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养崽
小作文事件第二天，学校的早会上，彩虹头几人挨个站在主席台上向苏灼桐道歉，具体交代了自己雇写手造谣的过程。zhaikangpei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他们齐齐地朝苏灼桐道歉，眼神里仍旧没有真正的歉意，只有怨恨和害怕。
苏灼桐神色平静：“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们。”
全场哗然，早会结束。
课间充斥着议论声。
“苏灼桐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人家都道歉了，她还要怎样。”一个男生啧啧啧了两声，“我本来都还同情她的，现在看来她也有问题，不然别人怎么就针对她，不针对我呢。”
啪——
一记响亮耳光扇得男生头都偏了，脸上浮现出红痕。
“你干什么？”他回头怒瞪，扬起手就要甩对方一巴掌，关悦宁眼疾手快反手按住他，毫无诚意地道：“对不起。”
？？？
男生蒙了。
关悦宁拿他的话堵他：“我都跟你说了对不起，你还要怎样？”
“你不原谅我，就是你小心眼。”
“现在看来你也挺有问题的，我怎么就打你，不打别人呢？”
男生尴尬地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他人纷纷捂嘴偷笑，甚至有人起哄。
“当然是不原谅啊！”
“放心，我们也不笑话你，不就是被女生打了一巴掌嘛。”
“我们支持你不原谅她！”
男生捂着脸飞一般地逃走了，关悦宁转身走到拐角：“你的放方法果然有效，有些人就是针不落在自己脚上不知道疼。”
苏灼桐牵过她的手，白嫩的掌心红彤彤一片，满眼心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早知道让你带点道具扇他了。”
关悦宁被她逗笑，“没事，要不是嫌他那张嘴太臭，我真得想扇烂他那张嘴。”
“对了，彩虹头他们怎么这么轻易就道歉了？叔叔阿姨找他们家长了？”她皱眉，小嘴张合跟机关枪一样：“但是他们道歉也不诚心啊，难道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苏灼桐失笑，敛去眼中的复杂。
这件事情，校园里的部分已经解决完了。战韵书和墨妄言说，校园外的事就不归她们这些小孩子管了。
苏灼桐无奈笑笑，转移话题：“你这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当事人呢。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我当然要关心。”关悦宁见白月宁走过来，立刻挽起苏灼桐的胳膊，宣示主权：“谁让我才是你的好朋友呢！”
白月宁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见她们亲密的姿态，移开视线专注地盯着苏灼桐，嘴张开又闭上，关悦宁不耐烦地问她来干什么，白月宁咽下准备好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苏灼桐，眼眸中泛起水花，泫然欲泣。
关悦宁咬紧后槽牙，苏灼桐安抚地拍拍她，牵着她看着白月宁：“没什么事，那我们就走了。”
眼睁睁看着两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白月宁死咬着唇，转身不甘地喊：“苏灼桐！”
关悦宁顿了一下，想回头却被苏灼桐拉住，两人径直离开，背影决绝。
直到她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豆大的泪水落在地上，白月宁狠狠地抹过眼角。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把机会让给关悦宁。
一张纸递至眼前，白月宁没有接，却也只能收拾好情绪，朝来人笑，委婉拒绝。
秦子阳眸色深沉，“你答应过我。”
白月宁是强装镇定：“但哥哥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秦子阳走近她，眸中深沉无比，“你就没有半点——”
“哥哥！”白月宁冷静回望，她帮不了苏灼桐，苏灼桐也不要她的帮助，她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就算了吧。”
学校经商议决定开除彩虹头等人，校园里热闹了大半个月，绝大多数师生都夸赞苏灼桐的做法利落高效。
仍有小部分人看不惯苏灼桐，她本人还没说什么，其他人就已经先替她骂回去了。
至于校外，现实则更为残酷。
彩虹头家长压着自家孩子到苏灼桐家赔礼道歉，却连人都没见到。
