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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第7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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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一个老人倒下了, 齐巧珊觉得自己还能应付,可父母都倒了,齐巧珊顿时就绷不住了。

    她急得焦头烂额, 可就是不愿意拨打凌肃越的电话。到最后,齐巧珊去急诊找医生的时候,还是齐母亲自从长椅上“诈尸”, 拨打了凌肃越的电话。

    陈月洲走到齐母身边坐下, 扶住老人:“阿姨,你演这么大一出戏, 这么做合适吗?”

    齐母看了眼陈月洲, 叹了口气:“孩子, 你还年轻, 你不懂。我不知道巧姗和肃越的婚姻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不知道肃越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 我也不想知道这些内容, 但是, 我知道巧姗真真正正是怎么想的。”

    陈月洲低头看着齐母:“阿姨您的意思是?”

    “巧姗不想离婚, 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想离婚,但是可能她暂时过不了这个心里的坎。”齐母道,“所以, 我给巧姗个下台的机会, 也给肃越个下台的机会。”

    “阿姨你就没有想过,也许凌肃越做的事情十恶不赦?而齐巧珊不想离婚也只是因为感情放不下?您这么做,可能是把你的女儿推向火坑。”陈月洲问。

    “你觉得肃越是会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的人吗?”

    陈月洲对齐母如此信赖凌肃越的精神有些意外:“阿姨你就这么相信凌肃越?”

    “不是我想相信他。”齐母道, “我看了一辈子人了,肃越是个什么人,他爸妈是个什么人,我清楚。”

    “阿姨你怎么知道的?”

    “呵……”齐母笑了,“肃越一家子都不是刁民,他们家祖上三代都是做文职或者做官的,都是文化人,这文化人和蛮人有个区别,就是要脸。”

    齐母道:“肃越这一家子,以上等人自居,做人做事都知分寸,在乎脸面,肃越又是年纪轻轻就登高,一家子都住在大院里,他的一言一行那可是多少人瞅着呢,有个风吹草动搞得人尽皆知,能出什么事?”

    “……”

    “再说了,谁年轻的时候没个喜欢的人,结婚对象就一定要是喜欢的对象吗?”齐母笑笑,“人生有多少次无奈的选择,还差婚姻这一次吗?”

    陈月洲:“所以……阿姨你是能原谅凌肃越出轨的行为是吗?”

    齐母叹:“我不知道肃越究竟有没有出轨,反正在我这边来说,你们年轻人谈的什么精神出轨的,这在我这里不叫出轨,谁这辈子每个时期都能爱着一个人?这心长在胸口,没人愿意结了婚还对外面的人动心,搞得跟做贼似的,可是这心就是动了,你不能连这都给人判死刑。”

    她道:“至于给女方买东西这事儿,我不好说,因为这个线不好定义,在我看来这就像有些人结了婚成天把自己挣的钱给自己家汇一样,钱是人家自己挣的,他是不该这么做,但你也没法谈。”

    “那如果是身体出轨呢?”

    “身体……”齐母想了想,“首先,我认为肃越不可能和那个姑娘身体出轨,那个姑娘我知道,那么高调一个人,肃越那么聪明,两个人都是那个‘凸’,相处不到一起的,不会自找麻烦。”

    她道:“再说了,我不知道肃越到底有没有身体出轨,这也不在我的管理范畴,这是巧姗的管理范畴。”

    “……”

    齐母道:“孩子,你来回答,巧姗和肃越结婚,是比以前过得好了,还是比以前过得差了?我说的不只是经济,是各个方面。”

    陈月洲想了一下:“呃……应该是好了吧?”

    齐母道:“我的原则就是:我们巧姗跟他在一起,日子必须比以前轻松、比以前舒坦、比以前感觉更自在,不会受任何人欺负,这就是我的底线。

    这几项满足了,下来如果有什么问题,要不要离婚,这我就看我们家巧姗的意思。

    她真心想离,那就离,她不想,我就帮她想办法解决他们两个存在的问题,你明白吗?

    当孩子日子过得还不如不结婚或者持续遭受伤害,那父母一定要站出来想办法拦着;但是如果是除此之外的事,比如像什么都好好的但是突然出个轨,这种事,别让孩子为难,剩下要让孩子自己做决定,小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月洲还没来得及说话,齐巧珊就已经拉着急诊护士急匆匆地赶回来:“妈妈,你怎么醒了?”

    “我就是腰疼,休息会儿好了。”齐母对着急诊护士摆摆手,“我没事,你忙吧。”

    护士看了眼齐巧珊,又看了眼齐母,说了句“急诊的资源不是你们这么用的”就调头离开。

    “妈妈,你不然还是再做个什么检查吧?你刚才晕了万一有事怎么办?”齐巧珊可怜巴巴地凑到母亲身边,“妈妈你可别出事了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妈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感觉我下半辈子都没法活了……”

    “说什么呢。”齐母推了把女儿,“你以后还得有自己的孩子,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你孩子可怎么办?”

