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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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房距离行宫路途稍远,一时间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被晏羲和的重量一压,肩部腿部的伤口刺痛难当,但梁宿宁还是尽量将他稳稳扶住。mwannengwu
她紧紧咬着牙,艰难安慰道:“殿下别睡,马上就能回行宫了。”
晏羲和眼睫微抬,轻轻“嗯”了一声,他腹部不断泅出鲜血,但意识还算清醒,能够维持住大概的神智。
两人相互依偎着,步履蹒跚地朝着回行宫的路缓慢前行。
梁宿宁所受的伤较之晏羲和的要轻一些,虽是疼了点,但到底不至于威胁性命,现下伤口血迹已然干涸大半。并且方才与暗卫对抗,她也没出什么力,一直躲在晏羲和身后,到底是没再有什么危险。
但晏羲和的情况就不大好了,经历方才那般殊死一搏的缠斗,他实在耗费了太多精气,身上亦是新伤叠旧伤,有些力不能支。
梁宿宁把晏羲和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以便两人更好彼此支撑。远远瞧上去,他们像对浓情蜜意的眷侣,在耳边互诉清肠般亲密。
形势之下,她只顾着眼前如何能顺利回去,没有注意到二人的不得体之处,晏羲和更是自顾不暇,额上冒起细细密密的汗珠,经冷风一吹,身体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感受到旁边之人在发抖,梁宿宁忙又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些,双臂收紧,试图将身上为数不多的热意传递给他。
只是这番动作做起来,她却忽的感到很是熟悉,似是昨日夜里她做过很多遍,不过那时情况截然相反,是她从他身上索取温暖。
梁宿宁怔然间,耳畔响起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她抬眼看去,晏羲和额际的汗滑过脸颊,顺着下颌滴下,大抵是呼吸困难,他唇瓣轻启,喘息起来。
明明是伤情至此,偏偏一副如水般容色潋滟的惑人模样,叫人不好直视。
“殿下,您再忍忍。”梁宿宁面上升腾起不合时宜的热意,神色不太自然地扭过头去,本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提醒,想打断这旖旎的氛围漫延。
谁知这话一经她说出来,倒显得他二人之间更暧昧了,她索性尴尬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忍?”晏羲和轻喘着,浑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垂眼看着她打哆嗦的两条腿,嘲讽道:“你先别累趴下再说吧。”
梁宿宁:“”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他轻飘飘的冷嘲热讽也是真的,可是她怎么就觉得他说的这话比她刚才说的还不对劲?
“咱俩还是都闭嘴吧。”梁宿宁努力迈着哆嗦的双腿,无奈开口。
他们才从险境脱身不久,此时脚下地面却又传来微微的震颤,初时梁宿宁还以为是自己的腿抖得厉害的原因,直到听见周围隐约响起嘈杂的马蹄声和交谈声。
她才警觉起来,有队人马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晏羲和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她高出不少,自是比她察觉的还要早些。
“殿下,可要躲起来吗?”梁宿宁神情紧绷地问。
不知前路来人虚实,是敌是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不幸再遇到一波暗卫,他二人必然难以逃出生天,再无转圜。
晏羲和攥紧手中长剑,指尖用力地有些泛白,他戒备地环视了眼四周,随后伸手指向一旁还算密集的灌木丛:“去那里。”
喧嚣躁动的声音渐渐接近,梁宿宁伏趴在矮小的灌木从里,身姿僵硬非常,若说只有她一个人,那一切都好说,但要紧的是,她身下还躺着个晏羲和。
灌木低矮不堪,一人隐匿已是极限,为防太过显眼被发现,梁宿宁只得尽量使身体不断放低,又要当心不压到晏羲和的伤口,一时举步维艰,只得勉强咬牙硬撑。
狭小的空间,绿叶细枝交互掩映,滤下曾浅浅淡淡的柔光。二人气息交缠,发丝卷绕在一起,难分你我,衣衫相贴,摩挲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由紧紧贴住这暖源,汲取他身上绵绵不断的热意。
晏羲和因身后这道压上来的重量,而身形一顿,随后便听到了绵长匀匀的呼吸声。
竟是将他当靠垫了?
