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子
“没有……”商陆连忙开口回答道。
舒夏呵呵一笑,幽幽的问他“没有什么?没有脑子?”
很好, 这是要吵架的节奏, 舒夏坐直了身体,退出了他的怀抱, 按住了他的肩膀道“离我远一点, 今晚睡书房。”
孕夫的情绪可是很大的, 商陆你得长长教训!
“夏夏, ”商陆蹙了一下眉头, 握住了他的双手道“我怎么可能说你没有脑子, 我的意思是,没有没有脑子, 不对, 夏夏那么聪明, 怎么可能没有脑子,是我没有脑子。”
“嗯, 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我被勒索的事情,”舒夏退到了沙发的边上,却没有办法阻止商陆靠过来,几乎是带着点强势的意味将他圈在了怀里。
“我让保镖汇报了一些你的事情, ”商陆搂着他的腰,才觉得心情放松, 他低头道“我只是不放心你, 没有别的意思。”
他的神情认真, 眼睛中带着担忧,舒夏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这种神情,咬了一下唇道“好吧,可是不能只有我被监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行踪,像你这种豪门公子,应该很受别人欢迎的吧。”
比如就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什么未婚妻啊,什么追求者啊,什么白富美啊,刚开始不出现,只要豪门公子一谈恋爱,就扎堆的出现。
商陆对于他的要求,第一反应是高兴“好,我可以随时向你汇报我的行踪,夏夏,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一直跟着我。”
舒夏看着他几乎发亮的眼睛,下意识的问道“怎么跟着你?”
商陆期待道“就像那天去医院那样,天天跟着,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拒绝!”舒夏不等他说完,直接拒绝了这个要求,没等商陆失望,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
是的,他相信商陆,莫名的相信,并且放心到了一定程度,或许是个人作风的的问题,他从跟商陆认识起,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个男人,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所以,他是相信商陆,而不是想要拒绝兽型跟随。
对上舒夏信任的视线,商陆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抛诛了脑后,应声道“对。”
他会用生命去爱他面前的这个人,怎么可能让他有一点点的伤心难过。
“嗯,所以我允许你提前帮我清除身边怀揣着恶意的人,”舒夏搂了他的脖子,笑着说道。
从他跟商陆相爱开始,他就不仅仅是一个人了,他有男人,有孩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不能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平常并不轻易得罪人,但是商场之中,犹如战场,保不齐谁就会在背后放冷箭,而如果这样做商陆能够觉得安心,即使被汇报了行踪,受一些桎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事情想要隐瞒他的,并且那副恨不得他每天每时每刻都跟着的模样,让他觉得,其实被汇报了一举一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夏夏,”商陆将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一时觉得情难自制,就要吻上他的唇,将那娇艳的唇色蹂躏成漂亮的鲜红,让那双水亮的眼睛染上迷茫,少年初夜绽放的美态,是他毕生难忘和追求的。
只是双唇刚刚接触,背后就传来了咳嗽的声音,舒夏倒没有什么,商陆却黑着脸抬起了头来,看着沙发背上趴着的,目不转睛的柳女士道“妈,你不知道避嫌么?”
