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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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传琬屈腿坐在地板抱着笔记本认真记录笔记,一旁笔电的屏幕则亮着被随意放在一旁。czyefang
思及难点之处,她细白修长的手指夹着圆珠笔敲了敲头,然后又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行字。
为了方便做笔记,傅传琬乌云一般的长发被她随手绾在了脑后,露出的一点细碎黑发遮在她的额头和脸颊,显得她的脸白皙得如初雪一般。
傅传琬正专心致志地记着笔记,忽然听到几声脚步声。
她抬起头朝门口看去,门口似乎有道人影一晃,但随即很快便消失不见。
傅传琬也没在意,低头继续记笔记。
江白煦到了楼下,门卫大爷把头又探了出来:“找到了?”
江白煦点了下头。
“哎,小江,”大爷又一边喊他一边朝他招了招手,“这壶到底哪里不对?”
江白煦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寥寥说了两句。
“哦,”大爷捧着手里的紫砂壶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哎,你等等!”大爷又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条手串来,“你瞧瞧这个呢?”
江白煦倚在门卫室的窗口给大爷看了半天的他淘来的货,大爷不仅表情认真地听,听到一半的时候还从抽屉里掏出个小本本一丝不苟地记,认真的模样给江白煦都逗乐了。
“哎,对了,”江白煦朝楼上扬了扬下巴,“这么晚了楼上还有人?”
大爷握着笔头认真记笔记,头也没抬地道:“是呢,来好几天了,天天待到后半夜才回去。哎,”他说着把小本本往江白煦的方向挪了挪,“你看看这里记的对不对?”
这天傅传琬又惯例抱着笔电泡在收藏馆里补习知识,她隔着展示柜的隔板仔细瞧着展示柜里的一间琼式瓶,眉心微微蹙了蹙。
虽然这艺术馆里收藏了许多近代古玩,但没有经验又隔着一层玻璃鉴别始终不大方便,就比如这展柜里的瓷器,只能瞧出它的釉面略微泛黄,釉面明净细润,光亮柔和,但胎质的手感,质地粗细,以及包浆和底胎便瞧不真切了。
只从肉眼瞧不清楚,还是要多上手一些实物才行。
她正蹲在展示柜前,仔细端详着柜子里的展品,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傅传琬下意思转过头来,紧接着微微一愣。
“江老师?”
江白煦从大厅的门口走进来,手里拎着本书。
傅传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江白煦,脱口而出问道:“您怎么在这儿?”
江白煦扬了一下手里的书:“来借本书。”
傅传琬有点惊讶,才知道原来楼上竟然还有图书室。
江白煦朝她扬了下下巴:“你来这儿,”他顿了一下,“学习?”
傅传琬点了下头:“补习一下近现代文物的知识。”
江白煦走过去,不怎么见外地拿过傅传琬手里的笔记本,傅传琬愣了一下还没等开口,江白煦已经举着笔记本道:“这里,是因为工艺操作的机械化程度导致的胎土细润,铁星减少,而且受火均匀胎土瓷化度也更高,胎体更坚致。”
傅传琬本来刚要质问江白煦怎么随便动自己的笔记,却在听到江白煦的话后立刻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笔记上,脱口道:“是吗?”
江白煦江笔记本递到她面前,骨节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点了点:“还有这里,墨彩之上应该是黑中透微黄,釉面和彩面有轻微收缩。”
傅传琬早就将之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认真留心记江白煦讲的知识要点,一边记还一边不住提问。
到后来傅传琬干脆坐在地上记笔记,江白煦则一条腿屈膝,一只手支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姿态舒适地靠在展柜上,时不时开口指导几句。
“清代料的杂质多,呈色发灰,发色没精神,另一类发色……”
“哪种灰?”傅传琬问。
江白煦伸指弹了弹玻璃屏:“比如你瞧这件青花料,它的釉面……”
傅传琬脸都贴在了玻璃展柜上:“瞧不清。”
江白煦:“……”
半晌,他道:“你等一下。”
傅传琬眼瞧着江白煦起身离开,不知他要去做什么,便继续低头整理笔记。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江白煦又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串钥匙。
他随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两幅手套来,一副扔给傅传琬,然后将钥匙插进展柜下方的钥匙孔里,‘咔哒’一声展柜窗口打开,然后戴着手套从里面将青瓷瓶小心地取了出来。
傅传琬简直瞳孔震惊:“这是可以随便拿的吗?”
