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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就算不是,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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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珩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哭过了?”

    “没有,”言晏摇摇头,这才抬起头来扯出笑容,“只是想姑姑你了。”

    “我有什么好想的,”关珩不咸不淡的睨了她一眼,才随口问了一句,“自己来的?”

    言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几天只要她来医院,聂南深几乎都是跟着她一起来的。

    她抿了抿唇,“最近他公司堆了不少工作,今天加班。”

    关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偌大个公司需要人撑着,聂南深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耗在她身上。

    她任由言晏扶着上了床,然后才淡淡的道,“再过没多久你就要开学了,虽然大四不会有什么课程,但你接下来还要准备考研,有空还是多回学校呆呆,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里。”

    说着她顺手拿过柜子上的平板打开,“宋秘书,公司的文件发我邮箱了吗?”

    “已经发了,不过待会儿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宋秘书看了一旁的言晏,抿了抿唇,担忧道,“关总,您看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通知他们时间准备好,准时开会。”

    “……好的。”宋秘书有些无奈,但也只能听话的退了出去。

    房间内一下恢复了安静。

    邮箱里几乎堆满了工作邮件,关珩将其一条条点开,全部浏览了一遍之后才逐一提出修改意见。

    女人工作时候很认真,如果不是那脸上的疲态越发明显和始终没有松开的眉的话。

    言晏看着女人若无其事得专注的模样,鼻尖有些微微酸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姑姑,你的伤还没好,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吧。”

    关珩像是这才想起她还没有离开,抬头看了她一眼。

    “医生已经说了没事,不影响,”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嗓音干涩的道,“言晏,去给姑姑倒杯水。”

    言晏立马听话的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姑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珩刚接过,就看到她一脸担忧的样子,拧眉道,“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分明躺病床的人是她,但看上去言晏的脸色似乎比她还难看,“还是说聂南深欺负你了?”

    “没有……”

    关珩斜眸睨了她一眼,“那就好。”

    言晏皱着眉,看着女人将水一点点的喝完,正想开口劝她休息一下,就见关珩看了一眼手表,淡淡的道,“时间差不多了,姑姑待会儿还要开会,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说完也没有再看她,直接打开了视频通话。

    言晏最后还是无声的退了出去。

    视频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从天明到天黑。

    中间宋秘书给她送了晚餐,饭后又吃完药才睡了过去。

    言晏回到病房,看了一会儿床上已经睡过去的女人,好半天才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冷白色的灯光落在女人脸上,覆了一层不正常的白,眉心微微拧着,连睡梦中都并不安稳。

    “做完透析后的人很容易嗜睡,再加上关总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很容易感到疲惫。”

    宋秘书默默的站在一旁,放轻了声音低声道,“虽然医生也有劝过,但您也知道关总的性子……”

    她伸手替女人拨开那贴在脸上的发丝,语气都染着一层心疼的柔和,“姑姑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宋秘书无奈的叹了口气,“早些年关老爷身体一直不大好,整个关家都需要关总一个人支撑,大概是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

    习惯将所有的事都抗在自己肩上,也习惯自己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言晏的视线始终落在女人脸上,那声音轻而浅,像是生怕将她吵醒,“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我父母的离开,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眸中溢着满满的心疼和愧疚,“那这么多年来,姑姑会不会都不用这么辛苦。”

    分明隐忍得这么辛苦这么明显,她不明白这么长的时间,自己为什么会一点没有察觉。

    又或许,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关珩的保护,却没有想过,她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会生病,也会受伤。

    但这一切,她却从不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旁人面前,哪怕那个人是她。

    ………………

    聂南深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

    他打女人的电话没人接,又接到林秘书的电话说她来医院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这才赶了过来。

    彼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无月无光,笼罩着一层冬意的朦胧。

    聂南深打开门,在看到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了的女人时,眉心微微皱了皱。

    病房内关着灯,漆黑得只有走廊上隐约的光透进来,勉强看得清轮廓。

    安静得只有浅薄的呼吸声。

    聂南深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女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那里,似是睡得并不安稳,视线最终落在她握住关珩的手上。

    病房内虽然有空调,但难免不会感冒,又是这么冷的天。

    聂南深无声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床上同样睡着了的关珩,这才弯腰,然后轻手轻脚的将言晏从位置上抱起来,转身就要带着她离开。

    “这次的事,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忽然,女人清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聂南深脚步一顿,“客气。”

    床上的关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淡淡的看着男人头也没回的背影。

    聂南深会救她,说意外确实足够意外,但要硬说不意外,她大概也知道聂南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聂南深,”见他抬脚就要走,关珩从床上坐起来,勉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看向被他抱在怀中的女人,突然有些好奇,语气平淡,“既然你到现在都这么不想离婚,那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签字?你要是始终不肯签那份协议,按照言晏的性格,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离婚协议上的那三个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他不想离婚而找的借口。

    但男人始终没有回头,只听他语气平淡的道,“关总就当我那时候一时糊涂,头脑不清醒,给不了她最好的。”

    “那现在呢?”