    “你别这么说……”齐巧珊顿时抱着母亲抹眼泪。

    “妈,巧姗。”就在这时,二人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

    齐巧珊一转头,就看到凌肃越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穿着随意的

    白衣配西裤,可因为挺拔的身姿和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永远是那么夺人眼目。

    他背后跟了个医生,一见齐母,顿时迎上来道:“您身体状况怎么样,我先安排您去病房吧。”

    “你——”齐巧珊伸手想拦着,凌肃越已经先一步上前搀扶住齐母:“妈,我扶您去病房休息。”

    二十分钟内,医生替齐巧珊的父亲和母亲安排了新的双人病房,有席梦思、有衣柜、还有独立干净的卫生间,并迅速为齐母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和治疗。

    这让这些天过惯了老百姓生活的齐巧珊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资源社会的可恶。

    等做完检查,齐母躺在床上休息,齐巧珊就在病床旁给齐母削木瓜,齐父伸出手:“巧姗啊,也给爸爸削一个。”

    齐巧珊回头看了眼父亲,想起母亲白天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没长手啊?你又不是皇帝,自己削!”

    齐父:“……???”

    “我来吧。”凌肃越从水果篮子里面取出一只木瓜,拿了水果刀准备削。

    “这样吧,巧姗。”就在这时,齐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你去过去跟你爸坐在一起,我想和肃越说说话。”

    “妈妈,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齐巧珊不愿意走。

    “快去!”齐母推了推女儿。

    齐巧珊只好走开,来到父亲的床边坐下。

    她抬头看了眼父亲那肥胖的啤酒肚,越想越来气,顿时恶狠狠道:“爸,你一个大男人大半辈子什么活儿都不干,老了还指望我妈和我伺候你,你咋这么会想呢?”

    齐父:“……”

    今天是怎么了,水逆了吗,为什么女儿凶得像吃了□□……

    齐巧珊见父母不说话,更生气了:“爸,我问你话呢,你的回答呢?”

    齐父:“爸这不是……年轻时候上班呢吗?爸是个男人,要养家啊……”

    齐巧珊:“哦,你这意思是我妈没养家是吧?”

    “你妈收入不比爸高……”

    “哟,爸呀,我妈收入是比您低了多少,搞得我妈在家里又是做厨子又是做家政又是做月嫂又是带孩子还得等爷爷奶奶病了就回您家伺候?”

    “这家里认识相互的啊,你妈赚的少,我赚的多,所以……”

    “哟,您是一个月高了我妈三万还是五万啊?就高个3000块钱可把你嘚瑟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月嫂一个月小一万啊?就你和我妈那么点工资差,您拿着黑矿场雇佣挖煤工人的钱以为自己请了个菲律宾女佣啊?你咋这么会算账的?把自己当夏洛克啊?”

    “巧姗你这是要跟爸爸吵架吗,你干什么呢你这是,肃越还在……”

    “我干什么我这是?”齐巧珊本来就心情不好,见父亲还没有一丝歉意,更不痛快了,“爸,你说了家里人是相互的,可是我妈这么辛苦大半辈子,你不但没有帮助过她,你还要她照顾,你并没有为家里贡献过什么,你一个月交的那些工资,不过都是我妈照顾你的时候你应该给的,而且你给的还远远不足社会上一个我妈这种服务条件的家政员工该有的工资!既然家庭是相互的,为什么永远是我妈在付出?你好歹为我妈做点神马?你做过什么吗?”

    “巧姗。”齐父有点生气了,“你这是打算跟我吵架吗?”

    齐巧珊无视齐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字一顿道:“爸,说真的,你信不信,如果成年之后成年人可以随便的更改姓名,不用牵扯一堆档案问题,一定有很多男男女女把自己的姓氏改成妈妈的,因为爸爸这种玩意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跟你姓何用!丢人!”

    齐父:“……”

    齐母:“……”

    凌肃越:“……”

    站在门口假装帮齐母收拾行李的陈月洲:“……”

    齐巧珊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啊。

    当着凌肃越的面这么不给自己爹面子。

    果不其然,齐父被齐巧珊这句话噎得脸色是白一块青一块,凌肃越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拉住齐巧珊:“别说了,你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何必跟爸过不去。”

    “我对他不满为什么要冲着你来?”齐巧珊瞪着自己父亲,“爸,我今天跟你明说了,妈的身体都是年轻的时候累得来了,你以后回家,家务你来承担,减减你那一身膘,不然你以后再出什么事,我可不管。”

    说罢,齐巧珊摔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凌肃越忙出门拦齐巧珊,却被齐母叫住:“肃越,别走,妈有话跟你说。”

    凌肃越停下脚步,重新回到齐母的床前:“妈您说。”

    齐母咬了两口木瓜放在一旁的盘子上,看了眼凌肃越,开口:“你是不是,出轨了?”

    声音不大,可一旁正在生闷气的齐父却听得极清,顿时转过头看向凌肃越,语气不善:“什么?出轨?”

