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追
武年年复杂地看他一眼:“武年年你也喜欢?”
余砚池想都没想,直接答:“喜欢啊。gaoyawx”
武年年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
四只眼睛沉默地对视,一秒两秒。
反应过来,余砚池头皮一炸。
“不是,”他慌忙地解释,“我不喜欢她,不是,也不是不喜欢,我喜欢,但是……”
颠三倒四地乱说一通,对上武年年微微翘起的嘴角,余砚池知道自己被耍,也不说了。
武年年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但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虽然很淡,余砚池偏偏就读懂她这副表情背后看戏看得开心的心情,有点无语。
缄默良久,败下阵来。
他还在试图很认真地解释:“最开始不知道是你,那种喜欢和……”
这个词说出来还挺尴尬,余砚池顿了顿,没脸没皮地继续:“和爱情无关,就是面对小朋友的心情。”
嗯,感觉到了,你还试图篡位我爸,武年年面不改色地想。
“知道是你以后,就感觉,”余砚池心跳微微加速,偏头蹭蹭肩膀,“记忆都加了层滤镜。”
他转身望向武夕:“你明白吗?”
武年年明白不了,武年年不想明白。
余砚池有点担心:“但你以后不会再变小孩了吧?”
他小声嘀咕:“怪奇怪的。”
“你不是不问么?”
“你可以不答嘛。”
“……”
“虽然是男是女对我来说无所谓,”余砚池好奇,“我就问问,你是有什么必须要女扮男装的苦衷吗?”
天知道当初确认自己心意时余砚池纠结了多久。
“我没有,我只是长得慢,”武年年反驳,又翻旧账,“我说过好多次,你不听。”
她强调:“而且是你自己先认错的。”
整天弟弟长弟弟短,听见就烦。
“那就也没人正儿八经地和我解释一下?”
“……”
两方家长到底是什么心态暂且不提,但是这谈话走向就很怪。
武年年偏开脸收拾桌子,才不和他追忆往昔,直白地下逐客令:“你不走吗?”
“你答应让我追一段时间了么?”
“你真的好烦。”
余砚池最会翻译夕言夕语了,眸色荡漾,藏也藏不住的开心。
他接过武年年手里的布帛:“我来收拾。”
安静地待在一边看余砚池忙来忙去,想起他在家里一副大爷样,每次吃完跑的比谁都快,武年年的心情又开始复杂了。
餐桌干干净净,完了余砚池顺手给垃圾打了个结:“垃圾要丢吗?”
武年年再次委婉地下逐客令:“你可以顺路带下去。”
“那先让它先待着吧。”余砚池顿了顿,把垃圾抛回桶里。
武年年蹙眉:“你真的很没有上进心。”
余砚池很无辜:“我请好假的。”
武年年:“那我也不是一直在家。”
“你不是停课吗?”余砚池眼睛微微睁大。
机敏的年兽顿时捕捉到关键信息,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找我妈问的。”余砚池毫不犹豫地卖队友。
叛徒,武年年面无表情地想。
余砚池摸不准她情绪,试探道:“生气了?”
生气不至于,就是心情些微的不爽。
还没想好怎么说,武年年被冷落在沙发边边角角的手机声声呼唤。
献殷勤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余砚池三步并作两步抓起手机,捧到武年年面前。
心情愈加复杂地瞥他眼,武年年接电话。
“乖乖,你不是真被我打趴下了吧?”孙倩茹忧心忡忡,又自问自答地否定,“不至于啊应该。”
最后她说:“怎么这个点还没来?”
很好,直击灵魂的一个问题。
武年年耳根又想红了:“马上到。”
余砚池特别贤内助地问:“要去武馆吗?”
年兽点点头,鬼使神差地多说了一句:“我训练得慢慢捡回来。”
余砚池表示理解,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那语气就跟祈求渣男老公带自己出去见见世面的卑微恋爱脑一样。
武年年受不了了,不管谈话最初她情绪有多满,到最后余砚池总能把她搞得心如止水,面无表情。
她闭闭眼:“你正常一点。”
余砚池懵了下,一乐:“追人不都得这个态度?”
“你哪学的?”
“书里学的。”
“……”
你怕不是哪一本追妻火葬场文学只看了一半吧。
武年年深吸一口气,踮脚摸摸他头发。
只是像规劝误入歧途的孩子迷途知返一样,正经又慈爱,让人生不出一点旖旎的心思。
她语重心长:“做你自己,好吗?”
