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过舟胸口大幅度起伏,浓密的下睫毛颜色越发深重,他直直地看着喻萧衡,一双眼睛简直要将人千刀万剐,情绪在胸膛翻涌,心跳得头脑发昏,一时说不明白究竟是气愤还是什么。mqiweishuwu
喻萧衡仿若不觉,还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疑问:“嗯?我说的不对吗,你刚才的表情简直是生怕我不答应。”
过于迤逦的一张脸让人想起聊斋里那些吃人的妖精。
“喻萧衡,你是不是不发骚就会死?”过舟冷声道。
喻萧衡愣了一下,笑得开怀:“弟弟啊,我真的只是在说个事实,你这么诬陷哥哥会让哥哥很伤心的。”
过舟提了提嘴角,轻蔑地笑了一声,这个人又换了一个称呼。
哥哥,弟弟……
他们一个和喻家脱离了关系,一个刚知道自己身世回到喻家,彼此之间毫无血缘关系,算是哪门子的兄弟。
况且,过舟也没见过会这样跟弟弟说话的哥哥。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过舟抬眼,管家轻轻敲响门,说:“大少爷,隔壁的林董送来了东西,说是物归原主。”
喻萧衡手指在膝盖上思索着敲了两下:“拿进来吧。”
管家进了门,瞧见一旁的过舟,没说话又轻手轻脚地离开。
琴房内再次只剩下两个人,盒子放在一边的的木桌上,喻萧衡抬眼看向过舟:“想看?”
“不想。”过舟回,不知怎么的,他的脚好像生了根,怎么也抬不动。
喻萧衡无声笑笑,打开盒子,说:“反正也不是什么私密物品。”
他猜得不错,是那件弄脏了的白色羽绒服,不,不是他穿过的那一件,全新的衣服上长毛蓬松,呼吸之间会左右晃动,有干净的味道扑面而来。
压在上面的是只长方形的礼盒,看上去里面是项链。
打开一看,果然,和他那条随手买的项链极为相似,只是做工更加精良。
喻萧衡眼眸中闪烁着好笑,不用说这是林将行的手笔,项链在灯光下闪着细光,真如水波,搭在素白的手上,让人一时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他用食指勾着,项链垂坠在半空,忽而眉目上扬,似是认真,似是逗趣地说:“帮我戴?”
窗外夜色昏暗,雪色银白。
过舟唇齿发干,尖利的犬齿有些痒,恍惚回到那天晚上,被人掀开唇,指甲抵在牙尖上慢慢撵磨,他像是条被逗弄的狗,一个玩物。
喻萧衡放肆引诱,因为他没有威胁,不值得警惕。
过舟恶劣地想着如果他真的咬上这个人的脖子,喻萧衡会是什么反应,心口的恶意肆意到快要无法克制。
他竭力克制住这种情绪,哑着嗓子问:“这是那天送你回家的人送你的?”
“你说的是哪一个?”喻萧衡深深看着他,眼里闪动着他与他相似的光,喻萧衡在逗弄他,并且感到兴奋。
这个结论让过舟额头的青筋都隐隐跳动:“那天晚上那个。”
他舔了下牙,半是暗示半是提醒地接着说:“你说我有犬牙,让我抱你的那天晚上。”
“不是哦。”喻萧衡伸手轻轻抵在他的唇上。
过舟摸了下牙,多情又放浪的男人让他血液上涌,他轻轻叼住那截指尖。
喻萧衡感受着那里传来的细微疼痛,又一次问:“帮我戴吗?”
过舟狠狠咬了一下,没见血,与咬自己时力度截然不同,他沉默着拿走那条项链,走到喻萧衡身后。
喻萧衡的发丝有些长了,用手微微拂开,才露出那片柔软的肌肤,银色的金属因为太长时间拿在手里,已经沾染上喻萧衡的温度。
过舟抿起唇,他动作生涩,不论是在梦中还是幻想里,这副画面都没出现过,他近乎小心地为喻萧衡戴上,然后看着雪白纤细的后颈入了神。
他大概真被喻萧衡的皮相给勾引到了,竟然真的想要咬上去。
“好了吗?”喻萧衡轻声问。
过舟回神,沉闷道:“好了。”
喻萧衡抬起头,上扬的下巴带着高不可攀的轻视,像是不理解过舟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一样,说:“你可以走了。”
过舟暗暗咬牙。
正要关上门离开的那一刻喻萧衡突然又开了口问:“手上的伤谁咬的?”
