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对——
果然云梦说完第二句清云的脸色又从阴转晴了,如凌过来抱住云梦的胳膊, “那大皇姐, 我们去你的公主府是不是也要准备些礼物才行啊?”
“你说呢?平常百姓搬个家都要乔迁之喜宴请宾客, 我已经宴请你们了,你们还不给我送给乔迁礼物吗?”
“礼物什么的没问题, 只要大皇姐你喜欢的我们姐妹一定尽力的帮你找到,不过这宴席你可要保证和宫中的宴席不同, 一定要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晋怀在一旁插话, 宫中宴席吃来吃去吃来吃去就那么几道菜, 她早就吃腻歪了,听说宫外的饭菜好吃,只可惜一直没有吃到。
“没问题, 你们就等着见识一下吧。”
从学堂出来,路过御花园锦鲤池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昭阳正在池边喂鱼呢, 司徒银屏在她身后, 看肩膀一耸一耸的, 好像是哭了的样子, “公主不让奴婢说那是公主好性子,可奴婢做不到公主这么好的脾气,分明就是其他五位公主联合起来排挤您, 大公主的生母不是文德皇后吗?最是贤良淑德的, 怎么其他几位公主那么排挤您,大公主也不帮您说说话?”
云梦听了火冒三丈,上前几步, “昭阳这是在做什么?喂鱼还是和鱼聊天?亦或者是鱼传尺素?”
昭阳和司徒银屏面对突如其来的云梦都是一愣,司徒银屏连忙擦了眼泪对着云梦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大公主。”
行礼之后便要起来,云梦冷声说道,“本公主让你起来了吗?”
司徒银屏跪在地上,心中知道刚刚她所说的云梦全部都听到了,虽然一直都知道大公主是个好性子,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在人背后说坏话还被抓包了。
“大皇姐,银屏她口无遮拦,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大皇姐,还请大皇姐不要见怪。”昭阳代替司徒银屏替云梦赔罪,虽然她心中也认为司徒银屏所说的有些道理,但事情还是不能就这么的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
云梦也不去看司徒银屏,只看着昭阳,“刚刚秦太傅的课之后,昭阳你收拾了课本就走了,未与我们姐妹说话,怎么倒成了我们五个孤立你了呢?昭阳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年,你可有主动融入到我们其中?”
在宴会上,昭阳从不与姐妹们说话,在学堂上,也是在学习之后直接就走,从来都不主动融入进来,反倒是怪她们孤立她了。
这些年她也有过想要让昭阳融入进来的想法,可是每次她伸出橄榄枝的时候昭阳都是后退一步,久而久之她也累了,索性也就那么去了。
如果说那几个人有孤立昭阳的意思到还可以,她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还有文德皇后,那是永河最尊敬的人,说她也就算了竟然牵扯到文德皇后的身上,是谁给了一个小小宫婢的胆子。
“大皇姐如若非要这么说的话昭阳无话可说。”
云梦看了眼视死如归的昭阳,还有低头跪着的司徒银屏,眉头紧蹙,“你们如何说我都可以,但你竟然牵扯到我母后身上,如果刚才我没有听错的话,司徒银屏你是在质疑本公主母后的贤良淑德吗?”