    “给她最好的。”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这时候病房外的光线透进来,正好将男人欣长高大的身影剪出轮廓,那听上去平淡的嗓音却低沉有力。

    关珩微微怔了怔。

    因为给不了最好的,所以放手,但如今想要用力给她最好的,所以不愿放手。

    “关总这辈子大概没有好好爱过一个人,所以不清楚,不过……”聂南深这才回头看着女人怔楞的脸,忽然勾唇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您这次为什么这么急于解决陆骁,下次,希望您做事之前可以慎重考虑一下。”

    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那浅淡的笑意也跟着敛下,“毕竟你要是出事了,她会很难过。”

    比起男人一贯猖狂倨傲的态度,这句话更像是一句劝告。

    关珩皱了皱眉,没什么颜色的唇缓缓抿起,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出了医院,一阵寒风袭来。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顿时加快了脚步。

    突然,女人淡淡的声音响起,“聂南深。”

    聂南深低头看去,她的脑袋仍是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睛半阖着,他嗓音温和的道,“醒了?”

    她继续叫他的名字,“聂南深。”

    “嗯?”

    “聂南深。”

    “怎么了?”

    聂南深再次不厌其烦的应着,似是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柔和的愉悦。

    一阵风吹来,女人往他怀中蹭了蹭,双目微合,“你还想离婚吗?”

    男人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淡。

    低头看去,那墨黑的长发挡住了女人的大半边脸,看不见神情。

    薄唇微抿,无声的情绪很平静,淡淡的像在陈述着一件事实,“从头至尾,都是你在想离婚。”

    言晏闭了闭眼,属于男人身上的味道无孔不入的萦绕在鼻尖,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和古龙水的味道。

    风中再次响起女人的声音,“那我们举办婚礼吧。”

    那如水般温静的嗓音仿佛在夜风中淡淡的飘荡起,幽远缥缈得不够真实。

    脚步猛然停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四周太静,静到耳边除了她的声音再无其他,聂南深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眉头紧蹙的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半天才低声问,“言晏,出什么事了?”

    不怪他会这么问,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的态度清晰可见。

    言晏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见他只是沉沉的看着她不说话,神情淡得仿佛刚才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提。

    双脚落地,言晏站在路灯下,也没有再看他,“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身后就是他的车,她刚要拉开车门坐上去,男人的手就从后面伸了过来,正好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背后抵上的是男人炽热的胸膛,“言晏,”他叫她的名字,连呼吸都饱含着紧张又期待的不确定性,“你真的考虑好了?”

    那绵长而急促的呼吸尽数落在耳边,言晏从他怀里回过身来。

    她看着男人怀疑的目光,笑了笑,“看起来,好像是你没考虑好的样子,”眉眼清澈,红唇带着清浅的笑意,有些讥诮,“我以为你那天会救我姑姑,为的就是想重新和我在一起。”

    没有月光的街道边,只剩下几盏路灯羸弱的光,在地上拉出老长的影子。

    聂南深看了她半晌,脸上没有半点喜悦的情绪,却始终伴着柔和,“言晏,我希望你知道,我会救你姑姑,是因为她对你很重要,”他抬手摸着女人温凉的脸,留恋不止,眸底的深情不带任何掩饰,“而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

    她歪了歪脑袋,“有什么不一样吗?”

    聂南深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但很快就被他掩下了,“所以你现在选择重新跟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也是同样的原因。”

    而不是所谓的感谢愧疚或者其他。

    “我看上去是会为了那些而委屈自己的人吗?况且,”她淡淡的笑着,坦然的与他对视着,“我喜不喜欢你,聂南深,你不知道吗?”

    她是喜欢他的,他清楚。

    不过……

    就算不是,那又怎样?

    几乎是车刚到公寓楼下,言晏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亲吻覆住。

    像是隐忍了许久,带着毫无节制的恣肆和眷恋。

    言晏整个人都被困在座椅里,这段时间哪怕聂南深在从未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偶尔亲她吻她,但举动也一直都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点到为止,从没有哪刻像现在这样,蓄势待发得令人心悸。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直到言晏觉得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面前的男人才松开她了些,但唇始终贴在她的肌肤上,一边继续亲吻,一边嗓音模糊的含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让林秘书过来?”

    言晏这才清醒了些。

    他这样问的意思很明显,离婚手续没办,他们现在就还是夫妻关系,既然选择了重新在一起,那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

    女人眼神有些迷离,抿唇淡淡道,“再过两天吧。”

    聂南深没有说话,只是那吻更深了。

    一路向下,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间,她有些痒,抬手要去推他,“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办婚礼?”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动作,就被男人握住了,“婚礼的事,不急。”

    “可是我想尽快。”

    聂南深终于从她脖子里抬起头来。

    女人干净的脸上除了一层因为刚才缺氧而引起的绯红,眼神几乎没什么波澜。

    他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才嗓音沙哑的道,“听你的。”

    说完,抬手就扣住了她的下巴,然后没完没了的继续亲吻。

    或许是顾及她最近的情绪,聂南深也只是停留在亲吻上,偶尔手上有些不安分的动作,却始终都没有再进一步。

    当他终于餍足般的肯放过她时,已经是将近半个小时以后了。

    言晏昏昏沉沉的回到公寓,打开灯,换了鞋,最后再关上门直接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染着湿意,没有擦干的发自然的垂在光滑的肩头,带着种香艳旖旎的妩媚。

