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橘猫直播公司[二]
朱向不仅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他怒视祁燃，说：“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讲道理，更不要说这些歪理了！现在我把话放在这里，这次游戏你说什么都得跟我们俩，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祁燃看着朱向，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讲道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走廊响起，祁燃看了过去，一个胖胖的、同样穿着橙色连体服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她的步子很重，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咚的一声，身上的肉随之一颤，就像是镇上菜市场猪肉铺上被屠夫用刀拍打的肉，duangduang的。
这个人走得很慢，但她的步子很大，所以很快就走到了祁燃三人面前，她的胸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她的身份：清洁部负责人。
她的眼神很冷，打量着三个人，表情很难看：“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在做什么？”
“公司不养闲人，从你们踏入公司的那一刻起，就要为公司做事，就要为公司创造价值！”
“身为公司的清洁工，你们的任务就是一刻不停地保证公司的卫生，让公司每时每刻都干干净净！”
“这是我抓到你们第一次偷懒，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做清洁！”
“是！”朱向抓着祁燃就要往工具间跑，结果脚都迈出去了，上半身却拉不动，他转头看着祁燃，脸上都是焦急：“站着干嘛呢，走啊！”
没看到鬼怪都出现了，还不赶紧听鬼怪的安排做事，站在这里等死吗？
祁燃抬手，把自己的手臂从朱向的手里扯出来，看向了清洁部负责人，说：“请问我的工作区域在哪里？”
身为清洁工，在开始做清洁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自己的工作范围，祁清洁工本工燃很有经验。
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但一边的朱向和叶东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玩家‘卡卡’在干什么？他竟然就这样向鬼怪询问工作区域，这根本就是在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要上过‘眼圈熊’的课，就该知道，当他们成为清洁工的这一刻，就要努力扮演好游戏里的清洁工，不能让鬼怪发现他们的异常。
试问，一个清洁工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区域，直接这样去问鬼怪，跟直截了当告诉鬼怪我有问题、我不是清洁工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的额头上汗水瞬间溢出，怎么办？身份就要暴露了，他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该死的‘卡卡’，一进游戏就搞出这种事情，找死啊！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区域？”
鬼怪的声音响起，朱向和叶东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迫切地看着祁燃，说啊，快说你知道的，刚才只是脑子抽了，或者秃噜嘴了，什么样的借口都好，只要能把这个鬼怪给糊弄打发走。
祁燃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那么急切的神情，就像是幼儿园的时候，同桌想去厕所但又不敢向老师打报告，所以让他帮忙的样子，于是他再次看向了清洁部负责人，说：“不知道。”
他又看向朱向和叶东，好心地补充：“他们也不知道。”
朱向和叶东：“？！！”
你tm在说些什么？你自己找死就算了，竟然还要拉我们下水！
两个人差点原地爆炸，但鬼怪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两个人就像是被扎了针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一动不敢动，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看到鬼怪负责人把眼睛眯了起来，她本来就很胖，脸上都是肥肉，眼睛被挤压得几乎只有一条缝，现在一眯，看起来眼睛就像是完全闭上了，实话实说，有些滑稽。
但此刻无论是朱向还是叶东都没有半点觉得好笑的心思，鬼怪肯定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身份了，很可能就要出手杀了他们！
寂静的走廊，气氛几乎凝固，朱向和叶东脑子里疯狂地想着要怎么办？他们的异变物鸡肋无比，在这种时候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要怎么做才能救下自己？
