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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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碎金一般洒在石砖街道上。nianweige
正是放学的时间,一个个黑红色校服套在棉服外显得圆滚滚地小豆丁吵吵闹闹满大街地闲逛。
余砚池拉着武年年的手腕慢悠悠地缀在她身后。
他一会儿瞧瞧身侧嬉笑追赶的小朋友,一会儿瞧瞧武年年的后脑勺。
快走两步凑近武年年耳畔,余砚池语气满是不解:“你明明一点不像小朋友,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
气息温热触上冰凉的肌肤武年年一个激灵,她偏头手指抵住余砚池脑袋推开:“你傻。”
“真相超现实,”余砚池笑开,捞过她肩膀搂在怀里,“我能在那么短时间接受已经很厉害好吧。”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武年年郁闷。
不知道什么节日,校门口附近好多卖花的路边摊。
余砚池心念一动,把武年年带过去:“奶奶,一支香槟玫瑰多少钱?”
老人慈眉善目,一侧报纸一侧丝带,手持一朵花慢吞吞地包装:“香槟玫瑰五块,包好的。”
余砚池:“来一支。”
武年年按住他准备扫码的手指:“上次你送我的花还养着呢。”
“好看嘛。”余砚池眼眸弯弯的。
武年年眼皮一颤,僵硬地松开他手不管了。
阳台木制架上堆满一簇簇的花植,武年年指尖碰了碰柔软的花瓣漠然地想,再这样下去她家迟早被鲜花淹没。
轻轻叹口气,武年年捞起阳台上干燥的深咖色外套准备出门。
尽管学生数量部分流失,寒假课程该开的还是要开,为准备寒假武馆本学期课程暂时告一段落,武年年他们暂时清闲下来。
放假前的大扫除是必不可少的。
“一星期啊,这么久,我打算回师父那一趟,”陈默一边清理武馆器材,一边问陆佰仟,“你去不去?”
陆佰仟摇摇头:“接了个活儿。”
“这么拼?”陈默调侃,“有情况?”
陆佰仟手掌覆上他后颈用力一按:“挣钱还要什么理由,滚。”
孙倩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们都有事,”赵辞今想了想,“那我留在武馆守一下。”
武年年伸伸手:“我没事,我来就行,赵姐你在家歇着吧。”
听见她这话,几人动作同时一顿。
诡异地寂静半晌,梁知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家那位能同意?”
武年年眨眨眼,装傻:“我家就我一个人啊。”
陈默故意道:“她愿意留就留,我们管什么。”
其他几位尴尬地笑笑:可是余老板给太多了啊喂!
孙倩茹悄悄凑过去,咬牙切齿:“陈默,你收了人家钱可不能不干事。”
“别急,看我操作。”余砚池不以为意,拍拍她脑袋示意稍安勿躁。
他清清嗓子,扬声:“听说他们大学同学聚会,武夕可能要留在这参加吧,是不是梁知。”
政局承办一个什么交流会就在附近,武夕从来不愿意也不需要参加这类活动,但为拓展人脉,恰巧聚齐不少校友,他们就联系着组局。
梁知迷惑地眨眨眼,武夕当然不可能去,所以这件事她提都没提。
“什么同学聚会,”武年年询问情况,“在这?”
梁知乖乖地回答:“过两天在溢香斋。”
武年年转回去,动作机械地擦拭器材缝隙中的灰尘:“哦。”
好一会儿,他们都开始考虑把钱还给余砚池算了。
“赵姐,”武年年严肃又认真,“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接下来一星期武馆就拜托你了。”
孙倩茹暗暗地给陈默竖了个大拇指,陈默得意一笑深藏功与名。
[池中鱼:(红包)]
[池中鱼:感恩兄弟们]
[孙倩茹:抱拳jpg不算什么]
[梁知:领着我们小夕好好玩]
余砚池笑笑,退出名为“攻略wx作战小分队”的群聊,停好车小声哼着歌往9栋走去。
月色高挂,路灯稀疏,黑暗层层叠叠,隐约间余砚池瞧见树后一抹人影,他旋身躲藏进门后没急着上楼。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人慢吞吞地走出树影,在9栋楼前徘徊不定。
卡着他背过身的时机,余砚池直冲上去把人翻到在地:“说,盯在这做什么?”
被制伏在地的人连连告饶:“保安大哥保安大哥,我就来找个朋友,不是什么坏人。”
被错认余砚池也没解释,半信半疑地松开:“找谁,怎么不直接上去?”
男生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起来还很年轻,委屈巴巴地说:“我师父没告诉具体门号,但她叫武夕,大哥你——”
余砚池正垂眸甩甩手腕,蓦地撩起眼皮。
男生恰也抬起头,视线扫过去声音一停,变了调:“你不是保安啊!”
没理这问题,余砚池质问:“你找武夕?”
“是……是啊,”小男生才扬起的声音撞上余砚池的眼神又很没出息地弱下来,“怎么嘛。”
“做什么?”
