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的养娃之旅——
第20章
赵德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一抬头就看到霜玉那不信任的目光, “你不信啊？我当真被我们家那老头子给关起来了，你要是再晚回来几日, 估计就见不到我了。”
赵德的话霜玉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拿过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低度的酒, 他喝一些也没事儿, “听说你家里给你议亲了？是哪家姑娘？”
“别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都是外面乱传的。”赵德摆摆手。
霜玉一见他这样子，好像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赵德放下酒杯，长叹一口气, “你也知道, 我们家那老头子自己肚子里面没墨水，偏偏想要和书香门第攀关系, 可那些真正的书香门第都是带着傲气的, 哪里看得上我们家, 两相挑剔之下，自然是谈不成了。”
赵家是商贾之家，赵德祖父那一辈开始做生意，到了赵德父亲这一辈将生意发扬光大，赵老爷是个商人，在经商上面很有头脑, 赵家在姑苏富户也是排的上号的，但士农工商，商贾之家终究是社会的最低等。
所以在有了钱之后，赵老爷便想着让儿子做个文人，从会说话的时候起就找先生给启蒙，在七岁的时候送进了林家私塾里跟着姚先生一起读书。
当时姚先生是让学生写文章录取的，可见赵德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终究不是世代的读书之家，赵德现在又是白身没有功名，赵老爷想要找根基深厚的书香世家做亲家，自然会被嫌弃了。
“那你预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娶妻呗。”赵德又喝了口酒，凑到霜玉身边来，勾上他肩膀，“我都已经想好了，等明年我就参加童生考试，到那时候考上了秀才，让那些没眼力的人家后悔去。怎么样兄弟，一起去考啊。”
“再说吧。”霜玉推开赵德，他现在不想去参加考试，距离明年的考试还有好几个月呢，也许到那时候他就想要考了呢。
赵德发现了些问题，霜玉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林霜玉你怎么了？去年你没考上不是还好一通伤心了呢，怎么现如今反倒是不想考了，莫不是你在京中遇到了什么事儿？”
“没遇到什么事儿，就只是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时候不想去，而且我考取功名是为了为国尽忠，只要同样能够为国效力，有没有这个功名对我来说不重要。”
他从小读书就想着考取功名，想着为国效力，超越父亲的成就，但这一年过去了，他的想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考取功名，不是为了名和利，也不是为了超越父亲，只是为了能够为国效忠，既然都是为国效忠，做什么都一样，甚至他还想过去参军，用自己的一身武功来保家卫国，只是他是家中的长子，不能就这么离开，这才作罢。
赵德不明白，“可你不做官儿，就是想要为国效力也没有机会啊，难不成你还去做太子的门客不成？以你的能力，未免也太屈才了吧？”
“我可以做生意啊，我们家的铺子还算是赚钱的，将铺子开到大江南北去，让更多的人有自力更生的机会，也算是减轻国家的负担了不是。”霜玉笑着半开玩笑的说道。
赵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霜玉，一副咬牙切齿的痛恨模样，“要是让我爹知道你这么没出息，肯定再也不会说我了，人家都想着考取功名做官光耀门楣，你可倒好，有功名不考，反倒是想着做生意，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了。”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了，我父母从来都不拘着我|日后走上仕途还是做什么，只要我愿意他们都会支持的。”霜玉说着，语气里面慢慢的自豪，有这么一对开明的父母，让他感到非常的幸福。
之前母亲教他们医毒的时候他问过，他日后若是想要做个医者可行吗？
当是他娘的回答是：“只要行的端做得正，三百六十行无不可为之行当。”
从小父母只告诉他天下无不可读之书，只要能够明辨是非，看得懂什么是好书什么是坏书，从坏书上也能够汲取到可用的东西，最起码知道错在哪里，读了之后不会再犯，也是一种教训。
“三百六十行无不可为之行当？”
在酒楼的另一个雅间里面，一男子坐在桌旁，重复着刚刚手下说的话，不由得一笑，来到窗前，看着下面的姑苏冬景。
“倒是一个豁达的人，可知道是谁家的公子？”
“是国子监祭酒，林如海大人家的大公子，名叫林霜玉。”
林如海在姑苏为官多年，鲜少有人不认识他的，而霜玉是他的儿子，也是很多人认得的，想要知道他不过在酒楼里面一打听就能够知道。
“林如海，国子监祭酒？”男子说了一句，眉头皱了起来，他记着林如海最高的官职就只是巡盐御史，怎么的现在反倒是升官了，虽说是由一个肥差变成了一个清闲官儿，但官职怎么说也是升上去了，并且还到了天子脚下做官。
难不成因为他重来一趟，这其中就有了什么变故？
管他呢，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四品官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既然不打算参与其中，也就不用理会官场上如何了。
“爷，这马上就要到年下了，爷还不
启程回京？若是赶不上年轻回去，恐怕娘娘和万岁爷要担心了。”身后的小厮想了一下，还是上前提醒道。
这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两年前大病一场好了之后，性情变了很多，而且还总爱往外面跑，竟然还做起了开铺子的生意，上面的两位不在意虽他去闹，但他们这些下人的可就惨了，在外面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声音，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是宦官，回去的时候还要想着如何应对主子的问话。
现在小太监战战兢兢面对的就是当今康熙皇帝的第九个儿子胤禟，今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在外人看来是皇家孩子早慧，让他早早的便十分成熟稳重。
