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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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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韫垂眸:“叶某愿以死抵天子之怒, 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江家人。”

    陆晟直接给气笑了, 如今他倒是说不出对淼淼气愤居多还是可怜居多,她拼命维护的人,此刻却心心念念的想着别的女人,甚至还要放弃她换取那女人活命的机会。

    他吐出一口浊气, 冷淡的看着叶韫:“江淼淼乃是朕的皇后,你却说要救江小淼, 看来你当真是天生反骨, 既然如此, 那朕再留着你,也只是留个祸害在人间。”

    叶韫顿了一下, 缓缓的以头抵地:“求皇上放过江叶两家,放过江小淼, 叶某只求一死。”

    “你以为这般求朕,朕便答应了?”陆晟冷着脸踩到他的手上,叶韫的手立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脑门上立刻出了汗。

    十指连心, 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叶韫的呼吸都沉重了, 可是生生忍下了这份疼。此刻他已经意识到陆晟情绪的不对, 他似乎对于自己选择小淼一事有些太过在意了,可这是为什么呢?

    叶韫想了许久, 都没能想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抿了抿唇, 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只会更刺激陆晟,所有干脆闭口不言了。

    陆晟看着他的手背被自己踩得通红,新鲜的血液和鞋底的尘土混在一起,陆晟的心气总算是顺了些。

    “你想死?可惜没那么容易,在朕没抓到江小淼之前,你给朕好好活着,再提一个死字,朕便杀光你江叶两家的族人。”陆晟冷淡的看着他,用威胁淼淼的办法去威胁他。

    只是一想到自己拿叶韫的命威胁她,最后却要用别的人威胁叶韫,陆晟的心里便一阵一阵的不痛快,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叶韫的脸便转身离开了。

    周秀心中庆幸陆晟没有继续再找叶韫的麻烦,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眼看着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时候还得去上朝,现在真的要赶紧休息才行。

    周秀心中一边盘算一边跟着陆晟往外走,不知不觉中又偏了方向,等他反应过来他们在朝着宫外走时,他心中连连叫苦的去拦陆晟。

    “皇上,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您得赶紧休息才行。”周秀哀求道。

    陆晟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休什么息,去备马车,朕要去寻国师。”他此刻心里堵得要命,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若不去找国师聊聊,恐怕要一个人睁眼到天亮了。

    “……”周秀见他坚持,当即不敢再顶嘴,忙苦着脸去找人了,不一会儿便将马车赶了出来,又带了一队禁军,在早已经宵禁的大街上奔向国师府。

    马队经过之后,街上又恢复了一片安宁。

    已经是丑时三刻,正是安眠时,国师被人叫醒之后,脸色便一直不好,吓得来叫醒他的管家不住的道歉。

    “到底何时?”国师冷着脸打断他的话。

    管家忙道:“大人,皇上来了,现在在堂中坐着,若不是老奴及时拦住,恐怕他现在已经进来了。”

    “……皇上?”国师古怪的看他一眼,有一刹那怀疑自己听错了,看到管家连连点头后面色才绷紧。皇上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莫非是胎毒之症又犯了?可是不应该啊,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应该是叫他去宫里,而非皇上亲自来国师府。

    管家看出他的忧虑,忙劝慰道:“老奴见皇上面色红润,虽然身子较之先前瘦弱些,可精气神还是足的,不像是犯病了,大人还请放心。”

    “知道了。”知道不是胎毒之症,国师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更是沉重,若不是胎毒之症,恐怕还有别的让皇上半夜来找自己上衣的事。

    莫非是云南那边造反了?国师抿着唇将衣裳换上,大步朝堂中走去。

    陆晟正在国师府的堂中独坐饮茶,看到国师来后表情阴郁的要说话,可惜还未开口,国师便皱眉问:“云南反了?”

    “……林知跃都被朕弄死了,云南反什么反,靠他七个姐姐和数不清的外甥姐夫吗?”陆晟无语的看他一眼。

    不是就好,国师微微松了口气坐到了下首的位置看着陆晟道:“林知跃的死想来还未传到云南,若是传到了,恐怕云南不会如现在这般平静。”

    “林知跃前几日便已经回云南了,朕前天杀的那个,是冒充云南王刺杀朕的刺客,云南有何不能平静的?”陆晟垂眸看着杯子中漂浮的茶叶,半晌道,“除非他们承认林知跃心怀不轨,离开后又偷偷折回宫里想要刺杀朕,你觉得他那些姐姐会为他出头?”

