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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图穷匕见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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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酒热后受凉不好,还是先回去罢。nianweige”暗处有魔侍抖开了一件魔兽皮草鞣制的裘衣,从暗处走了出来。

    “无碍。”

    月西楼扇了扇手中的扇子,试图把面皮上醺出的霞红散去,问:“陇光城里驻扎的魔主子弟,来了几个?这院内多少人?”

    “除去来宥酒的妓以外,拢共来了三十来个公子。”

    “把名帖都记下来。”

    “是。”

    坐在灯下醒酒的少年在绚烂的灯光下也给人迷醉之感,他从圈椅上站起来,笑了笑,“难为我陪他们玩儿了几日,该是正经的时候了……太子妃还没有回信与我吗?”

    水草道:“没有。”

    “唉,我就知道。”

    月西楼摇头,扇子收起,说:“罢了,回去再仔细盘问她,前日我得了些好的头面,你都差人送回去,告诉她,我最差不过七日后回去。”

    “是。”

    他交代完事情,抖了抖衣袍上的雪,又融入了奢靡的酒宴之中。

    魔域的太子,离开同悲塔来到北部且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自降身段和这群无缘父业的纨绔厮混,多稀奇。

    自他参与第一场夜宴开始,陇光城内的魔主公子、纨绔子弟就变着法的开设酒宴,都围着他转,试图和他打好关系。

    原以为不曾接触过太子殿下会手足无措,但没想到他颇为如鱼得水,也不见外,今夜吸引到的人更多了。

    前些日安插在魔京里的卧底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北部的魔主也被抓了好几个,此刻都对小太子怀恨在心,偏偏他自个送上门来,又恐有诈,一时间倒是不敢轻举妄动,打量着他是半魔,身边只跟了几个人,料想不是来闹事的,也谅他不敢怎么样,只派了人盯着他。

    穿着月白直裰的少年跨进了灯火通明的内室,强烈的灯光令他微微蹙起了眉。

    从月西楼来北部设了第一场夜宴开始就跟在他身后的醇城公子一眼便发现了他,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小殿下——”

    周遭嘈杂的幻境顿时静了下去,把目光都投向了月白直裰的少年。

    “殿下,您到哪里去了,真叫人好早,大家都是为您而来的,您要是一声不响地走了,多扫大家的兴啊。”

    醇城公子走过来,围在月西楼身边,哈巴儿似的,“咱们请了几个弄臣来,给您取笑取笑。”

    月西楼坐在了堂中,旁边的仆从立马把沏的茶端上来,他扫了一眼盯着自己的众人,奇怪道:“我来只是为了吃酒,不是叫你们看着我的,为何这样看我?”

    这些人这才又开始交谈玩闹起来,所需这群人都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举止都有些放肆起来,开始一个又一个地灌月西楼酒。

    堂中的娱乐可不少,请来了许多陇光城内有名的名妓宥酒,有明令琴师抱着箜篌吹奏,又有滑稽的弄臣,也有擅长口技之人,屋子闹哄哄的,垂落的纱帐下,也不知道哪个不知羞的纨绔摁着年轻的姑娘就下去了。

    屋内也有魔侍,抱臂持剑,随时待命。

    “殿下,奴家敬你。”

    婀娜的女子扭着腰过来,要给月西楼倒酒。

    “对,对了,殿下身边没个佳人跟着可不行,叫几个好看的来,来陪殿下喝酒。”

    角儿见醇城公子笑着喊了一声,骂一句蠢货真是昏了头了,喝了两杯猫尿下去就不知道分寸把先前告诫的话全忘了不是?

    “公子,不可。”

    角儿眼见美人儿扭着腰围了过来,想去拦,但无奈被冲散了,醇城公子一手捉了角儿的衣领把她拖向一旁,“你这小丫头好不长眼,别坏了好事。”

    “我可是在帮你,别不领情,先前咱们说过什么你可是忘了?”角儿气呼呼道:“殿下可是成了亲的,莫让殿下为难。”

    “在外面睡个女人怎么了,魔尊不也有那么多的面首么?你家殿下正在兴头上,莫来打搅。”

    “你!”

    几位美人靠过来,温温柔柔地要给月西楼身边的金杯里倒酒,被拒绝了。

    “殿下可是不愿意喝奴家的酒?”

    嫩生生水葱似的美人呵气如兰,声音软糯地问他,“若是不愿意,可就伤奴家的心了。”

    美人娇嗔就要缠上来,月西楼笑了笑,用扇子拨开美人的臂膀,语气温柔,说:

    “不过是几个下贱的鼎炉也敢来近我的身,都走,不然折你们的爪子。”

    几个美人都愣了愣,见他面上还挂着温柔笑意,说的话可没有一点怜惜。

    醇城公子也听见了,瞧了瞧月西楼,上来打圆场,说:“怪我,忘了殿下家中可是有太子妃的,妇人善妒,王者也不能幸免,你们几个莫怪,去陪其他公子去吧。”

    散了几个小雏,醇城公子凑过来赔罪,嘴上说:“是我的不对,喝得高兴了不慎犯了殿下的忌讳,殿下莫怪。”

    月西楼笑,“怎么会,你也是一片好心罢了。”

    “殿下不怪就好。”

    “此前犯了我的忌讳的,我可一个没饶,”月西楼身体微微向前,压低声音说:“你们北境犯了我不少忌讳,要是就这样放了你们,我可就不是我了。”

    醇城公子酒醒了一半,“殿下说什么?”

