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突发奇想
上了几天的课。
乔庭渊是深深的感受到了有无老师的区别，许多埋头苦背的东西迎刃而解，背文章的效率都大大增加。
只是——
他默默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头发，绾成了结儿。
雯娘在一旁缠着面团，笑着打趣他说：“这就是你说的学到掉发？”
今天修沐，他趁着这个时间洗头洗澡，上下梳洗一番。
乔庭渊把头浸到水里，晃了晃，闷着声说：“迟早都要掉完了。”
最近他为了赶上两本书的进度，每天早上起得比出摊的何杏还早，中午晚上下学回来之后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好不容易是对着陈夫子的手札，把《千字文》解决了，白天上课还有陈夫子带着复习，倒也还算是记得牢固。
不过——
乔庭渊心虚的看着放在墙角生灰的，用来练字的石板。
最近他真是没时间练字，索性陈夫子见他初进学，只是平日里提点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重话。
何杏上午又回了一趟乡下，因为挂面的反响极为不错，家里时不时的还会做一些但是还是供不住需求，像李老爷之类的总会时不时的预定。
她便回家看看奶奶和大嫂的学习进度。
乔庭渊洗完了头，雯娘已经缠完了面团，给他递了毛巾。
乔成正乐呵呵的从门外进来，手里拿了一个崭新的荷包。
“你拿着。”
乔庭渊疑问的看着他。
“我听说学堂里的那些孩子中午都会时不时的去馆子里吃饭，你要是被人约了也别担心，去就是。”
乔成眼见着自家儿子都上了七八天的学，身边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人约他吃饭，上下学。
胡大郎还时不时地在街坊邻居那里说些乔庭渊的坏话。
他心里一算，这就是有问题了。
乔庭渊转眼间明白了乔成的心思，手下想要推拒，又看见乔成眼里的关心，便说：“我用不了这么多，同窗里就算去吃饭也不会花这么多钱的。”
他从荷包里拿走了多余的二钱碎银，只留下了那些铜币。
乔庭渊心里盘算了一下，似乎真的有必要约人出去玩一下，才能让乔成这位老父亲放下心。
“行。”乔成见他收下钱，稍微放心了一些，转身又去忙其他的了。
乔庭渊搬了一个靠椅，把头发披散着晾干，手里拿了《幼学琼林》，新一周的学习任务又要开始了。
雯娘拿了梳子，把乔庭渊打结的头发慢慢梳开。
“最近生意怎么样？”
乔庭渊专心致志的完成了两页之后，自己的头发也有了个半干，他伸手抖了抖。
“还行，一天加起来也有70个人的样子。”
虽然看上去很多钱，比以前乔成和何杏两个人加起来的收入足足高了三倍，但是学堂三个月的费用都是八两银子。
加上一家人的生活费，一扣除这些钱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幸亏还有大房的供应，若不然，两个人出摊将会出的更辛苦些。
乔庭渊只能沉声应了，心里对于参加县试的渴望更加强烈。
但是不论是县试还是后面跟着的院试，都对参考人的基础有着极其扎实的要求。
“慢慢来。”
雯娘心思同样细腻，她看出了乔庭渊忽然变得急切的眼神，拍拍他的后背。
乔庭渊手里卷了卷书，他又想到了自己在乡下时候的想法，现在正好是休沐。
因为大多的香料还有药用的关系，趁此机会去一趟药店也是可以的。
“去一趟卖药所？”
乔庭渊把头发扎好，转身邀请了雯娘，雯娘却有一瞬间的慌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没事没事，误会了误会了，就是去看看。”
他一路拽着紧皱眉头的雯娘，直奔药店。
卖药所其实在康朝才开始面向普通人，在之前一直是面对皇宫贵族。
为了保证让患者及时买到药，还制定了24小时值班制度。
药房的学徒倒是也有耐心，蹲下来问他：“这位小郎君，你想要买些什么呀？”
“番椒有吗？”
学徒听了，略微想了一下，问：“小郎君，你要番椒是要做什么？”
“娘要，让我出来买，说是急着用。”
番椒也不是什么有毒药物，在药材里也主要是用来散去寒气、下气消食的作用，管制的并不严。
学徒见乔庭渊手里拿了钱，便问他：“你要几许？”
“四两。”
“还有一些白扣香叶小茴香。”
雯娘看着乔庭渊把刚拿到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
乔庭渊把药拿到药店的“查柜”上，被里面的药师过一下看看有没有毒物，被问了几句话就可以拿着番椒这些东西走出来了。
“平安，你要这个……”雯娘回忆了一下刚才乔庭渊说的名字，“番椒，干什么？”
“我在书上翻到了这个番椒似乎有和胡椒一样，辛辣的感觉，但是和胡椒又不太一样。”
雯娘继续眨着疑惑的眼睛，看着他。
“咳——”