过舟回眸看他。
喻萧衡一只手撑着下巴,那条项链又如水波晃了一下:“见过咬人的小狗,还没见过咬自己的小狗,过舟,你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过舟仿佛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轻嘲,只如痉挛般颤抖着那根被咬伤的手指。
喻萧衡默默叹了口气,说:“去上药。”
突然,过舟死死盯住他。
喻萧衡被他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得头皮一麻,重申说:“看我干什么,自己去上药。”
等人离开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过舟这小子病得不轻,他有些好奇剧情里自己那个娇气的弟弟真的能满足这条快要发疯的狗吗。
喻萧衡摸着颈上带着的金属,微微用力将它扯下,扔进凌乱的盒子里,连同那件全新的衣服一齐丢进了垃圾桶。
【宿主不喜欢吗?】
喻萧衡笑:“喜欢啊。”
【那为什么要扔掉呢?】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扔就扔了。”喻萧衡说。
他不喜欢这些主角们,他承认,这是因为系统而带来的恨屋及乌,可他不想管那么多。
次日清晨,窗帘紧紧合着的卧室内,过舟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的下身,潮湿的裤子黏在身上,让人不适。
手上的咬伤没有转好的迹象,他没上药,任由那块痕迹的颜色越发浓重。
冰得刺骨的水浸湿整个手掌,他揉搓着裤子,泡沫铺了满盆,手上力气越来越重,快要把那条本就单薄的裤子撕扯烂。
发育良好的少年欲望却不重,这样的经历少得可怜,心里来回把喻萧衡想了遍,想要去恨又无从恨起,只能把火气一股脑的全部烧在自己身上。
晾晒好后也许是躲避心理,直到午餐后他都没与喻萧衡对视过。
喻萧衡哪里知道他的想法,他正在和晋随组队打游戏,晋随有丰富的带人经验,既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又能带飞。
只有一点,时不时就想把喻萧衡拐出门。
眼见着一场游戏就要走上胜利,晋随一边操作着游戏角色一边说:“宝贝儿,马场刚出生一匹小马驹,下午去看看合不合你的眼缘?”
游戏胜利的图标跳出,喻萧衡捏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不了,今天下午真有事。”
晋随故作伤心地说:“果然,之前都是骗我的,什么事这么重要?”
喻萧衡:“给人开家长会。”
晋随乐了,从记忆里翻出过舟那张脸,说:“给那小子?宝贝儿,我陪你好不好,我还没参加过家长会呢。”
喻萧衡:“晋总愿意给我当司机,我当然愿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晋随说。
“挂了,有人找来了。”喻萧衡望向门的方向,脚步声停在了门边就再没有其他声音传过来。
过舟又一次看了眼时间,喻萧衡怕是根本没把家长会的事情当回事,他就不该和这个人提。
“过舟,不要站在我的门边鬼鬼祟祟。”喻萧衡声音突然响起。
过舟抿唇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开了门,他没看喻萧衡,过长的睫毛垂在眼前:“你不是非参加不可。”
喻萧衡闻言挑了下眉:“生气了?”
过舟终于看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喻萧衡盯着他看了几秒,无奈摊了摊手说:“现在时间还早,难道你们的家长会有规定必须提前一个小时到?”
过舟顿了下,他意识到今天自己格外的焦躁,已经不再像他,只硬着嘴找补,仿若这样会让他的异常消失:“路程远。”
喻萧衡眨了眨眼睛,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接着突然身体前倾,瞬间,过舟后背发僵,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过舟,你是做了什么所以才不敢看我吗?”
过舟又想咬手指了,最好把那块肉咬烂,只有那样的疼痛才有可能让他恢复正常。
好在喻萧衡没再追问,站起身说:“再等一会,有人开车接我们。”
过舟没工夫去想那人会是谁,他近乎落荒而逃,穿出门的一刹那身后响起令他心脏悸动的闷笑。
他将自己抵在喻萧衡看不见的墙角,牙齿狠狠刺向那块青紫的皮肤,用了狠力,脑海里不自觉幻想出喻萧衡被他咬住后颈,然后牙齿刺破肌肤的模样。
他眼圈发红,牙齿开始放松,舌尖品尝到血腥味。
过舟闭上眼,放任自己陷入虚幻。
咔哒一声门响,他睁开眼,将出了血的手背在身后,看着喻萧衡的眼神令人发寒,不是喜欢,也不是恨,却又都包括。
喻萧衡轻飘飘看他一眼:“走了。”
过舟终于见到那个来接他们的人,肆意的一头金色发丝被风卷起,带着墨镜,脸上笑容张扬暧昧,敞开了一双臂膀,朝喻萧衡喊:“宝贝。”
过舟突然知道喻萧衡昨天对他那句脱口而出的宝贝是因为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