“奴婢不敢。”
“不敢,却是那么做了。”云梦身后的彩萍说道,她从小跟在文德皇后身边,虽然没几个月文德皇后便去世了,但她也是有幸得见文德皇后真容的人,比这么一个连文德皇后面都没见过的人就妄议的人强多了。
“大皇姐,银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大皇姐放过银屏一马。”
“放过她一马?那本公主九泉之下的母后就活该被她拿出来侮辱吗?”永河在意文德皇后,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宫中也是人人都知道李世民有多么的看重已经亡故的文德皇后,司徒银屏没有昭阳给她做靠山她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大公主,奴婢知道错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大公主惩罚奴婢,不要牵连到三公主,此事与她无关。”司徒银屏后背挺得笔直,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
云梦一声冷哼,“你是昭阳的人,本公主可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云梦说完,昭阳和司徒银屏松了口气,可她们同时也怀疑,云梦真的不追究了吗?毕竟听起来还挺严重的,涉及了已故的文德皇后啊。
两个人正想着呢,只听云梦继续说道,“不过也还请昭阳随我去父皇面前将此事禀明,以免我自己去说的话你们认为我有失偏颇,到了父皇面前,孰是孰非自然有一个定论。”
哪有什么孰是孰非啊,这明显就是她们理亏啊,昭阳自然是不敢去李世民面前的理论的,这事儿要是一说,肯定就没有一个缓和的余地了,父皇虽然喜欢她,但这么多年她并没有感受到父皇对她不一样的喜欢,甚至没有超过云梦去,更别说已故的文德皇后了,她母亲也不过是追封了一个贤妃而已。
“大皇姐,此事是银屏她……”
“昭阳,你不要再说什么此此事是司徒银屏的错了,既然你也知道是她的错,那为什么不敢于去父皇面前接受惩罚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错了就是要受罚的,一个宫女对去世了的文德皇后出言不敬,逝者已逝,对逝者不敬莫说是在古代,哪怕是在现代,恐怕也是会
受到道德的惩罚吧。
“那大皇姐要怎么样才肯不将银屏带到父皇面前去?”
“和我母后道歉。”云梦面无表情看着司徒银屏,“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我对我做过的事情从不否认,可你们对我母后如此,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那……要如何向文德皇后道歉?”昭阳犹豫了一下问道,总不能去九泉之下道歉吧,那还不是让银屏去死。
云梦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面前的一池子红色的锦鲤,拿起一旁的鱼食撒下去,“去佛寺当中为我母亲抄录佛经,以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在这个世界里面她没有感受到灵力,同时也没有看到鬼神,但不代表没有,对于未知的东西她一向带着一种敬畏的,既然她现在是永河了,便不允许有人对文德皇后不敬。
听到是这个要求昭阳松了口气,“大皇姐放心,银屏在佛寺当中一定会全力为文德皇后抄录佛经,绝无二心。”
“可否有二心谁也不能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悔过本公主也不知道,不过司徒银屏你记住,你若是再表现出来对本公主母后不敬,可就不止止是抄录佛经这么简单了。”
“奴婢知道,今后定然谨言慎行。”
虽然云梦和昭阳两个人身边都没有带着多少的随从,但是御花园当中本来就是有不少人的,今日这一幕也被传播了出去,虽然昭阳对外说司徒银屏是主动去的,可谁都知道那是云梦让她去的。
晚上云梦的蓬莱殿当中,李世民看着女儿,“永河,今后你有什么话大可以来和朕说,朕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父皇怎么无缘无故这么说,永河身为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受委屈需要父皇给做主呢,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了。”云梦笑着说道,李世民却叹了口气。
他倒是宁愿她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永远都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也比现在这样什么都知道,却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着要强的多,“今日御花园之事朕已经听说了,是昭阳的侍女做的不对,朕已经惩罚她了。”
“父皇如何惩罚她了?”