    凌肃越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母冷冰冰地问。

    “我……”凌肃越看向齐母,“阿姨,我发誓我爱着巧姗,可是,我……我一直喜欢一个女孩,我忘不掉那个女孩。”

    “乱来!”齐父本来刚才受了女儿的气

    就生气,现在听到凌肃越的话,瞬间怒火中烧,拿起一旁的衣服就丢向凌肃越。

    凌肃越也不躲闪,任由衣服砸在自己的头上。

    “你接着说。”齐母直了直身子,看着凌肃越。

    凌肃越在齐母床前躬下身子,跪在地上。

    之后他仰起头,虔诚地看着两位老人:“我想巧姗也把我的话原模原样跟你们讲了,巧姗是我认为最适合我的那个人,我也爱她,可是我已经三十岁了,和她在一起总不可能这是第一次动心。在此之前,我也动心过,喜欢过别的女人,我以为我结婚了,这份感情就会消失,可是我家和她家一直交好,父母总是让我去把那个女人当做妹妹,导致我一直很难彻底走出来。所以,我的一个多心,可能一不小心伤害了巧姗。”

    齐母想了想:“我不怪你对别的女人动过心,就像你说的,都这把年纪了,谁还没个喜欢的人?我只问你,你既然对那个女孩还有想法,那你出过轨吗?行为上。”

    凌肃越闻声,认认真真地看着齐母:“阿姨,我这个身份,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不能做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做。”

    齐母铁着脸,没说话。

    凌肃越接着道:“阿姨到了这把年纪,肯定不相信我是为了巧姗才没出轨,但是阿姨应该相信,我这个位置,多少人在盯着,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是因为窝边草不好吃,而是因为窝边草没法吃。诗三是长在家门口的霸王花,吃了她,我得承受多大的代价?这份代价,我真的承受不起。”

    齐母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些:“那你的意思是,不吃窝边的霸王花,可以吃路边的野花了?”

    “阿姨。”凌肃越直白道,“女人不是我生活的必需品。”

    齐母:“……”

    “也许对于有些好女色的男人而言,女人是他们的必需品,他们追求事业和金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拥有更多美女的青睐;可是世界上也有很多专注于别的事情的男人,他们也许有生理需求但这些不通过女人也能解决,他们对女人处于一种可有可无甚至觉得麻烦的状态,很多男人其实相比和女人在一起他们更喜欢和男人在一起,更加自在也更加能相互理解。”凌肃越道,“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相比和女人怎么样,我更愿意想想事业怎么样。”

    齐母笑:“那等你事业追求到一定程度呢?”

    “我想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对女人怎么样。”凌肃越回答,“对我而言,世界中只有三种女人是必需品,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如果有幸还有我的女儿。

    即使未来有一天可能外面的某个新鲜感会让我觉得很刺激,但是请阿姨你相信我,我是不可能做出格的事情的。

    多少贪官落马因为二奶,我还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我父母做官一辈子,我还不想让他们因为我毁了一生清誉,就算我不顾及我的妻儿,我也得顾及为了我奋斗了这辈子的父母不是吗?”

    齐母和齐父都沉默。

    陈月洲在一旁默默替凌肃越鼓掌。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太会说话了。

    齐家父母虽然官不比凌家,但是也都是国企单位做过小领导的,是非观念清晰,相比爱情的海誓山盟更信任人的本性,相信利益才是决定一个人行为走向的最大标准。

    所以,凌肃越从一开始就没有用“我爱齐巧珊,她是我妻子,我要对她负责”这个点去担保自己未来的做法,而是用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名誉、自己的父母做担保。

    这样的话对于齐家父母反而显得特别真诚,很实在。

    凌肃越又道:“我知道妈肯定对我这次的表现很失望,但是,我是真的爱巧姗的,只是人有时候会被回忆中的一些事情蒙蔽双眼,但是从今往后爸妈一直住在北川,我发誓,我不会再让爸妈失望,也希望巧姗给我一次机会。”

    “你爱我?你哪里表现出你爱我了?”就在这时,齐巧珊推门而入,她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凌肃越,“妈妈你千万别信他的!”

    “巧姗。”齐母不大开心道,“吵吵什么,这不是事情还在解决吗?”

    “解决?哪里解决了?他信誓旦旦说我就是他生活的附属品,现在在这里说这些话!”齐巧珊说着,哭着跑了出去。

    凌肃越见状慌忙起身,回头看了眼齐母,齐母点点头,凌肃越这才追了出去。

    他一把拉住齐巧珊,双眼通红:“拜托你,给我次机会,好不好,巧姗,拜托你。”

    齐巧珊抬起头,看向凌肃越。

    这两天的重逢,是她第一次见到凌肃越有“哭”这个情绪。

    在她和凌肃越的关系因为诗三东窗事发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找了个中男主一般的角色:坚强、勇敢、拼搏和有责任心。

    她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才是真男人本色。

    可是,当她看到凌肃越因为诗三发火、冷漠、绝情、残忍卑鄙甚至落泪的时候,她才隐隐中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每个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凡人,男人和女人都是人,谁没有喜怒哀乐?谁没有嫉妒、羡慕、不满和委屈?谁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那么,为什么在诗三之前,她从未见过凌肃越的负面

    ?

