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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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所有人都感到头疼的是，凤殊这一次的顿悟显然真的短时间内都不会结束。
三天后，爱德加斯汀从顿悟中醒了过来，当机立断命令到最近的荒星降落。按照凤小七的建议，只留下了她和凤殊，塔姆尔号便飞离了该星球，停留在了即便荒星爆炸，他们也能够从容逃离爆炸威力的范围。
君临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原本执意要陪同降落的人，最后还是被凤小七制止了。
“你来了能做什么？是能够和她一起顿悟，还是能够在她顿悟的时候力挽狂澜？与其来了什么事都做不了，还不如就留在外面，好好安抚凤昀他们，给他们多找一点事情做。
不是说凤圣哲是个心思敏感的家伙吗？凤殊和我都回去，也就算了，毕竟你还在那里，现在突然之间中断了行程，是个孩子都知道肯定是有意外发生，你要是离开，你觉得他们还有心思专心学习和训练？
更何况还有我在这里。你能处理的事情我都能处理，你不能处理的事情我也能处理，你来干嘛？想知道她状态好不好，难道你还需要我来告知你？”
凤小七既然知道他们夫妇精神力结印了，自然更不乐意让他过来。在陌生星球，谁知道他们夫妇同时顿悟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一真的玩崩了，那可是要的。最要紧的是什么？速度。多一个人都是累赘。
现在不求顿悟的好处增幅，只要能够将危险控制在能够应对的范围，那就是阿弥陀佛了。
君临也是想到了可以通过观察自己的情况来获知凤殊顿悟的状态，便最终忍耐下了焦躁。
凤殊是被梦梦直接移出星舰的，等塔姆尔号完全消失，凤山才跟着现形。
“你怎么出来了？这里说不准会有那皇帝的暗线。”
“无所谓。我在联邦也现身了，就算让他发现了也没什么。”
更何况，在凤山看来，爱德加斯汀并不会做这种事情。倒不是不屑，而是任何目的。
“说的也对。任何理由这么做。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凤小七觉得自己想多了，眼前让她头疼的人是凤殊。
“以你的眼界，凤殊这一次顿悟需要多长时间？”
“不清楚。小姐总是出人意料。”
“你会不清楚？凤殊是不了解你，我多少还是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
凤小七的话居然让凤山的视线离开依旧在顿悟的凤殊。
“我是什么样的人？”
“按照世俗的意义来说，是一个真小人。”
“那不按照世俗的意义来说？”
“混蛋？王八犊子？应该永远挨训挨打的分寸的人？”
凤小七语出惊人。
凤山似笑非笑，只是依旧盯着凤殊，“七小姐现在战意满满，是不是想要打一架？”
“你以为我真的是那种头脑的人？凤殊现在这样，我当然不能走开。”
这一次，凤山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真的喜欢少主啊。”
“你不也是喜欢她才会这么痛快地追随她？原本你也是可以直接退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不退的话，就需要承担那破规矩带来的约束，但是你一开始是有选择的机会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选择的机会？难道大长老故意忘了和我提？”
“是吗？太爷爷看来是真的老了啊，难怪你会嫌弃。真是可怜了太奶奶。”
凤山面色微僵。
他并不是害怕的人。而凤家目前唯一让他下意识就想要收敛的人便是诸葛婉秋。他见到对方总是像小孩见到老师一样。
“啧啧，又是一个嘴巴强硬的家伙。等你真的有那本事调侃太爷爷再来调侃吧。”
“七小姐想多了。我从来不会去调侃长辈。”
“凤殊也是长辈。”
“对于七小姐而言是长辈。”
“你现在已经不可能成为她的伴侣了，所以不可能和她平起平坐。你是追随她的人，就要放低姿态，别以为可以骑在她头上。”
凤山却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我不觉得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当初难道七小姐希望骑在我身上？”
凤小七闻言脸都黑了。
“怎么，七小姐难道对我一点想法都？”
“当然！”
这就咬牙切齿了，比起凤殊来似乎更不禁逗啊。凤殊好歹还能一本正经地和他应对几个回合，这位倒好，直接就准备了。
凤山忍不住笑，“难怪长老们会这么容易就同意让她来替换你。实在是七小姐你本人不够争气啊。”
凤小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哪里不争气？”
“少主可以面无表情轻轻松松地和我聊这种话题，不管是开玩笑还是出于真心，她都能够从容面对。七小姐你可是第一时间就恼了啊，虽然立刻发怒，但估计我真拿话撩|拨几句，你就要杀人了。”
“杀人倒不会，好歹你也姓凤，但一定会弄残你再说，让你躺几
个月。”
凤小七丝毫也隐瞒自己刚才的不高兴。
“七小姐觉得这是我对你的不尊重？”
“难道说那样的话是对我的尊重？”
“你应该知道我很尊重你才对啊。”
“这如果就是你的尊重方式，那你一定都是用放屁的方式来尊重人的。”
凤山忍不住乐得咧开了嘴，“要不要告诉你是谁教我用这种在你看来是放屁的方式来尊重人的？”
“不用。”
凤小七一口回绝。
“啊，那可真是可惜了。那位长辈还特别喜欢你呢。为了让我们配得起你，那可是下了狠功夫，没做好可是要饿肚子还不能好好睡觉的。”
凤山这话是真是假，凤小七无从分辨。毕竟继承人第一跟随者的训练一直都是家主的秘密之一，她又不是族长，也不是长老，自然无从窥视。
“凤殊肯定也会感到不高兴，只是她表现出来了你也未必感受得到。她和我们不太一样，看待问题的方式，处理问题的方式，总是会因为这种不同而显得十分突兀。”
确切的说，是违和。
凤小七不清楚的是，不单只是她这么想，事实上有好一些接近凤殊的人都能够通过近身观察发现这一点异常。如果他们能够走到一起交流，就会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感受并出错。
“得益于她那位与众不同神秘莫测的师傅吧，我猜。”