“辱没你母后,朕只是让人打了她板子已经算是便宜她的了。”在皇宫当中,每年因为得罪主子而死的有多少人,更何况司徒银屏得罪的还是皇上,犯下的罪行还是对文德皇后不敬,要了她一条命都够了,现在打板子也算是便宜她了。
“多谢父皇为母后打抱不平。”
李世民拉起行礼的云梦,“你母后也是朕的妻子,朕帮着她又何须你来向朕道谢,朕虽然对昭阳有愧,但涉及到你母后,哪怕是昭阳对你母后出言不逊,朕也是不会放过的,所以永河你大可以放心。”
云梦低下头,原来李世民是以为她是担心昭阳受宠所以不去他面前啊,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莫说一个昭阳了,哪怕是崔太妃涉及到她最重要的人,她也是不会退让的,之所以对司徒银屏小惩大诫也不过就是因为她要她的悔过,而不仅仅是受到了惩罚而已。
不过李世民的这个误会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勾唇一笑,“父皇说的永河都记住了。”
李世民拍了拍云梦的肩膀,“昭阳的侍女明日便要出宫去佛寺,昭阳担心她的身体请旨跟着她一起去,朕拒绝了,昭阳就是因为跟着这样挑拨离间的宫女才和你们姐妹如此疏远反倒是把一个宫女当成姐妹的。”
云梦笑笑没有说什么,亲疏远近都是培养出来的,昭阳不和她们接触,自然也就亲近不起来了。
昭阳殿中,司徒银屏趴在床上,感觉到臀|部以下火|辣辣的疼,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脑袋也迷迷糊糊的,“公主,我是不是要死了。”
“银屏你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昭阳给司徒银屏擦拭着伤口,都是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想,现在这个时候当然是治病救人要紧了。
“可是公主,我感觉我身体好沉啊,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好想睡觉啊……”
司徒银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昭阳连忙丢开手上的药瓶,“银屏,银屏你醒醒啊银屏,你不要睡啊,醒醒醒醒。”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昭阳殿又是一阵忙碌,一直到凌晨这才看看消停了一会儿,可太阳升起来之后,司徒银屏便要送出宫去佛寺了。
看着被搀扶着上马车的司徒银屏,昭阳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给她带了好多的药,止疼的止血的,还有很多银子,药不够用了还可以去买些药或者是找大夫来看病,银屏是她进宫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想要是去银屏。
“三公主这是怎么了?眼睛被风吹进沙子了吗?怎么无故流眼泪了?”韦贵妃从一旁走过来,对着流泪的昭阳嘲讽道。
“参见韦贵妃,回韦贵妃的话,昭阳是因为眼睛进了沙子所以才流泪的。”说着昭阳拿出手帕擦眼睛。
韦贵妃一笑,“原来是因为沙子啊,我还以为是昭阳你舍不得那个对文德皇后出言不逊的贱婢呢,对文德皇后出言不逊之人,皇上还能够留着就已经是看到了你昭阳极大的面子上,昭阳可万万不能有和对皇上或者是大公主不服之心啊。”
“昭阳知道,多谢韦贵妃教训。”昭阳行了一礼,“如若韦贵妃无事昭阳去秦太傅那儿听课去了。”
说完也不理会韦贵妃,直接转身便走。
韦贵妃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昭阳的背影笑容更甚了,昭阳三番两次的坏她好事,每每在她最得意的时候都有昭阳泼上去一盆冷水,让她冷到心里,这些年昭阳有皇上和崔太妃护着,她也不能做什么,但是那个贱婢,已经出宫了,让她是死是活还不都易如反掌。
昭阳和宫中的其他五位公主不亲近,反倒是和一个宫婢说姐妹,若是那宫婢不小心病逝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只是让一个小小宫婢死了很简单,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让昭阳也受些损害呢?那个宫婢能不能帮着她办事情?
“秦青,帮本宫办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对于整个皇宫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三两日间便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只有一个心系司徒银屏的昭阳还念着司徒银屏。
可没几日,佛寺传来消息,司徒银屏病情加重,将要不久于人世,想要见昭阳三公主最后一面。
昭阳自然是什么都答应下来了,去求崔太妃让她出宫去佛寺了,见一见跟了她十年婢女的最后一面,崔太妃见昭阳哭得可怜,一个心软便同意下来。
“真是可笑,听崔太妃宫中的小太监说昭阳当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真不知道一个卑贱的宫婢能有什么值得她那么哭的,恐怕就算是我们姐妹不在了,她也不会哭成那样吧。”清云一声冷哼。
川平抬头看了她一眼,“二皇姐,你这是在说谁啊?我们姐妹怎么会不在,年纪最长的大皇姐也不过只有十七岁而已,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会不在,你不要胡说了。”
“我不过就是打个比方而已,是你们自己想多了的啊,和我没关系。”清云赶紧把责任扔出去,“不过今日大皇姐怎么没有来和我们一起上课?”
