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投喂第二十七天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主角?
乔承的怒火被一只无名的大手拎住,理智开始让他思考起原著里的情节。
按照剧情来说,许移城马上要进许氏工作。
他作为名牌高校的研三学生,作为实习生来许氏工作也是并非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许移城就因为某个大项目而接触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从而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剧情过得也太快了吧?真是一点儿准备的时间都不给自己。
乔承的嘴角生出几分僵硬。
他倒没有阻止别人认亲的想法,毕竟阻止别人一家团圆这种事情多少有些缺德。
乔承想的仅仅是如何把许郁然摘出这场混乱。
实际上,这很难。
无论是从感情还是利益上说,许郁然和许家早就密不可分,并不是说摘出就能摘出的。
许郁然注定受到波及。
乔承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比鸡汤翻了的时候垮得还难看。
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许移城的质问。
“你!”
许移城看着自己新买的西装袖子里沾上了鸡汤,脸色早就难看起来。
再加上面前的这人完全不理会自己,他三分的怒火逐渐蔓延成了十分。
“你到底会不会走路啊!”许移城指着自己袖子上的那一点深色油脂,“你把我新买的衣服弄脏了。”
满身鸡汤的乔承:“……”
怎么了?难道我还要向你的新西装道歉吗?
到底是谁先撞到谁的?
乔承的脾气一向算好的,换做是别人,不小心撞到自己以至于鸡汤翻了。
只要好好道歉,乔承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许移城是什么人啊?他是什么素质啊!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乔承心里骂骂咧咧,心说,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能当主角了!
再想起自己炖了那么久的鸡汤全部洒在地上,自己的食材、心血全部化作泡影,乔承的心就在滴血。
什么主角?什么原文?
他已经不想管了,乔承只想创死这个走路不用眼睛的家伙。
“你有没有搞错。”他不再忍耐,双手环胸,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瞪着主角。
阳光的脸庞上头一回出现阴霾。
“是你撞到我的。”乔承嘴角下压,眼睛里隐着恼怒,“你在办公室里跑个什么?是表格成精在后面追你吗?”
“还恶人先告状,你以为你撞翻的是谁的鸡汤?”
——这模样,真是活脱脱一副欺负弱小主角的恶毒炮灰模样。
面对着突然凶起来的乔承,许移城愣住了,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上小,很快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无聊的工作让人乏味,有趣的八卦才能让人重获生机。
不少双眼睛都看向乔承所在的方向,早就无心工作了。
“那不是人事那边新来的实习生吗?怎么和人吵架了?”站在打印机边上的女性小声问着身边的同事。
“谁知道他啊,”她身边的人打了个哈欠,“人事的不是在3楼吗?我还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层可都是管理层,一个人事部实习生来这里本来就是件很奇怪的事。
至于那个穿着卫衣,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但是有点凶的小帅哥……
嗯,不认识,但看他手里拿着鸡汤,应该是兼职送外卖的吧?
他们聊着八卦,又嗅了嗅鼻子。
哎,这鸡汤真的好香啊,闻着就流口水,翻在地上也太可惜了吧?
那实习生真是该骂。
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吵?”
钱助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他还没走近,暂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人有些迷糊,甚至勾起了一点饥饿感。
什么东西这么香?
钱助理这么想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可当他看清发生什么事情后,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
啊!那翻倒的是什么?
是许总的午饭!
钱助理的内心已经在尖叫了,可外表却是保持着冷静——毕竟他还得收拾这一场烂摊子。
“出什么事了?”
钱助理走到乔承的身边,沉着脸,为了流程而明知故问。
“钱助理……”许移城没想到这件事会把这位总裁身边的红人给招过来,哪还有刚才那蛮横不讲理的样子?
聪明人都能看出钱助理是站在乔承那边的,毕竟,连他询问时的目光都落在乔承身上。
而这份目光里并无责备。
“他把我的鸡汤撞倒了。”
乔承终于有空,抖了抖自己湿漉漉的卫衣,脸色依旧难看。
不过,他的语气并非是在告状,更像是陈述一件事的事实。
“不信的话可以看监控,是他突然跑出来撞到我的。”
都这么说了,钱助理自然相信乔承,毕竟他也没什么说谎的必要。
于是,他的眼神变得微妙,看向许移城的目光里也有了几分恼怒。
“你走路不能小心点吗?”
这多少有些私人恩怨在里头,毕竟这可是关乎着许郁然的午饭啊!
“还有,你不是人事的实习生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钱助理又抓到了一个问题,摆明了不打算放过许移城。
“是……”许移城的脸色更难堪了,他支支吾吾道,“是刘经理找我。”
刘经理?
在一旁抖着衣服的乔承意识到了不对。
这个刘经理指的是刘朔吧?
原著里和主角暧昧的一个角色,之后在许郁然失势后干过落井下石的“好事”。
“刘经理找你?”钱助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他在工作时间找你一个实习生干什么?”
“……是为了一个表格。”
这个理由更不充分了,哪个经理问实习生要表格啊?
