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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主, 没想到太子妃竟然打的是回心院的主意,她是否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她会知道什么?”云梦一声冷笑, 任由秦槐将她手上的颜色去掉, “昨日|你去拖锁链的时候可有看到什么人?”
“没有, 奴婢什么人都没有看到。”秦槐低头。
云梦也不理会她的不同寻常,是否是说谎她也不在意, “行了, 随本公主去一趟尚宫局,那些人以为本公主多日不在宫中居住, 这唐宫便没有本公主的立足之地了不成?”
云梦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前往尚宫局, 在她还没有走进的时候就听到太监的叫喝声,“太平公主到。”
“太子妃,太平公主来了, 恐怕你的主意不会那么容易的得逞了。”宋王妃对于做不成太子妃一直耿耿于怀, 但奈何她自己的丈夫无心储位,她也没有办法,但她一直以来都自诩出身比王蓁高贵,所以即便她现在不是太子妃, 也一定不会让王蓁一生顺遂的。
王蓁眉头紧蹙,眼看着云梦一行人已经来到门口了, 连忙起身行礼,“蓁儿参加姑姑。”
“参见太平公主。”
云梦环视一周,坐于上首,“今日尚宫局好生热闹啊, 太子妃和宋王妃怎么一同来了?”
“启禀姑姑,是太子妃她想要拆除回心院,侄媳特来阻拦的,但侄媳只是宋王妃而已,不敌太子妃微分尊贵,故而太子妃不肯听从侄媳的谏言。”宋王妃对云梦行了一礼,有些委屈的说道,称呼用‘姑姑’和‘侄媳’,将这件事情放到了家庭当中,而不是皇宫里。
王蓁在一旁也不着急,一直等着宋王妃说完,这才行了一礼说道,“公主容禀,那回心院乃是高宗萧淑妃所住之所,萧淑妃去世之后便空闲了下来,多年来无人居住也无人修缮已经荒废了,蓁儿不过是想着将其拆除,建造一处居所,一来也好给宫女们居住,二来也好辟出萧淑妃冤魂索命的谣言。”
“此事可有和皇兄或者是贤妃说过?”云梦靠在扶手上,十分惬意的问道。
王蓁说道,“蓁儿已经禀告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也很是赞同蓁儿此法。”
“既然已经禀告了贤妃,本公主也不和你计较。”
一听云梦如此说,宋王妃立马着急了,难道王蓁真的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步,就连不可一世的太平公主都无济于事吗?“姑姑怎么能不计较,她王蓁明明就是……”
云梦厉目看过去,宋王妃立马闭嘴不说话,“太子妃,你既然想要看拆除回心院,建造宫人房舍,可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说来与本公主听听,如若你说的有理,本公主带你像皇兄请旨,找工部帮你建。”
王蓁不明白云梦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竟然会帮她吗?
“蓁儿……”她哪有什么计划,不过就是提了这么一个意见而已。
“太子妃身为太子妃,掌管着尚宫局,既然已经和贤妃娘娘提议了此事,可现在姑姑这么疑问,你怎么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了,刚刚在姑姑来之前,你对我这个嫂嫂的时候不是很能言善辩的吗?”宋王妃爽了,她想要的就是王蓁说不出来话的模样,简直不要太痛快。
云梦见王蓁讷讷的不说话,开口说道,“当年萧淑妃陷害母后,被母后和父皇关在回心院当中,意为让她反省,能够回心转意,不再做那些恶事,可谁知道她竟然不知悔改,还诅咒母后来世为鼠她为猫,现在她已经去世多年,母后也不在了,本来应该所有的事情尘归尘土归土。”
“但宫中历年以来一直有萧淑妃冤魂索命的传言,本公主不信鬼神之说不予理会,先皇兄在世的时候也不曾理会过,也是和本公主一样认为那些传言不过是宫人们之间自己吓自己罢了,现在皇兄登基也没不曾在意过。”
云梦起身,身姿优雅的走到王蓁面前,“你年轻,又刚刚成为太子妃,掌管尚宫局,想要有一番作为,让宫人们消除心中疑云,也想要让那些宫人念着你为他们建造屋舍的恩情,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本公主作为长辈也不会说你什么。”
“这拆除回心院和建造新的宫殿,自然有人做好一切,而那啊些银子都是国库所出,原来太子妃你是想要做这个好人啊,可你这个顺水人情卖的未免也太便宜了些吧,光是动动口就可以了?”宋王妃不予余力的嘲讽王蓁。
殿内尚宫章琼香和四房的司级也都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主子之间的事情,可千万被牵连到她们这些小喽啰身上。
“宋王妃,论位分蓁儿是太子妃,可如果在家中谈论,三郎尚且要叫成器一声大哥,你自然就是她的嫂嫂,为了家庭和睦,你注意些你的言辞,如若你们妯娌之间不和,岂不是要让他们两兄弟离心离德?如此一来对大唐可有益处?”