“今日一早工部来人了,将大皇姐找了去,说是大皇姐所要的莲花池有些难度,大皇姐去看了,可能要换一个地方挖莲花池吧。”如凌今日一早去了蓬莱殿,正好遇到工部的人去,最清楚云梦的事情故而说道。
“也不知道公主府什么时候能够建好,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参加酒宴了。”
“且等着呢,公主府工程浩大,这才建了多久啊,估计还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呢。”
事实上,公主府虽然工程浩大,但是需要的工人也多,人多力量大,现在主体已经差不多都建完了,就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云梦本来是想要在庭院挖一个小一点儿的莲花池的,但是庭院里面有一棵几百年的古树,如若想要建造莲花池就必须要把古树砍掉,几百年的古树,就这么的砍掉太可惜了,云梦便过去亲自看看,另找一个地方建莲花池还是怎么样的。
和工部的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就在距离古树不远的地方建莲花池,树下赏莲,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从公主府出来,云梦没有直接回宫去,既然已经出来了把应该办的事情全部都办完了,来到城东酒楼,也就是上次和赵弘见面的那一家酒楼。
她是这家酒楼幕后的老板,三年前开的,开办之后交给了信得过的人,酒楼当中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有消息的来源都在酒楼当中,她也没有想要做什么的意思,只不过是留意着大唐的动向还是可以的,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酒楼的账簿。”
“账簿我就不看了,胡掌柜做事我放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最近可有收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吗?”
胡掌柜想了一下,“旁的也就罢了,都是一些不起眼儿的小事儿,只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韦家,在江湖上找了几名死士。”
“找死士做什么?”死士都是用来杀害敌人的,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其杀死,便找来了死士对付,必要的时候同归于尽。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是最近也没听说韦家好谁结仇啊。”
官场上面的那一些明争暗斗是不能用死士的,这是一个没有明说出来的潜规则,如若是你也用死士我也用死士,岂不是没有规矩可言了。
既然不是官场上的,那就是私人恩怨了,能够找到死士的一定不是那些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一定是有些权利在手上的人。
本来云梦也没有在意这个事儿,韦家也是名门望族,想出来找死士这一招也是无计可施了,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刚刚回到宫中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消息,昭阳在佛寺遇害了,因为昭阳身边有很多的侍卫所以没有得手,已经自尽了。
听到‘自尽’两个字的时候,云梦首先想到的就是死士。
“皇上,昭阳在佛寺受到了那么大的委屈,都是因为在宫外的缘故,还是赶快让昭阳回宫吧,一个犯了错的宫婢而已,不值得昭阳以身犯险,再有那宫婢明知道昭阳有危险还拉着不放,就是看中了昭阳的心软。”韦贵妃在一旁提议,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责司徒银屏置昭阳安危于不顾。
韦贵妃是韦家的人,韦家找死士,昭阳那边
便遇到了死士。
云梦眼眸微转,看来韦贵妃还真是恨昭阳啊,只是胡掌柜说韦家找死士是三天前的事情,昭阳接到司徒银屏病重的消息是昨日,她怎么知道昭阳会出宫?
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猫腻吧。
“皇上,臣妾认为韦贵妃此话有失偏颇了,银屏跟在昭阳身边十年了,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在临危之际想要见昭阳一面也是无可厚非的,谁也不知道会突逢变故不是吗?”孙贵妃解释道。
“孙贵妃这话说的好简单的,情同姐妹?昭阳乃是皇上的女儿,怎么可以和一个卑贱的宫婢情同姐妹?不怕被人耻笑吗?”
“行了都被吵了,给朕出去,永河留下。”
昭阳是李世民的女儿,他自然是担心昭阳安危的,更何况还是明目张胆的刺杀,找到江湖死士,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了。
韦贵妃和孙贵妃都是不情愿的出去,“父皇,你将永河留下有何要事?”
“昭阳那里有侍卫跟着,朕倒是不担心,只是朕担心的是幕后主使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如若是对皇室不利的话一定要将幕后主使找出来。”
不是对皇室不利,只是对昭阳一个人不利而已。
李世民看着云梦,见她低头不语疑惑,“永河你在想什么?”
