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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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真觉得脑袋有些晕。nianweige
或许是这次饿得久了吧……
他摇摇晃晃地往房内走。
没有人侍奉他,因为下人已经全被生气的万典招了过去。
存真轻哼一声。
毛头小子!幼稚!
突然,一阵风吹来。
存真警觉——有人!
可是晕眩感袭来,让他无法动弹,颈后传来一阵剧痛……
万典从外面小跑进来,几脚踢向存真,嘴里骂骂咧咧的:“爷的茶好不好喝?龟儿子!背时砍脑壳的!温桑……”
汪值虚心请教:“温桑?”
“畜生。”
“胎神?”
“他在他娘肚子里就是个白痴。”
“背时?”
“倒霉鬼。”
汪值感叹,难怪万安和御史打嘴仗都能赢!
张桃灼拦住万典:“我们要把人带走了!”
万典很是自觉:“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对于他觉悟如此之高的行为,汪值很是赞赏:“把他偷运出去,告诉令尊令堂此人因为被你拆穿而逃跑了。”
汪值一把拽下陈广平身上的念珠递给他
万典一脸崇拜:“汪公真是令小子五体投地!”
在他眼里,汪值既帮他赶走了家里的瘟神还洗脱了万家窝藏反贼的罪名!
张桃灼无言,这表情……
是要抢孙连的活儿吗?
汪值摆了摆手,拿出绳子把陈广平捆了起来。
这……
张桃灼满脸复杂:“汪公……你原来杀过猪吗?”
这问题问得奇怪,汪值想了想:“杀过。”
有些人和猪没有两样。
张桃灼啧啧称奇:“难怪您绑人的手法和绑猪一样……”
万典附和道:“汪公真是全才!连杀猪都会!”
看到缺心眼儿的万典,汪值郑重嘱咐:“这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万首辅。谁知道谁就有危险。”
万典不住地点头,他明白“不知者无罪”。
“本公也会保守秘密。”
万典拉住汪值的手:“自然!一笔哪里写得出两个‘万’字!”
万安和万皇贵妃本不是亲戚,这是万安为了攀附才说了认作亲戚的话,两家也确实按照亲戚走动。
亲戚……本就是利益。
而万典自然把自小侍奉万皇贵妃的汪值当成了自己人。
殊不知,汪值忠于的只有自己。
对于万皇贵妃,他感恩,但,绝不会盲从!
夜色沉沉,快要宵禁了。
“小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里?”
被折腾着来赶车的小厮很是无奈。
早就坐在马车上的万典催促道:“去露华楼!搞快!”
“是是是!您坐稳了!”
万典朗声道:“稳当些,别颠着爷的友人了!”
他说完缩回车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大袋子上。
里面装着被打晕绑好的陈广平。
“哎呀,真是不小心呢!”
好小心眼儿的男人……
到了露华楼,小厮停下马车:“小少爷,到了。”
万典伸头出去,一脸不满:“去后门。爷给云衣姐姐说好了的,今晚把二位朋友介绍给她认识。”
张桃灼有些牙痒痒。
这人怎么老叫云姨姐姐!
居心不良!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叫一个女人姐姐就是心怀叵测!
“万叔叔,你慢些。”
万典被她的称呼吓到。
他还挺怕张桃灼的,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那是汪值的人诶!
“您……您这是……什么称呼……叫我名字就好……名字就好!”他缩着脖子,很是惶恐。
你叫我叔叔那岂不是汪值也得叫我叔叔!
张桃灼眨了眨眼:“可是你叫云姨姐姐啊?”
“云……姨?”
万典的小心思被戳破,很是不好意思,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汪值,立即改口:“云衣姑娘,云衣姑娘,是我口误了口误了!”
露华楼不大,不过片刻就绕到了后门。万典支开了小厮,跳下马车按照约定的暗号敲门。
云衣的声音:“来了……”
她早已清理好露华楼的场子。
这么多年,她苦心孤诣算计老鸨,夺来露华楼,自然这上上下下都在她掌握之中。
况且,如今露华楼成了西厂的据点,她更是不能把露华楼当做普通歌舞坊经营。
汪值单手扛起装着陈广平的麻袋,步伐矫健地走在前面。
张桃灼看着他伟岸的背影,一脸花痴。
汪公做粗活儿一直很厉害呢!真是适合过日子,特别是和我过日子!
万典更是敬佩。
就连扛人的姿势都是这么帅气!
之前把陈广平扛上马车的时候,他跑去叫人了,他还以为是二人抬上去的呢!
云衣不忍再看,专心走路。
一定是这个万典把我家阿灼带瓜了!
这几日的功夫,云衣已经成功把西厂的暗桩安排进了露华楼,也整理出了几间办事的房间。
效率之高,让汪值都忍不住惊讶。
张桃灼一脸得意,小声道:“云姨可厉害了!”