云梦的话刚说道一半的时候宋王妃得意的看向王蓁,但云梦后一半话说出来之后,宋王妃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刚刚她用家庭理论来将对云梦说话,现在她同样用这么一套家庭理论来说她,完全不顾她刚刚对她的示好,果然不愧是不可一世的太平公主。
“行了,本公主今日本来是来看看司珍房为本公主做的首饰好了没,未曾想竟
然碰到你们在此争辩。”云梦看向章琼香,“章尚宫,你着人将给本公主做的首饰送到紫宸殿去,本宫先去给皇兄请安。”
“是,奴婢遵命。”
云梦来了一趟,呆了不到一刻钟,说了这么些话,信息量可谓是不小。
宋王妃虽然被云梦训斥了,但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刚刚姑姑教训的很是有道理,太子妃你虽然是太子妃,但如若在平常人家说,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嫂呢,你年轻难免想的不周到,我又虚长你几岁,免不得要多教导你几句。”
“宋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王妃只要看着王蓁的那张黑脸就开心了,也不在意她的称呼,“在父皇还未登基之时便已经说过了,因为唐隆政变,今年全城百姓的赋税减少一半,如此一来国库便无法收到那么多的税收,这虽然是宫人的房舍,但也不能太过简陋不是。”
“可这银钱方面花的多了不值当,花的少了宫人们住着也不安全,如若发生什么坍塌事件恐怕这也不是太子妃你愿意看到的,作为嫂嫂提醒你,还是要把此事好好的想一想才是。”
宋王妃说完,心情愉悦的离开,她说出了问题所在,但绝口不提解决办法。
王蓁之前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心中也是一惊,大唐万里江山,城池数不胜数,不过是京城的税收减半而已,对国库不造成任何的问题,但如若有人拿这个说事儿,这么点儿小事儿自然是不能惊动皇上,现在就怕贤妃娘娘也因为担心而不同意她重新建造房舍。
今天云梦来尚宫局一趟,已经把事情给挑明了,王蓁想要建造房舍收买人心的举动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了,如果这时候王蓁不提议了,那是心虚,而且她在宫中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威信也会减少,这对她是非常不利的。
王蓁家中本来就不富裕,做平王妃这么的多年虽然有例银,但她身为平王妃,衣着穿戴怎么能寒酸,这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所有她的体己钱真的不多,根本不足够用来建造一片房舍,而她也不想要让这件事情去忧烦李隆基。
正无可奈何的时候,忽然有消息传来,“太平公主和陛下谏言,拆除回心院,并且所有的开销由公主府出,只是太平公主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太平公主想要在拆除回心院之前,请民间的驱鬼师父来回心院驱鬼,以保证宫人日后能够住的安心。”
听着婢女的话,王蓁眉头微蹙,她总感觉不简单,根据秦槐的消息,太平公主是将一个人关押在回心院里,然后让人每月十五在长街上拖着锁链走,造成有萧淑妃冤魂索命的谣言。
而她之所以关押着那个人,则是因为那宫女在前驸马薛绍兄长谋反之时说了薛绍参与其中,从而导致薛绍则天皇帝关押在牢狱里,直到活活饿死,太平公主和薛绍十分恩爱,接受不了,所以这才将那个宫女关押起来,折磨多年。
她这些天进宫都是来了之后给皇上请安之后就吧,前日十五的时候秦槐还来长街拖锁链了,那就证明那宫女她还没有带走,这几天她也在关注着那边的动向,根本没有机会带走宫女,莫不是她想要借着这次驱鬼之事将人带走?