柳梓君下巴枕着手,笑眯眯道“儿子,我知道你很喜欢夏夏,但是他现在还怀着孕呢,经不起你折腾。”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商陆慢慢收拢着腹部腾起的火焰,这种美食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真不是一般的度日如年。
能让舒夏生一胎,已经是他的仁慈,没有下次了。
“我以前是相信我儿子的自制力的,”柳梓君专心的盯着他道“现在不相信了。”
商陆对于舒夏的感情,炙热的让她这个作为母亲的都觉得惊讶,更何况,身为一个已婚二十多年的女人,清楚的知道,男人是怎么样的大猪蹄子,尤其是商家的男人,在床上,几乎不能称之为人。
商陆跟他老爹一脉相承,柳梓君十分的清楚。
听了她的话,商陆的脸黑成了锅底,舒夏却悄悄的朝婆婆竖起了大拇指。
同样的,在初夜之前,他以为商陆是一个禁欲的,自制力非常强的男人,但是初夜之后,他的想法就被颠覆了,现在的他,对于商陆自制力的信任度,无限接近于零。
“好了,别闹了……嗯……”
夜晚的亲吻,格外的深入,让舒夏几乎有些无所适从。
怀孕以后的身体,似乎变得比之前还要来的敏感,几乎经不起任何的触摸挑逗,就软在了男人的怀里,只能放任着亲吻加深,神智沦陷……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舒夏喘着气,抱住了商陆的脑袋,脖颈处的啃咬还在继续,商陆从他怀孕以后,就没有再这样过,今天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商陆抬头,小心的撑着手臂,避开了他的肚子,轻吻着他的唇角道“夏夏,我看见你跟妈竖大拇指了。”
舒夏
呼吸一滞,讪笑道“所以?”
“所以我要证明自己,”商陆跟他蹭了蹭鼻尖道“夏夏你觉得呢?”
舒夏抱住了他的脖子,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随便证明,但是痕迹往下一点儿,别让妈看见了。”
这一证明的时间,舒夏没有估计,因为到后面被亲着亲舒服了,他直接睡着了,而早上对着商陆黑成锅底一样的脸色,他转了一下眼睛立马翻身起床,结果又被压在床上欺负了一个小时,最后只能顶着耳朵上的咬痕默默起床吃饭。
被怀疑自制力还能忍,把恋人亲的睡着了,那就是能力问题了。
舒夏多想告诉他,他能力好着呢,主要是他实在太困了,根本熬不了夜,可是这么说,还是能力抵不住困意的意思,还不如不说。
早饭后商陆就去上班了,舒夏自己窝在阳台上看了会儿书,惬意的打着哈欠的时候,王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劈头就问“舒夏,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舒夏觉得屋子里面暖融融的,有些倦人。
“我就看咱们班群里说,那个程文博好像因为故意杀人进监狱了,”王智听他没事,放下了心来“怎么回事啊?他怎么捅了陈旭了?”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舒夏拿开了手机,翻开了班级里面的群,除了前两天放成绩的时候热闹过一次,平时十分安静的群再次因为程文博的事情变得热闹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居多,当然也有谴责的,舒夏翻看了一下叹气道“可能是他们言语上起了冲突,不过那是他跟陈旭的事情,你怎么担心起我来了?”
王智哎了一声,情绪听起来有些纠结“就他不是一直跟你过不去么,那个什么,我有件事有点怀疑,可能是莫须有,你就听我随便说说啊。”
“嗯,”舒夏应声。
“就那什么,我这个寒假不是也继续做家教嘛,然后就碰上了宁雅,”王智叹了一声道“本来聊的好好的,这不是程文博这事出来了么,我就跟我女神说你当初丢了钢笔的事,宁雅就说她当初在学校图书馆的书店看见过程文博买钢笔,她只是随口一说,我就觉得这是不太对,你说程文博买了钢笔,咱们什么时候见他用过,而且之前你让我把钢笔还给陈旭的事情,也就咱们宿舍的人知道,你说会不会是程文博干的啊?”
王智的怀疑在情在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舒夏也许会反驳他,可惜事情是陈旭亲自告诉他的,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让他更清楚的看清程文博这个人而已。
“我就觉得乱怀疑人挺不好的,虽然他杀人,”王智听不见他回答,愈发纠结了。
“是他做的,”舒夏给了他确切的答案,那样的人,不值得他们的怜惜同情,也没有任何包庇的必要“陈旭亲自告诉我的。”
“真的啊?”王智的纠结没了,火气上来了“我去,咱们刚开始没得罪他吧,亏我之前那个时候还把他当兄弟,宿舍买水买电的钱都不问他要,他倒好,不吭声的就偷人东西,害我背那么一大口黑锅,不行,气死我了,要他现在在我跟前,我得揍他!”