胤禟看了一眼小太监，“赶不回去便赶不回去了，皇阿玛和额娘身边有那么多的人呢，也不缺我一个，等会儿我写封信你着人连同我准备的礼物一同送回去。”
“可是爷，这皇上和娘娘见不到爷回去，恐怕心中会不高兴吧。”
胤禟厉目过去，“不高兴自有爷担着，你休要再多嘴，退下去。”
小太监见主子动怒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退出去。
“三百六十行无不可为之行当。”胤禟又细细品了品这句话，他对林如海的认识不多，紧紧是因为前世林如海做巡盐御史的时候他帮着八哥拉拢来这，只是奈何林如海命短，还没做多久的巡盐御史便去世了，现在林如海已经做了五年的巡盐御史，不止如此他现在还升官了。
而且他隐约记着，林如海好像是没有儿子吧，只有一个幼女，因为妻子去世送到外祖家去了。
身上有了不一样的境遇，下意识的便会将不同于以往的人规划到和自己有一样境遇的原因当中，而如若是和他一样的原因，那么升官儿有儿子，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云梦还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姑苏有人对黄药师也了猜测，说实话，她也没想到黄药师会升官，她知道黄药师不是一个喜欢朝堂之人，现在不仅要每日去上朝，还要处理各种事情，这对他来说都是极其不喜欢的。
而他之所以还继续做官，云梦猜想可能是和多年之后的贾家败落有关，他有官职在身还好说一些，但如若是白身，便是来见皇上，给自己这一家子求情保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年节，这个年是他们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年，除了霜玉不在，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要去贾府走这门亲戚，即便云梦有意的疏远着，但毕竟现在还算是亲戚，年节当然还是要来往的。
云梦也带着紫玉彤玉过去了一趟，算是给贾母拜年。
霜玉也在十五之前赶了回来，看这时间，恐怕三十那天他也没在姑苏而是在路上，在他回来之后，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京中的元宵节比姑苏的人要多很多，也更加隆重，姑苏的更加偏重带有地方特色，黄药师提前在酒楼定了位置，一家人过去，在搂上赏看着下面的人山人海，赏花灯，等着队伍一会儿从楼下走过。
这次赵德也一起来了京城，故而霜玉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彤玉也想要出去凑热闹，云梦拦着没有让她下去，这么多人一旦走散了都不好找，虽然是在京城，人贩子不可能那么猖獗，但彤玉长得可爱，万一有那种长了贼心的呢，这小丫头不会用毒，拳脚也是刚学，还没有什么效果呢。
没办法，彤玉只能趴在栏杆上往外看，一双眼睛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和好奇，云梦看着活像是一只被圈养起来的小动物，一时之间也有些于心不忍，人都是向往自由的不喜欢被拘束，可她是真的不能让她出去。
彤玉想出去，紫玉却安静的很，只是一双小眼睛也好奇的看着外面。
这一年多紫玉的身体好了不少，但终究是不如同龄人一般健壮，但也没有具体的问题，也可以说是吃不胖体质，无论进补多少好东西，都是长不胖，瘦瘦弱弱的，可即便如此云梦也不敢给他吃太多，就怕虚不受补。
这样无病无灾的也不错了，瘦弱一些便瘦弱一些吧，很多事情也无法强求。
彤玉好奇的左右看着，忽然注意到对面酒楼的雅间里面也出来了一个人看着楼下走过的舞龙舞狮队伍。
这个小哥哥好生俊俏啊，在灯笼微弱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神秘，看年纪应该是和大哥差不多吧，但怎么好像面无表情的？其他人见到这舞的漂亮的龙狮队伍都鼓掌叫好，就连紫玉这么安静的人都夸奖了一句，他却只是看着，手背在后面，连动都没动。
胤禟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看他，他许久不曾被这种赤|裸裸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注视过了，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约莫两三丈远的对面楼上，一个小姑娘正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见他看过去，还对他挥了挥手，笑容十分灿烂。
这小姑娘，倒是不怕生，只是看着有些面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夜晚只有灯笼照明，即便元宵节酒楼上都挂了很多的灯笼，但却终究不如白日一般明亮，故而胤禟也没有在意，见舞龙舞狮队伍过去了，便也转身回了雅间。
彤玉见这位俊俏的大哥哥没有和她打招呼就回去了，气鼓鼓的也转身回了屋子，当真是没有礼貌，即便是一个陌生
人和你打招呼也应该同样招呼回去吧。
“你怎么了？”云梦见彤玉气鼓鼓的回来疑惑问道。
“没什么，遇到一个没礼貌的人。”
云梦也没有想那么多，给她盛了碗汤，“刚刚吹了半天的风了，喝完汤暖暖身子，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不等大哥一起回去吗？”
“你大哥那么大个人了，不用我们等他自己就能回去。”
彤玉立马一脸的羡慕，“好希望能够快快长大啊，再过五年，娘你也不能拘着我不让我出去玩儿了。”
“好，等你到你大哥那么大的时候我便不拘着你了。”
云梦答应的很是爽快，还有五年的时间呢，到时候彤玉也已经十二岁了，不怕走丢了。
彤玉立马开心的喝汤，紫玉也走了回来，坐到桌边乖乖喝汤，模样十分乖巧，云梦忍不住摸了摸他光滑的脑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发型一点儿都不帅气，凭着她这两个日子的长相，长发戴着玉冠，一定十分的俊俏，风度翩翩，往街上一走就迷倒万千少女的那种，现在真是可惜了，摊上了这么一个朝代，只能扎着这么一个一点儿都不好看的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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