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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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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拒绝,不回应,却又不在一起。

    导致言晏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傲娇,还是在单纯的当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男人俊美的五官无限紧绷,「你说的都只是他们想的。」

    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自他出狱之后,尤其近一年的时间,就连孟曼其实不止一次明里暗里提过这件事。

    「那你呢?」言晏缓缓的笑,「要说选,大概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更何况你们足够了解彼此也有深厚的感情基础。」

    「听说当年秦思砚的父亲是因为救你们才牺牲的,虽说名义上她是聂家的养女,但她也没有随聂姓,就算真的嫁给你,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闲言碎语。」

    她甚至觉得,如果真的这样,以他如今在江城的地位也根本不会有人敢有闲言碎语。

    更别说秦思砚在聂家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留下来陪他们共度难关,仅凭这一点就已经博了不少人的好感。

    在这段感情里,他们如今连一项多余的阻碍都没有,仿佛顺理成章才是最该有的结局。

    聂南深冷笑,「什么样的感情才叫深厚有基础?」眼角余光扫到女人淡雅噙笑的脸蛋,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哑声解释,「我说过,我只把她当妹妹。」

    斯文冷峻的侧脸透着薄削的淡漠,「更何况如果只是合适就要在一起的话,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可我们当初,不也只是仅仅因为合适吗?」言晏低低的笑出了声,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就连最初的开始都只是因为一些或多或少的目的和相互利用,而最终能使他们走到一起的原因,无非就是合适。

    两家世代交好,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却不会有更多的利益牵扯,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她其实也一直觉得他们挺合适的。

    急促的刹车使车子突然停下。

    聂南深深沉晦涩的墨眸盯着她,「言晏,你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紧绷而使男人落在方向盘上的骨节都泛出了白色,言晏轻轻的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如果你们在一起了,」视线从他的手指移到那张面沉如水透着阴沉的脸上,「我应该会省很多麻烦。」

    安静的车厢内忽然发出骨节清脆的微响。

    聂南深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的用力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双手已经落到了她的安全带上,伴随着低沉嘶哑的嗓音,「我不管今晚她都跟你说了什么,」咔地一声,解开的安全带顺着男人的手落回座位右侧,「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和思砚之间不会有除了兄妹之外任何多余的情感——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聂南深紧紧的盯着她,深邃晦暗的眸底仿佛蕴藏了更多不知名的汹涌和极致的认真。

    言晏甚至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莫名的怒意是怎么来的,「聂南深,」温凉的眸子噙着笑,「你该不会真的还对我余情未了吧?」

    聂南深瞳孔微微一缩,那只落在她右边靠椅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攥了起来。

    好一会儿,男人滚动的喉结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如果是的话,」极喑的嗓音,哑到了某种低度,如同他那墨深的眸,「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撩着红唇,「那你未免太难缠了。」

    他忽然低笑,「我恨你,不也一样难缠?」

    炙热的气息都随着男人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对她来说,不应该都一样吗?反正他对她的是爱是恨,她都不在乎。

    言晏唇角的弧度终于一点点的淡了下来,微启的红唇带着无尽的冷漠和残忍,「因为你所谓的爱让我感到恶

    心,那甚至比起你的恨……」清净的眼眸里没有半点余地的只剩下了冷,「更加让人感到厌恶。」

    厌恶到,她几乎一分一秒都不能忍受再看到他。

    思绪顷刻间像是被一记巨雷轰下,聂南深整个人狠狠地震住了。

    恍惚间男人脸上闪过浓浓的震撼和一丝仿若受伤的情绪,但细了看,又只像是一场错觉。

    空气中忽然就静了下来,如死寂般的沉默中只有男人逐渐艰难的呼吸。

    分明只是入秋,车内温度却仿佛已经是降到了某个极点。

    最终聂南深撤了回去,眉眼间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只淡淡的道,「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

    言晏这才发现他们刚才停的已经是公寓楼下。

    没再说什么,打开门下车。

    光线昏暗的车厢,聂南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打火机和一支烟来就要点燃,却又在火苗窜起的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然后将已经放到嘴里的香烟取了下来,没有扔掉,只是依旧捏在指尖。

    「不是说我恨你么。」

    车门关上的一瞬,男人沙哑低嘲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言晏回过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他整个人隐在车厢暗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隐约看见男人低头的轮廓,洗完澡没有打理的碎发自然垂下,挡住了半边情绪未明的眉眼。

    手肘弯曲的半截靠在窗上,骨节分明的指尖还夹着那支未点燃的烟。

    聂南深没有看她,于是言晏也看不清他的脸。

    【你该不会真的对我余情未了吧?】

    皱了皱眉,她忽然觉得自己能问出这个问题也蛮可笑的,「也是,」淡淡的笑,「爱一个把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人,如果不是有病的话就该是变态了。」

    在言晏看不见的地方,男人俊美的五官再次僵了僵。

    女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在这寂静得连蝉鸣都没有的夜色里逐渐消失得彻底。

    聂南深低着头,指尖来回把玩着那支始终没有点燃的烟,敛着的眸底色调如打翻了的墨砚般晦暗深沉,暗不见底。

    余情未了?

    唇边扯出晦涩难懂的弧度,可他对她的,从来不止余情。

    变态?

    呵。

    原来还可以这么形容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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