    后来,在无意中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偶像传出了家暴的□□时,她得出了答案:越是生分,越是会伪装自己,越是会把“舞台上”的自己展示给他人。

    自己和凌肃越,说白了,是生分。

    可是,夫妻之间用“生分”形容,是多么残忍的词汇啊!

    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马路沿上哭了好久好久。

    而眼下,第一次看到凌肃越如此情绪化的表情,她心头难免有一丝触动。

    凌肃越是否在失去自己的这些日子……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了呢?

    应该意识到了吧……

    不然他也不会哭,对吗?

    “巧姗,跟我回家,好吗?”凌肃越低头看着她,恳求道,“我不想和你离婚,不想和你分开,我们回家,好不好?”

    齐巧珊的“好”字就在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口,她推了把凌肃越:“你回去吧,我不想理你。”

    凌肃越点了点头:“我等你消息。”

    望着凌肃越离开的背影,齐巧珊萎靡不振地回到了病房。

    齐母扫了眼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想啊?”

    齐巧珊摇了摇头:“没想法。”

    齐母长叹一声:“那就离婚吧。”

    “啊?”齐巧珊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看看你,愁眉苦脸的,日子过成这样何必过啊是不是?”齐母说着就要起身,“何必继续过呢?我可不能接受虐待我女儿的人继续和我女儿搭伴过日子,我今晚就去找他父母,争取在他上班前就给你们把手续办好。”

    “啊?”齐巧珊顿时慌了,“妈你说什么呢?”

    “帮你离婚啊!不然怎么样啊?你不是不愿意过了吗?离婚啊。”齐母道。

    “妈你干嘛管我的婚姻啊?”齐巧珊焦急道,“我离不离我自己可以管的!”

    “那你到底离不离!一句话!”

    齐巧珊瞬间蔫了,低下头一声不吭。

    齐母一见,长叹一声:“巧姗,你还记得吗?你刚结婚那会儿,我其实不建议你和肃越,我让你考虑清楚,你还记得为什么吗?”

    齐巧珊委屈巴巴地张了张嘴:“因为王春阿姨。”

    “对,因为她。”齐母道,“因为她女儿袁丽丽就是军嫂,她女儿过的什么日子咱们家可都是有目共睹,我就害怕你再摊上个这么个男人。”

    坐在门外走廊上的陈月洲本能地竖起了耳朵。

    齐母道:“这做军人的,能混成凌肃越这种官大相对自由的不多,更多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兵,你明白吗?”

    她望着齐巧珊,苦口婆心:“一个普通的军人多久能回来一次啊?袁丽丽对象一年回来一趟!”

    她道:“这年头独生子女多,也都吃得起饭,家里有点权势的谁愿意把孩子丢部队上奉献啊?像肃越这种读了军校的,三两下就回到地方上军区做事了!这是少数!大多数都还是农村的孩子!袁丽丽嫁的那是个甘肃兵,一大家子种地的,穷啊!还五口人啊!袁丽丽当了军嫂之后,男方回不来,那谁照顾公婆?就剩下个袁丽丽!”

    齐母道:“你是军嫂,你享受你男人身份带给你的待遇,你凭什么不照顾公婆?这给你军嫂的待遇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没办法,袁丽丽就只能把公婆接到咱们那儿住!下面还有个没出息的弟弟和弟媳,还有那俩祸害的儿子,一看袁丽丽家是城里的,立刻凑过来住!”

    齐父在一旁搭话:“袁丽丽一个人照顾人家一大家子,年纪轻轻个小姑娘累得和我看起来一个年纪,现在生了两胎姑娘,结果那家子还是个重男轻女家庭的,四个人天天轮着骂袁丽丽,你问问你吴阿姨,她都知道,袁丽丽现在过的那日子,酸爽。”

    齐母接上话继续道:“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想离婚还离不了!袁丽丽坐个飞机跑去找她男人,她男人就是坚决不见她。没办法,逃回娘家来避难,她男人的弟弟和弟媳妇就抱着儿子跑来闹,说军嫂吃着皇粮不伺候家里老人,说她是骗钱的贱人……你看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陈月洲翘翘眉。

    军婚还真是可怕,为了保护军人一方安心为国家卖命,另一方可以自由进来,但是不能自由出去。

    这么霸王条款的婚姻规则,军人那一方如果真的坏起来……那得多有恃无恐,多嚣张啊?

    “所以啊……”齐母叹,“巧姗啊,你跟肃越结婚,我是真的觉得,太好了,幸亏是肃越,真的是太好了。”

    她道:“肃越是独生子,父母都是当官的,这一家子没有需要你去赡养的人,你不用从小公主变成一个别人家的佣人,而且肃越这个人,他就是典型的有背景上位,本来盯着他的眼睛就多,他家里又都是文化人,他对自己要求也高,平时对你也不错,真的是难得,所以,我才同意了。”

    齐巧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接着沉默。

    齐母叹:“你现在如果是铁了心要离婚,我给你说,你就不要怕离不了,你妈我就算豁了命,躺在他们凌家门口不要我这张老脸了,也能把他们家恶心死,给你把离婚证讨来。”

    “妈妈……”齐巧珊一听顿时急了,“你干嘛啊你!