更有可能，还是她的身份来历有点玄妙。母亲是凤家血脉，但父亲呢？那位萨达星凤家的养子，同样办法溯源。
“不管是得益于谁，毫无疑问都是凤殊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看着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实心里门儿清，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分得一清二楚。”
凤小七总觉得凤殊当真看淡很多事情，但是对于在乎的人事，她又有着非同的执着。某种层面上，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少主她吗？如果故意欺骗你，或者自己被自己出错的记忆所蒙骗，她是当真经历了两次精神，自然会明白很多东西。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什么人想要又能要，什么人不想要更不能要，她未必会说出来，但一定比你要清楚。”
凤小七撇了撇嘴。
“这才换人多久？你这就偏心偏得这么彻底了？”
“怎么，七小姐终于想要骑到我身上来了？”
话音刚落，凤山的身影瞬间便从原地消失了，而凤小七的拳头呼啸而至，可惜落了空。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挨揍？”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不想的话，七小姐可以直接告诉人你不想的，我也不会误会。就是心里有了疑惑，才会想要问当事人。难道七小姐希望我回去凤家问大长老去？”
凤小七罕见地掏出了一把迷你炮，对准了他的方向，“想半身不遂吗？”
“擅自使用这里所的武器，你就不怕后患无穷？”
“能有什么后患？”
“譬如被其他家族或者仇敌追踪而至？联手干掉你的话，也算是大功一件啊。七小姐应该知道自己是多么招人恨的体质吧？在战场上他们不敢轻易动你，现在嘛，呵呵。”
“呵呵个屁。”
凤小七脸黑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她还真不好使用内域的武器，尤其是她现在手上拿着的东西，凤家向来都只在战场上使用，在战场外从来就允许家族成员使用过。她是真的气过头了，才下意识地掏出随身武器来。
“你是在战场太久了，所以适应不了战场外的日常生活。换了少主，这种只动嘴皮子的事情，她说不过就保持沉默，说的过也懒得和说不来的人浪费时间。
七小姐难道真的是看上我了，所以才会对我的话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哎呀呀，真是没办法，谁让我原本是你的人呢。要不我考虑考虑你的意见，去大长老那里替你求求情？鉴于少主也不给我机会，我又好奇心太重，搞不好哪一天真的会好奇着好奇着就爱上她啊，得不到的总是会蠢|蠢|欲|动的，总不能将来去折磨少主吧？
不如七小姐你和我玩？”
凤小七脸黑如墨。
她真的想要立刻弄死他怎么办？
“到底谁是教你这种尊敬方式的？”
凤山好整以暇道，“七小姐想要超越的人——诸葛婉秋女士。”
“你撒谎！太奶奶才不会这样。明明是你自己没学好！”
“我的老师让我要认真对待自己将来要追随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私下相处，尽量养成说真话的习惯，这样才能够最快获取彼此真实的想法。
鉴于七小姐本身就是特别爱说大实话的人，反应也总是直截了当毫不掩饰的坦荡，所以她特别要求我也要同样赤诚。我变成今天这个性子，七小姐你也是有责任的啊。”
他这像是说笑话的语气，神情却相当认真。
凤小七愣住了。的确，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就和继承人本身一样重要，对于家族来说都是关键的核心人物。
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因为必要。也因为他当初的确就是为了她而经历各种训练的。
“换了少主，她根本不会觉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一个人长成什么样，固然有种种原因，但最后都是自己承担责任，所以对我的人生需要负责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凤山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你到底在笑什么？你的笑点一直都是这么低的吗？”
“七小姐不是对我很了解？”
“我对你多少了解。我只是知道家族不可能会允许这种破规矩是毫无缘由存在的。
师得出有名，你知道吧？家族肯定从一开始就考虑了人心种种。就算规定十分严苛，严苛到了毫无人性的程度，可是开始的时候，肯定会进行充分的说明，给予选择的权利。
进入最初的培训队伍需要得到你们本人和监护人的同意，每一个环节，都可以自主选择是否中途退出，到了最后需要选定某个特定的人时，更会给予你们充分的考虑时间，让他们尽可能地想明白自己想不想要继续往前走，能不能承担后果。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样的心境，但这的确就是你自己选择的后果。你无法归咎于我。家族始终会需要继承人，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就像凤殊一样，她始终需要追随者，首席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所以你看，我打算去追究你的责任，也任何想要你为我负责的念头。如果说从前想要走到你身边去，现在我的确是改变主意了。我的训练种种，的确让我更了解七小姐你，但比起七小姐来，少主更符合我的个人取向。”
“你这家伙，是不是已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调侃过凤殊了？”
“调侃？少主始终是少主，这种话自然不是调侃。”
言下之意，他可是完全出自真心，说的是大实话。
凤小七闻言再一次脸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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