    国师顿了一下,随后松了口气道:“是臣多虑了。”

    林知跃虽然有七个姐姐,可这些姐姐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虽然是女子,却也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林知跃的位置,待她们知道林知跃的死讯后,恐怕都忙着窝里斗,谁也不会做出头的鸟儿,跟天酝找不痛快。

    这也是林知跃在谋略、才情上不输陆晟,甚至名声比陆晟好的情况下,却一直不敢真正跟陆晟叫板的原因。陆晟的背后是齐心协力的天酝,虽然国力被先皇挥霍大半,可在这几年的整治下已经暂时没了后顾之忧,而林知跃空守着云南的粮仓金山,却有大半精力都浪费在他的姐妹身上。

    “既然不是云南的事,那皇上这次来所为何

    事?”国师好奇了,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能有什么事让他特意寻来。

    陆晟正在点着茶杯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半晌道:“朕将叶韫抓了。”

    “谁是叶韫?”国师蹙眉,这个名字很耳熟,可一时半会儿他却想不起来是何人。

    陆晟看向他:“朕犯病那日,跟林知跃一起来宫中宴席的那个。”

    国师这才恍然:“皇后以前的未婚夫?”

    陆晟抿了抿唇并未说话。他跟国师说起成亲前夜的事时,隐去了淼淼的身份问题,所以国师只知道林知跃抓了淼淼,却并不知道淼淼不是江小淼。

    国师看他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也终于明白他为何大半夜的会丢下江小淼跑自己这里来。

    “皇上可是介意他们之前的婚约?”国师问。

    陆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国师微笑的看着他:“其实皇上心里明白,不过是一纸婚约而已,若是极小的时候定下的,只能说是父母之命,跟娘娘并无半点关系,皇上若因为这点小事迁怒娘娘,恐怕娘娘会伤心的。”

    所以如果只是儿女私情的事便赶紧回去吧,他虽然不是整个天酝地位最高的人,却是整个天酝最忙的,本就没有休息多久,今日天不亮便要安排各国使臣的去处,实在没功夫处理这种琐碎的小事。

    “……朕没有迁怒她,”陆晟缓了许久,实在是说不出她就喜欢人家那句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国师,“有酒吗?”

    “……”国师看了他一眼,认命的叹了声气。

    一刻钟后,二十年的陈酿和美食一起被送了上来,陆晟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后他蹙眉:“为何是热的?”

    “夜里风寒,没必要喝太凉的酒。”国师温和道。

    陆晟不甚满意:“温过之后便失了原来的味道,有些苦了。”

    那是自然,因为这酒已经稀释过了,还放了几十种温补的药材,早已经失去的原有的凌冽,变成了补身的药酒。国师含笑与他举杯,将这些话统统咽到肚子里。

    陆晟连喝了几杯,见国师并未开口扫兴,便放开了喝了。虽然是兑水兑药的酒,早已经没了酒的味道,可陆晟这个对这些东西永远是浅尝辄止的人却没发现。这还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畅快,心中的郁闷不知不觉便消了不少。

    一壶酒下肚,陆晟的眼神便有些涣散了,他盯着杯子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声气:“你还是第一次没拦着朕。”

    “皇上心情不好,多用些也没事。”国师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怜悯,良心也终于开始微微泛痛。

    陆晟点了点头,仍然对这酒不甚满意:“亏你还是天酝最厉害的权臣,都弄些什么酒,跟苦药汤子一样,朕回去便叫人给你送个几车过来,让你尝尝什么叫好酒。”

    “多谢皇上,不如皇上现在就回去取如何?”国师此刻已经困得不行,良好的教养让他一直保持微笑,这才没有朝陆晟摆脸子。

    陆晟醉眼惺忪的看着他,对他刚才说的话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有了酒加持,有些话似乎比之前好说多了。他缓缓出了一口气,垂眸道:“国师,朕这次被一个女人给玩弄了。”

    “……”不错,看样子是打算说心事了,也就是说一时半会儿别想把他给弄回去了。

    国师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微笑:“皇上被谁给玩弄了呢?”

    陆晟扫了他一眼,脸色突然阴沉:“谁也没有,难不成朕像那等被愚弄的人?!”简直是荒谬,她江淼淼再厉害又如何,不喜欢他又如何,还不是要躺在他的床上,以后的每一天都盼着他的宠幸。

    “……”国师的微笑挂不住了,克制许久才没说出送客的话,“既然如此,那臣便放心了,皇上先前不是说想看臣府上的乐姬?不如臣现在就将她们叫出来如何?”

