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四
大八，本科生即将迎来毕业。当然，想顺利结业，还得跨过一个难关——论文答辩。
平常吊儿郎当的同学现在也悬梁刺股，对于简可来说，双学位意味着难度翻倍。
都两周没见面了呀，简可不免开起小差。
旁边放着浓郁的黑咖啡，钟玥是绝对不会喝上一口的。想起之前她浅尝一口后吐槽是中药的古怪表情，低声一笑。
旁边的罐子又快堆满，这还是这几年改成了一周折一个。
拧开罐口，她经常会挑些出来偷偷看，然后复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手，捏住一个粉色的展开。
上面用正楷一笔一划写着——愿做nadh，参与你的每一次呼吸。
我也是，这是脑中唯一盘旋着的想法。思念势如破竹，她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手掌一拍脑门，叹息了下。
“可可，好好的叹什么气。”梁沫沫蓄起了长发，和她对象是越来越有妻妻像了，她表情苦闷，仿佛和书本上的知识有仇一样，愁眉苦脸的说道。
“哎。”简可再次叹气说：“你们两天天黏糊在一起，是无法理解我的心情的。”
“想见她就去，你们每天晚上煲电话的唧唧喔喔说的不黏糊一样。”梁沫沫白眼着道。
“好。”简可直接放下专业书，因为站起来有点猛，凳子吱啦一声非常刺耳。
梁沫沫的瞌睡虫直接吓没了，不可思议地说：“你真去呀。”
“那还能有假？”简可边说边系上鞋带，动作飞速，可以看出有多么的迫不及待。
外面已经半黑，路灯全部亮起，幽暗的灯光蔓延到很远。
她快步走着，上了一辆去往南院的车。
这个点去那边的极少，整个车上除却她就一对小情侣，在那边耳鬓厮磨。
离南院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车，钟玥她们的实验室就在此处。
整个片区有很多灯火通明的大楼，简可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到最里面那栋。
这里是浙大生物研究所，也是钟玥的工作场地。
和旁边的化学、物理研究所不同的是，这栋是是建筑里面的最豪华也是最大的。
有九层高，比旁边四五层的高出一截。每层都窗门紧闭，大理石纹雕幕墙和旁边几栋普通的瓷砖墙区分开来。
“认证通过。”闸门的机械声响起。
简可直接刷卡进入，作为眷属她有一张钟玥的亲属卡，今年刚审核办理的。
嗯，这种有特权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她暗暗想到，毕竟这里可不是随便能进来的。
楼道宽敞明亮，金属白的墙壁显得很有安全感。不断有人经过她走向门口，身为唯独一个没穿白大褂的人，这时候便非常显眼。
他们看我怎么跟看猴一个眼神，简可内心吐槽着。
空调的冷风直钻毛孔，汗毛直立，用双手搓了下，消去寒意，脚步一瞬都没停下。
瞄了眼旁边挂着的温度计：20c。
这也太冷了，怪不得钟玥经常抱怨，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走进电梯，第三层的层灯自动亮起，层数并没法自己选择。几秒的失重感后电梯门打开，与一楼不同的是，这边狭长的通道两侧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清房内的一切。旁边的“3l”挂牌上写着：神经元突变研究中心
“新来的学妹貌似是后续新项目的投资人。”门口等电梯的三个男人走进电梯，其中一人说道。
她逐渐走远，以至于并没有听到后续的交谈声：“叶学妹以前获得过奥林匹克生物世界赛团体亚军，在交大是能和钟学姐媲美的人物。”
“要是钟学姐当时没有退赛就好了，肯定可以拿冠军。”
简可化身为好奇宝宝，东看西看，对泡在福尔马林中各种生物的大脑深感好奇。在一个窗口驻足停下，那是一个人类的大脑。难以想象有着这么多褶皱样貌丑陋的东西是她们思想与生命的根源。
“那是一个将死之人捐赠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果然不是在做梦，思念之人就在五步之外，踏步过去想去抱住她。
“别别别，刚做完实验，虽然全身消毒了，保险起见我去换个衣服。”钟玥拉着妻子走向自己休息室。
钟玥微笑着对打招呼的同事点头致意，踱步走到这层中间位置，房间号3185。
解锁的机械声传来后，迫不及待的把简可拉紧房间。随手拿起挂着的常服，有点害羞的去厕所更换。
简可打量这个房间，除去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再无他物，当然因为房间小，也没什么其他能够再放得下。
桌子上摆了很多专业的书籍，每一本都包的严严实实，可见主人的上心，旁边放着她送的保温杯，是大妈大爷才会用的陈旧款式。
