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前夫生了+是否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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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她的鼻子有些酸,强忍着,又翻开下一页。msanguwu
夜晚,一棵大树,狼躺在树干上,一墙之隔,有间房子亮着灯,映着小兔子的影子。
多么像她家啊,此时水舟摇的眼睛里已经溢满泪水,只使劲儿睁着。
一根蜡烛,小兔子在跟一个白胡子老兔聊天,墙外有只偷听的狼。
兔子收到了花,开心到跳起,是月季花。
兔子从墙上摔下来,扭伤了脚。
兔子笑了,兔子哭了,兔子撅着嘴巴,兔子坐在书桌前打瞌睡,兔子
直到翻到那一页,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那只狼站在黄色落叶里,目送兔子远去。
她敢肯定,那就是她见过的站在杨树林里的少年,即使一眨眼不见了,就是他。
后面的就更加确定了,李子安的琴,他的外套,还有那些解题步骤
啊~~~
啊!!!
原来他真的存在!原来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
那么他是谁呢?
水舟摇匆匆拿上画册就往外跑,直奔山明家去。
山明家此时已经吃过午饭,正在收拾饭桌,她进来甚至来不及打招呼,只把山明拽进里屋,关上门。
大人们笑着摇头,“这俩人”
山明不解,“你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看她打开一卷纸,随便翻了翻,“什么呀这是,兔子,狼的。”
她把画册翻到救人那页,“你给我说清楚,初二时候,真的还是你救了我?”
山明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便指指画册,“还有初三我喝多那次。”
他便大骇道,“你想起来了?”又跟着画册有什么关系?低头研究着,并未觉出有什么异样。
她便急了,拽着他的袖子,“你快说,那个人是谁?”
山明犹豫着,难不成真的要说出江河来?可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人都死了。
“我告诉你也行,你可别干傻事儿。”
她点头保证,“绝对不。”
他还是不放心,“你就当我救得就行了。”
“周山明!!”
“好吧,”山明低下头,“是江河。”
她把头一歪,“江河?”
“就是疯子家的小儿子。”
她便一屁股坐到床上,“江河。
”原来是他?一时又急切问道,“那他长什么样子?”
“那谁知道,头发那么长,每次见他都盖着脸,再说我也不敢看。”
“长头发。”她喃喃道,“是了是了,就是一头长发。”
“好端端的,你怎么”他见她哭了,忙递上纸来,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骗我!”她不管不顾哭起来,直埋怨他。
外面的人听见了,皆是一惊,怎么这是?
山水在角落里玩弹珠,心里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天天跟那个女的打电话,还不是让摇摇姐逮住了,活该!
山明妈要过去,被山水拦住,“妈,你别去,他俩的事儿咱别管。”
“孩子说的有道理。”山明爸拉着那二人出去了。
山明手忙脚乱,“他不让我说,我怎么敢说,再说,以你的性子,真要知道了还了得?”
“我的性子怎么啦,我难道还”她一时停住,忽然想到奶奶打的比方,啊,你看,这世上那么多人都在提醒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啊,可偏偏她不知情,也不是不知情,“是我太笨了啊,是我”
“你别哭了,人都死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
山明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哭,一时翻看起那本画册来,一开始不解,后来翻到狼救兔子的那一页,还有后面兔子睡在地上的画面,这不就是说的李西廷那次嘛。
这是江河画的?
他不由得又惊又骇,又挨个翻一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原来只觉得江河也许是喜欢妖女的,谁知他竟这样无时无刻存在着。
啊,这就能说通了,每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为什么总是会及时出现。
她竟时时刻刻被这样一个疯子盯着?我的天哪。
可是话又说回来,至少他什么也没做,反而藏得好好的。
一个什么也不图的疯子。
呵,山明的眼睛也湿润了,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啊。
再联想到那场大火,那家子的惨状,真是可惜啊。
水舟摇一遍一遍翻看着那本画册,她再次置身画中的场景,山明带她来到打李西廷那次的旧房子里,她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努力想啊想啊,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他抱她进来的。
山明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怎么办呢,不让她发泄出来,她会疯的。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她不吭气。
“你喝醉了,肯定睡着了。”
“才不是呢,”她睁开眼睛争论,“你没看到那上面画的,我没睡着,我还掀开他头发看了,那可是唯一能知道他长相的。”想到这里又不禁捶起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笨呢,你想啊,快点儿想啊。”
山明很无语,由着她折腾吧,他干脆也坐下来陪她闭目养神。
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忽听她大喊道,“我看到了,是他,没错儿就是他!”