江白煦道:“我可以,你不可以。”
傅传琬:……
“这种不像是那种色度纯的,不能入骨,你瞧这个颜色不飘……”
傅传琬就像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知识海洋里的水,等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她猛地一抬头,发现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
“糟了!”她心里一惊,今天上午学校还有课。
“感谢江老师!下次找时间请你吃饭!”说完她匆忙拎起一旁的笔电和笔记本就准备要走,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江白煦皱眉:“给你补习大半夜说走就走?”
“不好意思江老师,”傅传琬一脸歉意:“我一会儿学校有课。”
江白煦抬眼瞧着她:“几点?”
傅传琬实话实说:“八点。”
“来得及,”江白煦说着站起身朝外走,“先请我吃早饭。”
傅传琬跟在江白煦身后出了艺术收藏馆,一眼就瞧见门口不远处停着辆拉风的豪车。
江白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傅传琬示意了一下,等傅传琬上了车后他也坐上驾驶位,然后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江白煦把傅传琬带到了路边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早餐铺子,傅传琬心里有点犯嘀咕,这里人流混杂,江白煦就不怕被路人认出来造成拥堵吗?
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江白煦似乎经常来这家光顾,一进门就被引到了里面的内间。
他将餐单递给傅传琬,然后连餐单也没看就熟练地点了几样。
傅传琬也随便点了几样。
不多一会儿的时间,热腾腾的早点便端了上来。傅传琬先是喝了口粥,粥底软糯,米香浓郁,一口粥下去打开味蕾,让她原本饥肠辘辘的肠胃都瞬间温暖舒适了起来。
没想到这样不起眼的一家小店的早点,味道竟然这样好。
傅传琬又夹了个白嫩嫩的小笼包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水立刻涌进嘴里,汤汁又鲜又甜,唇齿留香。
她的吃相很文雅,就算不论是粥还是汤点都只舀一口,然后小口小口地吃。
江白煦抬着眼,看着对面的傅传琬小口小口地吃小笼包。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他忽然道。
傅传琬一愣:“什么?”
江白煦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傅传琬:“为什么你对其他时期的古玩如数家珍,却对近现代时期的一无所知?”
傅传琬拿着汤匙的手一顿,随即,她开口回答道:“没学过这部分。”
江白煦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显然根本不信。
傅传琬当然知道这个理由太扯淡,但她知道江白煦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丝毫不怕对方会拆穿她,于是脸上便摆出坦坦荡荡的神色来。
这时候她也抬眼看着对方,问:“江老师吃好了吗?”
江白煦明白地知道对方在骗自己,但又没有实锤,只能哼了一声:“好了。”
“那我去结账。”傅传琬笑着道:“当做报答您的辛苦指导。”
江白煦又冷哼一声:“一顿早点就想打发我?你知道我一次出场费多少吗?”
他说着站起身去结账:“这次的先记着,下次一起补上。”
两人用过早点后,江白煦就直接驱车送傅传琬回学校。
他将车开到离大门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傅传琬道了声谢,刚要解开安全带下车,江白煦却皱了下眉:“等等。”
傅传琬一愣:“怎么了?”
江白煦的眼光瞧着车窗外的远处,不知怎么的,一贯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大对。
一阵风吹过,远处的葱葱绿荫微微晃动,带着点盎然的绿意,一片静谧的景象。
“没事,”江白煦觉得或许是自己多心,“去吧。”
傅传琬熬了个大夜,然而却依旧精神奕奕,丝毫不像熬过夜的样子。
她又连轴上了一天的课,一直到晚上回到阁楼,还在温习昨天江白煦给她补习的知识。
傍晚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片刻后,桌案上的电报机便‘咔哒咔哒’地响了起来。
沈清梨:【曾祖母,您在吗?】
即便是隔着摩斯码,傅传琬也能够明显感受到沈清梨的疲惫,于是她问:
【在,怎么了吗?】
沈清梨:【曾祖母,您看我的那五本书了吗?】
傅传琬:??不是两本吗?怎么变成五本了?
于是她问:【不是两本吗?最近太忙还没看完。】
难道她的小曾孙女怕她对人物不够了解,又搞了几本番外?
沈清梨那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因为我又相了三个姓沈的!现在曾祖父的候选人已经有五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