    去到书房,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薄薄的几页,原本就没什么多余的内容。

    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上面属于两人字迹清晰的签字。

    空白的是始终没有落下生效日期的一栏。

    言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又放了回去。

    然而她刚回到卧室,聂南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手机因为没电了刚才一直在充电,所以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台灯的光线很柔和,一直响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言晏才滑动了接听键。

    刚将手机贴到耳边,就听到男人低沉不悦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

    她抬手顺着湿润的长发,“刚才洗澡去了,没有听到。”

    她听到那边隐约还传来不明显的嘈杂声,忽然道,“你还没有到家吗?”

    “嗯,快到了。”

    聂南深自然不会说因为她一直没有接电话,中途差点又折返了回来,他淡淡的笑,“明天去医院吗?我去接你。”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不管她是去医院还是别的地方,他基本上每天都有来接她。

    只不过这时候特地打电话来问一句,更像是为了确定他们的关系而必要的一个仪式感。

    言晏想也没想的拒绝,“不用了,我明天会回学校一趟,你送我的话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

    顺着长发的手指一顿,又听到男人沉静的声音在那边缓和的响起,“言晏,既然要举办婚礼,那我们的关系迟早会被媒体或者其他人知道,那么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言晏抿了抿唇,聂南深的身份和聂家的地位都摆在那里,如果是婚礼,那势必就不是简简单单举行个仪式的问题。

    她过了一会儿才道,“明早七点,你来得及吗?”

    那边像这会儿才有了笑意,“好,明早到了给你打电话。”

    “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早点睡,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言晏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十几秒,这才注意到手机里有满满十几通全是属于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

    她又往下翻了翻,时间基本都在十点以前。

    她突然想起今晚聂南深来接她的时候,和刚才他问她的第一句话。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头发都没有干,整个人就躺到了床上,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离开银南别墅的第一个晚上,也是在这里,不过现在仔细想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了。

    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言晏如约被聂南深送到了学校。

    其实现在还没有到正式开学的时间,只不过对于大四的学生来说,在这个时候基本都已经回到了学校准备毕业答辩的事。

    期间她有找林一鸣了解过,关珩做透析的治疗基本一周需要3-4次,她如果每天都去医院的话,关珩为了隐瞒自己肾衰竭不一定会配合治疗,于是接下来她除了挑空闲的时间偶尔去看一下,其余基本都是在找宋秘书了解情况。

    至于剩下的时间,她都安排在了学校里。

    而她和聂南深在一起的事,也很快从学校传开。

    一开始自然有人不信,不过在当不少人经常看到学校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世爵之后,所有质疑的声音都消匿了下去,转而是各种版本的八卦开始流传。

    有艳羡的,有嫉妒的,但多的是不看好这段关系的。

    对于那些各种猜疑,言晏自然没有心思理会,至于关珩的事,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其中包括聂南深。

    关珩出院去巡捕局那天,言晏特地腾出了时间。

    做的不过是些简单的口供和笔录,陆骁到现在仍是没有消息,警方也已经放弃了打捞工作,毕竟这么多天过去还没有找到人,基本可以确定人已经死亡,目前却的不过一纸证明罢了。

    而唯一不好的消息是,松虎的那栋楼目前还在良黎手上,原本詹聿是想从中摸到陈庆再查出更多的线索,但他们却发现,就在陆骁落海的第三天,那个叫陈庆的就因为斗殴意外死在了狱中。

    但到底是意外还是蓄谋,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这一招陆骁做得绝,他出了事,陈庆再一死,这样一来不论谁说什么都变成了死无对证,连唯一和良黎有关的证据和松虎的真正死因全部石沉大海。

    不过好在关珩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从巡捕局出来,关珩看了一眼身旁出神的女人,突然道,“你和聂南深的事,这次真的决定好了?”

    原本言晏还在想刚才詹聿说的那些话,闻言很快回过神来。

    关于她和聂南深要举办婚礼的事她虽然没有跟关珩提过,不过最近的那些传言多多少少还是流到了她的耳中。

    原本关珩也是不信的,只不过最近聂南深在她身边实在贴得紧,而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答案就很明显了。

    言晏点了点头,“嗯。”

    关珩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怎么突然又改变决定了?”

    “也不算突然,其实在伦敦的时候就有重新考虑过了。”言晏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女人依旧美丽的脸,淡淡的笑了笑,“更何况,姑姑你不是也希望我能幸福吗?”

    女人眯起眸,“那你确定,聂南深就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

    言晏一怔,绯唇微微抿了抿。

    见她不说话,关珩无奈了摇了摇头,抬脚走在前面,“算了,我看你们分分合合两年的时间,要是能结束早就结束了。”她看着前方,淡淡的道,“与其让这段感情变成遗憾,你在聂南深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言晏没想过关珩会是这个反应。

    毕竟从一开始关珩就从未表现出同意的意思,就连当初她要离婚的时候,她也是二话不说的直接给出了那三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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