舒夏笑了一下,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王智却一直是这样的表里如一,世界上有污秽,自然也会有纯净“不用为那样的人生气,你就当花钱给自己买了个教训,以后跟人相处的时候长点脑子就行。”
“我怎么感觉你拐着弯的骂我笨呢,”王智在那边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我说你实诚呢,”舒夏笑道“好了,实诚人,跟女神一起做家教,还有心思跟我这里唠嗑呢,兄弟大气,允许你重色轻友。”
“感谢哥们体谅,女神我来了,”王智兴冲冲的挂断了电话,只留舒夏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默默的起身,打算上楼再去睡一会儿。
他正起身呢,就听门口梆的一声响,熟悉的连蹦带跳的步调,舒夏还没有看见人,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表嫂!!!”白盟三两步蹦了过来,围着他打转道“你没事吧?没受伤吧,现在社会真是太危险了,我这听见消息,就一路飞奔过来了。”
“你听见什么消息啊?”舒隐隐有些猜测。
“就那个程文博的事情嘛,”白盟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周,发现他脸色红润,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放下了心来“看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他不是一直跟你有过节嘛,我怕那种人突然想茬了,找你麻烦。”
“我没事,”舒夏将躺椅上的毯子叠了叠道“倒是你消息挺快的。”
“那当然,作为宣传部的成员,当然要在每个班的群里深度潜伏,挖掘你们的小秘密,”白盟笑的露出了那两颗虎牙,显然心情不错,掏了手机翻着通讯录道“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给林闲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电话正在拨通,舒夏看着上面的名字,随口说了一句“你跟林闲关系不错嘛。”
白盟手上的手机却差点掉了下去,几步蹦着将手机接住,尴尬的笑道“你哪里看出来不错的?”
万一被表嫂看出来他喜欢的是林闲……
“你这不是跟他联系的么,”舒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总不能是仇
人,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了,估计这事他也知道,报个平安也好,能开免提么?”
“啊,哦,行啊,”白盟挠了挠脸颊,也没有确定舒夏到底看没有看出来,林闲那边却接通了,开口就带了丝急切是“白盟,舒夏……”
白盟连忙大咳一声打断他的话道“那个,林闲啊,我表嫂没事啊,你不用担心啊……”
快点领悟他开的免提,要不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他就得完蛋!
林闲的领悟力没有辜负白盟的期待,听见舒夏没事,他的心情更加能够镇定下来“是么,那谢谢小朋友告诉我结果了,他没事就好了。”
语气平淡,除了那声小朋友,听不出别的情绪出来。
舒夏听见白盟那一声咳,却莫名想起了之前跟商陆一起欺骗老妈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
这两个人有猫腻啊?