可是她又有点儿心虚,觉得这是自欺欺人,因为她猛然间看到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她本来就喜欢的眼睛,内双细长微翘。
是因为她的记忆里有江河的模样,才喜欢这类型的人,还是因为喜欢这类型的人,就巴望着给江河安一双这样的眼睛?
她糊涂了。
只是从那以后,好像再也没有提起找男朋友的兴趣。
原来被这样一个人默默守护过啊。
洪兴还告诉她,江河是怎么想要为了她差点儿掐死他的,又是怎么疯狂认真给她准备月季花的。
水舟摇看到那地上的洗衣粉,“茉莉花牌”。
明明近在咫尺啊。
山明劝她,洪兴也劝她,人死不能复生。
哈哈,死都死了是吧。她咧着嘴笑,既然人家都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吧。
几次,她走到那墓地旁,又停住脚,算了,她想。
多少次,她在胡同的一头望着那片废墟,往前走两步,又退回来。
可真萧条啊,他住的地方。
开学以后,大家很快就知道,水舟摇有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壮壮问,她有点儿难以置信,只过了一个年,就有了?
“我喜欢的样子呗。”她说。
从前那么热衷找男朋友的人,一定是谈恋爱了才会忽然冷却下来吧。
可奇怪的很,那个男朋友好像很冷淡,一不来学校找她,二也不常打电话。
偶尔山明的电话打来,就会被认为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解释。
大学四年,直到毕业整个宿舍也没见过她的男朋友,可真够神秘的,大家说。
毕业后,她留在d市,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财会。还是大四实习时,跟着学姐过来的。
一晃四年过了,学姐都走了,她还留在这儿。
2
018年初春,水舟摇接到周山明的电话,他要结婚了。
新娘当然不是燕子。
具体原因,不详。
好像是大二那一年,她被学姐死拖硬拽进了一个社团,天天忙得焦头烂额,那就是那个时候,燕子的电话忽然打不通了,问山明只说分手了。
从那以后,燕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见了。
回家问她父母,人只说换了工作,忙着不常回来。
香梅说,狗屁,这些年就没回来过。
大四那年,忽然听见人说,燕子要结婚了。
可是,她没有通知她。是不想跟从前有任何瓜葛了?她在qq上给她发了条长长的祝福消息。
如今,又听到山明结婚的消息。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
该回去了,她想。
可怜香梅这边还不知情。
近些年,由于山明爸跟了一个阔老板,一家人搬到城里去住,只留山明奶奶自己在家过活,冬天冷的时候就接了去,春夏再送回来。
早先的亲密也在距离拉开后,变得生疏些。
更主要的是,她家摇摇考的可是二本,山明只混了个专科,早早回家干起工厂来,那可就不是一路人了。
香梅在心里想,可惜虽可惜,但是孩子们的事儿也得由着人家自己嘛。这是逢年过节,她常说的话。
偏偏,水舟摇不争气,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个男朋友。
过年回来那一阵子,打听她的口气,居然腆着脸说想要回来工作!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
香梅气的火冒三丈,大过年的拿着擀面杖追了她三条街。
整个周水村人都出来看热闹。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孩子脾气倔,软硬都不吃,看来是铁了心要回了。
这是放不下山明啊。
香梅思忖半晌,一咬牙,也是,一起长大的,还有救命之恩,回就回来吧。
这天,香梅早早就起了床,破天荒的没等水月生给她端来洗脸水,她拖拉着棉鞋,走个十来步就到厦檐间,伸手触了触冰凉的脸盆,不由得“斯哈”一声,又劳驾自己弯了弯腰,从热水壶中添了热水,方才挽起袖子洗漱。
香梅快五十岁,正是更年期,由于脾气急躁,大家伙儿都让着她,于是这几年就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但凡别人能做的她一概不插手。
她在脸上抹了洗面奶,用手指肚一圈圈打转儿,心里虽着急也不能怠慢,终于数到三十下,净了脸,又匆匆找起牙刷来。
这一找,不由得火冒三丈,“牙刷,我的牙刷呢!”