这个时候，他们看到鬼怪负责人张开了嘴，两个人心里大骇，这个鬼怪难道是用嘴巴杀人的，她是不是要咬死他们？
“既然你们忘记了，我就好好告诉你们。”
鬼怪负责人冰冷的视线在三个人身上扫过，“你们三个负责的区域是整栋楼的厕所！”
以为自己会被咬死的朱向和叶东：“？”怎么回事？竟然就这样告诉他们清洁区域了，真的假的？
祁燃微笑：“谢谢。”
鬼怪负责人微微一愣，居然对她说谢谢，还微笑，这个清洁工好大的胆子，她露出冰冷的表情：“既然知道你们的工作区域了，还不赶快去工作！”
直到拿着拖把、抹布来到这一层楼的厕所门外，朱向和叶东都没能回过神来，他们明明露出了这么明显的破绽，鬼怪竟然没有跟他们计较，而且还告诉了他们负责的工作区域。
什么时候游戏里的鬼怪竟然这么好说话了？
朱向对叶东说：“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真实呢？心里现在都还悬着。”
叶东说：“我也是，那个负责人太可怕了！”
两个人心有余悸，朱向忍不住看向前面的玩家‘卡卡’，发现他正给自己戴上口罩，准备进入厕所，朱向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很严肃地说：“听着，刚才我们没事只是因为运气好，但要想在游戏里活下来，光靠运气好可不行，接下来你必须听我们的安排，不能再擅自行动，就算是说话也不能！”
要是再让卡卡像刚才那样跟鬼怪说话，他们俩就算没被鬼怪杀死，也会被吓死。
朱向继续说：“现在，在进去之前，我们三个人要开一个小会。”
祁燃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朱向，朱向也不在意，只要卡卡能乖乖跟在他们身边就可以了，他跟叶东两个人自顾自说着。
朱向：“虽然之前鬼怪负责人没有杀我们，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安全了，在这个游戏里清洁工是最危险的职业，我们现在又要去打扫厕所，我觉得厕所里面一定有危险。”
叶东表示赞同：“我看过很多恐怖电影，无一例外，在这些电影中，厕所都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尤其是落单之后，鬼怪会立刻出现杀人。”
朱向：“所以第一个要点就是我们千万不能落单。”
叶东：“对！”
他还说：“厕所就那么大点地方，其实落单并不容易，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如用绳子互相绑着腰，这样无论谁出了事情，另外两个人马上就能知道。”
朱向：“好，就这样办，可是绳子？”
叶东：“我在工具间拿了绳子，先给‘卡卡’绑上——等等，卡卡呢？！”
听到自己的游戏昵称，男厕所门内的祁燃探个头出来说：“我在这里。”
朱向和叶东：“？！！”才说不能落单，你居然就一个人进去了！
两个人赶紧追上去，心里骂骂咧咧，卡卡这个该死的傻子！
……
三个人，腰上互相绑着绳子之后，朱向和叶东开始打量面前的厕所，实话实说，这个厕所看起来很正常，跟他们在外面那些办公大楼见到的厕所没有任何区别，熏香、洗手池、隔间，还有小便槽，灯光明亮，而且隔间的门都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空空的，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两个人摸着下巴，站在洗手池前，分析着危险藏在什么地方，突然腰间一紧，二人心里一惊，难道卡卡遇到危险了，转头看去，卡卡拿着扫把往最里面走去，难道卡卡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朱向和叶东赶紧拉腰间的绳子，想要把人拉回来，按理说，两个人成年男人拉一个才成年不久的男人，就算不能很轻松地把人拉动，让人停下来也是可以做到的。然而事实却是，朱向和叶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不仅没有拉回卡卡，反而被卡卡带着一个踉跄，两个人跌跌撞撞到了卡卡身边。
朱向赶紧抓住卡卡问：“你为什么要走进来，你看到什么了？”
祁燃指向了厕所最里面的位置，无论是朱向和叶东心里都是一惊，艹，居然还真的看到东西了，两个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卡卡指向的地方，铺着浅黄色瓷砖的地面，瓷砖不大，大约三四个巴掌的大小，瓷砖和瓷砖之间的缝对接得恰到好处，不对，有一块瓷砖有点歪，但横看竖看也只是普通的瓷砖。
所以，究竟是哪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朱向和叶东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却什么都没发现，于是朱向不得不问祁燃：“你究竟在那里看到什么了？”
难道说那个东西一次只能迷惑一个人，或者说只能被一个人看到，因为卡卡看到了，所以他们就无法看见了。
祁燃当然不知道朱向心里的猜测，他走了过去，拿着扫把将地上的纸巾扫入铲子，抬头看着朱向和叶东：“我看到这个了。”
朱向和叶东：“？？？”
叶东咽咽唾沫问：“这个是什么？”
祁燃很诧异地看着叶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这是垃圾啊。”
这两个人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居然连垃圾都不认识么。
朱向和叶东：“？！”
二人一口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