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这一次的舆论风波,让果乐传媒站在了风尖浪口，不仅在热搜上被骂了一天一夜，还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官博的私信都快爆了。
杜冀带着的几个艺人毫无疑问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此外还连累了一些公司的小透明，他们没有粉丝护体，在圈内更没有话语权，隐形中会损失很多资源。
这简直就是硬生生地把钱从郁婷芳的口袋里抢走,她当然难以忍受。
夏苡和蔺如茵先去签了合约,然后再赶到果乐传媒时已经快七点了，杜冀在会议室里等着她们。
大过年的，夏苡真的想赶紧回家和黑炭头玩一玩闹一闹，然后再美美地睡个懒觉，而不是看到杜冀这张虚伪的嘴脸。
杜冀的脸色很不好,眼底下一片青黑色,看样子是为了舆情一晚没睡了。见到她们，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小蔺，是我小看你了。”
蔺如茵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都是和杜老师学的,学得还不够到位,心再黑一点就更好了。”
杜冀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小蔺，我奉劝你一句,别和她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别以为赢了一两次就能翻天了。”
“翻不了，”蔺如茵笑容可掬，“我这打工的怎么能翻你的天呢，顶多也就是带出一个顶流来,多赚点钱、多拿点奖，对吧，小苡？”
夏苡捧场地接过了话茬：“对啊，一定不辜负杜老师对我们的期待。”
“你们——”杜冀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气得内伤。
会议室的门开了，郁婷芳大步走了进来。她一改从前亲和的笑面狐狸形象，脸色阴沉：“怎么，你们还在吵？这是准备让公司关门是不是？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
三个人都不出声了。
郁婷芳“啪”的一声把一个资料夹扔在了桌子上：“看看，这里是预估的公司损失，杜冀，你也是公司的老前辈了，和小辈们斗什么法？把这点心思放在对外上，那个俞艺湘早就被你捧红了。小蔺你也是，公司内部有什么矛盾，你直接来找我协调，把火烧到公司身上，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这一个个的都不靠谱，存心想要气死我是吗？”
这是左右各打二十大板。
夏苡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要是郁婷芳真的有心协调，上次开播风波之后就该有所表示了，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怪得了谁？
她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郁婷芳又两边训了几句，最后语气稍稍放缓：“这样下去，你们两败俱伤谁都讨不了好，这样吧，我做个和事佬，杜冀你给我一点面子，不要和夏苡过不去了，夏苡也是，毕竟是杜冀把你带出来的，大家把以前的过节掀过去，握手言和，还有小蔺也是，以前的误会都说清楚就好了，以后不许再互相使袢子。”
杜冀挤出一丝笑容：“我都听郁总你的。”
夏苡笑了笑，论演戏，谁能比她在行？
“郁总，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她一脸诚恳地道，“只要杜老师以后不再在背后插刀，我见了他一定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杜老师好。”
郁婷芳的脸色稍霁，夏苡这态度让她很满意：“小蔺，你呢？”
蔺如茵也笑了笑：“郁总，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年的事，是我自己犯蠢，以后只要杜老师不再对我手下的艺人下手，我肯定不会主动招惹他的。”