白盟功力不行,被盯的有些发慌,林闲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对着电话说道“小朋友,舒夏在你旁边么?能不能把电话给他一下。”
“哦,好,”白盟连忙将手机的免提关掉,递给了舒夏。
舒夏接过,正想要说什么,却听林闲略带了点严肃说道“舒夏,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了解一下。”
“什么?”他的语气严肃,舒夏也不自觉的郑重对待了起来。
“是关于程文博的,”林闲将调查到的关于程文博家庭的信息告诉了他。
程文博出生在农村,虽然一家人都是种地的,但是父母亲都能干,慢慢的也攒下了点家底,只可惜或许是因为家里有点钱了,他的父亲一次外出,却因为一次赌博,将所有的家底赔了个精光不说,更是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不敢回家,直接跑了。
家里只剩下母亲和年迈的奶奶,下面又刚生了个弟弟,父亲没了,积蓄也没了,只能靠他母亲起早贪黑的劳作,春夏秋天上地,到了冬天,早上抹黑起来去镇子上的工厂上班,一直到晚上很晚才能回去。
就这样紧巴巴的将他和弟弟拉扯大,欠下的赌债还了十多年,又加上程文博后来考上大学的奖金,这才全部勉强还上。
只是他的家庭仍然拮据,还有个弟弟在念初中,马上要上高中了,又是大笔的开销压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现在程文博面临着判刑,被开除是一定的,陈旭那里还是劝退,到了程文博这里,就是直接开除,这样的学生,对于学校的声誉而言,是极大的损伤。
这样的消息还没有传回程文博的家乡,如果传了回去,对于那个单身母亲来说,只怕又是一重打击。
程文博自作孽,并不值得可怜,可是他的母亲却是无辜的。
“以陈亿的手段,即使要不了程文博的命,可是只要塞钱进去,他只怕这辈子都走不出那里,”林闲担心的是这个,以他的能力,想要让陈家忌惮,也是能办到的,只是他跟程文博无亲无故,那个人还对舒夏怀着恶意,实在是没有必要。
他只是在了解了程文博的家庭以后,有些担心舒夏日后知道了情况,心里会过意不去“你觉得怎么样做比较好?”
“单亲啊,”舒夏感叹了一句,他也同样只有母亲,可是程文博的母亲,无疑更加辛苦一些。
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本该前程似锦,成为她的骄傲,可是却因为一念之差,只能在那种吃人地方度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或许一辈子都出不来,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打击不可谓不大。
由己及人,舒夏想的是,上辈子他的母亲没有了丈夫,他又远走他乡,还喜欢上了男人,母亲他一定也十分的难过。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舒夏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支持他的想法。
“按照你最想做的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随时效劳,老板,”林闲的语气中带着肯定和自信。
或许这个消息瞒着舒夏会比较好,因为他知道,舒夏的内心十分柔软,听到这种消息,一定会不忍心。
可是舒夏是一个男人,他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而不是被谁保护着像金丝雀一样的关着养着,之前商陆放任程文博的行为没有去插手,自然也是同样的态度。
“那就请你来为他进行辩护吧,”舒夏笑了一下,舔了舔唇道“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会安排。”
“好,”林闲也笑了,其他的方面,以少年的能力,其实不需要他的插手。
审判长是商蔷,林闲松了一口气,商家出手,陈家只能暂避锋芒。
面对陈亿的不满,林闲并没有任何惊慌的地方,因为他并不需要利用自己的巧舌如簧为程文博脱罪,而是让他能够避免陈家的打击,用正常的流程来定他的罪行。
对于林闲公事公办的态度,陈亿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不满了,即使他不出手,按照正常的流程,程文博也得被判个十几年。
十几年接近二十年的监禁,足以摧毁一个人。
不过他的态度转变,并不是因为商家的出手,商家再厉害,为了他唯一的儿子,即使拼个你死我活也是值得的,让他改变态度的,是他的儿子。
生死关上走了一
遭,他本来浮躁的儿子似乎变得沉稳了起来,在听说这是商家的意思时,淡淡的告诉他“商家不会那么好心去帮助一个陌生人,会做这种事的,只有舒夏,如果是他的意思,就按他的意思去办吧,他不是会徇私枉法的人,而且有一件事情,我还要感谢程文博捅的这一刀,让他得到应得的,就可以了。”
陈旭不计较了,陈亿也干脆遂了他的意愿,让这个案子堪称平静的度了过去。
只是他们这里的平静,在外面看来却是极大的轰动,这种恶劣的故意杀人的人,竟然出现在a大这样的名校之中,一时之间引发了网络上无数的争论,虽然程文博的脸打了马赛克,可是作为母亲,哪有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的。
