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毒发
萧沉将魏绵引入内室,问:“姑娘可要沐浴?”
“你不必理会我,今晚或许用不着你。”魏绵心绪复杂,没有心思应付他。
萧沉阅人无数,听得魏绵声音冷肃,很是有分寸:“那我在外间等姑娘吩咐。”
魏绵点点头,不一会儿,一股清淡的茶香混着调情的木香传来。
萧沉递了一杯茶进来,朝着幕篱后的她致意,又退到了外间。
魏绵不动弹,细细注意身体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战栗窜过,心悸乍起,魏绵浑身不禁一颤,心跳失了平稳,脑子也蒙上一层昏沉。
魏绵心里一沉,看来是真的会定时毒发了,她来不及绝望,问外面的人:“现在几时了?”
萧沉听得她的声音不再那么冷,走了进来。
“戌时四刻。姑娘有何吩咐?”
上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魏绵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和声音,她强行挥去,“你先出去,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
萧沉察觉她的声音有些异常,略有迟疑,还是听话出去了,只是在外间安静等候。
魏绵运功压制毒性,上次晏和在,她慌乱,根本没有找到门道,今日专心应对,很快找到了毒性源头,顺着血脉一一压制,效果显著。
不过她很快发现,毒性无法消解或排出,这般压制若不能持续,毒发只是迟早的事。
她早该想到的,不然去年那三天三夜,她也不用与晏和翻来覆去半死不活了。
想到晏和的温柔,只是一闪而过,情潮便汹涌而起。
魏绵闷哼一声,萧沉闻声闯进来。
魏绵不敢出声叫他出去,他走过来,温声道:“姑娘是不是中毒了?”
魏绵没有回答。
“上京城腌臜事多,在下是见过的,姑娘别害怕。”萧沉半跪于地,安慰她道。
魏绵几乎想骂,什么狗屁上京,比虎口狼窝还可怕。
“你别动。我还能忍耐。”魏绵艰难咬牙道。
萧沉听来,她很是痛苦,她的脊背都不如先前直了。
他也是经历过许多,有些不忍道:“姑娘身不由己,但既然来了,何苦如此委屈自己,相信我,让我帮你。”
“不,别碰我。”魏绵说。
萧沉又说:“姑娘若是介意,在下可以用别的用具帮你。”
“……”魏绵默然。
萧沉当她是默许了,起身去将房里的灯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盏,远远地照着床榻。
他又放下透光的烟霞色软纱,房间一下旖旎起来。
魏绵内力深厚,晏和曾给她压制毒性三日,她曾想她坚持一日两日不成问题,可这毒扰乱她的心性,让她无法全力对抗,越往后越难捱。
一波情潮冲向脑海,她险些软倒。萧沉朝她走了过来,她再次打起精神,思虑万千。
晏和说过,解毒的需得与第一次是同一人。若是假的,她与这人云雨一番,毒性得解,万事大吉,以后不必与晏和牵绊得更深,她也有更多选择,不必被同一个人掌控,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可若是真的,她与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毒性又未解,晏和会如何反应,她又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她,要试一试,到今日,毒发不过四次,恐怕连晏和都不确定是否非得同一人解毒。
萧沉走过来,暧昧的光线更加衬得他眉目俊朗,秀色可餐。
魏绵恍惚了一阵,见他放下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些一目了然的用具。
“不用这些,直接,来吧。”魏绵喘道。她铁了心,生死攸关,必须试上一试。
萧沉怔了片刻,收起那些东西,解开外袍,朝她靠近。
魏绵忍住抗拒,闭上眼睛,放空脑子。
