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你好像更希望,他恨你
女人指尖晃着透明的高脚杯,明眸微醺,「不摊牌,他也未必会袖手旁观。」
「你凭什么觉得,聂南深会报复你?」
觉得?
言晏淡淡笑了下,「你好像在明知故问。」
亲手把一个人送进监狱这种事,换做任何人应该都不会轻易原谅。
季洛在那边沉默了会儿,「可是我怎么觉得,比起你认为的他恨你,你好像更希望,他恨你。」
她垂眸,浅淡的嗓音混在风中有些轻,「是吗。」
这样的语气,季洛一时听不出来到底是承认还是否认,但仔细一想,似乎也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论恨还是不恨,她要做的事都会继续下去。
听出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季洛才淡淡叹了一口气,「你的身体不适合经常喝酒,早点休息吧。」
「好。」
说是这么说,她仍坐着没动,季洛在那边停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先挂了电话。
周围的声音好像一下就静了下来,隐约只能听见外面喧嚣的车流声和夜里冰冷的风声。
她靠在椅子里,微微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墨蓝色的深空中挂着的繁星,但总有那么些光点是被藏在了云雾里,依旧冷清。
时间一长,才终于来了些困意,她这才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聂南深发过去,没多会儿就来了回信,她没有再看,放下酒杯起身回了卧室。……
早上十点,江城图书馆内。
不是休息时间,这个点在图书馆出没的人不多,只有入口处拉着的慈善会标题格外引人注目。
馆长和几名工作人员亦步亦趋的跟在女人身后,视线偶尔瞥向轮椅中被薄毯挡住的那双长腿,心底忍不住替面前容貌姣好的女人惋惜。
亲生女儿因酒后肇事逃逸被关进去,后来丈夫也起诉离婚并让她一个人背上大笔债务,想当初谁能料到,当年风光无限的樊太太,有朝一日会只能靠一把轮椅过完下半生呢。
「谢馆长?」
忽然,一道清悦的声音响起,谢馆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女人此时正面带笑容的盯着他,他这才想起他们刚才谈到的话题。
「哦,抱歉抱歉,」谢馆长连忙收回思绪,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感谢良总这么多年对我们的支持,您所捐出的款项后续我们会一并统计好交到您手里,当然,记者那边我们也会统一好说辞,这点您可以放心。」
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良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那就好,麻烦谢馆长了。」
「哪里哪里,」谢馆长摆摆手,「要不是您,哪儿有那些孩子的明天。」
女人淡笑不语,谢馆长顿时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马屁似乎拍得有些过了,连忙找补,「那您就先逛逛,我再去处理下今天关于慈善会的琐事。」
良黎礼貌的点点头,谢馆长忙招呼着员工离开,前脚刚离开,后脚她脸上的笑意就冷了下来,「都是千年狐狸,在我面前装什么聊斋。」
身后的秘书不解,「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给他这个恩惠?」
「这年头哪儿来那么多恩惠,不过是权衡利弊,各取所需罢了。」女人低头整理着腿上的毯子,淡淡冷笑后又漫不经心的问,「后台那边怎么样?」
「比起去年的募捐款额下降了不少,要想恢复咱们公司的口碑和在各大企业里的公信力上估计还需要点时间。」
良黎脸色一下难看下来,「所以他们还在等什么?我良黎就这么让人信不过?」
秘书有些为难,迟疑道,「众所周知k那边除了最开始给我们投了一笔不小的资金外,其余就没再插手过,这是他们不敢乱下本的原
因之一,还有就是……」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女人的表情,良黎冷声,「说。」
「还有就是,樊总近两年在柏林发展趋势很好,毕竟那么多年的根基在这儿,没几个人愿意得罪他。」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女人落在扶手上的指尖都用力到泛出白色,眸底溢出冷意,「四年都过去了……」
四年都过去了,他还不肯放过她。
就算想要她死,他也不肯再回来亲自动手么。
「良总,」忽然,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过来,良黎立即收好思绪,只听工作人员道,「靳先生过来了。」
秘书只见女人微微皱了下眉,原本就冷漠的五官更难看了。
前台慈善募捐处,良黎被秘书推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名年轻的男人正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手里时不时翻弄着旁边堆着的书本,然后又随手扔开。
典型的纨绔二世祖。
还未出声,男人已经看到了他们,也不顾图书馆这样的场合,声音丝毫不加掩饰,「好久不见,良女士。」
良黎看着那张轻浮的脸,最后还是让秘书将她推了过去,「不知道靳少爷今天来这里有何贵干?」
那态度,算是没给好脸色了,靳斐元似乎并不在意,无奈的摊了摊手,「听说你今天在这里有场慈善会,家父那边抽不开身非要让我来打个招呼,这不就来了。」
他单手插兜四周望了望,唇角扯着不冷不热的笑,「不过看上去好像有些萧条啊。」
细细想想,良黎靠着四年前聂南深帮的那一把一直在江城苟延残喘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这番话男人说得理所当然得很,全然不顾良黎冷下来的脸色。
她还未说话,身后的秘书突然拿着电话叫了她一声,「良总,有电话。」
靳斐元无所谓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良黎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适,接过手机自己转动着轮椅到另一头接起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下了,「您好,我是良黎。」
电话那边是女人轻巧且温柔的声音,带着点儿淡淡的笑意,「良总,别来无恙啊~」
几分娇俏,却又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人感到失礼的不适。
良黎下意识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声音她好像在哪儿听过,不确定的道,ara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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