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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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严并不回答他，而是将他抱在怀里，微微收紧，用额头亲呢地蹭着他的额头，温热的液体不断地从他垂下的眼眸中漫出，落在男人的脸上。
沙哑到极点的嗓音中满怀愧疚，低低响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来晚了……”
肖亦然愣愣地望着男子通红的双眼，一时间连身上的疼也忘记了，神色有些恍惚。
他这是在为我哭吗……
他见过的白严，是任性的，霸道的，暴躁的，温柔的一面，虽也曾见过，但从来没见过他哭的模样。
此刻见自己深爱的人，像个孩子般无措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轻轻抽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贴上他的眼眸处笨拙地擦拭，艰难道。
“别哭了，我不疼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白严眼泪掉得更汹涌了，浑身都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_声_声的啜泣，犹如野兽的悲鸣。
“你又在骗我……”
他又不是瞎子，身上多了那么的乌青，被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
肖亦然想说，我没骗你，但这话显然是不可信的，干脆他便不开口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额头上突然出现一道柔软的触感……似乎是抱着他的人在吻他，含着爱怜又小心翼翼的力道。
男人下意识睁开眼睛，对上了白严的眸子，只见他目光深邃，温柔又郑重地对自己说。
“亦然，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带你离开这里……”
要离开这里，显然要先解决这里的_票人。
白严轻轻地将怀里的男人放到了地上，起身的那一刻，目光倏地阴沉下去，森冷的寒气从他周身漫起，看死人般毫无温度的眼神扫过，惹得池郁浑身一颤，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半分。
刚才那大块头被白严踹飞，头部撞上了地上的一块儿破砖，昏死了过去。
混混们围上去查看了他的情况后，口中骂骂咧咧，个个眼神凶狠地看着白严，但谁都没有冲上去。
他们去绑人之前，池郁交代了，这个人碰不得，如果他出了事，大家都要倒霉。
白严虽来者不善，但金主没有发话，自然没人敢动。
气氛低迷到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地步。
池郁瞪大眸子，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犹如死神般冷酷阴森的男子，一步-步走向自己……
无法抑制地想起，那天他逼自己将刀子生生插进身体的画面，内心的恐惧一下子将他彻底淹没，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本能地往后退，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一句话。
“你……你别过来……”
然而，眼前的男子并没有理睬他，眼看着白严就要到了他面前，池郁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疼痛令他脑中终于有了一丝清醒，登时瞪大眼睛，对着混混们疯子般嘶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拦住他啊！！”
话音落下，混混们两两对视一眼，等到绿毛一声令下，众人神色一变，立刻冲了上去。
其中与大块头关系的最好的红毛跑得最快，没几步就到了白严身边，挥拳而上的同时，口中恨骂道。
“我操-你妈的，敢伤我兄弟，老子弄死你！”
白严眼中寒光一闪，敏锐地侧头一躲，抬起长腿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
红毛惨叫一声，剩下的混子们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白严一人被围在中间，以一对七丝毫不费力，身影高大却不失敏捷，几下便将人都揍得趴到了地上。
过程不过_分钟的时间，哀q声此起彼伏。
接着，他弯下腰从脚上的牛皮靴中抽出了一把不长不短的匕首，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痛得动弹不得的红毛旁边，抬脚踏上他的胸膛，微微势力，冷笑道。
“你刚刚说，你要操谁？”
“我……我要操……我要操……”
红毛面无人色，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白严没耐性和他耗，手中的匕首朝下一掷，准确地刺入了红毛攀附在地上的右手。
“啊啊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叫声立刻在空荡的厂房内响起，惊得人心中大骇，一时间连哀嚎都忘了。
白严一脚将红毛踢晕过去，眯起眼睛，慢悠悠道。
“谁要是敢踏出这里一步，我保证那个人的下场，会比他还要惨。”
敢伤害肖亦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只是现在男人在场，他不想让他看见太血腥的画面。
还是等简清带人来了，将这些肮脏的蛆虫弄回去再说。
召集人手毕竟需要时间，他等不及了，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了过来，而之所以能这么快找到男人，是因为，他悄悄在他手机上装了卫星定位追踪器。
本是怕他躲着自己，没想到竟然能派上这样的用场，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白严内心不由有一丝庆幸。
