问题，你解决。”
方念安这才发现来人是海德拉，虽然带着墨镜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不过那头光泽特殊的头发辨识度太高，她还是认了出来。
“海德拉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海德拉将手伸进外套摸索，方念安不确定地望向07，面露忧虑。
海德拉满脸歉意，在外套里摸索的动作却没停。
“啊，方老板，不好意思，这位鸦人，可能是好奇，在我们要建成的温泉附近偷偷溜达的时候，误触到了一些，嗯，我们的防盗措施，这个对他们羽族伤害格外明显一些，不过不用担心，我马上就治好他！后续如果有什么别的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防盗措施？！”方念安皱起眉，口气严肃起来，“为什么我不知道有什么防盗措施，这和我们之前说的情况不一样！”
“呃，这个，我很抱歉，这是……”海德拉试图顾左右而言他，支吾了几句后，终于面色一松，拉开了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外套，向方念安展示手臂上站着的“乌鸦”，看样子已经变回正常了。
方念安怀疑地看了眼海德拉，决定等会再好好和他算算账。
先弯腰凑近打量冠五山，关心地问道：“五山，你感觉还好吗？”
冠五山点点头，拍拍翅膀飞了一圈，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方念安主动伸出胳膊，示意他落下来。
冠五山迟疑落下，声音比以往弱些，低声解释：“抱歉，方老板，我对您的新项目很好奇，所以跑过来看。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自生植材，我就趁大家吃饭午休的时候凑近了点，结果那屋子基座附近有好多特别香特别香的小蘑菇，我好奇，就……
“啄了几口，没想到特别硬，当时没什么感觉，但是半路上突然身体好痛，一下没控制住就掉了下去，还弄坏了您的直播，真的很对不起，方老板。”
冠五山越说头越低，最后简直整个鸟要团成一团掉下去。
方念安急忙把他拦住，继续问道：“你从空中掉下去没摔伤吗？还有哪里痛要及时说知道吗，错归错，伤还是要好好治的！不过，你怎么能确定是那个蘑菇的原因呢？”
接着又看向海德拉，追问：“房子基座的小蘑菇就是您所说的防盗措施吗，海德拉先生？我记得我在契约和协商中都反复强调要对环境和人类无害的。”
吃了大亏的冠五山很老实地秒答：“我飞得不高，而且掉下来的时候有尽力调整姿势，刚才飞的时候也没感觉到骨头有受伤。至于蘑菇，我疼的时候就有一种直觉，是刚才啄的蘑菇造成的，那个在身体里面移动的应该是我不小心吃进去的菌丝。”
难怪五山那会不让我碰他，07也是很紧张只用外套包裹五山，方念安思索着，转头看向07问：“你也知道这个蘑菇，怎么之前不和我说？”
语气中难免带上了几分怨怼，脸上却没漏出情绪。
一直站在旁边没出声的07闻言眉头皱起，小声解释：“抱歉，他之前都没出现所以我没有察觉到，今天可能是因为在完工试水，所以他才趁我离开吃饭的时候冒出来了。”
“他？”
07的说法很奇怪，虽然不知道07说的是他还是它，但方念安总感觉07的话不太像是在形容一个防盗措施啊。
“就是我！有什么问题吗？”一个金黄团子样的东西冲她蹦过来，还没凑近，就被07一巴掌拍进了海德拉的怀里。
“管好你家大人，保持社交距离，没事不要靠这么近。”07的语气和他的动作一样，都透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熟悉的“嫌弃”没由来的让方念安想起他面对狩咬时的表现。
她偷偷拉了拉07的衣袖，轻声问：“这个也是偷渡来的吗，就，高级的那种？”
“我才不是偷渡来的！我是你们客客气气请来的！别想着说什么悄悄话，本大爷都听得到！”被海德拉仔细捧在手心的“黄金团子”又蹦跳起来。
方念安认真看了一会，才发现这个“黄金团子”有点像个横放的“圆蘑菇”，毛刺刺又圆乎乎的金色“伞盖”正对着她，上面几个黑色大小不一的斑点在伞盖上拼成了个大黑鼻子圆黑眼的简单“五官”，而支撑他一蹦一蹦的，则是正用力摆动的白色“菇柄”，根细尾粗的样子让方念安想到了长毛猫猫的大毛尾巴。
“要是有耳朵就更像了……”她低声自语道。
“像什么？”
“猫球蘑菇！”方念安反射回答。
“芬里尔！”07的声音变得低沉，听上去像是警告。
“是这样吗？”停下蹦跶的“黄金蘑菇”原来圆滚滚的金色部分，边缘突然冒出两个三角尖尖，这让此刻乖乖趴在海德拉掌心的“黄金蘑菇”真的像是个金色猫球手办了。