想到此，又不免笑了出来，这是她的恶趣味，总得在一些方面找补回来。
“吱。”
推拉门的滑动声打断她的联想，瞧着换上白色短t热裤的女孩上来搂住她，脸贴的是如此的近，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鼻息撒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嘴唇越贴越近，都能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
“咚咚咚。”
两人惧被吓了一跳，临门一脚被破坏，简可看着摆出臭脸欲求不满的钟玥开心的笑出来，她平常的淡然在爱人旁边一直都是溃不成军的，完全理智的爱情那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咚咚咚。”
又是三下敲门声响起，由于隔音比较好，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咔嚓。”钟玥打开门，臭脸色看到门外之人后尽散：“老师，您怎么来了。”
郭怡推了下镜框上的眼镜，身高约莫165左右，一丝碎发都没留的扎在脑后，扫了眼房间内的另外一个人道：“原来你妻子来了，没有重要的事情，就是带你新来的师妹串串门。”
“来，打个招呼。”郭怡说话间招手示意旁边的人过来。
钟玥站在门内，自然不知道门外一侧还有个人，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子和她打招呼：“钟学姐好。”
“她叫叶婧雪，从交大毕业考研到我这里的，后续多照顾下你学妹。”郭怡忘记了她的好学生钟玥也是同龄人，又或者是认可了钟玥的能力区分于普通的毕业生，特意如此，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她后道：“你回家吧，这两周辛苦了，这份脑机互联的资料先熟悉下，是我们后续的课题。”
“好的，老师。”钟玥看着她两越走越远，想起八年前那个竞赛队伍里面隐隐对她有些敌意的女孩，皱起眉头，她讨厌人际关系的麻烦。
“怎么了。”简可敏锐感觉到钟玥情绪变化。
钟玥自然不会把她第六感的想法说出来，毕竟不想无缘无故诋毁一个人，摇摇头说：“我想错了，我们准备回家吧。”
门被关上，如果耳朵贴紧门框能听到大概的说话声：
“胡爷爷那件事还没查清楚吗？”
“阿玥，据说是和数字生命派有关联，但是后面的线索断了。”
“数字生命？”
“嗯，这是个隐秘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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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一位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人看着刚刚录制的内容，满意的点点头道：“非常好，三月这个分镜过了。”
说话的女人正是导演，窦黛青。
虽然导演已经喊停，但是今日反复沉浸到戏份里的三月还未出戏。豆大的泪珠从眼睑滑落，抽噎着鼻子，咧开的嘴巴露出一整排洁白牙齿。
在远处为了不打扰三月入戏而偷偷藏起来的烟紫荆跑过来，刚想拿起手中的方巾给她擦泪，对方却像是受惊的仓鼠一样匆忙后退避开。
伸在半空的手停下，背后传来导演的谩骂：“烟紫荆！说了让你别来，三月还没出戏，你现在还来刺激她。”
烟紫荆看着哭的更加凶猛的三月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站在场间。
“走走走，让她自个儿缓解下。”窦黛青把这个愣头青拉走，嘴里念叨着：“照君是真的狠，写出这么虐的片段，我都不忍心拍了。”
这段戏份是外景，找了一个森林公园进行拍摄，万木葱茏，巍然矗立。周围被高大的树木环绕，人影在其间显得非常渺小。
因为拍摄任务不少，在附近搭设了个临时基地，几架无人机在空中盘旋负责安保。
“导演，这么快拍完了。”在基地门口树荫下，有个女孩拿着剧本坐在小木凳上，看到她们走过来放下书起身道。
“非常完美，一镜过。”窦黛青驻足，手掌用力拍了下旁边发愣的烟紫荆说：“你们两提前对下戏，不要到时候掉链子。”
被点到名的女孩吐吐舌头，她耷拉下脸说：“这一段我怕是会被千妇所指唉，呜，这样太对不起我的cp了。”
烟紫荆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苏琪，要不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然听你那席话感觉你是个绿茶喂。”