“永河在想此事恐怕是难,只有一个已经死了的死士,恐怕也就要从昭阳的宫婢身上查起了,父皇打了她板子昭阳便找来了太医给她治病上药,第二日她也是能够下地行走的,可见伤情并不重,怎么好端端的就病情加重了,而且昭阳能否出宫本来就是一个变数,崔太妃如若不同意,昭阳便见不到司徒银屏,那么也就没有死士的事情了。”
“朕也知道,所以真已经让人去佛寺调查司徒银屏之事,只怕那个人在宫中也是有不少眼线的。”
不然宫中送出去一个宫女到佛寺的事情怎么会知道,而且还能很好的掌握着宫中各个人的心性,知道昭阳和司徒银屏感情很好,如若换做是别人,只不过是一个宫婢而已,堂堂公主有几十人伺候着,少一个也不算什么。
“朕让你留下来是有事情要永河你帮朕去做。”
“什么事儿?”
李世民看着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引蛇出洞。”
他想要做一个好皇帝,可他注定做不了一个仁慈的皇帝,他不允许有一点儿威胁到他生命和地位的事情发生,同样也容不下心有谋逆的人。
昭阳看着手臂上无故多了好几道伤疤的手臂,心中十分的悔恨,“对不起银屏,如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受伤。”
“公主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是公主的近身侍婢,保护公主是我的责任。”司徒银屏身体虚弱,声音也没有力气的样子。
“银屏你不要说话了,我已经让人去宫中请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她一定能够把你的伤治好的,我也已经向父皇禀报接你回宫修养,等回了宫中我一定将最好的药材给你用。”
司徒银屏笑着点点头,但她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力气,不久便昏睡过去了,昭阳亲自给司徒银屏的手臂上药包扎,包扎之后这才出来,天色已经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医怎么还没来?待本公主回宫之后定要禀告父皇,让他严惩这些光拿俸禄不干活的太医。”
“三公主息怒,从此处距离皇宫有大半个长安城,想必太医也还在来的路上。”
很显然昭阳并不吃这一套,怒道,“那就快去催一催,难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银屏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让年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
“这是谁呀好大的舌|头,就不怕风大闪着了?”一道声音传过来,昭阳看过去,只见一貌美夫人走过来,她身边跟着清云,而这貌美妇人便是清云的生身母亲丽妃。
“昭阳参加丽妃娘娘。”
“原来是昭阳啊,我就说嘛,在佛寺当中敢如此说话的人必定不简单,果然如此。”清云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但语气当中的嘲讽也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也难怪,昭阳你得父皇和崔太妃的喜爱,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比得起的。”
“清云,主意你的言辞。”丽妃在一旁呵斥着她,随后又看向昭阳,“本宫今日奉太妃之命来皇寺进香,听闻了昭阳你的遭遇,本宫便也没有回宫赶快过来看看,怎么样可有受伤?”