舒夏派人去接了程文博的母亲过来,一辈子待在农村,生活拮据的女人,面对着这样的大城市,几乎是忐忑不安的,可是她的心里压着更重的事情,让她几乎没有其他的空闲去打量周围的景色如何。
舒夏看到她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几乎以为那个女人比外婆的年龄还要大,派去的人接错了人,可是确认了才知道,没有错。
女人随意绑着的头发并不脏,但是四十多岁的年龄,因为农村结婚早的缘故,她比柳梓君的年龄还小,却满头都夹杂着白发,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几乎看不出白皙的地方来,手指也粗糙的跟树皮一样,茧子布满了两双手,穿着灰黑色臃肿的衣服,显得格外的苍老。
这是生活带给她的痕迹,即使她不漂亮,不美丽,她仍然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年龄,看着有些瘦弱,跟程文博有几分的相似,是这个母亲的另外一个儿子。
“我儿子真的……杀人了?”她的眼角有些红,却没有哭。
话语中带着方言,舒夏勉强能听懂她在问什么,有些怜惜道“人没有死,还活着,所以没有判处死刑,只是要在里面关十八年,我这次让人接你们,是想让你们再见见。”
a市离他们的家乡很远,偏偏当年程文博来这里上学的时候,将户口迁了过来,这也就意味着,除非从那个地方出来,否则是回不了家乡的,天高皇帝远,以后想要再见上一面,难上加难。
“你是?”这位母亲看着舒夏的穿着,有些拘谨的问道,就算她是农村人,也能够看出来眼前的人非富即贵。
舒夏笑道“我是他的同学。”
因为同学的身份,所以帮忙,就是让这个女人没有心理负担。
“谢谢你,你是好人,”那个女人说道“等我们回去攒够了钱,一定还你路费。”
“不用,他以前帮过我很多忙,就当是还给他了,”舒夏淡淡的笑道。
他跟程文博之间的恩怨,就没有必要让一个母亲知道了。
监牢那种地方,一般人是不愿意来的,因为这种地方,压抑,滞闷,这里关闭的都是重刑的犯人,他们可能杀过人,抢过劫,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然后在这里度过自己人生的很大一部分,用来洗心革面。
因为是亲属的缘故,这次探监的时长在半个小时,只是虽然能说话,却还得隔着玻璃,舒夏让人带他们进去,自己站在了过道的拐角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水的方言他听不懂,可是却能听出那个母亲的哭声,在他们面前坚强的母亲,面对着即将关上十几年的儿子,不能不悲伤。
这一次,可能就得把未来好几年的话说尽。
舒夏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本来好好的人生毁于一时的冲动,却又只能怪自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舒夏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位母亲跟她的小儿子一起走了过来,那母亲站在舒夏的面前说,程文博想要见见带她们母子过来的人。
舒夏本来是不想见面的,程文博不一定承他的情,况且承了这份情又如何,可是在女人的一再坚持下,他也有问题想要问问那个曾经共处一室的年轻人。
玻璃后的年轻人剃了头,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犯人一样坐在那里,只是他看见舒夏出现的时候,明显不可置信了一下,拿起了听筒道“怎么是你?”
“那你期待是谁呢?”舒夏在旁边保镖的搀扶下坐下,淡淡的看着里面的程文博道“很抱歉,让你看到的是我,我来,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是问自己做事从来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甚至是憎恨我?”
是的,憎恨,舒夏或许在爱情上不是很敏感,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却能够对于他人的态度洞若观火。
程文博这次没有歇斯底里,他甚至可以说起平静的,或者可以说,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再想要反抗什么,也不能了。
他直直的看着舒夏道“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陈旭,甚至在你出现之前,我还期待是他不计前嫌能接我妈来这里看我,看来不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以他家的能耐能把我弄死,可是我现在还活生生的在这里,不是陈旭松口,就只能是你舒夏做了什么。”
“我因为陈旭嫉妒你,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那就是你总是高高在上的坐在云端,好像施舍一样的救济我
们这些穷人,我偷你的东西,当众下你的脸面,还试图模仿你,顶替你,甚至想要你的命,你为什么还能用这样的姿态,坐在我的面前!”