要不是乔庭渊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都觉得自己极其败家了。
“家里还有奶奶给的露料吧。”
“回去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做个菜多赚点钱。”
雯娘听了才放下担心的神情，对着乔庭渊，颇为自豪的说：“平安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多一个菜的。”
她少有的，欢快的跳了一下，但又随即意识到了这里是县城上，又左右看看，文静了下来。
“不过拿什么露呢？家里的肉都拿来准备肉丝了。”
“菜吧。”
两个人火速回到家，偷偷的看了一遍，乔成和何杏还没有回来，雯娘把卤肉罐子找出来，乔庭渊把卤肉包拆开加入了辣椒白扣草果那些香料。
雯娘在整理要卤的菜，搜罗了一大堆让乔庭渊挑选。
先把葱姜蒜、辣椒切碎炒香，加入冰糖炒开再放入热水后把卤肉包扔进去，熬煮得冒泡才把卤肉水舀到卤罐里，又放了老卤水。
乔庭渊按照记忆中常吃的豆腐干、豆腐皮、面筋、鸡蛋，挑了一些放在卤罐之中
雯娘撑着脸，蹲在炉子面前，一脸期待的等着一道新菜出现，不过她还是有一些疑问冒了出来：“糖也可以放在露肉里面吗？那肉不就变得甜甜的？还有小茴香那些又是什么？那个番椒闻起来好辣啊。”
显然，对于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雯娘充满了好奇心，也不像以往一样内敛。
乔庭渊努力回忆小茴香那些材料的医用价值，但无奈他只记得一些驱寒的话，只能微微搪塞了自家姐姐。
“我去看看爹爹，姐，你在家里看着这个吧，时不时的看着搅一下，别糊底了。”
乔庭渊一路东西看看，走到了木匠店里。
因为吃了胡嫂子的亏，现在乔成已经给整个巷子上面装上了瓦片，有了一个房顶，两侧也安上了门。
摊子上的人并不少，虽然是快到了收摊时间，依然是一拨拨的人来来往往。
乔庭渊之前见家里人忙的飞起，提了一个给号码牌的建议，在乔成做好、店里得到实行之后，何杏也得到了解放，才有时间去乡下一趟。
巷子和木匠店后面的走廊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堵墙，乔成便打通了墙，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窗户，免得客人去洞口前偷窥。
客人只需要听到自己的号码牌之后，前去洞口前等待，乔成就会把面递过去。
“嗯？”乔庭渊看见了熟悉的胡嫂子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当即躲到一边的阴影处。
胡嫂子从一位客人手里接过一碗刀削面然后倒在了自己带来的碗里，随后给了那人两文钱，转身就走。
乔庭渊忍不住皱眉，她难道又要做什么？
谈及胡嫂子，乔庭渊也不能对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说些什么，对于乔成忍让的做法，他也只能保持不反对。
但是胡嫂子一直不停的故意使坏，毫无悔改之意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
他走到店门口，听见两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谈论着刚才的事情。
“这个娘子是不是让你买好几天的面了？”
“是啊是啊，搞得好生奇怪，不过两文钱买一碗面还是值了。”
……
乔庭渊敛眉，思索了片刻，向木匠店后面走去。
乔成手里还有一套号码牌，只有客人递过来配对之后才会被挂在墙上，对于要做多少碗面心里也很清楚。
见到儿子过来，乔成手脚麻利的给乔庭渊也乘了一碗肉汤，加了一些肉丝。
“饿了吧。”乔成现在已经对做面这件事情十分的熟练，他还能有闲心说话。
乔庭渊看了一眼外面，说：“怎么现在还这么多人？”
“今天我打听事儿去了，开门开的有点晚，好多人都在等我出摊。”乔成说着，面上忍不住带了一些自得。
“听说是县太爷想管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散户了。”
“说是咱们这种有门面的，要去衙门那边把咱家的名字啊什么的都填填，方便以后衙门的人巡视。”
乔庭渊看他脸上还有一丝不情愿，问：“这不是挺好的。”
“好啥啊，要交钱的。”
“我就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乔庭渊看了乔成的脸色，心里是懂了，这个钱应该数目不小，他开口劝说：“爹，你先去问问，回头再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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