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她不敢,就没人敢了
坐在角落的某人看着她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就差没把刚喝下去的酒一口喷出来。
她不敢,整个江城就没人敢了。
靳斐元挑了挑眉,他不是瞎的,单从聂南深看她的眼神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说他来江城第一天就被刚出狱的聂南深给了个下马威,但多少听过关于聂南深的一些传闻,身边压根就没女人冒出来过。
靳斐元慢悠悠的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所以,聂总这是来要人了?」
「要人?」男人淡定的气场始终如一,双手自然的交叉落在腹前,噙着淡淡的薄笑,「caria小姐什么时候成为他的人了?」
光是坐在那儿,言晏就能感受到如刺般的目光直白的落在她的身上,多少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怒意。
言晏抬手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笑得无辜又娇嗔,「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当然是自己的人。」
在她说这句话之前,没人把她往那方面想,倒是‘良民两个字一出来,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在讽刺谁。
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
靳斐元皱了皱眉,聂南深坐过牢这件事江城无人不知,但他还真没见过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这茬,下一秒果然见到男人脸色暗了下来,却迟迟没有发作的迹象。
他虽然和聂南深有些过节很乐意见他吃瘪的样子,但直觉告诉他,身边这个女人如果再继续呆下去,接下来的场面怕就不是他能应付的了。
为了个女人起冲突,划不来。
于是干咳了两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人你带走,我对别人碰过的东西不敢兴趣。」
听到这句话,聂南深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言晏却皱起了眉,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的离开,「靳……」
「多谢,」聂南深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咸不淡的勾起唇,「良黎就在隔壁,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闻言,两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那话听上去像是在对靳斐元说的,后者不满的撇着嘴角,「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晦气。」
言晏侧过脸,一下就撞上了男人暗沉的视线,红唇缓缓抿起,五官渐冷。
直到两人相继离开包间,原本热闹的气氛才再次恢复。
来得匆匆走得匆匆,仿佛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他多留一个眼神。
梁元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手里端着已经慢慢喝下去大半的酒,嘴里慢慢喃出刚才聂南深叫出的那个名字,「caria啊……」
他微微眯起眸,泛出一声苦笑,垂下眼帘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四年,关言晏终于回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伴随了聂南深四年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么。
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拉出夜瑟,言晏终于在他拉开车门前站定了脚步。
低头看了眼手腕处被捏出的痕迹,轻描淡写的抬起笑脸,「失个约而已,聂总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怒气吧?」
「既担心我报复你,又无时不刻在惹恼我,那我如你所愿。」聂南深不由分说的一把就将她扯到车门前,还不待言晏思索出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人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力量上的悬殊,聂南深看上去云淡风轻没有使丝毫力气,她整个人却被扣在座位上几乎无法动弹。
聂南深弯腰替她刚系好安全带,下一秒就被她解开,聂南深抬头看了她一眼,抿唇继续低头重新系,言晏又重复了上一个动作,直到第三次他替她系好,言晏又要解,面前的男人终于沉冷的出声,「你再动一下试试。」
言晏对上他的
眼,晦暗冷沉的视线裹着寒意像是要将她吞噬。
下一秒,红唇扯出冷笑,她的手再次落在安全带上,紧跟着就是男人低冷的声线几乎贴在她耳边,「言晏,要让一个人彻底从江城消失,你应该清楚于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手指一下僵住了。
聂南深在确定她安静下来后,然后才起身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很快驶入车流。
全程一言不发,言晏很快认出这不是回公寓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聂南深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车速很快,虽然是夜里没什么车辆,但仪表盘的指针已经远超过了城市限速,言晏手指下意识抓住胸前的安全带,看着男人紧绷的侧脸,忽然就觉得好笑,于是也就真的笑了出来,「多大点儿事儿,聂总不会真想杀人泄愤吧?」
如果放在四年前,她还可以认为无论多大的事都不至于聂南深会真的对她做什么,但现在,她不确定。
尤其是刚才上车前他对她说那句话时的眼神,她无比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报复。
「我以为,在你做出的每个选择之前都已经预料到了各种会产生的后果,」聂南深扫过她笑意弥漫的脸,嗓音沉着凉意,「衡量过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
言晏看着男人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后果啊……
她笑了笑,手指贴着安全带,「谁让聂总总是出来搅和,成了意外呢?」
「意外?」聂南深冷笑的讽刺,「我难道不是在你的意料当中?」
女人脸上的笑容淡了淡。
「靳斐元曾经是陆骁的好兄弟,你跟他套话,」聂南深扭头看了她一眼,五官温度偏冷,「言晏,陪你演这场闹剧,足够了。」
车内有外面明亮的路灯透进来,言晏望着男人眼底不轻易浮现的戾气,还是扬起笑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靳斐元父亲是临城商业大亨,靳斐元一年前来江城发展更是出了名的娱乐圈业内太子爷,」男人嗓音始终平稳,有条不紊的叙述,「如果不是因为靳胜林近几年一直以追求者的身份出没的良黎周边,你不会找上他。」
那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言晏缓缓抿起唇。
宋秘书说的没错,他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聂南深未必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