他面色一黑,侧过身来,声音低沉,语气凉凉似在隐忍什么:“走开。”
“嗯”梁宿宁于沉睡间听到他的声音,意识不清自是分辨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只含糊地随便应声,身体依旧遵从本能地往他怀里拱。
他怀中热意比之宽阔的背脊更甚,梁宿宁梦中依稀觉察到自己被人往外推却,忙伸出纤细的手臂,想牢牢攀住这热源。
晏羲和劲瘦的腰身被她双臂环住,一时脸色更难堪了,挤在这狭小的地方又做不出太大动作,只能弯着胳膊阻挡,拒绝她再靠近。
他眉梢挂上了些愠色,话间冷硬非常:“黎宁,起来,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梁宿宁这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只是脑子还迷糊着,听见他熟悉的声音只以为他们还身处残破颓败的冷宫。
以前,三皇子时常因饱受欺凌而夜不能寐,彼时他尚且年幼,身心皆被践踏地脆弱不堪,自与她交好后,他便时常因心悸难眠,抱着被子红着眼睛来找她。
她见他脆弱可怜,也不好出言赶他离开,只好将他安置在自己的榻上,轻声细语地安抚,慢慢哄他如睡。等他睡熟了,她再披着自己的被子,趴在屋里的小桌上凑活一晚。
哄他的次数太多,已然形成了她无知无觉的一个习惯。到了眼下,她也自然而然地抬抬胳膊,拍着他的背脊,缓声道:“殿下睡吧,不必害怕。”
梁宿宁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他,竟真的让晏羲和眉间愠怒消散,他沉静下来,没再挣着胳膊摆脱她。
在危机重重的暗牢里,他心中居然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安稳之意。
脸上温湿,有凉凉的水滴落在脸上,梁宿宁眼皮一颤,醒转过来。眼前仍是漆黑一片的暗牢,只是再次于顶部的缝隙里下光晕。
冬日里清晨寒气重,霜露凝结,一点点化成水珠滴下,这几分凉意让梁宿宁清醒了不少。
她好像枕在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上,几乎大半个身子依偎进那暖源里。她揉揉眼睛,拂去脸上湿意,这才看清,她是整个人都钻进了晏羲和的怀里,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腰。
梁宿宁神色怔愣,她记得昨晚他们明明是守在这里准备伏击暗卫的,怎么转眼就举止亲密地相拥而眠了?
晏羲和两只手倒是离她远远的,像个正人君子般没有半分逾矩,可她这手脚并用地抱着他算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她怎么就成了个调戏良家妇男的登徒子了?
梁宿宁手中还有他光洁皮肤上的热意传来,她面色发烫,心虚地慢慢抽回那只揽在他腰间的胳膊。那手刚一自由,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细腕很快便被另一股强悍的力量攥住,疼得梁宿宁倒吸一口凉气,她抬眼看去,晏羲和黝黑的眸子鹰隼般紧紧盯着她,不带一丝温度,让她背后缓缓攀升起一股凉意。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梁宿宁呼吸微滞,旋即很快调整心绪,干巴巴笑道:“殿下醒了?”
晏羲和因暗卫之事,脑内一直绷着根弦,自不会如她一般不设防地坦然睡去,任何微小的异动被他察觉,他都能即刻醒来,准备应对之策。
自她将贴在他身上的手移开的时候,他便醒了。
晏羲和没理她,手中力道还越发大了起来,疼得梁宿宁面色一变,再让他这么抓下去,她这只胳膊的腕骨只怕都要被他捏碎了。
“民女不慎冒犯殿下,还望殿下原谅。”梁宿宁声音有几分颤抖地告饶,却不敢贸然去掰他铁钳般的手,生怕他恼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晏羲和也没想到自己会纵容这女子对他如此不敬,凭着那几分相像,已经不足以姑息她的肆意妄为了。
更何况,她本也不是那个人。
他吐字寒凉,威胁道:“若有下次,你这双手也别想要了。”
说罢便将梁宿宁的手往旁侧一甩,不再理会。
皮肉之痛让梁宿宁眼中抑制不住地噙上些水泽,她捧着被勒得通红的手腕,嘴上说着:“多谢殿下宽宥。”
但心里却不无失望地想着,这小孩儿长大了,她倒是亲近不得了。
两个人之间气氛冷然,缄默无言,暗牢再次寂静下来,只是这寂静很快被一行人沉稳而轻的脚步声所打破。
梁宿宁耳尖微动,听到这轻浅得像是怕惊动什么的声音,不由屏息凝神,手心紧张得微微发汗。
追杀他们的暗卫,来了。
那脚步声不算凌乱,听上去大抵不超过十个人,先是在远处游走了一圈,随后才由远及近地走来。
在走到与梁宿宁他们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那伙人步子一顿,停了下来,其中有个暗卫瞧见了前方躺着的那句“晏羲和”的尸身,低声问道:“死了?”
另一暗卫紧紧盯着那尸体,没敢妄动,从腰间掏出几枚三棱飞刺,回答道:“死没死,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