    月西楼眯眼笑,打开扇子,说:

    “不胜酒力,瞧我,都醉糊涂了,人一糊涂就喜欢胡言乱语,方才说的话也记不得了,安良,你能复述一边我的话么?”

    “殿、殿下……醇城公子冷汗直冒,看他言笑晏晏的嘴脸,也不知道真假,胡乱搪塞了过去。

    “殿下说……不会饶了、饶了再造次的人,怕被太子妃抓了把柄,难免受一番苦,所以别再劝酒,不然绝不轻饶。”

    堂里的人又愣了一下,瞧着月西楼。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宴会气氛一下子冷了,心怀鬼胎的众人此刻都不敢出气。”

    “没想到贵为太子,殿下也惧内啊。”

    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试图暖场。

    “确实。”月西楼笑,“太子妃厉害着呢。”

    “是是是,咱们可要记住了,绝不敢再劝了。”醇城公子连连附和。

    在场的诸位魔主公子虽然哄笑,但也真的不敢造次,好在弄臣审时度势,很快把气氛拉了回来。

    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敢看独自坐在堂中喝茶的少年,生怕触了霉头。

    水草手里拿着两块糕点,嘴里塞着一个,踱到魔侍身边,口齿含糊地问他:“殿下不干正事,这是做什么呢?”

    “莫问。”魔侍十分高冷。

    “哎哟,真不知道殿下在想什么,既然说要速刷北境,那就干脆把他们都叫来陇光城,然后全杀了就可以了呀,这几天都够咱们挖坑厚葬这些不听话的狗崽子了。”

    魔侍瞥一眼他,说:“师出有名,再说,那些老东西也不是好糊弄的,且观察几日又何妨呢?”

    “啊?”

    “殿下不一直这样么?难得有这样的闲心,由他去吧。”

    水草闭了嘴,拿着糕点继续吃,等着夜宴散场。

    角儿跟在月西楼身边,尽心尽力地帮着料理后事,原本就不胜酒力的月西楼被水草和琴甘扶出来,她就抱着裘衣——裘衣也被水草扯去了。

    她就这样跟着回到了府上。

    琴甘进去服侍,没过多久也被赶了出来。

    “殿下放你出去,你怎么还不走?”在廊下,水草抄着手,说:“玉殿下送了你那么多的盘缠,你要走也走到了,好好置办些家产,好好过着不好么?”

    角儿道:“不要你管!”

    “好吧好吧,我才不管,你别打什么歪心思,”

    水草摇摇头,“我自然是联系你们这些半魔的,既然你不听话,我可管不着你。”

    月西楼褪了身上的衣袍,解了头上的束带,拿着玉梳要梳头,镜子倒影的脸白皙秀气,但面无表情,有些阴沉沉的。

    隔子边上的蜡烛轻轻地晃了晃。

    “谁?”

    他抓着玉梳,头也不回。

    “月不休。”

    从集锦隔子后出来了一个少女。

    她高高束着长发,身着轻便,五官漂亮,如今抱臂站着,倒是十分的英气。

    月西楼眉头微微蹙起。

    “你总算是回来了。”

    那少女向前走了两步,看他旁若无人地梳着长发,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月西楼说,“我可不记得我和你有什么过节,”他顿了顿:“你是如何进来的?你这样擅闯我的府邸,论罪名,够我杀你几次,我且不治你的罪,快走吧。”

    “我不走!我有话问你!”

    少女憋着一口气,“你为什么突然就成婚了,那个女人是谁?”

    明明……明明父亲说会把她指给他的。

    半魔太子的妻子,一定要出身名门,出身古老的北方魔族,明明在幼时也相看过了,为什么……同悲塔突然就传来了月西楼成亲的消息,她还没办法去观礼。

    她向前走了一步,逼问,说:“她是谁?”

    “我与你,从来就没有什么。”月西楼见她一副怒不可遏又泫然欲泣的表情,冷漠道:“夜晚上擅闯外男的卧房,梅城主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

    “我是为我来找你的。”

    少女道:“我还忧心你在魔京,我没办法与你见上一面呢,现在大家把话都说开,殿下,你不能这样辜负我——我梅令,决不受这样的委屈。”

    “谁给你委屈受了?”

    月西楼笑了笑,避开,喊了一声,“水草,琴甘。”

    水草和琴甘应声推门而入,见殿下房内站了那么大个美貌的女子,瞪大了眼睛。

    “殿下……”

    月西楼冷笑了一声,“你们是怎么看着的,居然让陇光城的梅令梅小姐夜闯外男宅院?想来梅小姐是魔主之女,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了,这家伙一定是刺客,抓起来!”

    水草和琴甘立马把梅令一人一边扭住,架了出去,梅令想跑,被魔侍摁住。

    “抓起来,正好没有梅城主的把柄呢。”

    水草笑,“委屈您了,梅小姐。”

    屋外闹腾了一阵又很快安静,屋内月西楼一点影响没有,他梳好了长发,换了宽大的睡衣,盖了被子径直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太困了,明天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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