“那就好，今天就算是和解了，剩下的烂摊子我来收拾，”郁婷芳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敛起，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的脸庞，“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是再乱来，给公司造成损失，我就不客气了。”
四人会议算是圆满结束，郁婷芳示意杜冀先走，把夏苡和蔺如茵留了下来。
“小蔺，这段时间干得不错，有你当年的风范了，”她一改刚才阴沉的脸色，笑得十分舒畅，“夏苡也让我刮目相看，果然有巨星的潜质，我当年的眼光果然没错。”
夏苡觉得，她的老板也有当演员的潜质，这变脸也太迅速了。
“谢谢郁总当年的慧眼，更要谢谢郁总让蔺姐来带我，这眼光太独到了。”她跟着吹捧了一句。
不过，这也算是真心话，尤其是后一点，不管郁婷芳是故意派个落魄的经纪人来敷衍她，还是真的觉得她和蔺如茵合拍，她都十分感激。
郁婷芳被捧得心情舒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别看我平常都好像不太关心你们，其实我对你们都门清，谁和谁搭档合适，都逃不过我眼睛。”
“那是，要不然怎么郁总你是老板，我们是员工呢。”蔺如茵也顺着拍马屁。
“所以，你以后要再多带两个艺人，多给公司创造点利润，以后也可以互帮互助，”郁婷芳扫了她们俩一眼，“没意见吧？”
这是要拿夏苡来奶公司的其他艺人，不愧是老板。
夏苡和蔺如茵对视了一眼，也早就明白这是热度上来后必然的结果，只要不太过分就好了。
“那两个艺人没意见就行，”蔺如茵正色道，“我的大部分精力肯定是要放在夏苡身上的，你应该知道，我入行的目标是什么，我不想要一个昙花一现的女流量，我要带出一个真正
的影视巨星。”
“明白，理想主义者嘛，我当然也希望你能成功，让夏苡成为娱乐圈的常青树，所以，”郁婷芳慢条斯理地从资料夹里取出了几张纸来，“小苡，咱们的合同该续签了，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说，我对有能力的人向来不会吝啬。”
距离夏苡和果乐的合同到期，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夏苡这阵子热度渐增，口碑也因为《非常美丽》的爆火而大好，很有可能在明年的各大奖项中露脸，这两次杜冀费尽心机想要打压也没能成功，全网黑之后的反转让她的粉圈越发壮大、凝聚，发展势头不容小觑。
郁婷芳当然不可能会放走这棵摇钱树，趁早把合约签了才能放下心来。
夏苡对这件事情早有准备，拿了合同装模作样看了片刻，为难地道：“郁总，果乐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另一个家，我很希望能继续留在这里，但签合同不是小事，我还是要回家仔细看看，等过年回来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郁婷芳痛快地答应了：“行。”
会议圆满结束，蔺如茵和夏苡出了果乐大楼，刚好碰到杜冀的车从她们面前飞驰而过，开出几米远后，车子又停了下来，往后倒到她们面前，很是客气地问：“要不要捎你们一程？”
话音刚落，前面就有人叫了起来：“蔺姐，我们在这里。”
“谢谢杜老师，我们自己有车。”蔺如茵回了一个假笑。
“那我就先走了。”杜冀朝她们摆了摆手，一踩油门开走了。
王浩哲把车开了过来，夏苡她们刚上车，就看见萧昭昭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我的天，那是杜冀吗？蔺姐，他怎么能这么和气？你又怎么会和他好言好语？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蔺如茵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朋友，欢迎来到残酷又虚伪的成年人世界。”
成年人的世界，的确残酷又虚伪。