    ”

    “但是!如果你不想离,你现在就该干什么干什么,谁都是要上班工作的,没有人有时间天天跟你在这里耗的,刚才肃越在我们面前说了什么你在外面也是听到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说的有些道理你也明白,所以你自己想清楚。”齐母说完,拉上被子直接睡了。

    齐巧珊气不过,推门就往出跑,陈月洲及时拉住了她:“我跟你聊聊。”

    两人下楼来到医院的一楼大厅,在中央空调的排风口附近找了处长椅坐下。

    陈月洲仰头望着天花板,视线有些飘。

    他想了很久,问齐巧姗:“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对凌肃越,能原谅吗?”

    “怎么可能!我……他给我道歉我都不会原谅的!不可能!”

    “那这样吧。”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一角钱硬币,“我们现在来抓阄。”

    “什么……”

    “如果是正面,我现在就陪你去找凌肃越,让他和你协议离婚,你说你不想在北川住了,你也别再在那个房子上投资了。”陈月洲道,“但如果是反面,你就不用去,我代替你去问他要离婚协议书,你也用看他那张脸,对吗?”

    说着,陈月洲开始丢硬币。

    可硬币刚落在手心上的那一瞬间,齐巧姗一抬手,将硬币抓了过去。

    “你干什么?”陈月洲看向齐巧姗,视线里中没有一丝意外。

    “……”齐巧姗没有说话。

    “人在不用做选择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一旦到了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一瞬间就会清楚自己的想法。”陈月洲抓住齐巧姗的手,取出自己的硬币举起,“齐巧姗,其实你内心不想离婚,对吗?”

    齐巧姗顿时泪流满面。

    “所以告诉我答案吧。”陈月洲问,“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到底想离婚吗?”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劝我离婚吗?这年头,老年人劝和不劝离,年轻人劝分不劝合,你怎么还劝合……”

    “一般情况我是劝分的。”陈月洲道,“但是,我觉得,如果换一个角度,离婚好像也……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陈月洲挠了挠头:“我也说不清,我是最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

    “……”齐巧珊低下头,不说话。

    “我假想过,你离婚和不离婚,利弊有哪些。”陈月洲道,“然后我发现,对于你来说,都不好说,所以你可能内心深处也有类似的想法。”

    “……”

    “凌肃越不够优秀,只是对你尽了社会上规定的丈夫对妻子部分的行为上的责任,但是,这社会上不负责任的男人太多了,全靠同行衬托,反而显得他筷子里面选旗杆,你怕你再婚再遇到一个还不如他的,是吗?”

    “……”齐巧珊吸了吸鼻子,她瞅了眼陈月洲,点了点头。

    “其次,国内趋向于没有文化的父母还是居多,思想传统死板还是占大的基数,他父母理性而不多事,他家境优渥后台殷实还对你父母友好和善,这些还是靠同行衬托,又是筷子里面选旗杆,对吗?”

    齐巧珊再次点了点头。

    “而且,你想要在北川立足,却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很难目前在北川立足,这个婚又没那么好离,凌肃越也好像不是真正的出轨,你觉得这个婚姻好像让你不满却又并不是差劲到无法继续……对吗?”陈月洲问,“所以,你虽然对凌肃越不满,可是你又觉得他综合分数还是蛮高的,处于一种很难抉择的程度,对吗?”

    齐巧珊这次使劲点了点头,她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谈恋爱……从小就谈过那么几次……遇到的都是渣男……我姬友说了……我……我这种脸……很容易找到渣男的……因为我长得很像那种相夫教子照顾别人的那种人……我可害怕……我遇到人渣了……

    而且……我不想离开北川……可是……可是……我现在每天……真的好累……我要照顾爸爸妈妈……我要照顾我的生活……我真的好怀念……好怀念有凌肃越的日子……”

    说着说着,她失声痛哭了起来:“可是……可是……可是我是新时代的女性……我告诉我自己……齐巧珊你是个独立的女性你怎么可以为了这种东西而不想和凌肃越离婚……齐巧珊你这样子和那些为了钱的碧池有什么区别……我的自尊心不允许……可是……我的心又很煎熬……我……我看不起劝和的人……我觉得他们是懦夫……可是劝分的……我又觉得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我怎么办……”

    陈月洲拍了拍齐巧珊的肩膀:“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想,很多人都没有选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结婚,其实很多人都选的是自己最需要的那个人结婚,就包括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相亲也是,他们想的已经不是爱情了,而是眼缘对了之后的条件对称。

    因为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认知真的是平凡又卑微,平凡到没有任何强项支撑他们去追求爱情这种奢侈品,卑微到根本不敢去争取爱情这种奢侈品,大家宁愿选择更现实的生活。”