汪值认真点头:“确实。”
云衣带着西厂的人进来了。
“见过汪公!”
万典已经被安置到休息的房间,无需避讳。
汪值下令:“今晚放出风声,吸引陈广平余党前来,能活捉就活捉!”
这几日借着监视万府,他们已经基本摸清了陈广平的人的踪迹。
“是!”
西厂的人奉了命,汪值却闲了起来。
张桃灼倒是忙着给陈广平喂药,好让他睡得久些。
看着倒在地上被绑得像只猪的陈广平,汪值有些恍然。
张桃灼也觉得挺微妙的。
“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陈广平想杀我们。”
汪值更正道:“是杀你。”
张桃灼坐在他旁边翘起腿:“这说明我比西厂的汪督公更有价值。”
自从陈广平落网,她就觉得轻松极了!再也不怕有人惦记她的小命了!
汪值眉间愁云不散。
“本公一直不明白,他和李子龙这是图什么?”
“不是谋反吗?”
李子龙潜入大内装神弄鬼只为了杀皇帝,陈广平就更别说了,他利用匠人诅咒皇帝破坏风水,不是谋反是什么?
汪值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两人沉默良久,张桃灼才开口道:“管他的!反正人抓到了就好!到时候审就是了!”
她的声音轻快明朗,让汪值心里疑云散了不少。
张桃灼见他脸色好了些才问道:“汪公……在万府抓到人的事情您真的不告诉陛下吗?”
这算欺君吧?
汪值愕然:“本公什么时候说要瞒着陛下了?”
“不是你告诉万典……”
汪值哑然失笑:“骗他的。但是本公会向陛下说出实情,陛下不会怪罪他们的。”
“你就不怕万典跑去说。”
汪值很是自信:“我和他在这件事是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他要是把我拖下水,他也落不了好!”
至于对皇帝,幼时,怀恩教过他,宦官只要不对陛下说假话,什么都是小问题。
皇帝对宦官有着超出普通朝臣的信任。
他们没有子息,没有门生故旧,更没有家……
皇宫就是他们的“家”。
只有等到他们老了没用了才会被“丢出来”。
他知道,有很多宦官给自己准备了后路。
收养干儿子或者是给寺庙捐香火钱出宫后可以出家。
可是,他都不想要。
出家?
他更不想!
张桃灼看他眼神幽深,凑上前问道:“汪公,你在想什么呢?”
汪值思绪被打断,惊了一下,慌乱道:“没什么……”
张桃灼不说话,目光炽热地看着他。
“唉……”汪值张了张口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可有想过你日后怎么过吗?”
张桃灼看着他,笑得颇有深意:“就这样过呗!”
汪值自然没听懂她的意思,以为她只是乐观豁达活在当下。
“怎么?汪公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汪值敷衍道:“没什么……”
“汪公是在担心日后的事吗?”
汪值看着她的纯粹的眼神,不由说道:“在想老了以后的事情……”
张桃灼一脸诧异。
汪值看她的呆样忍不住逗她:“你说……本公要不要收几个干儿子啊?”
张桃灼很失礼地笑出了声音。
看她笑得满脸通红,汪值不乐意了,黑着脸弹了她一记。
张桃灼忍住笑:“汪公啊!您这个岁数太不合适了,到时候儿子比爹还大……”
汪值眯了眯眼,眼里满是凶光。
“哎呀!好凶哦!”
张桃灼蹭了过来,自然地挨着汪值坐。
经过她这么久的努力,汪值早就习惯了她挨着自己坐。
“汪公,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啊?”
“胡思乱想……”
张桃灼正色道:“您真的别收干儿子,到时候可麻烦了!”
她可不想被叫娘!
汪值也明白,收了干儿子又是多一重人情往来,反而容易给人把柄。
“我说着玩儿的。”
张桃灼这才放了心,又眼巴巴地问道:“咱们抓了人就走吗?”
“你若想多留就过段日子再回去。反正这里也有西厂的人。”
他理解眷恋家乡的想法。
张桃灼拒绝了:“算了算了!”
“怎么?你不是很想呆在这儿吗?”
张桃灼似乎想通了一般:“我觉得您那日的话说得很对,人总是向前走的。我自以为的故乡或许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地方了。”
就像变得不好吃的蹄花面和包子一样。
“不必勉强。”
张桃灼很是坦然:“不勉强,我还想肉包呢!快到春天了……它可别给我惹麻烦回来!”
作为一只帅气的公猫,肉包潇洒风流,在外很是喜欢沾花惹草。
想到那只大白猫,想到汪府,汪值的脸上也浮现起笑意。
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想……回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上本文的男主就是厚着脸皮叫女主姐姐~我感觉内涵了他好几次……说来有个特别巧的事情!前几天我上本书有个读者给我评论说感觉男主自称“某”很像太监!我当时背后一凉。今早上起来看见涨了一个收藏好开心~~~开心到不卡文了!我要做法继续涨涨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