杜冀原来在公司中占有绝对优势，现在却一起被郁婷芳训斥，末了郁婷芳还把蔺如茵她们俩留下来私下交代事情，明显是避着他，要论杜冀现在的真实心情，肯定能喷出一大口血来，可现在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夏苡不知道杜冀会不会听郁婷芳的话，是阴奉阳违还是偃旗息鼓，但是最起码在最近这段时间他不可能会明面上作妖了。
郁婷芳在业内的影响力比起杜冀还是高了几个阶层的，她一步步在娱乐圈打下这片天地，手段也不容小觑，杜冀不可能会轻易捋她虎须。
总算可以过个好年了。
年三十，王浩哲开着车，把她和黑炭头一起送回了德州父母家。
吃了两个多月的外卖和饭店，家的气息让她格外贪恋，无论是高压锅的“嗤嗤”声，还是菜入油锅是的爆炒声，听起来都十分悦耳动听。
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庞，陈妍十分心疼，年夜饭准备得分外丰盛，蹄髈、鲈鱼、虾蟹，应有尽有，夏苡吃得撑了，拼命解释：“妈，我那是拍古装戏要维持的状态，要不然上了屏幕就是一张肉嘟嘟的脸，不是憔悴，真的。”
陈妍显然不信，看了她好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夏铭亮责怪地看了老婆一眼：“大过年的，开开心心吃顿饭，你叹什么气？”
陈妍立刻打起了精神：“看我这糊涂的，吃，多吃点。”
她又往夏苡碗里夹了好多菜。
夏苡这次回家之前做好了被父母盘问、埋怨的准备，尤其是陈妍，向来多愁善感，这次她离婚对陈妍的打击一定很大。
今天居然风平浪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她的眼皮一跳，忽然回过神来：“是不是顾之珩来过了？”
陈妍和夏铭亮对视了一眼，夏铭亮无奈地道：“是，他早上来过了，把你们离婚的来龙去脉都和我们说了，和我们认了错。小苡，你受了委屈，怎么从来都不和家里说？早知道他这么混账，我早就让你们俩离婚了。”
他把筷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放，满面怒容。
“还让我别生气，你这不也气上了，小心血压，”陈妍责怪地道，“那顾之珩是不对，不过你也太不给人家留面子了，把送的礼都丢了出去，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了，我看还有人在拍照，他好歹是个大导演……”
“怎么，难道我还要八抬大轿把他请进家里来供着？我没揍他一顿算我涵养好了。”夏铭亮恼火地道。
“行行行，你老当益壮。”陈妍没好气地问，“饭还吃不吃了？”
夏苡赶紧把筷子塞回夏铭亮手里：“爸，吃饭，不提他了，省得胃口都没了。”
夏铭亮正色道：“行，不提他了，以后你就好好拍戏，拍过瘾了就退圈，随便找个事消遣消遣，就算离了婚也没事，现在女孩子单身不婚的多了去了，我看谁敢笑话你。”
陈妍立刻纠正老公的说法：“单身不婚也不行吧，还是得再找一个合适的作伴的，要不然太孤单了……”
和从前过去的很多年一样，夏铭亮还是那么护短，陈妍还是那么唠叨。
夏苡想笑，却又红了眼眶。
幸好，她还有这么一个幸福的家，永远会是她坚实的后盾，永远带给她温暖和力量。
吃完年夜饭
，陪着爸妈看了一会儿电视，手机上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夏苡打开来一看，萧昭昭在呼叫她上线打游戏了。
在剧组的时候，大家就约好了，吃完年夜饭上线，并且拜托夏苡一定要叫上sum，让他们感受一下世界冠军纵横星球的风采。
到书房打开电脑，萧昭昭早就把游戏替她下载注册好了，起了个“ice”的昵称，意喻为夏天里的冰淇淋。
sum已经在了，手把手教她怎么选皮肤、选角色，夏苡挑选了自己推广的“米洛莎”，一看，皮肤下载排行榜里，米洛莎排在女性角色的第一位。
“难道我的粉丝都是游戏迷？”她有点不可思议地问，要知道，《星球之王》的明星推广计划里，比她咖位大的女明星有好几个。
“别怀疑，你人气现在就是很高，”sum很得意，“我接触过几个爱看科技的高管，都对你这次推广效果很满意，以后说不定会有更深入的合作。”
“那我是朝中有人了？”夏苡逗他。
sum又不好意思了：“没有的事，我就提了一嘴而已，关键还是你自己厉害。”
