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李管家冷眼看着王曰生,这样的穷泥腿子他见得多了,不过不论他们两是兄妹也好,是父女也罢,他今日也得将这女郎带回府里。yywenxuan
李管家抬眼看了下躲在王曰生后头的林婉清,虽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含秋波,饱含惊恐的模样,更是惹人怜。
他抬了下手,便露出后头的轿子,“女郎,这便请吧。”
只一个轿子。
李管家一笑,“这轿子是给女郎坐的,郎君不介意,只能随着轿子走了。”
“不介意,不介意。”王曰生腆着脸笑,“婉清,你上轿子,我跟在旁边走就行了。”
林婉清还想说话,但被王曰生一个眼神堵了回来,“婉清,听话,上轿子。”
林婉清向来大事小事都听王曰生的,此番也不会例外,她抿了下红唇,便乖顺地钻进了轿子里。
轿子里只有她一人,她这辈子都未曾坐过轿子,缩在轿子里只小小一团,时不时抬头看看,左右摸摸。
随着外头一声“起轿”,忽然轿子被抬起来,林婉清发出一道细弱的叫唤。
“婉清,怎么了?”王曰生问道。
林婉清急忙回了句“没事”,轿子往前走着,林婉清轻轻呼了口气,更加惊奇了。
李管家是个人精,什么样的没见过,他但笑不语。
这边魏紫还不知道林婉清被接到了刺史府,那边了一也被刺史府的另一波人拦住了。
不惧正护着师叔和师弟,半大的小子拦在一堆护卫面前,“你们拦着我们作甚!”
为首的人是个当官的打扮,看着了一,心中冷不丁咯噔了一下,这僧人……
大齐国君爱佛,若是要讨今上喜爱,自然各个大臣都会钻研佛经,认识的僧人也不少,这人跟随魏收多年,深得魏收的重用,也大小算个人物,但他乍一见了一还是觉得震撼。
见手下的人要呵斥僧人,他当即严厉制止,面对了一的时候,态度却诚恳又谦卑:“在下乃是扬州司兵孟凡,不知这位大师法号为何?”
了一拍了拍不惧,让他退后,“贫僧法号了一,这是我的弟子不疑和师侄不惧。”
孟凡看了眼不疑,见他没有剃度,不过再想来可能是俗家弟子也不可知,便没多问。
“大师见谅,只是我们刺史大人见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想要请您去府里一坐。”孟凡说道。
“好端端的,谁要去坐。”不惧说道。
“不惧。”
“大师放心,咱们大齐尊崇佛教,我们魏刺史也对菩萨佛祖很是虔诚,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与你共谈佛道。”
了一沉吟片刻,见这孟凡确实目光诚恳,也不欲为难对方,终是点头,“那请施主带路。”
孟凡自然大喜,在前头引路。
当两波人在刺史府门外相遇时,李管家与孟凡相识已久,都是给魏刺史做事的,便一路聊了几句。
轿子不入门,林婉清在府门外便下了轿子,刺史府这样大的门第,让她忍不住心惊,连踏进门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
又见另一边来的人,领头的孟凡一身铠甲,让她更加不敢直视,直到看到后面的了一和不惧,面色才好些,朝着俩人拜了一拜,恭敬又虔诚,“见过两位大师。”
她也是大齐千千万万的佛教信徒之一,平日里她最爱上山拜佛捐香火。
夜色下,这僧人飘然而来,容貌俊美,却让人生不出一点亵渎的想法。
李管家见到了一,也忍不住朝着他躬身行礼。
了一双手合十朝着众人回礼,抬眼间便见林婉清身上的黑气此刻更浓郁了,整个人都快被包裹了进去,黑色的雾气宛如一个茧将旁边的王曰生也缠了起来。
两群人走进刺史府里,却一个往南,一个往北,队伍分开之际,了一一步落在王曰生面前,“施主且知,知足常乐,方能岁岁常欢愉。”
佛不插手人间事,他言尽于此,又施一礼,便跟上孟凡。
林婉清只看见了一和王曰生说话,但没听见说的什么,“郎君,大师与你说了什么?”
王曰生有些不明所以,前因不明的,只觉得这是个疯和尚,没放在心上,“没什么,就是些讨喜的话。”
林婉清不疑有他,点点头,便随着李管家往宅子里头走。
这一夜,刺史府南苑客房住进去了一对兄妹,北苑住进去了三个出家人,倒是一南一北互不干扰。
北苑里,因着孟凡地位不低,下人也不敢怠慢了一三人,态度极好。
“师叔,这里房子可真好,是我住过最好的屋子了!”不惧四处走动看看。
魏收乃是魏氏家主,魏氏富有,乃是大齐最出名的几大世家之一,魏收自是不缺钱的,这座刺史府乃是新建的,处处都透着精致和富贵,连客房都建的不错。
不惧回头便看见不疑一脸淡然坐在椅子上品茶,喝了一口,还皱了下眉,“师弟,这茶怎么了吗?”
“极好,乃是上好的金骏眉。”不疑回答着,顺便给不惧也倒了一杯。
不惧走过来捞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又一口,“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既是好茶,你皱什么眉?”