    陈月洲

    走到齐巧珊面前蹲下,抬头看着泣不成声的齐巧珊,声音温柔:“但是,你不能说他们错了。”

    他道:“我曾经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像我一样,拿命去拼一些东西,如果这个人没有用性命相拼,我就会认为这个人如果遭遇到任何不幸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让一个人拿命去拼一些东西的时候,她还是失败了,甚至她的生活没有任何起色……我觉得她很窝囊的同时,我也很堵,我觉得我……我……我没做错什么,可是却产生了做错了事的心情。

    然后我忽然就在想,当初我真的逼她拿命相拼是对的吗吗?是不是其实还有别的解决方案?是不是我之前的解决方案,太过于……简单粗暴了?”

    陈月洲拉住齐巧珊的手,眉头紧蹙:“所以,齐巧珊,如果不想离婚,你大可以说出来,你考虑的问题是无数人都在考虑的问题,你也没有必要觉得你很丢脸,我们有其他方式,能让你过得更好。”

    齐巧珊微微抬起头,哽咽着看向陈月洲,声音小心翼翼的:“我……真的……可以……不……离婚……过得更好吗……”

    “对,可以。”陈月洲道,“只要从今往后,你按照我的规划来。”

    ……

    陈月洲的规划分为两步,第一,找到齐母和齐父,要求二老找凌家父母,让齐巧珊进入军qu工作。

    齐母对陈月洲的提议很意外:“军qu……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啊?而且巧姗已经奔三十了还是个本科学历,军队收人有年龄和学历限制啊……再说了……还是个语言专业……我怎么觉得文学类本科的文凭是最不值钱的……”

    “不是这样子的。”陈月洲道,“我问了下最近这些天在大院里面打篮球的几个年轻军官,他们说了,大院有个行政楼,行政楼的文职区域有一些文员,都不是军队编制出身,而是普通的外聘。”

    “这……巧姗的学历应该不够吧?人家至少得是个硕士吧?”齐父有些尴尬。

    “齐巧珊现在就任的那家私企,其实她学历也不够。”陈月洲火速从招聘网上调出齐巧珊工作单位的招聘广告,“请看,她的文员岗位,是要211大学汉语言文学和外国语专业起步,她可是双非类大学出身。”

    “这……”齐父尴尬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巧姗进入大院里面工作呢……”

    齐母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你应该问为什么肃越家里既然愿意给巧珊找外面的工作,为什么不愿意举手之劳把巧姗放在大院里面工作。”

    “这不是显得肃越他家里人找关系了吗?”齐父答。

    “你觉得大院里那种非军籍的文员为什么会存在?”齐母看向齐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部队上是缺少会外语的文员吗?啊?这不是上上下下总有人家里有点亲戚什么的没地方安排吗?工资不高、工作不显眼、也没什么优待,就是给个差不多的饭吃,大家都开心。”

    齐父:“这和在外面工作有区别吗……”

    齐母:“当然有区别了,在外面,巧姗就是个关系户安排进来的员工,可是在大院里,人人都知道她是肃越的老婆,我不指望巧姗她能混成什么样,但我求她平平安安的,在大院干总好过在私企干,而且大院是她生活的地方,多结交些不错的人,也对她有好处,万一……万一……”

    齐母“万一”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陈月洲笑了下,他知道她“万一”之后的话是什么,他也是做了这个考虑,才会这么计划。

    万世事难料,以后齐巧珊和凌肃越真的发生了不可逆的婚变。

    至少齐巧珊工作在这个环境内,即使不是军人,她也会对这里的体制轻车熟路,并且认识和结交了这里面很多有用的人,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帮助她解决问题甚至走出困境,而不会像如今这样迷茫而手足无措。