“姐姐，你这么能这样说我。”苏琪眼泪将落不落，崛起的小嘴饰演了一丝倔强，强忍着心里的委屈，手指不停搅着裙摆上的彩带。
烟紫荆身为一个合格的演员，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在对戏，酝酿情绪接话道：“呵，现在就我们两，不用装，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姐姐这样说我好伤心。”苏琪自然的推开“门”再关上，轻步过去搂上那柔腰，曲线贴合，用妩媚的神情抬头看着烟紫荆，双手越收越紧，两人的红唇也越来越近。
旁边围观的人变多，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看热闹以及八卦。
“嗨，没真亲呀。”有人不嫌事大的说：“窦导，拍摄的时候是真吻还是借位。”
窦黛青理所当然的说：“我的戏向来不借位，如果一个演员连这个都没法演，何必走这条路。”
欧阳轻竹是群演之一，因为演技还行被留在了组内。在这个世界，不是努力就一定会获得回报的，很多时候是无用功，起码在她遇到窦导之前是这样。拍了五年了还是不温不火，单独找她谈戏的要么是骗子要么是别有所求。
她脑中想象这段场景自己演绎该是怎么样，嘴里轻吐台词，还在构思中听到旁边有个高个女孩用清冷的嗓音开口道：“苏琪，演技有进步。”
欧阳轻竹因为惊讶张大红唇，那可是现在小花之一的苏琪，这样当场说真的不是在嘲讽吗？
更让她意外的来了，这是她首次看到窦导没板着脸说话：“呦，我说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制片人来了。”
这部剧拍摄有大半年，愣是一次都没见过制片人，由此还有个传说：制片人没准是不差钱的煤老板，家里管的严不方便过来，钱管够。
现在无疑是推翻之前的猜测，这位制片人去当演员都绰绰有余。
“窦姨，我就这几天有空，所以过来看看。”我们不差钱的“冤大头”钟玥摘下遮阳帽和墨镜说：“这就是那段女二假出轨女三迫使女主黑化弑妻证道的剧情嘛？”
“对，但是这种剧情这些年跟风的太多了，所以编剧有点新想法，你不来我还想去找你谈谈，这不巧了。”窦黛青走到钟玥身边，看了眼旁边的欧阳轻竹说：“竹子，你也过来听吧。”
欧阳轻竹看着五个人往中心帐篷走去，被旁边人轻撞了下，才终于惊醒，原来这不是幻觉。脚步轻浮的踏步追去，越走越稳。
因为是临时搭建的帐篷，显得比较简陋。除了苏琪都是吃过苦的，不过这妮子这些年跟着窦导拍戏，大小姐做派是改了很多。
几人丝毫不嫌弃的一人一个小马扎坐下，编剧这时候卷帘而入。
这位女孩戴了个厚重的眼镜，前刘海盖住一半眼睛，是比较耐看那种类型，看起来有点社恐，局促着和她们打招呼。
特别是知道这次是制片人来了，紧张的连自我介绍都开始结巴：“大……大家……大家好，我是……编剧，叫我小胡就好。”
大家都没笑话她，甚至表情都没有一丝异样，这无疑让胡编剧松了一大口气，看到窦导点头致意后开始讲最新的灵感：
“众所周知，这本书当时是现象级作品，但是现在很多人对这种剧情有点看腻了，所以我想设计一个完全不同的剧情。”
“在原剧即将到来的大灾变下只有成神可以存活，女二得知因为有道路的限制，所以她和女主只能活一个，所以设计让女主黑化杀了她获得另外一份序列1特性成神。现在我有一个更加贴合剧情的想法，女二能够舍身为人，那女主也肯定是这样想的，她们都想牺牲自己让对方活下来，这恰恰是走出了一条必死路。”
“她们唯一都活着的希望是女主在时代的洪流中开始成神仪式，利用非凡特性聚合性析出女二身上的序列1特性，女主因为是天使之王，本身拥有两份本途径序列1和本途径唯一性，这样3+1直接成神，成为序列0。然后女主用碾压的实力猎杀其他相邻途径的落单天使，获得对应途径的三份序列1特性和唯一性，让女二强行跨途径成神，这样结局虽然她会半疯，但好歹可以活下来。”
“所以是改成he结局吗？”钟玥被绕的有些糊涂，出声问道。
一说起剧情，木讷的胡编剧像是变了个人，一下子能言善道起来，她摇摇头吞咽了下口水继续说：“结局是双死，正因为彼此都做了后手准备，所以互相隐瞒真实想法，自以为是的做一些对的事情。因为不够同心，所以给了女三苏琪机会。女主女二被自己害死，阴差阳错，女三跨途径成神，虽然祂半疯了，但是祂终于如愿以偿的活着了，她只是想活着。”
“哇偶，精彩。”钟玥终于听明白剧情，拍手赞道，若有所思后继续说：“那就拍双结局吧，那个he结局也蛮有意思的。”
“剧组每一天都在烧钱，你钱多那。”苏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
“你放心，钱管够。”钟玥这一句声音不小，让外面的人也得以听到，不明所以的她们只知道制片人财大气粗，投资管够，那个传言除了性别不对其他倒是越来越贴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