越想越有可能,王蓁仿佛知道了云梦的想法一般,她拆除回心院,除了是想要在宫中建立威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就那宫女的事情给爆出来,哪怕她是皇上的亲妹妹,不可一世的太平公主,但也不能草菅人命。
“皇兄,我想太子妃也是年轻,第一次掌管尚宫局,想要做出来一些表率而已,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勤政殿里,云梦浅笑嫣嫣。
李旦一声叹息,“三郎他能力出众,可为太子,但朕忽略了他岳家,王家到底不是高官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难免有些小家子气,家有贤妻夫祸少,他现在的太子妃,如此做派,日后如何当得了一国之母?”
李旦这话要多假有多假,云梦暗中撇撇嘴,当年的李旦不过是相王而已,在武则天的权压之下,哪个儿子敢和高官结亲家,李隆基又不是他的长子,娶王蓁是最好的结果,又何必如此悔恨的模样呢。
“皇兄,其实回心院对于你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对于母后来说,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萧淑妃生前恶狠狠的诅咒犹如在耳边一般,母后到底是母后,回心院就这么拆了给宫人住还是不妥,即便请了驱鬼师来驱鬼解了宫人心中的疑窦,可也只是消除一部分的人疑窦而已。”
“不知道太平可是有什么好的意见?”
云梦微微一笑,“皇兄日后就知道了,容太平先卖个关子。”
当年武则天将李旦废掉了皇帝位,即便那是他的幕后,可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流放他的兄弟,杀了他的兄弟,将他的妃嫔废黜,再很厚的母子之情也都所剩无几了。
云梦和他说什么母子之情,他也不过是依着大唐以孝治国的理念而不得不这么做而已,也就是俗称的戴高帽。
很快到了回心院拆除的前一日,工部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在驱鬼师作法之后进行拆除。
在晚间的时候,王蓁也来到了回心院外,从外面看,这里就是一栋荒废已久的宫殿,大门都已经掉下来了,站在外面往里
面看,里面杂草丛生,很符合话本里面的那种阴森鬼宅的模样。
“太子妃,咱们回去吧,这里阴气重,小心伤了身体。”
“不必,我就是要看看那些驱鬼师是如何驱鬼的。”她倒是要仔细看看,太平公主她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带走,不留一丝痕迹。
走到宫殿门口,能够隐约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诵经之声,“不是说驱鬼师吗?怎么是和尚来念经?”
“这奴婢也不知道。”侍女不解,向里面看了看,“太子妃,不只有和尚,还有道士呢,另外还有三个身穿奇装异服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蓁话音刚落,一道在另一边响起,“事情很简单,宫中人数众多,宗教信仰各有不同,有信奉佛祖菩萨的,有信奉三清的,索性本公主便将所有能够驱鬼的人都请来,也好彻底消除宫中之人的疑虑,想必今日之后,宫中便不会再有冤魂索命这一类荒唐至极的传言了吧。”
“人多当然好,但如此一来,公主是否考虑到神明不满呢?”
“神明会有什么不满?”云梦不明所以。
王蓁侃侃而谈,“庙里从来不供奉三清,同样道观当中也从不供奉菩萨,现在公主让三清和菩萨同时来驱鬼,如此一来列位仙家可否会觉得公主信不过他们,而有所不满不肯尽全力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太子妃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也会如同宫中那些不识笔墨之人有同样的想法,如此一来不过是让宫人安心罢了。”云梦脸色渐冷,从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是王蓁所能够比拟的,“你想要拆除回心院,给宫人建造房舍增加你的威信,你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我这个做姑姑不仅像皇兄禀明让工部准备,还找来了各类仙家来驱鬼,你现在又来和本公主说这些子虚乌有之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蓁儿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姑姑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呢?”李隆基的声音适时响起,走过来对云梦行了一礼,“三郎见过姑姑。”
云梦冷眼看着李隆基暗自将王蓁拉到身后护着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冷笑,不管正史还是野史,都有着唐明皇和杨贵妃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故事,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这种恩爱能够维持多久呢?
云梦不知道答案,但是在太平公主的记忆当中,当她薛绍的侄女送到宫中做昭仪之后,他们两个的感情就已经不那么牢靠了,为了得到宠爱,王蓁的手上也沾上了鲜血。
“三郎也是来看驱鬼的?”