    陆晟想说乐姬有什么好看的,可看到国师危险的神色后,瞬间点了点头,淡淡道:“让她们过来吧。”

    国师松了口气,起身行礼道:“臣去叫她们。”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走到外头看见管家之后立刻道:“叫府中乐姬过来,另外本座要休息了,若皇上无甚要紧事,叫他不要找本座。”

    “……是。”看到国师毫不留情的对皇上放鸽子,还要他去拖住皇上,管家简直惶恐,刚要劝他便看到国师威胁的眼神,当即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国师板着脸回到屋里,躺进被褥后发现里面已经凉了,脸色不由得更差了些,他深刻相信外头那个若不是陆晟,此刻恐怕已经被剁碎喂狗了。

    陆晟一个人在厅堂等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疑惑国师为何一定要亲自去叫乐姬,难不成偌大个国师府连个跑腿的奴才都没有了?思及此,他决定叫天亮来送酒的宫人留在这里,也好缓解一下国师府用人的紧张。

    他坐在厅中走神片刻,不知不觉中觉得有些冷,他微微动了一下,从进国师府便开始当透明人的周秀立刻道:“皇上可是冷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不要,”陆晟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专注的盯着地上的石板,半晌道,“朕要留下看乐姬,气死那个女人。”

    周秀嘴角抽了抽,这两日他也大约知道了这二位到底

    是在为什么闹别扭了,无非就是江姑娘内心深处那个人不是皇上,而皇上在知道之后还坚持要娶她,两个人因此僵持的事。

    他看着已经醉得眼睛发直的陆晟,很想说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是跟一百个女人乱来,人家照样不喜欢啊。

    可是周秀自认自己不过三十,往后的好日子还长,没必要现在就上赶着找死。

    “怎么,你觉得朕很可笑?”陆晟的眼睛如刀一般划过来。

    周秀立刻低眉顺眼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皇上这样会冷,不如奴才去找件披风给皇上盖上如何?”

    “……”陆晟刚要说话,外头国师府管家便进来了,行了一礼后叫了一群乐姬过来。

    “皇上,这些是国师府训练的最好的乐姬,不如让她们为皇上献上一曲如何?”管家弯腰道。

    陆晟蹙眉:“国师呢?”

    ……他睡觉了,还让您不要烦他。管家的表情更加恭敬:“国师身子不适,正在让大夫诊脉,还请皇上先独自听一曲。”

    “他自己就是个大夫,为何还要找大夫诊脉?”陆晟冷眼看着他。

    管家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医者不能自医啊皇上。”

    “朕和他认识多年,从未见过他找大夫诊治,如今朕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陆晟嗤笑一声,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对管家已经动了杀机。

    在国师府当值多年,早已经练就一身求生欲的管家立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嚎道:“皇上饶命啊皇上!老奴真不是故意骗皇上的,老奴都是有苦衷的!”在得罪国师和得罪皇上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得罪自家老板。

    “你意图谋害国师,朕问你话你还百般撒谎,如今朕拆穿了你,你倒是承认的话,来人,给朕拖出去砍了喂狗!”陆晟的怒气一股劲的倾泻出来。

    管家先是一愣,接着连连磕头:“奴才没有谋害国师,奴才这就请国师进来,皇上等一等。”说罢便麻利起身逃了。

    在禁军将人拦住时,周秀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小声的对陆晟说;“皇上,不如看他能否将国师请过来再说吧。”

    陆晟沉吟片刻,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淡淡道:“那便如此。”

    管家连连道谢,接着朝国师寝房冲了过去。

    于是还未睡熟就被叫起的国师:“……”

    “……大人,大人若是不去陪皇上,皇上便要将老奴砍死喂狗,奴才也是没办法啊!”管家可怜巴巴道,唇上的山羊胡跟着夸张的表情一翘一翘。

    国师深吸一口气:“不如本座这就砍死你喂狗,也省得你左右为难如何?”