水月生一听叫喊,忙不迭的从里屋弹跳出来,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小把点火用的棒子瓤,“咋啦,媳妇儿?哎呦,你怎么大早晨出来了,小心冷,要什么我给你拿进去。”
水月生见媳妇儿不吭气,只得走上前用胳膊肘儿拱拱她,“冷呢。”
香梅只管生气,她嚷道:“我的牙刷呢!”
月生一溜小跑,从里屋处递来牙缸,水温刚刚好,牙膏已经挤在了牙刷上。
“今儿咋起这么早,我的炉子还没点着呢。”他哈巴狗一般巴结着媳妇儿,又老鼠一般滴溜溜打探着里屋,炉火才着,别灭了才好。
香梅吐着泡沫,白他一眼,“你个榆木疙瘩,”她无可救药的叹口气,“能指望你什么?”虽不情愿,可还是快速说道:“昨晚山明他奶奶回来了,我得第一个赶过去瞧瞧,别让凯凯娘抢了先。”
她早就看出凯凯娘的如意算盘,但凡摇摇跟山明儿不成,她立马登门给自己娘家侄女说媒去。
水月生先是盲目的点点头,又纳闷道:“听人说是这两天儿,你咋知道昨晚儿回来的?”
香梅又是一记白眼儿,“说你是猪吧还不信,除了打呼噜,也没别的本事,轰隆隆的车轮声从你脑袋上压过去,也不知道?”
“还真回来了?”月生在围裙上抹抹手,他很是佩服自个儿媳妇的耳力劲儿,凡是打自家门前路过的车,无论是谁,都别想逃过香梅的耳朵。
“凯凯娘起得早,家又离得近。”这么一说,香梅又急躁起来,“都怪你,也不早点叫醒我。”
她抹干净嘴巴上的牙膏,跑进屋抹了油,擦了隔离,又涂防晒,最后上口红,这一套都是看着水舟摇学会的,照着镜子将早就在心里选好的衣服穿戴整齐,盘了头发,带上头花,挑选一双不太高跟的皮鞋,往外走去。
她难得起的这样早,将“咯噔噔”的皮鞋踏得很有节奏,没多会儿就来到山明家门口。
大门敞开着,院里没有车,显然,山明爸妈趁夜或者赶早就回城里了。
看来挺忙的。
忙好啊。
香梅的嘴角抿出一道弯,这份欢喜使她更加卖力更加亲热地叫嚷道:“婶子,您回来啦?”
未及屋,一阵笑声传来,“香梅来啦,
进屋来,进屋。”
香梅极不情愿将白嫩的手从温暖的口袋里伸出,她边撩开挡帘便哂笑道:“都冬天了,这夏天的纱帘还没撤呢。”
一进屋,便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围着方桌打牌呢。
还好没有凯凯娘,香梅热络的挪至山明奶奶旁。
老太太虽未起身,手却老远伸过来,口中念叨着:“香梅呀,难得你起得这么早,惦记着我这老娘子呢。”
此话引起一阵哄笑,任谁都知道香梅是最贪懒觉的,一个老汉接话道:“香梅准也是犯了牌瘾,可得排队啊。”
一个老太又说:“你以为都跟咱们这老家伙一样啊,人家香梅有正事哩。”老太匆忙在磨烂的纸牌里抽出眼睛扫一眼香梅,吧唧道,“是吧?”
“好好出你们的牌吧,聒噪的烦人。”香梅嗔怒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副崭新的扑克,“啪”的一声扔在牌桌上。
“了不得了,来新牌了。”老人们起着哄,高高兴兴接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