“三郎听闻姑姑找来了驱鬼师,特意来看看,不曾想正看到姑姑在训斥蓁儿,蓁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望姑姑能够看到她年纪尚轻的份上见谅。”
李隆基言语之间维护王蓁的态度十足,云梦也不和他计较,她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太平公主在朝政上导致多少人丧命都可以说那是因为政局如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可对于关在回心院当中的吴翠莹,的确是她手段歹毒了。
但她现在就是太平公主,自然是要为她所做的事情善后了。
“三郎你说太子妃年轻那本公主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云梦手搭在秦槐手臂上,“今个晚上这些人会再次一晚上,本公主先回紫宸殿休息了,太子和太子妃再快些回去休息,免得耽误了明日的事情。”
“恭送公主。”
云梦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回到宫殿当中沐浴更衣,随后拿过一本书倚在软塌上面看着,秦槐过来又添了一盏烛火,“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吧,夜晚看书伤眼睛。”
“回心院那边如何了?”
“奴婢刚刚着人去看过了,院内依旧在做法呢,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回去了,但太子却调来了一对龙武军驻守着,看样子恐怕要驻守到天明了。”秦槐说道。
云梦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不用到天明,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公主的意思是?”
“本公主什么意思,也是你们能够揣测的?”云梦厉目看过去,秦槐瞬间低下头。
身边有个人时刻试探着的感觉真的不好,不过走了一个秦槐谁知道会不会又送个别人过来,最起码这个是知道的,“去拿盘点心过来,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本公主得吃饱了才能有精力战斗。”
“是,奴婢这就去。”
秦槐感觉的到,自从新皇登基以来,太平公主变了很多,和驸马的关系这些就不说了,她比以往更加神秘了,就比如说之前酒楼和首饰铺子的事情,那日她们从起身开始就一直在一起,除了在勤政殿的时候她在殿外候着,可是很显然那两条线索都不是皇上告诉她的,云梦如何知道的她一无所知,就连一个类似于线人的样子都没见到。
还有就是现在,她找了好多人过来驱鬼,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将吴翠莹给带出去,但是龙武军都来了,她却一点儿都不着急还想着吃点心,从前也没有看到她如此的众口腹之欲。
云梦不知道秦槐的这些想法,当然就算是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太平公主身后的财力本来就是不可估计的,这些年她的钱财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酒楼和首饰铺子的事情是蓝宝整理好了之后和她说的,这个线人秦槐
永远都想不到。
任三恕奉李隆基的命令在回心院外面看着,里面的人都要出来他一定要严查,不能放走一个可疑的人物,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可疑的人物’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既然太子有命,他听从就是了。
这一晚对于宫中大多数人来都是一个不眠夜,宫中的宫人们听闻太平公主找来了三拨人马在驱鬼,那一颗久久不能安定的心也跟着提心吊胆,三五人聚在一起,谈论着关于近日宫中可以说是比较大的事件了。
“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如果那些大师真的能够将萧淑妃的鬼魂驱走就好了。”
“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得太多了,听到铁链的声音就以为是冤魂索命,说不定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才不是自己吓自己呢,我进宫这么久了,经常在每月十五就能够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如果不是冤魂的话为何会如此持|久?”