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要命的场景。
是晏和的一颦一笑,他健朗的腰背,有力的臂膀,魏绵猛地睁开眼,画面散去,可五感犹在,晏和充斥着她的感官,他暖热的呼吸,清冽的味道,恰到好处的触摸。
甚至上一次过于粗暴的欢爱也回味无穷……
恰好萧沉走过来,抚上了她的肩头,身躯也靠近了她,近得体温相接,气味可闻。
魏绵没有好受半点,火热的身躯起了一层寒意,她丝毫不想靠近除了脑海里那人的任何人,即使是药性发作,情潮难抑。
晏和大概真的撒了谎,这毒不叫极乐狱,叫晏和。她中了名叫晏和的情毒。
魏绵全力运功压下这一波情潮,推开萧沉,站了起来:“不必了。我还有事,外面那人会给你赏钱。”
魏绵说完撇下愣怔的萧沉,快步走了出去。
慕纭一直在外面等候,只觉片刻都难熬至极。魏绵终于出来了,面具和幕篱包裹着她的脸,身形看起来没有异常。
“好,好了?”慕纭问。她在里面待了近半个时辰。
“没有,下不了手。”魏绵说,“我还有要事,给了赏钱早点回去。”说着走到廊道尽头,从那边的窗户翻了出去。
慕纭走进去,见屋内整洁,萧沉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慕纭放下一锭金子,转身要走。外面突然起了骚动,她快步走出去,被一把剑拦在走道上。
“金鳞司查案。”来人神情冷肃,正是宋简。
慕纭想跑,两边都是金鳞卫,跑不了。
宋简毫不客气掀开她的幕篱,出门太急,她没来得及易容,宋简一眼便认出了她。
“慕姑娘?”
“是我。我是来帮大理寺查案的。”慕纭反应极快道。
宋简打量她一眼,几度思量后说:“请慕姑娘跟在下走一趟。”
慕纭面上牵出一丝苦笑,心里想哭。
晏和案上那折子半晌没有动过,他看着窗外,那是城西的方向。
吴伯走进门,他也不理会。
他在等庄思飞,或是宋简。他派了宋简去玉树楼,又让庄思飞去接应,告诉他若是看到魏不绝,便发金鳞令。
吴伯走到案前道:“王爷,有个叫魏不绝的人求见。”
晏和差一点就要起身,压了压,坐下了,还提起了笔。
“让她进来。”他声音平淡,吴伯领命去了,他又补充:“今晚有谁来本王都不再见。”
“是。”吴伯年纪大,走得慢,晏和几乎盯着他消失在路口。
不一会儿,听得魏绵疾速的脚步声,晏和双眼看着案上折子,并不理会她。听得她进门,回头把门关上,上了门闩。
“王爷。你近来和谢芷兰……同房过吗?”魏绵站在门口问。
晏和抬眸瞥了她一眼,她穿着金鳞服,戴着面具,看似平常。她问的问题荒谬,他不屑回答,将头埋下:“少主有事直说。”
等不到晏和回答,靠内力压制的药性已到极限,魏绵再也撑不住,内力散开,毒药转瞬占据身体和理智。
要饭还嫌馊不成?
她忍着毒性,回慕纭家中,换了衣服,又翻越半座城,就为了见他。
即便他还是冷若冰霜,可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心神荡漾春水潮涌,去他的生死攸关,去他的有妇之夫,她就要他。
晏和只听得她呼吸突然加重,抬首看她,她正朝他大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宽衣解带。她随手扔掉腰带和外袍,里面是女子衣裙,她又解开面具,放在他的书案上就朝他扑来。
见她面色酡红,神情迷乱,他愣怔片刻,被她得逞按倒了。
一股淡淡的催情木香袭来,晏和皱眉推她,她几乎已经压在他身上,推不动,使了大力把她的上身支起来。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晏和怒火中烧。
“救命恩人。”魏绵开口声音沙哑柔媚。她神志不清,歪头去蹭晏和的手背,手里也不安分,竟去解他繁复的蹀躞带,一时解不开,用蛮力扯了,双手扒开他的衣襟。
晏和惊讶得没有动弹,她又蹭着他的手,张开嘴含吮他的拇指。晏和一颤,手腕脱力,魏绵重新落回他的身上。
魏绵像个小兽在他身上为所欲为,挑逗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却又力道混乱。
晏和闷哼一声,猛地点了她的穴:“去过玉树楼了?”