他的语调有些升高,可是看着舒夏的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这些天在牢里受了很多苦,这里是监狱,也是地狱,没有本事能耐,就只能被人欺负,嘲讽我的,耻笑我的,比外面多多了,我就想啊,人家跟我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对我好呢?”
“在这里待的久了,人就容易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之前过的日子,真的比现在幸福,想着舒夏你那时候顾忌着我的自尊心,想着王智那种热心肠,想念杜磊……我就是想着,我就特别后悔……”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答应我妈来这里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可是这里优秀的人太多了,舒夏你什么都好,你什么都有,你被那么多的人追捧爱慕,说话不疾不徐的,好像跟我们那里的人都不一样,让人觉得非得仰视才行,我就嫉妒你,恨不得你过成我这样,看你还能那么谈笑风生么,再后来我就就偷了陈旭送你的钢笔,有一有就有二,你的褥子也是我故意换的,我还偷吃过杜磊的零食,拿过王智放在桌子上的零钱,连纸巾牙膏那些,都用过他们的,因为不劳而获,却能用最好的东西的感觉太好了……可惜偷的就是偷的,哪怕我每次催眠自己我就是你,陈旭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进了这里,才觉得以前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如果生命能够再来一次,我一定安安分分的过我自己应该的日子,一定会跟你成为最好的朋友。”
舒夏静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还为时不晚。”
只留下这一句话,他就放下了听筒转身离开,十八年的时光看似漫长,但是程文博还年轻,等他出来的时候,也不过正值壮年,人生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走,到时候,还有选择的余地。
身后玻璃被拍的啪啪作响,舒夏听到有警察似乎在扭着他,制止着他的举动,微微的转了转头,看着他几乎惊喜的神态,大喊着什么,然后带离了那里。
舒夏不懂唇语,但是程文博说了很多遍,几个字而已,他还是猜的出来的。
他说“舒夏,对不起!”
“没关系,”舒夏淡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那里。
事后,他就安排人送那位母亲回去,告别的时候,那位母亲对着舒夏千恩万谢,她身边跟着的小儿子也鞠躬表示了感谢,然后慢慢的搀扶着母亲的手离开。
那孩子看着有些沉默,他哥的事情,势必会给他造成一些冲击,只是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发展,那也得看他自己选择走哪条路了。
只不过那些事情都是别人的事情了,舒夏现在正捧着肚子看着头顶上的无影灯狂吸气,肚子痛的他感觉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管不了别人,只顾得上自己了。
不过是送走了一对母子,再吃了顿午饭的功夫,那种阵痛就冲击的他只来得及叫了人,然后就只能任由着人将他送进了医院。
最后门关上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商陆担忧至极的神色,微凉的手只来得及握了一下他的大手,就只能躺在这里听天由命了。
男人即使受孕率高,会生成孕腔,却也不会像女人一样有专门的产道,即使受孕率高的兽人受孕的地方会比普通的男人来的柔软,可想要用后面将孩子生出来,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的办法,就是剖腹。
麻醉剂打了进去,舒夏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看着医生们严肃的忙忙碌碌,然后从他的肚子里面抱出了一个有着条纹的小肉团。
原来这么容易就出生了,舒夏看着头顶的灯想着,然后发现医生又抱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出来,哦,原来是双胞胎,舒夏想着,结果医生又抱了一个出来。
舒夏“……”
到底还有几个,能不能一次性抱完?
然后医生又如他所愿的抱了两只出来,医生准备给他缝合,舒夏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一声轻轻的“咦?”