“依我看就是因为如此持|久,才没有可能是冤魂索命。”
“哎呀你们不要再吵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只希望这次之后不要再出现铁链拖地的声音了,不然就算房舍建造起来我也不敢进去住。”
宫人们议论纷纷,元玥将这些看在眼里,她进宫时日不多,但也是听过冤魂索命的传言,只是一直都只是听说,从来都没有亲自见过到底是真的有冤魂还是有人装神弄鬼。
“元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鬼魂既然已经在宫中许久了,那她知不知道我姐姐在哪儿呢?”元玥若有所思的说道。
“啊元玥你不是吧,疯了吗竟然这么想,赶快呸呸呸。”
与此同时,回心院里面的铃铛声音减小了很多,最后竟然没有了,任三恕疑惑看过去,只见四个人走出来,四个人每个人都穿着奇装异服,在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拖地长斗篷,斗篷上面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帽兜,帽兜戴上,在外人看来,一张脸就只能看到下巴了。
上前拦住四个人,“站住,太子有命,天亮之前不许离开。”
“我等已经驱鬼结束,准备向太平公主复命,还请让路。”
说话的人声音沙哑,听起来有一股十分诡异的感觉,任三恕也不管他们如何说,就是不肯让路,“现下已经夜深,公主定然已经安寝,待到天亮再去复命也不迟。”
“不行,我等现在便要去给公主复命。”那人继续说道,“既然阁下不肯让路,那就休怪我等山野村民不懂规矩了。”
说着对着任三恕攻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出掌,任三恕快速闪躲,但还是被掌风给震到了,震得手臂发麻,心中大惊,连忙拔剑相向。
可那人的武功不错,他一时之间竟然落于下风,其他的龙武军也只能干看着,完全无法加入,剩下的三个带着帽兜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快速的走远了,龙武军一看他们要走连忙阻拦,也好在这些人并没有像是那个人一样武功深厚,几招之后便降服住了。
很快,和任三恕对打的人也败下阵来,“我等乃是太平公主请来的人,你现在如此对我们难道就不怕公主责怪吗?”
“我乃龙武军中郎,只听从朝廷命令,太子殿下吩咐所有人必须要等到天明之后才可以走,那我只能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
早在有人出来的时候,就有宫人去告诉王蓁和李隆基,前有武则天当女皇,后有韦氏和安乐公主妄图登基为帝,故而李隆基现在虽然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但对于他的姑姑,他一直认为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甚至超过了他的兄长宋王对他的威胁,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在秦槐和他说吴翠莹的时候,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让父皇知道她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对她的感官肯定会有所偏颇,根据王蓁的分析,他也觉得云梦可能会借着这个机会来将人送出去,所以他让任三恕在那里守着。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了动静,快速的和王蓁赶过去,四个人带着宽大帽兜站在门外,龙武军将他们围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
任三恕抱拳说道:“启禀殿下,这四个人想要给太平公主复命,卑职谨记殿下吩咐不肯放行,这才有了如此一番打斗。”
李隆基来到四个人面前,“四位是太平公主请来的,太平公主说过要去驱鬼直到天明,几位还请回去,等到天明再离开才是。”
王蓁之前明明看到的是三个人身着奇装异服,可现在竟然是四个,而且还有一个人是被扶着的,猜测有没有可能那个就是关押在里面的吴翠莹,给身边的侍女一个眼神,侍女那个在扶着之人的身后,一把拽下来帽兜。
一张苍白的脸色出现在众人面前,在夜晚月光的照射下,白脸尤为突出,再加上眼睛上绑着一条白绸带,十分摄人。
“你干什么?”为首的沉声呵斥,立马将帽兜重新戴上。
在场的人也没有人见过吴翠莹,但看秦槐说她双眼被挖去了,就是因为她说看到了薛绍和兄长通信,太平公主觉得她的眼睛有还不如没有,所以剜去了。
李隆基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那个人怎么回事儿?为何眼睛上围着绸带?还有我听闻你们进宫的时候是三个人,为何出宫的时候变成了四人?”
“
发生何事你们如此吵吵嚷嚷?大晚上的也不让皇宫安宁吗?”
众人看过去,只见李旦的仪仗已经过来了,李旦坐在轿撵上,目光扫过众人。
“回禀父皇,儿臣觉得有些疑惑,正在询问。”李隆基行了一礼说道。
李旦从轿撵上下来,“什么疑惑,说来听听?”
“儿臣听闻姑姑找的驱鬼师进来的时候乃是三个人,为何出去的时候会变成四个人?那名用白绸带遮住眼眸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说实话李隆基现在心里也有些打鼓,但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李旦也看向那四个戴着帽兜的人,“把帽兜摘下,让朕看看。”
四个人将帽兜摘下来,的确有一个人的眼睛上带着白绸带,“她眼睛可有受伤?为何带着白绸带?”
“她的眼睛伤了,陛下。”
“为何会伤?”李旦问道。
无人回答,李隆基看准时机,上前一步说道,“父皇,儿臣或许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李旦疑惑看过去。
“是,儿臣知道。”李隆基上前一步,看着那位被白绸带遮住了眼睛的人,“因为她的双眸被人剜去了。”
“被何人剜去的?”