“师父让我送信。”
余砚池顺着他问:“你师父是谁?”
“徐鸿达,”提到这男生又硬气起来,挺挺胸,“怕不怕?”
余砚池懒得和他浪费时间:“武夕我认识,东西给我,你回去吧。”
“真的吗,早说啊哥,那我也太幸运了,”男生眼睛倏地一亮,敌意收得一干二净,“大哥你人真好!”
余砚池扯出一抹笑摊开手伸到他面前。
男生毫不怀疑,直接把信封连带文件袋塞过去,挥挥手跑开:“谢谢大哥,麻烦啦!”
这也太没防备心了,余砚池挑眉一笑,牛皮纸在手里轻轻地晃,不紧不慢地爬楼梯。
“hi,bro”
“……”
武年年从头到脚给他打量一遍,疑惑地问:“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余砚池抱胸倚在门框上,无辜地歪歪脑袋:“没有啊。”
半句话不信,武年年面无表情地拆穿:“你现在的表情和当初往我书包里硬塞你装不下的书一样可恶。”
余砚池摸摸鼻尖,文件袋和信一起递到她眼前:“楼下遇见个男孩,说他师父给你的。”
“师父?”武年年怔住。
“徐鸿达,”余砚池在记忆角落扒拉出这个名字,“认识吗?”
武年年心脏蓦然一跳,眼皮轻快地眨了下:“认识。”
“这个年代还写信啊。”信封被余砚池夹在两指间,他好奇地上下翻看。
“你,”武年年转过身,语气有些犹豫,“你拆开看吧。”
余砚池面露讶异:“给我看?”
年兽抿抿唇,佯装成浑不在意的样子:“我忙着收拾行李,你看吧,有重要的事告诉我就好。”
奇奇怪怪的,很难不让人怀疑里面有诈。
当然余砚池也没推辞,他轻车熟路地坐到沙发上,信封被随意地扔到一边,先拆纸袋。
很薄,就两张纸。
一张……赛事官方通知。
余砚池停滞两秒,仔细翻阅一遍两遍,他皱皱眉,每一个字都认识怎么通篇读完就理解不了呢。
让武夕走后门?
她不举报就不错了。
通知暂且不管,余砚池拿起另一张,像是报纸。
脱下克莱因蓝长款羽绒服搭在沙发背上,他拿起剪报扫一眼,一篇采访。
新研社对章丘壑就赛事丑闻进行的采访。
余砚池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这人话里话外都把问题往武夕身上推,主办方倒成了冤大头,好像她拿奖全是因为背后关系强硬,主办方不得不这样做。
讲述地绘声绘色,如果不是他了解武夕为人,就要信了。
余砚池嗤笑一声团成团,扬手闭上一只眼瞄准垃圾桶,手腕下压。
垃圾,拜拜了您嘞。
胸口有些沉闷,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捏捏鼻梁,纠结着还要不要继续看信。
武夕要是就因为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拒之门外,他会气死。
余砚池扯扯耳骨,脑海里翻出事务所查到的资料。
不对,时间对不上,也就是说,她大学时期遇见了更为严重的一件事,让事务所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件事上。
艹。
余砚池你是傻逼吗?
手背覆在温热的眼皮上揉了揉,有些疼,整颗心脏沉溺在名为后悔的咸涩海水中,强压之下涨的要爆炸。
“余砚池,”武年年在卫生间叮叮当当,“你那洗漱用品还够用吗?”
深吸口气,余砚池稳着声音回:“够用,你不用拿。”
重新拿起信封,他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动作迟缓地拆好信封,展开信纸慢腾腾的读。
[武家丫头:
一个不小心说漏嘴让他们顺藤摸瓜找到这些,听说他们拿这威胁你,实在抱歉,丫头,咱这点节操还是有的,这些问题我给你处理了,别担心,等我把聘书搞到手马上就走人,勿念勿念。]
落款徐鸿达。
余砚池看完这封信,神思被拉扯成两半,一半在为好不容易有个好消息而高兴,另一半在为武年年曾被威胁过而生气。
果然是个锯嘴葫芦,她什么都不说。
捏着信纸余砚池把抱着化妆包准备去卧室的人堵在洗漱间门口。
他把信纸展开坠在武年年眼前,淡定地问:“好事,要不要看?”
武年年看着他,不知道这算什么意思:“看吧。”
见余砚池没有要主动给她的意思,武年年伸手去抓。
两人身高有差距,余砚池伸长手臂故意不让她够到,眯眼凑近过去,鼻息纠缠:“被威胁是怎么回事?”
武年年果断地收回手,后撤两步,绕开他就要往外走。
余砚池一愣,和她强调:“这信很重要的。”
“哦。”年兽毫不在意,矮身避过他手臂。
“错了错了,”余砚池无奈,眼疾手快地把人拽回来,“信给你。”
将信纸交付过去,他小声嘟囔:“就知道跑。”
武年年隐秘的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九点准时更新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