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情根深种
今日在宫中当值的时候,崔燕恒一直神思不定,户部的赵英喊他不应,笑道:“听闻崔大人前几日特意请了假,到荆北把一车犯人拉回自己邢部审理,其中有个罪奴好像曾经是萧家的人吧?”
崔燕恒这时把折子阖上,整理好批章,敛眉:“那些罪犯涉及崔某最近提审的一桩案子,崔某只是去取证。mbaiwenzai”
“取证?那好像不是崔大人的工作吧?而且,那桩案子要取证的也不止这些,荆北那边有必要这么紧着去吗?是不是你家中的红粉催得紧?”
户部尚书周大人一听,立马喝道:“赵英,不得无礼!”
“世子,赵英不懂事,多有得罪。”
“无碍。”崔燕恒依旧一脸和煦的样子。
“崔大人,刚刚多有得罪,是因为杨大人在问大家意见,我们大家都回答了,只有你一人心神不定,所以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方案吗?”
赵英以为他定然没听见刚才杨大人所说之事,故意提起,想让他出糗。
没想到崔燕恒站起一揖,“抱歉,杨大人,刚刚下官一直不作声,是在把方案考虑周全,下官的想法是”
听完崔燕恒密缜而周全的方案,大家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杨大人更是当场就拍案敲定:“那就按崔侍郎的方案来办。”
赵英一脸不虞,他是没想过崔燕恒此人竟可一心二用,刚刚连折子都拿反显然在想别的事,却竟然能听得进杨大人的话,还能短时间想出这么周密的方案,果真是怪物。
“崔侍郎,李首辅之事结束后,工部尚书一职始终空悬着,他生前最看好的人是你,当初他可是一手带你的老师啊,你得加把劲,别让他失望啊。”等人走后,杨大人走过来拍拍他肩,暗示他。
崔燕恒双手抱拳一揖,歉意道:“下官下次一定专心点。”
杨大人笑笑:“我知道李老把这种事扔给你,你定然恨极了他,那赵英说你之前请假是为了救萧家的人?”
崔燕恒没有作声。
“年轻人之间那些事,我一老朽是不懂喽,之前听说崔侍郎同和亲去了羌国的微安公主有情谊,如今又为李老那个外甥女所累,我只是怕你精神不济,故来提醒一二,看你今天这样子,又熬了几天没睡觉了吧?说实话多少是为公事?”杨大人笑。
“下官谨遵大人教诲,往后不会了。”崔燕恒道。
出了衙门,崔燕恒同手下道:“户部赵侍郎近日在同自己底下一位郎中在争赋税收支权吧?你去告诉那个户部郎中,我有好的方案要赠他。”
手下应诺走了。
一转身,就遇见进宫面圣的长公主,崔燕恒眸间的阴鸷一瞬收起,恭敬道:“母亲。”
长公主不悦地打量他眼底浓重的青色。
“本宫若早知道你会对萧家那丫头如此上心,当初还不如不许你把她从教司坊带回。”
“母亲”崔燕恒皱眉,“儿只是念在萧姑娘昔日讨得母亲欢心,不忍她沦落青楼罢了。”
“哦?是吗?”长公主不可置否,“可本宫怎么瞧着你是对萧家那丫头情根深种?”
崔燕恒瞳孔猛然一缩,随后就恢复如常,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压抑着自己道:“母亲儿不喜欢萧姑娘,选她当通房只是想提携她”
“行了,你不说本宫也懂,男人嘛,不喜欢又如何会费那心思,不过萧家如今的情况,当个通房没什么,你最好不要对她太认真,母亲往后还要给你找恭顺王府的郡主说亲呢。”
崔燕恒没时间料理那些乱成一团的思绪,就听见长公主这样的话。
“母亲你说,跟谁说亲?”
这个儿子向来深得她心意,只除了先前同微安公主的事让她很不满,但他也很快消停,很快同意了圣上赐下的同当朝首辅外甥女的婚事,只是如今李家、萧家都倒了,婚事自然不能作数。
她还得继续为自己,为侯府筹谋,哪怕她不怎么待见永安侯了,毕竟她夫妻一日不和离,也同气连枝。
“恭顺王家的昌平郡主。”
“不可,此事恐怕不妥。”
长公主一愣,有一瞬间她仿佛看见自己向来温雅有礼的嫡子,眼中透出一丝让人寒颤的冷色,可也只是那么一瞬,他下一刻就平静得仿佛是她看错。
“儿听闻昌平郡主自小在辖地出生,想必不会拘于京城的内宅生活。”
说是不拘内宅生活是往好听了说,谁不知道昌平郡主仗着自己父王深得圣宠,近年更是在京城随皇伴驾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怕是将来进了公主府,也不会对长公主伏低做小。
长公主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如今皇后那边,近年陛下好像对她越发冷淡了,太子连续搞砸了几桩事后,濒临被废的危险,如今她只能抓住圣上最得宠的恭顺王。
“行了,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婚姻大事由母亲替你操办,更何况,本宫都同陛下提了。”
崔燕恒只好敛眉隐忍,“是,母亲觉得妥当的,就但凭母亲决定。”
长公主走后,他缓缓直起身,冷漠地看向宫人搀扶她走的背影,眼里流露出深浓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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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燕恒脑里反反复复响起长公主和杨大人的话。
长公主说,“本宫怎么瞧着你是对萧家那丫头情根深种?”
而杨大人临走也同他道:“若是真喜欢,不妨好好待人家,李老无儿无女,生前就只疼这么个外甥女了”
“你能不能看在,李老一手把你带起来的恩义上,全了他这心愿?”
呵,笑话,李应琦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人,也配叫他全了他恩义?
至于萧柔他握了握拳,微安的死是她一手造成,他疯了才会喜欢她!
今日散衙早,回府时没在院里看见萧柔,跑到偏院后方的马厩,果然看见她在木栏杆边坐着,安静地看那马奴喂马。
她看起来比昨日精神些了,只是目光还是凝滞。
他看了一阵,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打扰她,一个人又找来了给她号过脉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