    “……”管家的表情瞬间更蔫了,站在床边一动不敢动。

    国师面无表情的起床,再次朝厅中走去,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的一片歌舞升平,他的脑子瞬间开始突突的疼。

    陆晟也是觉得索然无味,看着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如同看骷髅一样。他这两日几乎没有休息,此刻终于开始觉着困了。

    一个个乐姬听说今日皇上放着大婚的皇后不看,专程跑来看她们,虽然此刻有些过于早了,仍然还是兴奋的起床梳洗打扮,卯足了劲的想在陆晟面前露脸。

    却不曾想陆晟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一众乐姬:“……”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早起床一点也不值得。

    周秀见陆晟已经困极,忙道:“皇上困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皇上要回去了吗?你们先退下。”国师一进门便听到周秀的话,立刻遣退了这些乐姬,以免陆晟再因为她们精神起来。

    陆晟眼角泛着淡淡的泪意,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国师,许久之后道:“朕不困,国师既然来了,便跟朕喝一杯吧。”

    国师:“……”

    又一壶酒见底,陆晟困得酒杯都拿不住了,盯着地上石板之间的缝隙一动不动,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而他眼底的情绪,竟叫人一时读不懂。

    国师叹了声气,看向周秀道:“他和皇后到底怎么了?”

    “不过是闹了点小别扭。”周秀谨慎回答。

    国师蹙眉:“既然是小别扭,那便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便是,何至于夜里出宫。”还要跑到他国师府来胡作非为,当真是叫人无语。

    周秀讪讪一笑,没有敢再说下去,生怕有些事从自己口中泄露出去了。

    陆晟休息了会儿,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看了眼外头的夜景,淡淡道:“天色不早了。”

    “皇上可是要歇息了?若是不想回宫,不如留宿国师府一晚如何?”国师立刻道。

    陆晟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了。”周秀立刻答道。

    陆晟点了点头:“不早了,该上朝了。”

    周秀:“……”

    国师:“……”

    顶着国师几欲杀人的目光,周秀干巴巴道:“皇上两日未休息了,不如今日就别上朝了,反正是大婚第二日,想来朝臣都能理解。”

    “不行,朕这便回宫更衣,国师你也快些,莫要迟到。”陆晟蹭的一下起身朝外走去。

    周秀小心的看了眼国师的脸色,忙跟在

    陆晟后面走了,只留下脸黑如锅底的国师久久坐在厅中,手里还端着半杯稀释的药酒。

    正阳门。

    大臣们陆陆续续往宫里去,因为每日皇上就没准时过,所以哪怕快要过时间了他们也并不着急。

    结果就看到了早已经守在御书房门外的周秀,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见周秀如见皇上,他们当即屁滚尿流的跑进御书房请罪。

    这一次的议事时间额外漫长,单是每个大臣请罪都占据了不少时间,又加上陆晟将这些日子遗留的问题都逐一问个遍,等所有人从宫里出去时,天已经彻底大亮。

    此刻的陆晟也已经到了极限,步履沉重的朝龙晰殿走去。周秀见他进了主殿,一时闹不清他这是专门去找淼淼,还是困得迷失了方向。

    谨慎起见他还是不要多嘴了。周秀低垂着脑袋,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跟朕跑了一夜,你回去歇着吧。”陆晟淡淡道。

    周秀顿了一下,惊讶的看向他,结果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了,他沉思片刻,嘱咐完宫人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便转身回司礼监了。

    陆晟按着一阵阵疼的脑袋,脱了鞋子便躺到了床上,摸到身边的鼓起后怔了一下,半晌他面无表情的躺到了被窝里。

    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淼淼立刻八爪鱼一样攀上了他的身子,她这一夜忽冷忽热的也是不少折腾,此刻有一个恒温的东西供她取暖,她顿时舒服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陆晟冷着脸扫了她一眼,不悦道:“不喜欢朕还要这般黏着朕,你当真是不要脸皮吗?”

    “唔……”耳边有声音,淼淼觉得吵了,无意识的哼唧一声。

    陆晟立刻闭嘴了,许久之后板着脸低声道:“给朕松开你的臭手,不要碰朕。”

    淼淼给他的回答是一动不动。

    陆晟的表情微微松展了些,还算满意的抱着她的腰闭上了眼睛。屋里很快便被沉沉的睡意蔓延,安静得仿佛世外桃源。

    淼淼醒来时,看到的便是陆晟无限接近的脸。她迟钝的眨了眨眼睛,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昨天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淼淼低头看了眼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四肢,迷瞪半天后便要起身静静。

    陆晟被她闹出来的动静逼得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她还在惊讶的脸,半晌开口道:“你……”