“多谢丽妃娘娘关心,昭阳无事。”昭阳对丽妃行了一礼,“昭阳虽然无事,只是银屏她本就有伤在身,为了保护我手臂又被伤到了,昭阳担心银屏的伤势刚刚也是一时情急所以口不择言了,还请丽妃娘娘……和二皇姐见谅。”
“昭阳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便好,这也就是我们听到了,若是换做旁人,还指不定怎么想我们皇室公主呢,更何况寺庙是佛门清静之地,昭阳你动辄打打杀杀的,触犯了佛祖便不好了。”清云在一旁悠悠说道,面带笑容让昭阳一阵气闷。
“昭阳知道了,多谢二皇姐教训。”
还说什么好心来看她,分明就是来嘲笑她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偏偏不要他们如意。
丽妃看了清云一眼,她的女儿脾气秉性她知道,和昭阳也是一向都不和,这次特意借着她的名义来看
热闹,势必要将昭阳说的没面子了才罢休,可昭阳到底是皇上宠了十年的公主,在后宫当中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皇上。
“既然昭阳你也无事,本宫和清云便放心了,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昭阳你同我们一起回去,若是再晚些宫门落锁了便要等到明日了,皇上也该担心了。”
“多谢丽妃娘娘好意,只是不用了,昭阳实在是放心不下银屏的伤势,想要等着太医来了给银屏诊治之后再回去,不然就算是回去了也会寝食难安的。”就算不是因为银屏,她也不会跟着她们一同回去。
“母妃,清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现在回去恐怕也会被拦在宫门外面,不如也就在这金马寺住上一|夜吧,金马寺乃是长安城中香火最鼎盛的寺庙,想必也不会没有空余的厢房,女儿陪着母妃在此处沐浴焚香,吃斋念佛一日,也像佛祖表示咱们的诚心,不至于怪罪于昭阳。”
“也好,那便在此住一晚吧。”
昭阳默不作声,她不喜欢和宫中的人打交道,在宫中生活了十年,她深深的知道宫中的人都不喜欢她,同样她也不喜欢天赋,也不想要和他们一起讨嫌。
“公主,太医来了。”
“快让太医去给银屏瞧瞧。”说着对着丽妃匆匆行了一礼便进去了。
清云想要进去,被丽妃一把抓住了手臂,“和我回厢房去,别再惹事儿了。”
“我哪有惹事儿嘛。”不情不愿的跟着丽妃去厢房,但还是把侍女留下来让她留意着这里的情况,昭阳的事情,她很乐意看热闹。
太医给司徒银屏诊治,手臂上的伤即使的上了药已经无事了,至于她板子所伤的,能用的药都用上了,就只能靠着她自己慢慢静养才能好了。
“不对呀母妃,昨日不是说司徒银屏病重了,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吗?怎么现在又被伤了之后反倒是没有大碍了?”清云不解的问道,“看昨日昭阳在崔太妃面前哭得那么伤心也不像是做戏,难道是司徒银屏诓骗昭阳,想要获取昭阳的怜悯早日回宫?”
“一个宫婢想要获得主子的怜悯没有错,但是断然不会用这个方法,只要昭阳来了看到她没有病危便会知道自己受骗了,到那时候可就没有主子的怜悯了。”丽妃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金簪从头上拿下来,虽然已是人到中年,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风姿绰约。
清云还是想不明白,“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如若不是她想要那么做呢?而是别人帮着做的那又当然如何?”
“那是谁故意让昭阳来寺庙当中?”
“昭阳的仇家是谁,那就是谁喽。”
有时候,格局不一样所能够想到事情的深度也不一样,李世民是帝王,昭阳遇害第一时间想到的国家争斗,而丽妃身处后宫,她所看到的是后宫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不得不说这次丽妃真相了,而李世民则因为他想的太多,导致他错过了就只是在眼前的凶手。
韦家找死士这件事情云梦没有告诉李世民,一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光凭着胡掌柜的一句话,红口白牙的没有人会相信,二来就是城东酒楼的事情,她这些年可都是秘密出宫的,虽说开酒楼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公主开酒楼总归是不好。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刚刚过了子夜时分的金马寺渐渐的有了声响,司徒银屏所在的院子就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一个人,一身黑衣融于夜色当中,动作极快如同鬼魅一般,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什么人?”屋内一声大喊,也没时间亮灯,只听得里面一阵打斗的声音,但是很显然一方是一直都处于弱势的,没两招就被打倒在地。
只见黑衣人拿着长剑,对着那人的腹部一剑刺过去,鲜血迸溅出来,溅到了布满月光的窗上,借着月光能看到,鲜红的红色,在黑夜当中格外的慎人,血腥气跑出来,闻着让人作呕。
随即黑衣人跑出来,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云梦在角落的一棵树上看着这一幕,“公主,人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去追吗?”