议论的声音更大了,毕竟比起吵架,八卦可能更美味些。
乔承懒得再管许移城,毕竟钱助理会去处理这个家伙的问题,扣工资也好,其他处罚也罢,都不是他想干涉的事情。
静下心来的他还是觉得许郁然的午饭比较重要。
“家里还有半锅鸡汤,现在可以让孙叔去拿,”乔承转头看向钱助理,提出了解决的方案,“我去买一身新衣服,就不去送饭了。”
钱助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脸色也稍稍好了些。
但他的目光犹豫地打量着乔承狼狈的模样。
“你……要这么出去吗?要不我找人帮你出去买?”
乔承摇了摇头,正好他暂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许郁然,找个机会逃避反倒是正符合他的想法。
……
许氏旁边就有一个大型商场,乔承随便买了一件卫衣重新套上,将那件被鸡汤淋湿的卫衣脱下,放进袋子里。
买件衣服又不要花多少时间,乔承打算拎着脏衣服找点东西吃。
可他前脚刚走出服装店,后脚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
可不就是许移城?
鬼知道他为什么能在上班时间跑出来。是因为刚才被扣了工资,现在破罐子破摔了?
真不怕被开除?
“你有什么事吗?”
一看到这个人,乔承就心烦,连基本的笑容也不想维持。
看起来凶凶的,很不好惹。
“你好,”许移城挤出了虚伪的笑容,“刚才的事情很抱歉,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请我吃饭?
乔承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一位为什么要突然向自己示好。
他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接近主角的绝佳好机会吗?
虽然和讨厌的人吃饭就是一种折磨,但为了知道主角的行动轨迹,自己也不是不能忍受。
“你?”乔承挑起眉,“你请我吃什么才能弥补那一份鸡汤?”
听到这话,许移城便明白乔承动摇了。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与许郁然天生一张冷脸不同,许移城是一张多情的桃花眼。
看只狗都是深情款款,对上那眼神真让乔承起鸡皮疙瘩。
“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没什么大钱,”他的神情里满是无奈,“可是我的歉意却是真诚的。”
乔承:“……”
哪个穷学生手上戴着百达翡丽啊!你骗人也不走心一点?
“好吧。”
乔承还是同意了,毕竟相较自己想知道的那些,吃什么都不是重点。
而许移城选的吃饭地方是一个家常菜馆,价格很是公道,就在商场里面,只要走几步路就能到达。
此时正是饭点,饭店里的人不少,很是热闹。
乔承对吃什么没太大的兴趣,但既然是许移城请客,他绝对不会客气。
他点了数十道菜,还专挑贵的点。
就算这家餐馆的价格公道,但耐不住他点的实在多,饭钱一下子可观起来。
许移城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显然是有些肉痛。
啧。
乔承都看在眼底。
主角啊,你就这点格局?点几道菜你就肉疼了?
“你今天是送饭给许总的吗?”
点了菜,许移城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这句话其实没有问的必要,毕竟除了许郁然,还有谁的一顿饭能让钱助理那么紧张?
所以,乔承也没打算瞒着,只是点了下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总的午饭被我不小心撞翻,我自然是提心吊胆的。”许移城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还希望你可以帮我说几句话,我还是想留在许氏工作的。”
乔承挑了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个。
可许移城最大的错误并不是撞翻了鸡汤,而是在工作时间乱窜。
没有哪个老板能忍受自己的员工上个班还和逛街一样无所事事。
“呵呵,许先生你真是高看我了,”他皮笑肉不笑,才不答应,“我可没这本事。”
这顿饭是给被撞到的我赔罪的。
又不是给差点没喝到鸡汤的许郁然赔罪的。
一顿饭道两次歉,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乔承的算盘打得哗啦响,才不让主角如愿。
……
乔承和许移城吃完这顿饭,期间对方明里暗里问了不少关于许郁然的事情,一看就不怀好意。
由此,他心里琢磨出了一些事情。
现在剧情线里的许移城绝对不是原文里说的穷学生——虽然对方请自己吃饭会肉疼,但那手表和衣服可都不是便宜货。
当然,最让人不解的是……
他为什么会许郁然会有兴趣?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和许家的关系吧?
想到这里,乔承在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许移城。
“你是姓许?”他像是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和许总一个姓,你们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许移城脸色微变,但很快又笑着道:“怎么可能,只是凑巧而已。”
“我要是许总的亲戚,哪里因为打翻了他的鸡汤而担惊受怕呢?不是想留在许氏就能留在许氏吗?”
乔承:呵呵,谁信呢。
两人并肩走出商场,正打算分道扬镳,乔承却突然停下脚步。
在路边,他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车影。
透过打开的车窗,乔承对上一双平静的凤眸。
……是许郁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承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
那双清冷的凤眸淡漠地扫过乔承和许移城,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已经吃过饭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乔承瞪大眼睛,不知为什么,心里划过了一点儿心虚。
而站在乔承身边的许移城也认出了许郁然,有些惊讶,但动作很快。
他将自己的那双桃花眼笑成了月牙,甚至趁乔承愣神的时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做出很亲近的样子。
“嗨,许总你好呀。”
他笑得灿烂,还挥着自己的手。
“我之前不小心撞了乔承,但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乔承:“???”
你在干什么?谁是你朋友?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也不许把我当桥梁来套许郁然近乎!
乔承一脸嫌弃,连忙甩掉了这个家伙,却没有注意到许郁然的脸色愈发阴沉。
藏在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将平整的衣服拧出了难看的折痕。
原来那看似无波澜的湖水,早就在暗中起了涟漪。
他说:“呵,这么快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