家长们试探问道：“战总，墨律，孩子和我们都已经深刻意识到谣言的危害，这一课可以结束了吗？”
原因无他，最近网上谣言四起，他们几家的股价持续下跌，公关手段完全不起作用。
“几位说笑了，我又不是老师，哪有权力结束课程。”战韵书不动声色把话推回去，“若是你们想上青少年的课程，可以去找相关负责人预订。不然，今天你们找我，明天别人找我，我这儿倒成前台了。”
“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家长们额头上急出汗了，其中一位直接拽起自己红毛的儿子，给他响亮一嘴巴，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是我们不懂事，没有教好孩子，两位抽出时间来给他们上课，真的让我们受益匪浅，但是孩子还小，也需要休息，就请暂停课程吧！”
其他家长有样学样，不忍心但为了自己生意都狠狠抽了自家孩子一顿，嘴里还骂道：“让你们造谣！”
“学校里的是谣言，学校外的某些消息，可就不一定是谣言。”战韵书不为所动，“谣言和事实，可谓是天壤之别，不是吗？”
家长们冷汗齐流，打孩子的动作都停下来，眼神闪躲。
彩虹头们一个个都盯着红肿的猪头脸，墨妄言出来打圆场，“好了，我看孩子们都受到教训了，就没必要继续上课了。”
战韵书猛地转向他，这和他们事先说的不一样，但终究没在人前驳回他的话。
家长们拎着自家孩子千恩万谢地离开。
战韵书转头质问：“你怎么回事？”
“我才要说你怎么回事。”墨妄言在她身边坐下，义正言辞：“难不成你真想让他们破产？以前你哪个宿主是这么带的？你不觉得现在你过于护崽了吗？”
战韵书反问：“有吗？”
“有！”墨妄言撇开眼，他倒是想替苏灼桐出气，但见战韵书上心的样子，他转头就放下了手中的事，而她全然没有发觉，仍旧一心扑在苏灼桐的事情上。
战韵书想了一下以往带宿主的过程，她只管发布任务、监督进程和查看结果。而她对待苏灼桐却更细心周全，墨妄言也不是第一次说她护崽了，但她知道自己对待苏灼桐并非母亲的无私风险。不过，这些没有必要和他说。
战韵书只是道：“她才十六岁，那么美好的年纪，不该遭受这些。”
“搁古代，十六岁都已经成婚了。”墨妄言上个任务就是古代宿主。
“古代，也许有人十六岁就死了。”
“什么？”
战韵书猛然回神，“没什么，苏灼桐毕竟是我们一手带大的。”
我们
墨妄言不再揪着事件不放，附和道：“也是。”
“秦家有意收购整合这几家的企业，就等着我们继续打压，这几家绝地反击之后坐收渔利。”墨妄言补充道：“放他们一条生路，也不过是看他们斗而已。”
“给秦氏安了内患不定时炸弹，再添外忧，你可真是不让他们闲着。”战韵书促狭地看着他，“不过，我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
事情完美解决，苏灼桐的校园生活又回归平静。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就到了高考前夕，学校要布置考场，学生提前七天放假回家。
第三天，秦母突然拜访，热情地过分。
苏灼桐礼貌对待，当晚却做了个噩梦。
梦境最后，她像一缕幽魂飘荡在路上，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一辆车飞驰而过。
“别！”苏灼桐飞奔过去拉那女生，但却眼睁睁看着车撞飞她。
汽车司机没有肇事逃逸，当即打了120和110，但女生当场死亡，救护车来也只是将人拉到医院停尸间。
警察联系女生的家人未果，一周后秦家的人才来认领尸体。
苏灼桐不解地看着秦家夫妇喊着女儿，明明秦子阳和白月宁就站在他们身边。
车祸撞得女生披头散发，满身是血，苏灼桐没有看到她的脸。
秦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她怎么不知道？
“秦先生、秦太太，请你们确认一下尸体身份。”专业人士清理过后，撩开披散的头发，露出布满伤痕的脸。
苏灼桐好奇地凑过去，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看上去比她年长十岁左右。
还没来得及想完，一股力量把她吸向尸体。
“不要！”苏灼桐挣扎着醒来，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她茫然地看着温馨的房间，既熟悉又陌生。
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和现有的记忆形成鲜明的对比，两道记忆，一道阴暗痛苦，一道光明快乐，纠缠在她脑海中，整个人如同被割裂般。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宝贝，起床了哦。”
苏灼桐穿好衣服下床，开门。
“你们——”她望着门外的战韵书和墨妄言：“——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