正聊着，萧昭昭、程明佑也都上了，大家互加了好友和群，开了语音。
夏苡不会玩这种竞技游戏，她打得最好的就是消消乐，以前读大学无聊的时候打过一百多关。
幸好，组队后组里都是高手，sum不用说了，人狠话不多，带着夏苡左冲右突，打来的装备流水般地往夏苡身上扔；程明佑两个男生经常玩，水平也不错，擅长的技能玩得炉火纯青，就连萧昭昭也是自保绰绰有余，偶尔还能偷鸡一把。
几局下来，夏苡把把躺赢，总算摸到了一些游戏的套路，号升到了十级。
“我发个微博炫耀一下。”程明佑也升到了初钻的段位，美滋滋的。
程明佑：帅吗？[初钻段位图]
几分钟后，其他几个戳穿了他的装逼。
sum~：一般般吧。[至尊王者段位图]
萧昭昭：小哥哥小哥哥，你被敌方秒成残血的英雄形象，请收好。[奄奄一息的程明佑jpg]
夏苡点了萧昭昭的这个赞，又评论回复：在我眼里超级帅！[废土段位图]
这一顿互动十分欢乐，各家粉丝在微博下友好联谊。
[sum这是一拖三啊，太可怜了。]
[哈哈哈我女鹅是游戏废，sum哥辛苦你了。]
[哥，你这初钻在星球之王里是泡妹要被嫌弃的程度好吗？]
……
没一会儿，俞嘉和蒋若萌也来凑了热闹。
俞嘉：兄弟们，我现在就去下游戏还来得及吗？
蒋若萌：帅的在这里，等我腾出手来约战。[高钻排位图]
蒋若萌的这张排位图一出，立刻引来了一阵惊叹，《星球之王》这个游戏在年轻人中普及率很高，男女比例大概在七三开左右，蒋若萌这个排位图在女性玩家中可以傲视很多人了。
[哇哦，小姐姐好酷炫。]
[夏苡快看，抛弃sum，转投我们萌萌的怀抱。]
[一个菜鸡，一个钻石，厦门cp好般配啊。]
……
程明佑的这条微博评论和点赞飞涨，不一会儿，夏苡sum程明佑组团玩星球之王在各家粉丝和营销号的助力下，上了热搜。
夏苡和俞嘉、蒋若萌互动了一下，萧昭昭在微信里给她发了个消息：姐，你又上热搜了，不过应该没啥事，挺欢乐的，我盯着。
游戏已经下线了，爸妈也已经去睡了，夏苡正没事干，随手点开了热搜。
热搜上大部分是今年春晚的吐槽和各参演明星的话题，她的这一条在中间的第十位，是唯一一个没有参演春晚的明星热搜，一看就热热闹闹的；而第十一位则和这一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人的大年夜，一看就惨兮兮的。
带着点同情，夏苡随手点进了这条热搜。
眼神凝固了一瞬，她怎么也没想到，迎面而来的热门第一居然是顾之珩发的。
顾大导演居然学会了带话题。
顾之珩：一个人的大年夜看一眼也好。
配图是一张照片，一个孤单的人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昏暗的月色下，一条小路在低矮的冬青树中延伸向远方。
他在网上的人气很高，崇拜他的人不少，但和流量明星的粉丝却不同。粉丝们都是一力维护偶像的，偶像的微博下都被控制得很好，几乎没有任何不好的言论，而他这里没人控评，点赞虽高评论却五花八门，有的调侃他孤家寡人，有的让他去庙里拜拜，来年结个姻缘别再一个人了，还有的在安慰他，让他赶紧回家别在外面晃悠了，这样看起来更惨。
最突兀的是两个小薏米的评论，被点赞了好几百条，排在了前五。
[嘻嘻，我家夏夏在家里吃年夜饭打游戏，热闹得很，渣男嘛，惨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是在卖惨吧？不好意思呢，我家女鹅看不到呢，她在开开心心打游戏。]
夏苡盯着那张图片看了片刻，忽然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把窗帘撩开了一条缝隙。
顾之珩双手插兜站在路灯
下，仰着头看着她的窗户。
月光昏暗，寒风凌冽，在万家团聚的大年夜，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这个孤单的身影显得分外凄凉、悲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双更的大肥章，勤奋的醋小蜜蜂来求个长长长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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