心中顿感不妙,只见继五个小肉团之后,又有一个小小小小肉团被捧了出来,然后放进了一旁的育婴箱里面。
灯光有些晃眼,舒夏听见医生说没有了以后,终于放松了神经,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事后舒夏的总结,生孩子真的是一件惨绝人寰并血肉模糊的事情,这辈子都不想生第二次了。
事实上,也不用他生第二次了,因为他一醒来,就被商陆告知了喜讯,他这一胎,一共生了六个,五只小老虎,一只小仓鼠,五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这样的壮举,完全可以在记录榜上再添上一笔。
幸好这次商陆提前做好了准备,就是怕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这次的消息,没有泄露出去半点。
“夏夏,”商陆摸着舒夏的脸颊,其实还有几分的后怕。
送少年进产房的时候,他那么痛苦,他却没有办法陪着一起进去,少年出产房的时候,虽然一家人都很高兴家里有那么多的孩子出生,商陆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却第一次暗恨自己三个月之前只顾着自己开心,而没有考虑到他的夏夏愿不愿意生孩子。
医者
不自医,接生这种事情,商陆同样能够做的很好,可是却不能由他上手,商陆事后看过舒夏伤口的缝合,成德医院的医生,医术都是靠得住的,缝合的技术相当的不错,可是伤口就是伤口。
还是因为他商陆而造成的伤口,他的少年那么努力,他怎么能够自私呢。
“怎么?”舒夏还在为一胎生下六个孩子震惊呢,这要是放在他的前世普通收入的家庭里面,这个家庭怕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奔小康了。
幸好他在生孩子之前把事业搞起来了,商家也是富裕人家,要不然这么多孩子,真的是发愁。
“夏夏,我们只要这一胎,好不好?”商陆摸着舒夏额前的头发,说着自己的决定。
这个决定,他其实是从夏夏怀孕的时候,就开始想了,有了后代,可以对父母交差,不让他们总是担心孩子的问题,那么,就没有必要生更多出来了,况且,他的夏夏也给了他惊喜,一胎六个,已经不需要更多了。
“好啊,”舒夏的想法真的跟他不谋而合,忙不迭的点头,虽然他不讨厌孩子,但是要是每一胎都生那么多,又不是开动物园,平常人哪有这么生的。
“好,那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去结扎,”商陆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个对于很多男人无法接受的决定,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舒夏也是脑子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道“没有必要吧。”
夫妻孕育孩子,如果不想继续要孩子了,从科学的角度讲,其实男方结扎要比女方结扎要干净卫生,并且安全的多。
但是现代社会,还是受孕方做措施的多,要么就是行房事的时候使用安全措施,因为很多男性觉得,不能让别人怀孕,就好像让他们变成了太监一样,因此男方结扎的数量,真的很少。
如果让舒夏自己去结扎,虽说他的繁衍率很低,但是也是会有一点犹豫的,但是商陆却像是早就想好了这件事情。
“其实做的时候,戴套就好了嘛,没有必要非要做那种事情,”舒夏有些微微脸热的说道,刚刚生完孩子,就讨论床上的问题,感觉他自己很饥渴似的。
“可是……”商陆略带粗糙的大手抚摸过他的唇角,一本正经道“可是夏夏的身体里面很舒服,我想……”
“你不想!”舒夏拉下了他的手,木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啊,他就不应该心疼眼前这个男人,把他的感动还回来。
“夏夏?”商陆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夏夏双手握着他的手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没事,要做就做吧,”舒夏表示他无法阻止一个禁欲了三个月的老公想要过夫妻生活的想法,反正已经做过了,难不成还能比初夜更刺激?
“对了,孩子呢?”舒夏光听说了自己生了六个,可是这一转头,一个也没有看见,他的心里就有些想看看。
麻醉的效果已经过去了,肚子上的疼痛清晰的传来,在他肚子里面待了三个月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妈正在给他们挑选合适的奶妈,”商陆握着他的手安抚道“你的兽型太小了,不适合哺育孩子。”
他就算兽型不小,也没有办法哺育孩子吧混蛋!
舒夏抽了抽嘴角道“我是男的。”
商陆回答他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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