    而且,就算没有军籍,这栋文职楼里非军籍的普通文员也一定有高低职称之分,而这个职称无论高低都好过一辈子在外面的私企做个朝九晚五的小文员。

    既然不能忤逆东风,就要学会借东风;既然不能逃离强大,就要学会在强大中寄生。

    凌肃越,就是这个东风。

    人如果难以在激流勇进中奋勇直上,就算退而求其次,也总得为自己以后怎么提高生活质量做打算。

    齐母第二天就去了凌家,她将自己的条件讲出后,凌家二老虽然有点不大情愿,但看到齐母态度如此坚决,也明白对方是因为凌肃越这次的乱来有了警惕,不好拒绝。

    第三天,齐巧珊就被安排去文职室就职,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

    因为大院的办公楼距离家只有一百米的脚程,她早上能够睡到八点醒再收拾出门,随便走两步路就能到工作单位。

    而且,这里的工作氛围轻松,大家都知道她是凌肃越的老婆,领导对她温和,同事对她友善,下属对她恭敬。

    她的任务就是翻翻英文资料,不懂也没关系,可以找同事一起做,晚一点也没事,因为任务量不大。

    等到了下午三点,她就开始敷面膜,收拾收拾东西,和同事们唠唠嗑,五点准时下班回家。

    到家后,收拾一下自己洗

    个澡,再去医院看望父母。

    因为有了凌肃越的关系户照料,父母在医院的小日子也过得比较轻松,隔天就出院了。

    到了新家,父母二人齐心合力两三下就把房子收拾出了个小家的样子。

    于是,她每天下班后又多了个任务,搭个车去父母家逛一逛,吃个晚饭,或者直接住下,跟妈妈聊聊天,反正第二天去上班也来得及。

    这小日子,美得她脚指头都在打颤。

    而且,凌肃越很乖地把卡还给了她,每个月还多添加了1000元。

    齐巧珊也就默默地回了大院的家住,算是用沉默的方式同意了和好。

    没过几天,陈月洲祭出了他的第二样规划:给齐巧珊买了一台kindle,里面安装了上百本英语古典书籍和法语书籍,并还买了最新的英语考级手册。

    他道:“我记得你是英语专业,辅修过法语,不过毕业了考级都不是很理想,你现在可以没事多看看,争取早点考级。”

    齐巧珊一见顿时头大了:“干嘛啊?你要干嘛啊?我现在工作我觉得挺好的,比之前工资高了也比之前轻松,我为什么还要看书啊?”

    “你的学历并没有资格坐你现在的位置啊。”陈月洲答。

    “那又怎么了?”齐巧珊不满地瞧着陈月洲,“我同事赵晓敏,听说是个专科呢,她都不急,我为什么着急啊?我们大学虽然是双非大学,可是我们学校是一本呢,录取分也是550以上呢!”

    “你总得为你未来考虑。”陈月洲道,“你要借凌肃越的东风,你也得有借东风的能力,就是你首先要自身不断地提升,否则凌肃越的东风再强,你要么乘不上,要么风太强会将你卷得支离破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齐巧珊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陈月洲,前不久为了父母而独立奋斗拼搏的精神早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的她只想沉浸在每天咸鱼一般悠闲的生活里,“我觉得现在挺好,我不需要借什么东风,你不要再多管闲事,把你的书拿回去。”

    说完她还补充了句:“哦还有,你把你东西拿走吧,诗三人都走了,仓库我也想正儿八经放些东西了,如果你暂时没地方去我给你找个地方先住着。”

    “……”陈月洲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齐巧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也怪他,这本来是个让齐巧珊看透凌肃越学会做人的好机会,可自己偏偏想走不离婚的路线,替凌肃越洗地白得太严重了。

    他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知道诗三和凌肃越到底是何种关系的人,可是他却完完全全地隐瞒了事实,把凌肃越对诗三所做的一切改成了一个普通男子对心中白月光的怀念。

    他这么做,到底真的对吗?

    【宿主,你是不是最近有点丧心病狂啊?】478翻了翻任务对象的资料,【凌肃越目前获得了400分,齐巧珊目前获得了200分,你确定你要继续走这个路线,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个人一旦出轨一次,就会想要出轨无数次”吗?】

    “我知道。”陈月洲答。

    人的天性里面都有追求刺激的本性,挑战伦理——也算是这个范畴之内。

    所以很多人都幻想过自己被强bào时候的场景,德国骨科这样禁忌的题材受不少人追捧,ntr、huàn妻、换夫或者露天py这样的重口味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喜欢……

    但是,想象归想象,大多数人还是能够管得住自己,不会真的去那么做。

    可是一旦一做,体验到了罪恶与快感交织的疯狂,底线破了的同时,以后也就再也没什么底线了。

    【那你还?】

    陈月洲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没说话。

    ……

    半个月后,齐巧珊怀孕了。

    而陈月洲,一直徘徊在各个大专院校附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齐巧珊怀孕第八个月的时候,陈月洲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是个女孩子,叫阑雅,北川外国语大学日文专业大三,家境贫寒,从西部一个小城市前来北川读书……关键点是,她的样貌,和诗三神似。

    陈月洲大方地和阑雅做朋友,请她吃饭,并在凌肃越休假回家的某个周末,送那个女生了一套漂亮的洛丽塔裙子,让她站在大院外等他。

    凌肃越在看到阑雅的瞬间,停下了脚步,视线僵直,难以挪开。

    七个月前,他终于走出了失去诗三的痛苦,思绪变得冷静下来,便开始细细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阻止诗三去国外读书。

    诗三在上海要待三个月,这段期间,他一定有办法拦截诗三。

    思来想去,他想到的方法是:让诗三的成绩或者作风严重不合格,以至于诗三无法出国。

    于是,他做了大动作,查出诗三和苏夏娅的开房记录,找了苏夏娅的父亲,用的是苏夏娅父亲的名义将开房记录提交给了负责这次交换的对外负责人。

    可是,所有证据都提交上去了,诗三的公派名额还是迟迟不肯撤销。

    他不明白,于是找了无数关系户前去打探具体情况,结果得知:诗三正在和苏格烽交往。

    听到这个名字,他

    绝望了。

    苏格烽是苏日程的二儿子,而苏日程的位阶,在自己奋斗一生都可能都够不到的高度。

    诗三在封闭的期间和她一起培训的都是高干弟子,她一定料定了自己会做黑手,所以选了自己绝对打不倒的人的儿子做为庇护所。

    不求关系长久,但求保她到彻底出国。

    凌肃越这次意识到,他是彻底没戏。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彻底失去诗三,他每天都活在懊恼和后悔之中,直到阑雅的出现。

