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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在她心里,他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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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人不算很多,聂南深也在外面招呼其他客人,裴景旭看着她这副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秦思砚,像是看出了他们之间有话要说,盯着女人的脸看了两秒,突然对身旁的男人道,「爷爷和南深哥都在外面,我过去找他们。」

    裴景旭点了点头,一直等到四周都稍微安静了一些,他才扯了扯唇苦笑道,「其实现在想想,或许关总从未想过要我的肾。」

    否则当初她在帮助裴家离开江城后就可以立即做手术,而不是特地将他送去岛上拖了那么长时间导致后来出现变故。

    迟则生变,这样的道理关珩不会不懂。

    言晏这才微微抬起眸子,但脸上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裴景旭看不出来她这是意外还是早就猜到了。

    献完花后裴景旭就离开了,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撑着伞回头,看着女人兀自抱着遗照站在那里,一遍遍的弯腰颔首迎着来宾,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那张黑白笑脸的遗照上。

    或许也没人知道,那个一向被世人所道心狠手辣的女人,也曾有过温柔良善的一面。

    一直到下午,从关珩的遗体火化到下葬,言晏都抱着遗照站在一旁亲眼看着,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期间哭了什么,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见,直到夜幕降临人群散去,墓地里只剩下她一人。

    细雨未停,滴滴答答的砸在那冰凉漆黑的墓碑上。

    乌云压了一片,相连旁边的还有两座墓,是她父母和爷爷。

    挺好。

    黑色的伞被她放到了一旁,于是只能任由那些冰凉刺穿全身,看着墓碑上嵌着的黑白照片,女人笑靥如花的幸福面容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她淡淡的想,这大概就是照片存在的意义,能永恒的留住人们最美好的画面,不论在那背后是藏着有多么不为人知的苦痛与悲戚。

    不知这么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细微沉重的脚步声。

    言晏没有回头,仿佛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声音更是出奇的平静,「还记得我父母怎么死的吗?」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好一会儿后才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又如何。」

    「那你应该清楚,」视线始终落在面前的墓碑上,「哪怕是死了,她也不愿意你再出现在她面前。」

    又是好半晌,男人上前了两步,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才漠声回答她,「事到如今,她愿不愿意,重要么?」

    言晏鼻尖嗤了一下,扭头看向身旁同样没有打伞,气息冷漠的男人,「樊天逸,」她微微眯起眸,像是要从他那张没有喜怒哀乐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么多年,我姑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仇人?过去?还是只是他们夫妻闲暇时随意的消遣?

    「你难道不该问,」樊天逸看了眼墓碑上的字,微微垂了眸,没有镜片的遮挡,终于忍不住溢出浓浓的嘲弄,「在她心里,我算什么吗?」

    那声线又低又哑,仿佛卑微到能被风一吹就散。

    言晏握着相框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猛的收回视线,连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插手。」若是不去看他的脸,男人单手插兜的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矜贵。

    「哪怕那人是你最爱的妻子?」她似随口调侃了一句,走到墓碑前蹲下,然后将手里的那副遗照小心翼翼的放上去。

    上面被淋了些雨,她抬手轻轻的将其抚去,看着她姑姑的那张脸时目光一贯的温婉柔和,仿佛身后站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樊天逸静静的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唇角勾了勾,深邃

    的眸子都像是被雾霾蒙了一层暗色,「你不是说,她不愿再看到我么。」

    言晏正在擦拭照片的手指微微顿住,然后缓缓攥起。

    雨声中忽然响起女人的冷笑,「别装得那么深情款款来恶心人,」言晏蓦地站起来,面向他时眼角眉梢都扬着不屑的讥诮,「我姑姑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拜谁所赐你不清楚么?」

    如果说良黎就是那个害死她姑姑的凶手,那他就是帮凶,帮着良黎逼得她姑姑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步致命境地的导火索。

    樊天逸不以为然的看着她,这是今天,他第一次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你这个样子,像是要杀了我。」

    他也在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笑。

    她挑起眉,平静的语气下涌着波涛的寒意,「放心,我会的。」

    说完也不再看他,抬脚就从男人身侧走过,弯腰捡起地上的伞在头顶撑起,言晏目视着前方,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这里应该还缺了一座墓。」

    她站着的地方正好在关珩旁边的一块空白的墓地前。

    樊天逸敛眸轻笑,「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和她葬在一起。」

    那模样看不出情绪,但语气听起来,仿佛是更希望这样一般。

    言晏这时候只觉得好笑,侧过半边脸嗤笑出声,「樊天逸,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

    男人冷漠的眸子微微一震。

    言晏瞥了眼那处空白的墓地,「如果当年没有死的话,我想,如今应该也和樊榆差不多大了,」那轻飘飘的语气缓而慢,却带着浓浓的讽刺,「你说是吧?」

    手指发出骨节清脆的响声,关珩之墓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刺得人眼眸猩红。

    针尖的细雨从未像此刻一样冰冷刺骨,唇边泛起无限苦涩,来临的黑暗像是要将人吞噬。

    他一直知道她狠,不论是对陆骁,还是对他,却从未想过她能这么狠。

    甚至宁可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也不肯接受手术,不肯……接受他。

    雨水湿了脸庞,将那背影拉出孤寂,虚无缥缈的沙哑声音混在雨声中,仿若错觉般的温柔,「既然这么恨我,那么,让关言晏来亲手了结这一切,你会不会好过一点?嗯?」

    ……阿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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