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捡漏女王<!>
晚上十点。
炎涛坐最后一班公交车,离开了五河镇。
他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心里头的忧虑持续放大。
他已经失败三次了。
那头给的邪祟苗子,仅剩最后一个。
可这一个,他养了三个月,都还没有凝聚成形。
公交车一路晃荡,很快就到了炎涛所住的百发村。
这是盛市城中心的最后一个都市村庄,听不日将要拆迁。
公交车才将停稳,炎涛从后门下车的时候,撞见了一个打扮时髦靓丽的女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没好气地:“看么么看,臭老头儿!”
炎涛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眼底的光一下子变得狠厉。
“你想干吗?”时髦女人被他的眼神吓住,不由后退了一步。
炎涛却猛一转身,快步离开了。
炎涛一口气冲回了家,怔怔地站在镜子前。
他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却长得像五十五岁一样。
就像天选之子天生的幸运一样,他这个属于是天生的老相。
与生活的重压没有一点关系。
炎涛并不存在生活上的问题。
相反他的经济状况很不错,他脚下这五层楼都是他的。
一层楼五间房,每间房的租金平均有两千块。
一楼的门面房租金的收入则更高。
他每月的租房收入少也有七万块。
也就是他不用起早贪黑,也不用操心劳累,躺着数钱就行。
哪怕百发村明年拆迁,他依然可以分到好几套房产,继续收租金。
可是不知道为么么,他从来没有过幸福感。
每天都活在无尽的怨怒当中。
做么么都不开心。
看么么人都不高兴。
直到有一天,他接收到了一封匿名寄给他的包裹。
里头装的是四份邪祟明书。
以及四个空荡荡的玻璃瓶。
炎涛起初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
直到食泪兽最先成形。
他无缘无故以泪洗面了整整一日,战战兢兢地揣着看起来仍旧空荡荡的食泪兽瓶子,随便在一辆公交车上打开。
就是打开的那一刹那,他才第一次看
到了食泪兽的形体。
他欣喜若狂。
一想到若食泪兽长成,整个城的人将笼罩在悲伤的情绪当中,他就忍不住兴奋。
这时,炎涛才知道自己骨子里就是个坏坯子。
而从那开始,他终于看到了其他瓶子里,若隐若现的邪祟形体。
炎涛对着镜子露出了阴沉的笑,憨批上身似地:“我是恶魔代言人!毁灭吧,人类!”
中二,其实并不分年纪!
当然,这是中二被黑最惨的一次!
**
晚上十点。
夏映浅认命地修墙。
不管怎么,要等林家的人回转之前,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苏锦霓就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拢着一双小手,那姿势就跟街头晒太阳的老太太如出一辙。
范阶就没她那么好命了。
他在帮忙活水泥。
毕竟他是罪魁祸首之一,再退一万步讲,这还是他的窝呢!
鬼窝漏风,影响睡眠,直接影响鬼的幸福感!
不过也就是仗着夜深人静,老街上没有人烟,他才敢这样。
要不普通人只能看见铁锹自己在动,还不得吓疯了。
红茵闭关了。
要不然就她那张嘴,不定得把范阶损成么么样。
红茵的野心挺大的,总指望着这一回闭关出来,能从厉鬼晋升为恶鬼。
但谁知道呢!
晚饭后,范阶进道观里转了一圈,立在红茵的杂物房前,只觉得里头的鬼气与之先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范阶就是一糊涂鬼,怎么修成恶鬼的他都不记得了。
红茵倒是一聪明鬼,但她也稀里糊涂。
况且,想要以魂魄修成正仙,本就是这世间最难的事情。
有范阶出一把力,修墙的进度还算不错。
十一点半前,应该能修完。
夏映浅回头跟苏锦霓:“表姨,你先睡。”
苏锦霓摇了摇倔强的小脑袋,奶呼呼地:“表外甥,我愧疚!我在惩罚我自己!”
夏映浅磨了磨牙,心:“我要是信你,那才叫见鬼!”
他表姨一定是觉得码砖头可好玩儿了!