“不急。”云梦缓缓说道,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长剑,人才刚刚离开,跟的太紧容易被发现。
大约过了一刻钟,从另一棵树上跃下来一个人,快速的掠到窗前,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不省人事的人,还有窗户上已经有了干涸了的血迹,这才转身离开。
眼见那人马上就要离开寺庙了,云梦纵身一跃跃过去,悄悄的跟在那个人身后,只见他出了寺庙之后并没有走远,站在距离后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对着手指吹了一声,细长的声音从手指和嘴|巴之间涌现出来。
信号刚刚结束,便有一黑衣人从远处缓缓走过来,他手中的长剑上还沾有鲜血,一路走来,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午夜熟睡的花草,他便是刚刚在厢房当中动手的人。
“任务已经结束了。”
“那么……我的任务也就开始了。”
“你想要干什么?”
“杀人灭口。”
在死士身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完成任务之后还没有死的人,都会被另一名高阶的死士给杀掉,这也就叫杀人灭口。
这个世界上,活人的嘴|巴再严,
也没有死人的嘴严,也只有死人,才是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而因为完成任务的死士都已经被杀人灭口了,这条规定也就只有死士在临死之前才知道的。
两个人长剑出鞘,在金马寺的后面对打着,午夜寂寂,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刀剑相碰的声音。
来负责杀死士的人武功都是非常厉害的,毕竟如果没有把人给杀死了可就是会造成消息泄露,还有可能会叛变,十分的不值当,故而每一次都要确保是万无一失的。
不出十招,杀人的那个黑衣人便落了下乘,眼看着这时候就要被一剑刺入身体当中,云梦手疾眼快的一枚银针射了过去,银针细可破风,直接摄入行凶者的右臂当中。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行凶者的手臂一痛,随之手上的长剑摔在了地上,敏锐的向云梦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但是除了金马寺的后门什么都没有看到,而就在这时候,本来被他长剑击落的人已经建起了长剑,对着他攻了过去。
而同时,也有一枚银针射入他的手臂当中,随之网兜从天而降,将两个人给罩住,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两个人捉住。
在捉住他们之后,迅速的折断了他们的手腕,卸掉了下巴,让他们没有办法自尽。
一场战争,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没有惊动任何的人。
皇宫勤政殿,黎明时分云梦回来了,李世民看到她回来了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她刚刚出宫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此次行动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永河不愧是朕的女儿,有朕当年的风范。”
“父皇过誉了,不过是捉两个贼子罢了,又父皇给永河的暗卫帮助,不在话下。”皇室有暗卫不是秘密,但是暗卫如何调遣却是一件秘密的事情。
之前因为她总是去围场练习骑射,李世民给了她五十暗卫在暗中保护她,跟了她的暗卫便是只效忠她一人,她不知道李世民的手下还有多少暗卫,也不知道李世民这次为什么让她带着暗卫去捉人。
而这次捉拿那两个贼人便是用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法子,而那个被害死的人不过是暗卫通常都会使用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那两个人也没有交给刑部,让暗卫审着,但云梦知道,既然都已经是死士了,每次出任务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呢,断然不会将主家出卖的,更何况他们看起来也是听命于人的,也是见不到幕后主使的。
倒是昭阳和清云她们听说昨晚又有死士过来杀人了,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都是从小被娇生惯养的,恐怕就连刀剑都没有见过几回,现在接二连三的遇到杀人的事情怎么能不害怕。
“银屏,这里不安全,我现在就带你回宫,咱们回宫有侍卫把守着皇宫,刺客一定就进不去了。”
“可是大公主还让抄录佛经我还没有抄录呢。”司徒银屏也有些犹豫,她当然也是不想要再这个地方呆着了,但是她是冒犯了文德皇后,皇上打了她板子,大公主命令她抄录佛经,到了佛寺之后就一直病着,一个字都没有写呢。
“是抄录佛经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佛经在哪里都可以抄录,如若一直在此处,说不定哪一日|你就真的被杀了,大皇姐那里我会替你求情的。”
昭阳也知道,以她和云梦之间的交情云梦不一定会同意她的请求,但这时候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是一定不会让司徒银屏一个人留在这儿的,银屏如若遇到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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