魏绵趴在他身上,无法言说,他把她推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她双眸水光盈盈,满是祈求:“救我……”
晏和双眸黑沉,不为所动,咬牙切齿问:“跟别人试过了?”
“没有。”魏绵看着他,红唇娇艳,眼眸含着破碎的琉璃,“那头牌俊朗,又体贴,但不及你……万一。我不喜欢。”
晏和的脸色有片刻冰消雪融。
“求求你……”魏绵艰难喘息着,动不了,她痛苦极了,身心空虚,与晏和相触碰,比这要命的情毒还可怕,二者相叠时,只觉只要他给她,便是死了也甘愿。
想她平日高傲自持,此时竟肯主动求他,必定很是痛苦,晏和眉头松动,解了她的穴道,她立刻垂首,含住了他的嘴唇,含吮舔舐,手里也不停歇,勾得晏和难以平静。
“所以是喜欢本王,对吗?”晏和又推开她的脸,气息紊乱。
“是。”魏绵意乱情迷,不假思索。说完拉开晏和的手,按到一旁,颔首亲上他的脖颈,喉结,晏和无意识滚动了一下。
察觉他的反应,魏绵仰头看他,她的眼睛水亮含情,如勾人魂魄的妖精。
晏和长出一口气,把她抱起来,避开人到了澹润居内室,将她丢到榻上,把她盈满水光的眼睛用发带盖住,咬上她的唇。
魏绵嘤咛一声,抬手要环上他的脖子。晏和把她的手拉下来,按在两侧,让她不能抱他。
魏绵委屈又情欲难耐,怕他还像上次那样让她疼得死去活来。
“轻一点,好不好?”
魏绵语带柔软哭腔,晏和怔了片刻,低声道:“上次是本王不对,以后不会了。”说完又觉可笑,他们哪来的以后。
魏绵被蒙着眼,也不知是否听见。
晏和动作很轻,没一会儿魏绵拧着手腕反勾他的手指,似是不得满足,想抬手,被晏和掐着不能动弹,张口细声道:“……重一点。”
三个字声若蚊蚋,晏和听得清楚,顿住片刻,气得快笑了:“不如少主自己来。”
魏绵真要翻身,他又把她重重压下去,依她的话加重了力道。
魏绵又要求:“那你快一点。”
“……”晏和额头青筋直跳,“你最好是闭上嘴。”
他说得咬牙切齿,可惜带着紊乱喘息,没什么威严,他用心给她解毒,魏绵终于渐入佳境。
青色发带下往下,她的鼻梁高挺,红唇时而咬紧,时而翕张,发出压抑的低喘。
晏和肆意凝视她,脸色渐渐冰消雪融,染上浅淡绯色。盖住魏绵眼睛的发带很快移位,他看着她柔媚的眸子,冷眼也渐渐被暖化。
晏和后来还是放开了她的手,任她紧紧把他缠住,与她耳鬓厮磨。
第二日,魏绵在晏和怀里醒来,他们肢体交缠着,太阳都照进了窗棂。
魏绵的理智回笼,脑海里闪过昨晚她的疯狂和晏和的淡漠,她脸色一白,眉头蹙了起来。
晏和睁眼,与她四目相对,目光不含情绪。
魏绵快速抽出腿脚,起身穿衣。小衣带子断了,发现这里是澹润居的卧房,她想去找一件小衣,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女子衣物全不见了。她也不问,将就穿了。
“多谢。”她侧身对晏和丢下两个字,戴上面具就离开了。
晏和自始至终也没有动过。她毒解无情,不是第一次了。昨晚她说的那些话大概全是情欲驱使,哄他给她解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晏和(盯):快一点是哪个快一点?魏绵(面不改色):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