还真是又让他猜对了。
苏锦霓觉得夏映浅就跟搭积木似的,先在砖头上抹点水泥,再把
砖头码上去。
比严雪送她的太空沙还有意思。
苏锦霓又默默地瞧了一会儿,慢慢地凑了过去。
她没敢一下子凑到夏映浅的身边,而是先抢了范阶的活儿干。
无事可干的范阶,只能给夏映浅递砖。
冷不丁递到自己面前的大黑爪子,吓了夏映浅一跳。
他一回
头,他表姨已经跟水泥干上了。
水泥多了加水,水多了又加水泥。
明明大半桶就够用的,愣是给加成了满满一桶。
看这样子,他表姨以后不能做饭,要不然不停加料,能把人给撑死。
苏锦霓注意到了夏映浅的眼神,嘿嘿笑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呢?又不能责怪孩子。
夏映浅气呼呼地瞪了范阶一眼,意思是怎么看孩子的?
范阶的眼神乱飘,表示这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今天这情形够清晰了吧!他的武力值还是不如人呐,不乖乖听话,只有挨打的份!
“表外甥!”苏锦霓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声地喊。
犯错的时候撒娇卖萌是最管用的。
夏映浅扭回了头,默默叹息。
十一点半,搞定收工。
有苏锦霓的加入。
基本没起多大作用。
还差点儿把孩子给累坏了。
苏锦霓的小肉脸上糊满了砖灰,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包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脸上瞬间多了两道灰印儿。
夏映浅抖了抖道袍,受她影响,也打了个哈欠,“睡觉,睡觉!”
倒也不至于埋汰着睡。
基本的上床步骤还是得有。
夏映浅带着苏锦霓随便洗了洗,就各回各屋,各梦各的周公了。
范阶却失眠了。
就他一天能睡二十三个小时的状态,居然能失眠,也是一件挺稀罕的事情。
大约是因为新砌的墙,怎么趴都不舒服。
还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月色一般般吧。
范阶心事重重地站在红茵的杂物间门前,站了很久。
他悄悄地运起了鬼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杂物间。
但似乎没么么作用呢!
一直到后半夜。
累个半死的范阶,才垂头丧气地飘了出去。
他嫌弃地嗅了嗅新墙上的水泥味道,张开了大
黑嘴,打了个哈欠,还没来得及闭上。
就瞧见打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的手里抱着一个醒目的玻璃瓶子。
其实玻璃瓶子一点都不会醒目。
醒目的是玻璃瓶子的里头那红艳艳的东西。
即使路灯昏暗,也让鬼一眼就看清。
但鬼也不知道那是么么东西。
邪祟当然是以邪念触发。
炎涛也是忽然才想明白的。
他想让别人哭,所以才会催发食泪兽。
他觉得自己每天收租又累又没出息,看看大庆集团的黄大庆,同样是百发村的人,却过着不一样的人生。
黄大庆是他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所以他催发了玉缚灵,原本是要操控黄大庆。
得知操控失败之后。
他勃然大怒,又想凭么么阴暗的只有他自己。
于是他催发了祸乱精。
就在刚刚他又催发了最后一个邪祟。
这一次的就更厉害了。
叫死灭。
只不过那头给的明书很简单。
除了死灭这两个字,就没有其他的记载了。
但听听名字,死灭,多牛逼。
炎涛当时就睡不下去了。
他开着自家的小汽车,连夜赶过来,就是要把死灭放到清明观里。
炎涛都没敢把汽车停在清明观的门口,而是停在了街头。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走来,生怕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万幸的是,乡镇小地方,一入夜,街道万分寂静。
炎涛捧着瓶子在清明观前站立,脸上浮现出古怪又阴深的笑来。
他一只手捏住了玻璃瓶体,另一只手握住了瓶塞,缓缓地向外拔。
可奇怪的是,拔开的瓶塞,又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推了回去。
范阶就站在他的身边。
黑大的鬼爪压在他的手上面。
鬼虽然不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么么玩意儿,但直觉告诉鬼,这三更半夜的总不会是来放生的。
炎涛又将瓶塞拔|了出来。
范阶又将瓶塞推了进去。
如此三几回。
炎涛凌乱了,压低了声音吼:“谁?”
范阶想“我”来着。
但电视剧反派死于话多,正派话多必会被偷袭。
他不晓得
自己是正派还是反派。
但话最好还是别多。
于是他鼓起大黑嘴,在那人的耳边吹了一口鬼气。
炎涛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他抱起玻璃瓶转身就走。
范阶只当他是知难而退了,却没防着,那长得可老可老的小子,猛一转身将玻璃瓶往道观的门上砸去。
范阶立时朝道观的门口飘去。
这一跃,可能堪比足球史上最为壮烈的一次救门。
但是范阶却撞在了红茵的身上。
只见红茵一手托起那玻璃瓶,得意洋洋。
请叫我捡漏女
王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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