“太平公主。”李隆基一字一句说道。
李旦缓了一下,怒道:“大胆,竟然敢污蔑太平。”
“儿臣并非空穴来风,还请父皇见一人,便可知道其中前因后果。”
勤政殿,灯火通明,李旦坐于上首,满脸的怒气,看着跪在下面的宫女,这个宫女他是认识的,名叫秦槐,因为她跟在太平身边多年,很的太平重用。
“你方才所说的话如若敢有一句虚言,朕立马叫人将你五马分尸。”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真实。”秦槐把脑袋扣在地上,身体抖似筛糠,她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已经背叛了太平公主,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了。
“太平公主到。”外面太监的一声叫喝。
云梦缓缓走进来,“给皇兄请安,不知皇兄这么晚了叫太平来有何要事?”
“太平,秦槐是你的贴身侍女……”李旦不相信自己妹妹手段歹毒,但是秦槐说的很具有真情实感,让他也不得不相信,故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和云梦开口。
云梦看向地上的人,“原来秦槐在皇兄这儿,我就是说嘛怎么在紫宸殿中找不到她。”
“太平公主,秦槐来找到我,说你囚禁宫人多年,甚至残忍的将其研究剜去,日日折磨,只因为那名宫女在多年之前曾经举报前驸马薛绍与其兄长一同谋反,不知太平公主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李隆基看着云梦问道。
李旦没有阻止他,可见也是想要看看云梦如何说的。
云梦眼波流转,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有愁眉不展的,有暗自欢喜的,也有疑云不解的,“本公主没什么想说的,如果只凭着我贴身宫女的话就要定我的罪我无话可说,子虚乌有之事我担上的的也不少了。”
“公主这是承认了?”
“无所谓承认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但凭皇兄做主就是了。”云梦看了趴在地上的秦槐一眼,本来她不想要这么快的掀开她的马甲,不过现在她自爆了,她也无所谓,只是不知道李隆基在动用了这么一颗棋子之后还无法打压她分毫,甚至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会如何?
云梦来到一旁,站在那个眼睛戴着白色绸带的女子面前,一把撤去她眼睛上的白绸带,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她有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眼角有着几笔红色的弯弯绕,让原本略微有些寡淡的一张脸瞬间多了一些风|情。
众人皆是一惊,李隆基和王蓁都意识到不好了,紧张的手握成拳头,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而就在云梦开口的时候,他们的希望破灭了。
“告诉陛下,你是谁?我可有将你囚禁于回心院多年?”
女子跪下,直愣愣的说道,“民女乃是天师堂的侍女,并非宫中之人,太平公主也未曾囚禁民女于回心院数年。”
女子声音很直不带有感情,但她每一个吐字都十分清晰,让人听得很清楚。
“你眼眸既然无事,为何要戴着白绸带?”李旦问道。
“皇兄,她原本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但家道中落,一家子都入了奴籍,皇兄你自己看看,她眼边尚有墨刑留下的痕迹,只不过女子皆是爱美的,用胭脂涂上了颜色,勾勒出花朵,只是这里到底是在宫中,难不成让人看到她乃是受过刑罚之人?”云梦说道,目光再次看向众人,这次他们的目光比刚刚的还要精彩。
看戏的乐趣,回味无穷。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表面上李隆基只不过是一个被宫女蒙骗了的人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秦槐,但是内地里,李隆基在这中间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李旦心中也有了些思量。
“太平,依你看这背主忘恩之人应该如何处置?”
“今日请来了道观,寺庙和天师堂的人来,本就是为了驱鬼而来,既然如此便也不好多家杀|戮免得血腥,既然秦槐已经投靠了三郎,那便将她赐给三郎身边做个宫女吧,也好
让三郎代替我管教一番。”
“那便依太平你的意思。”
李旦看得出来,云梦是存心针对李隆基,李隆基做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他背地里什么心思,单凭他听信了一个宫女的胡言乱语这一点,就该让他受些惩罚,不过是送个宫人过去,也算不上什么惩罚。
云梦看向王蓁有些苍白的脸色,长舒了一口气,她说了不可增加杀|戮,那秦槐势必会在她面前惹她不高兴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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