不仅如此，这个“手办”还眨巴圆点眼睛，嘴巴那里则变成不开心的瘪嘴图案，哼哼唧唧起来。
“喊本大爷做什么！本大爷可是‘蚀环’芬里尔，帮你们建房子是多大的荣耀知道吗，临完工了出来好好看看怎么了！明明是这个小羽毛没见过世面，什么都往嘴里塞，那可是本大爷的子实体，传播是本能知道吗！本能！”
似乎意识到气氛变得沉重，他理直气壮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再说马上就给他治了呀，还怪我干嘛！“
“我记得我只请了海德拉先生过来？如果您为建造出了力，完全可以直接过来啊，我都是欢迎的。”方念安不解发问。
“啊，是那个蔓延了两个星球，差点连恒星都想染指的‘蚀环’大人吗？！”没等来答案，倒是始终旁听的冠五山先惊讶出声。
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甚至脚爪打滑，一头栽了下去。
方念安伸手想去捞，07却先一步接住了冠五山随手放在旁边的灌木上，小心翼翼地虚握她指尖嘱咐道：“你手有伤，别管这些事。”
芬里尔似乎很不喜欢被忽视，再次大声道：“我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喜欢低调不可以吗！我和海德拉是一起的，你们请他就等于请我！”
07没搭理他，而是小声和方念安解释：“我吃完饭回去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他，不过后来直播里有你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听上去不太好，我就没和他多说先过来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看到海德拉时我应该考虑到宿生种的特性的。他们两个的信息我重新确认过了，芬里尔现在的信用评级是高级，居住地就是摩斯，海德拉来摩斯应该就是探望他的。”
“喂！喂！你们别自顾自在那说话啊！”芬里尔持续发声，试图唤回他俩的关注。
方念安觉得他这副说着低调却特别在意关注的样子很好玩，又急于知道多一点的信息，便也学着07般，自顾自地和07交谈：“宿生种是什么？还有刚才冠五山说的那个事迹，是真的吗？”
“宿生种的生存方式，比较接近你们这的共生和寄生生物，所以很多名声不太好，他是其中名声特别不好的，那个事迹也是真的，他不亮明身份过来，可能是害怕名声不好被直接拒绝。”
“谁名声不好！是他们无理取闹，说了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他们还非要闯进来，被菌丝缠住他们活该！我可是高级信用，联盟认证的好名声。”名声不好似乎对他刺激不小，又开始上上下下地蹦跶起来。
“啊！”方念安偷偷看了一眼蹦来蹦去的芬里尔，有点担忧，“虽然他性格好像还好，但是能力听上去很危险啊，真的没关系吗？”
“说了你们不要说悄悄话！本大爷都听得到！危险什么危险，本大爷现在不管是菌丝、孢子还是子实体，通通都可以控制了，不然你以为凭啥这么快又没损伤地治好那个小家伙！”芬里尔似乎想要冲过来理论，被捧着他的海德拉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方念安也不想再刺激这个小炮仗，冲07眨眨眼，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芬里尔说的是真的吗？
07轻咳了一声，轻轻点头：“放心，我刚才确认过了，现在这边完工了我也会让他们尽快离开的。”
“我才不，这里这么好玩！还有你们那个温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偷偷藏起来自己用，不就是住旅馆吗！我有钱，我也要住下来，海德拉，和他们结算委托费，我要在这住下来！”芬里尔转而蹦到海德拉脸边撞来撞去。
“老师，这……”海德拉有些为难，只能满脸恳切地看向方念安。
方念安也很是犹豫，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一接通，对面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你好，请问是方念安小姐吗？我们是林业的，现在在有家旅馆大厅，之前您报警说救了一只突发疾病的乌鸦，请问您现在在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
芬里尔：我很低调，所以你们要多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