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米排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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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乐在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蒋序手里那件黑色外套,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于是立即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裤子。yousiwenxue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七分牛仔裤,如果沾到血迹会很明显。
所以……他看见了是吗?
岑乐在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来月经的画面——
那天距离初一下学期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和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才起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裤子和床单都沾上了一片血迹。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想起自己看过的古装剧,剧里的人物快要死之前都会吐一大滩血。虽然她不确定自己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很肯定自己肯定是生了什么重病马上就要死了,所以她才会突然流这么多血。
尖叫声从她的房间传出去。
刚准备出门上班的苏韵以为自己女儿出了什么意外,慌慌张张从客厅冲进岑乐在的房间看她,看到她惊慌失措地蹲在地上,床上一片红色,瞬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岑乐在看到妈妈,本能反应就是冲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妈妈,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好多好多的梦想没有实现,她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也不想离开她的好朋友们,她不想死……
如果真的死了的话,她是不是会去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那里有外婆,外婆肯定会和以前一样陪着她。
苏韵抚摸着岑乐在的后脑勺,安慰她:“没事没事,我们家在在长大了。”
妈妈说她长大了,流血不是因为生病也不是要死了,是因为她来月经了。
妈妈还说每个女孩子在十几岁的时候都会来月经,第一次之后的每个月都会来,一直到五十几岁闭经才会结束。
岑乐在算了一下时间跨度,至少四十年,她无法理解一个女孩子一辈子留这么多血还能好好活着是因为什么。
“我真的不会死吗?”妈妈把怎么垫卫生巾的方法告诉她之后,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苏韵将干净的床单被套重新铺到床上,笑着说:“不会死,女孩子来月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岑乐在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男孩子会这样吗?”如果只是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流血那也太不公平了。
苏韵摇了摇头:“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身体构造不同,所以只有女孩子会来月经。”
“那妈妈你也是这样吗?”
“嗯,我也是。”
“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听到岑乐在的问题,苏韵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和自己妈妈一样,在这个问题出现之前都羞于在自己女儿面前提起“月经”这两个字……但是,不应该这样的,她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提前让她知道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几乎每个女性都会有这样的经历。
“因为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你说这些,”她走到自己女儿身前,缓缓弯下腰,而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我知道这天迟早都会来,但总觉得时间还早,也因为我一直不敢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拖到了现在不得不……”她欲言又止。
岑乐在也伸手抱住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不敢和我说?来月经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我们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在乡下没人敢讨论这些,你外婆也和我说过村里人都很避讳“月经“这两个字,不能搬到台面上说。”
避讳月经?
岑乐在似懂非懂:“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和你还有外婆一样?”
苏韵轻抚岑乐在的后脑勺,摇头:“你不要像我们这样。我希望你比我们都勇敢,来月经不是什么让人羞耻的事,不需要害怕。”
后来妈妈又说了许多月经期间需要注意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在“男女”的问题上给出了她的建议。
她说女孩子的身体开始发育,需要和男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其他人碰到自己敏感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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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笼,岑乐在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你看……”见了?
“没有。”蒋序视线飘忽,“这个你先用,以防万一。”
听到蒋序的话,岑乐在心里悬着的石头立马下落一半。她看着他脸颊上的两朵粉云,小心接过衣服:“谢谢。”声音下意识放轻还带上了歉意,为她刚刚没搞清楚缘由就冲他发脾气道歉。
话音落下,抱着衣服跑出教室往卫生间冲去。
徐鹤予看着蒋序白皙脸颊上莫名的红晕,越发一头雾水:“你们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到底说什么加密语言?”
“没什么。”蒋序单手插兜,“你们待会儿吃完午饭就回家?”他巧妙地转移话题。
“嗯。”
“今天不去训练?”
“我爸知道我今天有考试,所以没安排训练。”
来之不易的半天休息,徐鹤予只想回家打游戏看漫画。
放暑假之后他每周都是周一到周五上午补课,下午再去市队的体育馆训练,风雨无阻。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在周四下午什么也不做,没人打扰,没有汗水,尽情享受假期的感觉了。
“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我买了新的游戏碟,可以一起玩。”
“你今天不去蹭饭吗?”蒋序听岑乐在说过,由于徐鹤予父母忙学校还有市体育队的事,经常不着家,所以常去她家蹭饭。
徐鹤予摇头:“不去,我妈今天下午回来,开学之前都会在家。”他要是再去岑乐在家蹭饭,铁定被住在她家对门的奶奶认做是她的亲哥哥,这可使不得。
两人的对话以及刚刚发生的所有事都被还在教室待着的徐枫然还有和她一起的朋友听到看到。
她知道他们两个和岑乐在关系好,但是没想到关系会这么好。连和蒋序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不错的沈含知,她都没见过她和蒋序有过这么亲密和谐的画面。
上一次在学校见到他们两个人说话是什么时候?