    只是说了一个你字,他便立刻闭上了嘴,因为他有些惊讶,这么难听的声音会是从他口中传出的。

    淼淼也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劲,立刻担忧的问:“皇上,你生病了吗?我去给你请太医。”

    说罢淼淼便要起身叫人,陆晟一把将她扣在怀里,蹙眉闭上眼睛:“朕很困,你闭嘴。”

    “……”淼淼无语片刻,朝一直守在旁边的宫女使了使眼色,叫她去叫个太医来。

    宫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转身离开了。

    淼淼这才松了口气,放松身体心甘情愿的给陆晟当枕头。她这两天过得简直跟人家两辈子一样,当真是什么大喜大悲都经历过了,但好在结果还是好的。

    而陆晟不一样了,她站在陆晟的立场上想了一下,简直心疼死了这个恶毒男配,两天内经历了重重打击,自己不仅不信任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语言攻击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一想到他这几天的纠结,她便心疼的不得了,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是不舒服,便伸出小手帮他轻轻的按摩太阳穴。

    她温热的小手很有技巧的帮着按摩,陆晟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了,将脸埋进她的胸口渐渐睡熟。

    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撒在她的胸口,他头上的碎发不住的在她身上磨蹭,淼淼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煮熟了一般,害羞得很想推开他。

    但是想到这几天自己有多欺负人家,她便咬牙忍下了这一份痒,默默抱住了他的头。

    等太医到时,他们两个都睡了过去,宫女进屋看了一眼后,出去请太医再稍等一下。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午后的阳光晒进房中,暖洋洋的温暖着整个屋子,陆晟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神清气爽,本想干脆赖个床,结果稍微一动便感觉到自己抱着一个温软的东西。

    他猛地睁开眼睛,接着便看到白花花的一片丰腴,而这片丰腴的三分之二被衣襟挡住,只能看清上方三分之一的鼓起,以及一道深深的沟壑。

    陆晟怔了许久,才想起往后仰了一下,仰头看到淼淼的脸后,才不情愿的发现自己此刻如同稚童一般抱着女人的腰,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他不高兴的低下头,心想以后哪怕再神志不清,也不能做出这般丢人的事,即使他要强迫这女人,也该以绝对在上的姿态,如此刻这般像什么样子!

    陆晟一边思忖,一边将脸埋进了她温软细腻的丰满里,等鼻尖充斥着淡雅的女儿香时,他可耻的升旗了。

    他迅速的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在心中冷漠的唾弃自己,听到淼淼哼唧一声后迅速的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从未醒来过。

    淼淼睁开眼睛看到他还在睡,不免有些头疼,可又不想就这么叫醒他,便小心的从他怀里挣脱,想要找太医问问他喉

    咙突然哑了,可是昨夜吹风引起的。

    她抗拒的动作叫陆晟心中一冷,他顿时觉得没意思了,身下的旗子也下去大半。他面无表情的松开她,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淼淼低头看到他醒来后,第一反应是羞涩,但看他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知道自己表现出害羞的模样只会让他觉得虚伪。她强压着脸上的热度,低声道:“皇上你醒了,太医应该还在外面等着,不如叫他给您看看吧。”

    “看什么?”陆晟开口说完,听到自己的声音暗哑,不免更加不悦。

    淼淼担忧的看着他:“看看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就要及时医治才是。”

    “不必,不过是吹了些风,”陆晟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看到她衣衫凌乱的爬起来,酥胸更是因此露出了大半。他喉咙动了一下后淡淡道,“不要以为你这般勾【引朕,朕便会放了叶韫。”

    “……我没有那个意思。”淼淼忙将衣服阖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陆晟顿时不高兴了,眼睛里泛着冰凉的光:“你这样裹着自己,是怕朕占你的便宜?江淼淼,你想的太多了。”

    “……我也没这个意思,真的。”谢谢您嘞皇上,到底是谁想得多啊。淼淼无奈的看着他,很想问他自己到底怎么做他才会满意,不过这个问题一听就很引战,她觉得还是算了吧。

    陆晟冷哼一声,自顾自道:“朕看你不过是勾【引不成,所以这会儿又开始装起贞妇来了,朕告诉你,你之前已经骗过朕这么多次,朕绝对不会再信你半个字。”

    淼淼头疼的看着他,她没想到陆晟的小心脏会这么脆弱,如今对她完全是应激障碍的程度。她也是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让他的脑洞拐到叶韫身上,不能缓和关系不说,还要加速男主的死亡。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陆晟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跟他对视,淼淼看到他漂亮的眼睛之后,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像被点了穴道一般。