不过，那个罪魁祸首，他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了……
刚这么想着，余光突然瞥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就要跑出去，正是池郁。
白严目光微沉，毫不犹豫地弯下身，将插在红毛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朝他所在的位置猛地飞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正中背部。
一道锦帛破裂的声音响起，池郁应声僵住，惊愕地瞪大双眸，倒了下去……
这一下没有刺中要害，不至于令他马上死去，但被利刃刺入体内的感觉，总归，是不好受的。
他瘫软在地上，每一下的呼吸，都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令他痛不欲生。
然而，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怜他……
垂死间，他听到一阵脚步声，哒、哒、哒……缓慢地向他靠近。
白严神色冷淡地拉起他的胳膊，犹如在拖一条死鱼般，将他拖回了厂房中心的位置。
蹲下身，伸出手温柔地覆上池郁毫无血色的脸孔，轻轻抚摸着：
“我错了，那天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你的。”
如果不是理解话中的内容，恐怕别人会以为，这是情人间的低语。
瘫软在地上的俊秀男子满眼都是惧意，还有对生命的渴望，他虚弱地摇着头，企图逃离恶魔的桎梏，然而，_切只是徒劳。
就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无助地张开嘴，悲哀地乞求：
“不……不要……”
“……我不想死……”
白严的手一顿，淡淡启唇。
“你不想死？”
“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是你自己要找死，我有什么办法。”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伤害他……”
他的语调陡然加重，右手无声地探向池郁的后背，将匕首用力拔了出来。
“啊__!”池郁的惨叫。
那_刻，白严眼中凛冽的光几乎冷到极致，刀刃对准他心脏的位置，抬手便要刺入一一
与此同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白严一顿，侧眸去看，只见肖亦然身形不稳地站了起来，正神色担忧地看着这边，轻轻摇着头。
“不要”
他的意思是，不要杀他。
“为什么？”白严起身看着他，拧起眉，眼中是不解。
“他这么对你，难道你不恨他吗？”
男人似乎觉得有些冷，下意识了身上的衣服，他面色苍白，但眼睛却有了些光亮，轻声说：
“你会坐牢的……”
白严这才想起，肖亦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他既然敢这样做，自然是有办法脱身的。
接着，男人又道。
“我恨他，但是我不希望你……”
他话说到一半，猛然停住。
白严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眸中一亮，急切道。
“你不希望我坐牢对不对？因为你舍不得。”
闻言，肖亦然喉结轻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微微别开目光，转移了话题。
“……总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白严心里十有八九已经能肯定了，男人心中肯定还是在意他的，只要他努力……就~定能挽回他。
这个认知令白严内心止不住地感到欢喜，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下。
“好，交给警察处理。”
肖亦然微微松了口气，白严又道。
“等我一下。”
随即，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白严弯下身，用手中的匕首分别在池郁双脚脚跟处，用力一划一一伴随着一阵尖利的惨叫，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挑断了他的脚筋，便没法跑了，到时候让简清送到局子里就是。
那剧烈的疼痛令池郁浑身都抽搐了起来，却偏偏保持着清醒，眼睁睁看着白严转过身，一步一步向肖亦然走去。
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过得好一点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要坐牢……宁愿死，也不要坐牢……
“亦然，身上是不是疼得厉害？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白严到了肖亦然身边，正准备将人抱起那刻，池郁突然轻轻出声。
“白严……”
白严一顿，下意识将目光投过去，只见他脸色白得犹如死人，想来不需要送到局子里，没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到了这时候，他还有话要说，白严不由多了几分耐性。
“怎么？”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最重要的人……”
池郁唇部微微煽动，声音极小，白严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由得拧眉道：
“什么？”
下一秒，看上去虚弱到极点的人，突然扭曲地笑了起来，竟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缓缓对准了他身边的男人。
“肖亦然——你去死吧！！”
白严瞳孔骤然缩紧，脑中一片空白，反应却十分迅速，本身地挡在了男人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