    这个女孩子和诗三不一样,她比诗三听话和识时务多了,每天就像个小妹妹似的黏着他。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和诗三在一起,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少年时的那片远离喧嚣的世外桃源。

    可是,凌肃越沉迷的是阑雅相貌所带来的归属感,而不是阑雅的女色,在久别重逢的熟悉感过后,阑雅终归只是阑雅,永远代替不了诗三。

    而齐巧珊也不是傻子,她对凌肃越的异常表现很敏感,于是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发现了阑雅。

    看着这个女孩子和诗三相似的脸蛋,齐巧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但是碍于即将生产的肚子,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只能预备着在生产过后的月子里,抓着凌肃越,哪怕撕破脸不要这份工作了,这次也要和他彻底离婚。

    可就在这时,领导忽然给她来了消息,据说某大佬的侄子想转去做公务员,就给了他们部门集体优待掩人耳目:如果她能在一年内通过公务员考试,就有机会直接被调去被传是的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到了那里直接从副科级做起。

    领导还说了,只要凌肃越能步步高升,将来她提拔的机会也很多,让她抓紧时间自我提升。

    那一瞬间,齐巧珊忽然迷茫了。

    明明因为凌肃越的肉体出轨这些日子她胸口憋闷,可是如今躺在床上坐月子的她却丝毫没有想和凌肃越吵架的意思。

    她看着公婆请来的保姆抱着嘤嘤哭泣的两个女儿喂奶时焦急的模样,看着床头柜上爸妈送来的各式各样的水果,看着干净整洁且装饰简单而不失格调的卧室……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她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婚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人类一开始出现婚姻的目的就不是“相爱”这种高级的理由,那么时至今日,为什么婚姻要和爱情混为一谈?

    爱情虚幻而缥缈,时间冷酷而无情。

    为什么要在婚姻里期待冷酷无情的虚幻缥缈?

    如果把婚姻和爱情从一开始就不要做为捆绑定格在自己的大脑里,结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那反过来想:我们从小到大,学习是为了什么?工作是为了什么?吃好吃的东西、看好看的电影是为了什么?我们做过的所有事情是为了什么?

    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自身能获得活着的幸福感。

    那么时至今日,我们还会选择结婚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也是为了获得幸福感。

    它的本质和我们读书学习工作是一样的,只要我们从中获得了幸福感,无论这个幸福感来源于什么,都是婚姻的成功,不是吗?

    她从抽屉里拿出陈月洲送她的那只kindle,静静地打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古典外文书籍,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第一次,她好像理解了陈月洲的用意。

    也是第一次,她忽然好想逼自己把书本的内容看进去。

    还是第一次,她在对公知认识中的婚姻绝望的同时,对婚姻燃起了另一种全新的认识。

    ……

    于是,产褥期结束后,她找到了凌肃越,先是和他为了阑雅大吵了一架,然后道:“我这边最近在调人,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我应该年底能过考试,你给想办法把名额弄给我。”

    为了表示对妻子的歉意,向来不愿意搅合进升职找关系户这种行当中的凌肃越迫不得已点头:“小事,我帮你拿下名额,别生气了好吗?”

    齐巧珊白了眼凌肃越:“没有下次。”

    凌肃越信誓旦旦地点头:“我只是以为那是诗三,她勾引我,我就……我也发现了,世界上没人能代替诗三,她都很俗,我也知道我做了一个白日梦,原谅我……”

    齐巧珊听着凌肃越的话,心还是疼的,但是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她勾引你?那你可真是厉害了,别人勾引就上套,我什么时候被人勾引的话你是不是也同意啊?”

    凌肃越又到了几次歉,两人不欢而散。

    不久后,齐巧珊进入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工作,她第一次理解了陈月洲那句“既然不能忤逆东风,就要学会借东风”这句话的意思。

    在任务长达近一年半之后,齐巧珊的巅峰值刷了1200分,距离刷爆只差200分。

    而这个时候,陈月洲提交了任务,获得了b级成绩。

    他有些意外:“按照这个分数比例来算,我应该是个至少a的成绩啊?”

    【宿主,你想知道原因吗?】478问,【你既然知道了赵韩洋梓的结果,你就不想知道齐巧珊的结果吗?】

    “她?我能看到她的结果?”陈月洲惊

    了,“她的结果怎么看?”

    【系统这边因为你跨级完成了大师级任务,并且做出了比较另类的答案,所以选择破例让你观看在某条世界线中齐巧珊的人生结局。】478道,【宿主,你想看吗?】

    478说完,不等陈月洲点头,直接将那条世界线灌入他的意识中——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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