徐枫然只能记起是四月的一个周五,沈含知和贺闲一起去三班找蒋序,他们三个人的家长举办了一场小聚会,所以沈含知那天没和她一起回家。
现在已经是八月二十号,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居然已经这么久了。
她能看出来沈含知喜欢蒋序,不是朋友那种喜欢,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那种喜欢。
但是沈含知很骄傲,她绝对不会和蒋序说自己喜欢他,除非蒋序也喜欢她,并且明确地把“我喜欢你”说出来,她才可能向他吐露自己的喜欢。
她也能看出来贺闲喜欢沈含知,但是贺闲不会冒着失去朋友的风险告白。
以前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能看出来这些,直到那天她和妈妈一起出去逛街,逛累了坐在长椅上休息。
妈妈和在家里一样,开始观察四周的人,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猜测从她们面前走过的所有人之间的关系。
她说这种观察很重要也很有必要,尤其对于他们这种及其普通的家庭来说,一定要学会并掌握这个百利而无一害的技能。
渐渐的,她也不自觉地开始观察所有人,去揣测他们的关系以及行为举止所蕴含的意义。
一定是对的吗?
她有时候会怀疑,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相信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所以……蒋序喜欢的人不是沈含知,是岑乐在!
不可能!
徐枫然决定将这种突然冒出脑海且非常荒诞的想法甩出去,并且给予否认。
蒋序怎么可能喜欢岑乐在!他一定会喜欢沈含知,大家都喜欢沈含知。
她不能让沈含知知道她有过这样愚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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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乐在在卫生间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贝佳韵、阮会恩还有余栎的声音。
贝佳韵问:“在在,你在第几个隔间?”
岑乐在对着紧闭的门板回答:“第三个。”
贝佳韵走到第三个隔间,蹲下身把东西从底下的门缝递进去:“我书包里只有这个,你先用着,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楼下的小超市买大包的。”
岑乐在接过贝佳韵手里的护垫:“好。”
从隔间出来,三个人同时注意到了她别在腰间的衣服。余栎一眼认出这是谁的衣服,惊讶地问:“沾到裤子上了吗?”
岑乐在原本以为流量很小,不可能那么快印到裤子上,但是夏天的衣服裤子都很轻薄,血迹很快就透到了上面。“一点点。”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这个是……”贝佳韵感觉自己在某个人身上看到过这件外套。
阮会恩出声:“蒋序的衣服。”
“嗯,他借给我的。”
岑乐在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脑海中浮现蒋序把衣服给她时候的样子,“噗呲”笑了一声:“他把衣服给我的时候脸可红了。”
贝佳韵囧起眉头:“你告诉他了?”她可不敢把自己来月经的事告诉男生。
岑乐在神色自然:“他自己猜出来的。”
“猜出来的?”贝佳韵哆嗦了下身子,只是想到那副画面就觉得尴尬至极,“你不生气吗?”
生气?
岑乐在不太理解贝佳韵话里的意思。
“我妈说这是很私密的事,”贝佳韵看着镜子里一脸狐疑的人,解释,“不应该在公众场合说,更不应该让男生知道。”
怎么和她妈妈说的不一样?
岑乐在转过身子,把苏韵和她说过的话仔细复述了一遍后补充:“女生来月经很正常,男生知道月经也很正常,上个学期的科学课我们都学过了。”
“我妈也和我说最好用‘来例假’来代替‘来月经’。”余栎开口,“但是我没觉得‘月经’两个字有什么问题的。”
怎么又有一种新说法?
岑乐在看着表情迥异的三个人,刚想接话就听到外面徐鹤予催她们出去的声音——
“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啊?还不去吃午饭吗?我快饿死了。”
四个人默契地翻了个白眼,排着队走出洗手间。
岑乐在最后一个走出卫生间,徐鹤予看到她腰上的衣服,没解开的疑惑再次袭上心头,好奇地追问蒋序把衣服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岑乐在没有满足徐鹤予的好奇心:“我不太想告诉你。”
神神秘秘!徐鹤予的大脑闪过一个曾经出现过的想法。他眯起眼睛,凑到她边上问:“那封粉色的信给蒋序了吗?”
岑乐在点头:“嗯,还给他了。”
“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你们俩瞒着我们偷偷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