    “可是朕虽然不信你,对你的勾【引倒还算喜欢,毕竟不管你如何作践自己,最后满足的都是朕,女人,你可以继续。”陆晟冷傲道。

    “……”淼淼被他这么熟练的霸总言论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震惊于这种羞耻的台词他怎么这么平静的说了出来。

    淼淼微微后缩:“不了吧……”她实在是有些hold不住这种场面。

    “不吗?那今晚朕叫人卸叶韫一条胳膊送你如何?”陆晟冷漠的问。

    淼淼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咱俩的事你总牵扯人家叶韫干什么,你不准动他,他可是我姐妹的男人,你们严格说起来还是连襟!”她试图用伦理关系证明她和叶韫没有任何关系。

    “那便再加一条腿。”陆晟见她还在为叶韫开脱,此刻很想冲出去将叶韫拎进来,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淼淼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一个假笑,她这会儿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横竖都有错,所以最好是乖乖闭嘴不辩解,然后按照他的话去做。

    屋里瞬间沉默下来,陆晟斜眼扫了她一眼,正欲再加一条腿,自己身上便突然多出一股冲力,将他不由分说的按倒在床上。

    陆晟眼睛微微睁大,还未将斥责的话说出口,她便咬上了他的唇,一边咬还一边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抚摸。

    陆晟迅速的热了起来,可他不想再被这大胆的女人牵着走,便强忍着躁动攥紧拳头,坚决不给她一点反应。

    淼淼挑逗的时候发现他不为所动,有一瞬间是慌乱极了的,以为他真的对自己没感觉了,那一瞬间本能的便想从他身上逃跑,可下一秒她便摸到了他绷紧的肌肉,她心中恍然,再没了慌乱的感觉。

    她热情又奔放的吻着他的唇,舌尖学着他当初的动作疯狂的进行攻略,想要迅速拿下他,好证明他对她还是喜欢的。可当她察觉到他的肌肉已经紧绷到极限时,她突然就心软了。

    这个人是皇帝,整本书里职业最牛逼的人,他是有自尊心的,自己何必要这么对待他。

    思及此,她的动作放慢下来,双手也不再乱摸,而是选择乖乖的扳着他的肩膀,温柔的描绘他的唇。

    陆晟却是不满意了,他不高兴道:“你这么敷衍给谁看,莫非是怕了?”

    “嗯?”淼淼不解的看向他,她这不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么,怎么就成了敷衍?她很卖力的好吗?!

    陆晟嗤了一声,朝她顶了顶腰,面无表情道:“服侍朕。”

    很明显被性骚扰的淼淼:“……”妈个鸡自己果然想多了,他就是厚脸皮的无赖,有个冒险的自尊心!

    “快点。”陆晟催促。

    淼淼心里翻了个白眼,停顿一下后突然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皇上要我怎么服侍?”

    “……”这可有些为难陆晟了,他仔细的想了一下,淡淡道,“朕待会儿还要让太医问诊,随便解决了就好。”

    意思就是让她用手了?淼淼轻笑一声,红唇凑到陆晟耳边:“那有什么意思,皇上既然叫我勾【引你,那自然要用些新鲜法子叫皇上高兴。”

    初哥皇上:“?”

    淼淼朝他眨了眨眼睛,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这倒是和他曾经的梦有些重合了,陆晟微微怔神。然后在感受到温暖湿热之后,初哥彻底看到了新世界。

    当荒唐过后他整理好去外间见太医时,整个人还在恍惚之中,脸上诡异的热度一直都不曾下去。

    见完太医后,他便冷着脸从龙晰殿离开了,连招呼都没跟淼淼打一个。

    龙晰殿内,宫女小心道:“娘娘,皇上他、他走了。”

    “嗯,知道了。”淼淼边漱口边应了一声。

    宫女见她没有不高兴的表情,便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边休息好了的周秀去见陆晟,见他从龙晰殿离开后好奇:“皇上这会儿要去哪?”

    “国师府。”

    周秀现在一听到国师府就头疼:“皇上去国师府做什么?”

    “太医说朕的风寒或许会传染,朕去国师府住些日子。”陆晟冷着脸道,说完又补充,“你回去吩咐宫女,叫皇后再吃几幅药。”也不知她跟自己胡闹一整日,身子会不会出问题。

    周秀:“……”会传染,所以要去国师府住,就不怕国师也跟着传染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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