余砚池笑不出来,逞凶:“带我去。”
武年年很轻地笑了下,顺手握拳敲了下他发旋,转身走了。
微弱的电流从天灵盖直击尾椎,余砚池只觉得浑身一麻,骨头都软了半分。
他诚心诚意地想问一句,武夕是不是瞒着他去进修蛊术了?
“你不走吗?”
见他没跟上,武年年在玄关探头探脑地问了句。
余砚池压抑着心底的痒意,跟上:“来了来了。”
两人久违地并肩行走在街道上,沐浴在冬日不那么暖的阳光下,余砚池却觉得安心又畅快,脚尖轻快,几乎要跳起来。
眼眸弯弯的,时不时冒出声笑音。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合适,他真想原地转上他妈的十圈二十圈。
武年年几次三番想开口,对上他每一根睫毛都在诉说欢愉的眼睛,又莫名其妙地咽回去。
算了,不能刺激。
“嗯——”余砚池舌尖打了个艮,想说的话还没开口先被阻在称呼这。
他弯腰凑过去问:“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啊?”
“武夕”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临到嘴边武年年却反了悔。
她神情藏着余砚池看不懂的落寞:“武年年。”
年兽抬起脑袋,背对灿阳迎上余砚池的目光:“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年年有余,朝朝暮暮,周而复始。
这个名字无关身份责任,是父母起初给予她来到这个世上最美好的祝愿,只是后来她年少受命,再也没能用上。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想要武年年。余砚池不问原因,只笑,掐着声音逗她:“年年。”
武年年被他叫的什么情绪都散了,下巴藏进羽绒服埋头向前走。
余砚池没再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天马行空地扯,一点营养价值没有。
某一瞬间,武年年晃然觉得两人身侧不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而被吱声吆喝的喇叭音包围,小吃摊的各种交错混杂的味道萦绕。
他们走在午间下学的路上,烦恼今天的午饭应该宠幸哪个爱妃,没有阔别七年的久别重逢,没有谎言欺骗隐瞒。
“想什么呢?”余砚池把人往回拽,有些好笑,“这不是到了。”
“一家武馆”的牌匾悬在顶上,武年年抬头望了望,有些愣神。
余砚池调侃:“你到底是不是正经老板,自家武馆都认不得。”
“我不是难不成你是吗?”武年年还嘴。
年兽绕开他径直往前走,上课时间大门紧闭,她伸手推了推。
门没开。
武年年不信邪地再次用力,他们武馆什么时候有的锁门的习惯。
门□□着依旧没开。
余砚池好心地没笑出声,提醒:“要不你打个电话?”
武年年垂眸,僵硬地摸出手机,僵硬地翻开通话记录,僵硬地给孙倩茹回拨过去。
她漠声:“你干的?”
“干嘛?”被她这反应吓一跳,也强硬起来,“这是你迟到的惩罚。”
“闲的你,”武年年无语,凑近门缝朝里张望,“你就在门口吧?快给我开门。”
孙倩茹刚想开口扯皮,哄她答应请客吃饭,就被武年年一句话堵回来。
年兽吓唬她:“我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快别耽误事。”
没能捞上一笔,孙倩茹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人进来,躲在门后悄悄瞅到底是什么大客户。
好家伙,这不是武夕那帅哥朋友嘛。
她幽幽地冒出个头:“这就是你的重要客户?”
武年年理直气壮:“是啊。”
余砚池一头雾水,靠进她耳边问:“什么客户?”
“别多话。”
“哦。”
然后余砚池也就理直气壮地挺直腰在旁边扮酷,不发一言。
当面密谋,孙倩茹抱胸:“武夕,你想好再说,我记性好得很。”
武年年一怔神,她都差点忘记孙倩茹隔着网线见过余砚池一面这事儿。
她兀自镇定:“朋友捧场不行?”
孙倩茹想了想,是这么回事,打了个招呼就跑远,武年年猜她又去和其他人八卦去了。
毕竟当年是听见个余砚池的声音,就死缠烂打她旁观视频通话的狠人。
拽开挡在门前的人,武年年关上门,拍拍还在那装模作样的余砚池:“走,带你看看。”
余砚池坚持不多嘴,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
这一套一套的嘿哈声怪吓人的。
武馆有三层楼,整体风格和武年年家里很像,只不过颜色偏深一些。
整个场馆分为健身训练区,教学区,办公休息区三区域,一个个参观下来,余砚池简直叹为观止。
不愧是武夕,井井有序,条理分明,各司其职。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两分钟,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