“这样好的茶居然随手用来招待客人,便知主人家过得极其奢侈铺张。”不疑说道。
不惧点点头,觉得在理,却又没有深究。
不疑给了一也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了一抬手轻轻闻了一下茶香,氤氲的热气蒸在他的脸上,正要开口,就见不惧手舞足蹈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师叔该说了:佛曰,不可说。我说的是也不是?”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了一被他这样子逗笑了,“难不成,我平日就是这副模样,还挺像神棍的。”
三人哈哈笑了起来。
另一边,林婉清和王曰生因为兄妹的原因,自然被安排了两间房,他们俩没见过这样好的房子,简直是金碧辉煌,宛如仙境一般。
林婉清感觉自己都要在这雕梁画栋的屋子里迷路了,连这里的丫鬟婢女也都像仙女一样。
王曰生在自己的房里恨不得这个摸摸,那个碰碰。这间客房里本没有放置太过昂贵的摆设,但是李管家事先让丫鬟特地摆了几件华丽的物件,虽没什么年数,但却是纯金子做的外壳,极为耀眼。
王曰生看着这金灿灿的摆件,啧啧赞叹,只恨不能上去咬两口看看是不是真的金。
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黄金都敢随意摆在客房里,也不怕被下人给偷了。
王曰生偷偷摸摸打开门,外头似乎没有下人婢女守着,林婉清的房间就在旁边,他便趁着夜色摸了过去。
他却不知,外头早有人潜在暗处。
林婉清一个人呆在这华丽的屋子里,简直是坐立不安,这里哪里是她这样的乡下妇人能踏足的地方!正纠结着呢,屋门忽然就打开了,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吓得林婉清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尖叫着:“谁!”
“婉清,是我!嘘!”王曰生生怕林婉清的叫声引来人,赶紧示意她安静。
林婉清看到了王曰生,顿时憋不住情绪了,泪水一个劲落下来,满心都是埋怨:“郎君,这里我待不下去,我想回家去。”
王曰生进了屋子,眼睛更亮了,林婉清这间屋子显然布置得更华丽些,里头的花瓶玉器看着便是价值不菲。
“回家去干什么,婉清你瞧这里,咱这辈子都见不得这样的好东西啊!”
林婉清却瞧也没瞧那些昂贵的宝物,只撇着嘴说话:“那又如何,这又不是咱们的,都是些死物。”
林婉清的心很小,小到只容得下家里头那一方小天地,和院子里养的那些鸡鸡鸭鸭们,还有面前这个男人。
听到林婉清话语中的不喜,王曰生收了一下看宝物的目光,走到林婉清身边,抓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婉清这是同我闹矛盾了?”
林婉清忍不住想笑,又斜眼瞧着王曰生:“你说你方才为什么要说你是我兄长,明明咱们就是夫妻俩的。”
王曰生笑了,“婉清真是傻,你想那李管家说刺史大人要给你补偿,定是看在你是个容貌出众的女郎,若换成了个容貌出众的妇人,只怕这补偿得大打折扣,或许一百金就变成三十金了!”
林婉清不懂什么玉石摆件,但黄金还是懂的,她惊呼了一下,“真有这么大影响!”
“自然是的,所以婉清你可得记得,后头无论他们怎么问,你都得说咱们是兄妹,一切等钱到手再说。”王曰生说道。
林婉清哪敢不点头。
林婉清向来听他的话,王曰生并不担心她再闹腾,心神很快又被摆在案上的精致玉器吸引了过去。
林婉清没在意,这些漂亮璀璨的物件在她眼中还不如一碗白米能吸引她一点。
王曰生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凑到一个玉雕的摆件面前,只觉得这个比起其他的都要好看,圆圆润润,看着就是好玉。
心中的贪念作祟之下,王曰生伸出手将摆件从摆台上取了下来,可谁知这玉不知为何,底部滑溜得很,他居然没抱住,玉石直接从他手中滑出,落在了地上。
“砰!”
好一块盈润的玉石直接碎成了好几块。
王曰生都吓傻了,他呆愣愣望着地上的碎玉,一股寒气自下而上,直接将他连心都冻实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推一下预收文[红楼]她还是个孩子无cp女主向林如海临终前终于寻回了自己失踪多年的嫡亲弟弟,并将自己独女黛玉托付给了弟弟一家。为了照顾长兄最后一点血脉,林弟弟含泪(才怪)将幼女林宛心送进了荣国府。林黛玉观着这团子似的幼妹,心软的不行:她可得强势些,不然妹妹岂不是要跟着她受欺负。贾宝玉:我的玉丢了,我的玉,我的玉袭人:二爷方才去了林姑娘那贾母:我的儿,快把你哥哥的玉交出来,莫要惹我生气林黛玉:凭他一张嘴,你们就信了,我图他玉作甚林宛心:路上拾了个石头,难不成竟是你的玉!少年人,请问你丢的是这块价值连城的和田玉,还是这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亦或是这块丢在路上都没人拾的脏石头?林宛心很快成了荣国府的鬼见愁,林黛玉眼中她却只是个娃娃: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同她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