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晋江独家
天快亮的时候,乾德帝派出去的影卫回来复命了,就跪在层层叠叠的床帏外面,隔着这么多层帐子,他看不到里头,里头的人也看不到他。
萧令却知道他回来了,想着反正天也快亮了,就干脆披件衣服起了床。他身边的尹璁因为药效还在熟睡,他倒是不担心他出去跟影卫说话能把尹璁吵醒,便撩开床帏走了出去。
他派去监视柳渊的是别的影卫,影十一因为上次差点被尹璁发现,自动去面壁思过了,这段时间就没当值。
虽然尹璁还在熟睡,但萧令不敢离开内殿一时半刻,就怕尹璁一会真的醒了,看不到人又要哭闹,就干脆在这里跟影卫说话。
影卫本来还有些忌惮床帏里的小公子,但是上位者让他在这里说,他只能遵命,俯首低声道:“陛下,柳渊在城外等了一晚上,凌晨的时候才往南边出发了。”
见柳渊真的在城外等了尹璁一晚上,萧令不由得怒了一下,捏着拳头说:“好一个柳渊,居然真的妄想带走朕的人。”
影卫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怒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要属下派人将他抓回来吗?”
虽然影卫没有明说抓回来做什么,但他也知道,如果上位者真的要把柳渊抓回来,那柳渊这辈子怕是玩完了。能让皇帝派影卫捉拿的人,只有两个下场,一是秘密处死,二是进昭狱。可能有人会觉得进了昭狱还能留一条命,比处死好,但后者远比前者可怕多了,总之,得罪皇帝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萧令自然也清楚,但如果他真的因为柳渊的挑衅,就兴师动众地把柳渊抓回来治罪,那柳渊不就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吗?他不会让柳渊如愿的,就算柳渊真的找死,也不会让柳渊死的那么轻松。
他摇了摇头说:“这倒不必,不过也不能让他那么好过,既然他借口家中父母病重,辞官回家侍奉父母,那就让他一语成谶吧。”
萧令这样说,并不是真的让人去害柳渊的父母,他手底下的影卫应该也清楚,他这样说的意思是让他们给柳渊家里的生意动点手脚,不要让柳渊一家太好过。至于要做到什么程度,就全凭他们这些
下边的人的喜恶了。
跟影卫说完话后,外面天也亮了,萧令觉得时间不够他回去再陪尹璁睡一会儿了,就干脆让宫人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去上朝。
荣华进来伺候的时候,见龙床的帐子还没撩起来,就知道小公子还没醒。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担心小公子,整晚都提心吊胆地关注着内殿的动静,压根不敢睡觉,直到天亮了,乾德帝让他们进来伺候。
见小公子还没醒,他不知道小公子情况如何了,伺候乾德帝洗漱的时候,就有些三心二意,差点把毛巾戳乾德帝眼睛上。察觉自己走神差点犯了大错之后,他被吓得急忙跪在乾德帝脚边,颤着声说道:“奴才该死!”
萧令拿着毛巾,倒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只是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才轻描淡写地跟他说:“别把小公子吵醒了。”
荣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得太大声了,而小公子还没醒来,怕吵着小公子休息,就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满脸懊恼地扇自己的嘴巴,轻声忏悔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萧令见他要把自己的脸都扇红了,才出声道:“行了,朕看你精神不太好,今天你就不用跟朕去上朝了,留在承光殿歇着吧。”
荣华见乾德帝非但没有处罚他,还知道他一夜没睡,体贴他让他留在承光殿休息,可以说是受宠若惊了。他喜出望外地抬起头,正要叩谢隆恩,就对上乾德帝低垂着的眼神,然后就理解了乾德帝这样做的目的。
原来并非是真的体贴他,让他留在承光殿休息,而是用这个理由让他留在承光殿看着小公子。
荣华哪里敢不从,又跪下去叩头道:“奴才谢陛下体恤。”
萧令洗漱完毕,换了朝服用过早膳后就去上朝了。荣华虽然不用跟着去上朝,但也要把人送上轿子,还要仔细叮嘱其他跟去上朝的太监,让他们好好伺候陛下云云。等乾德帝的仪仗走了,他想到内殿里的小公子,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陛下这哪里是体贴他哦,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怎么哄小公子,所以才把他留在承光殿里,让他来接手小公子这个烫手芋头。
但是他拿着乾德帝给的俸禄,享受着太
监总管,御前大红人的好处,为乾德帝做事理所应当,就算他再怎么觉得现在的小公子棘手,他也得迎难而上。
状元今天是第一次上朝,也是第二次来朝阳殿。因为紧张,他一早就起来了,换上昨天礼部送来给他的朝服,再三确定自己穿戴整齐后,才离开官舍往宫里去。
他差点不记得去朝阳殿的路,好在途中遇到了别的大臣,跟他们结伴进去。
大臣们也是第一次跟今年的状元郎一起上朝。对于状元突然调入礼部,明面上的说法是柳渊辞官回家孝顺父母,礼部有职位空缺,所以将状元调进去。但臣子们私下里讨论的是,柳渊犯了错,乾德帝本来打算将他贬去荒凉之地,柳渊因为不满乾德帝的安排,所以就主动请辞了。
也有种说法是,乾德帝突然看重
状元,想提拔状元,但朝中暂时没有空缺,所以才想把柳渊的位置腾出来给状元。而乾德帝为什么突然看上状元,是因为状元经常进出博文阁,跟小公子走得近,得了小公子的青眼,乾德帝为了讨小公子欢心,爱屋及乌地提拔了状元。
这种说法得到了不少臣子的赞同,之前柳渊不也跟小公子走得挺近的吗,所以柳渊才那么风光。现在小公子换了个人亲近,柳渊紧接着就“失宠”了,而状元也就被提了上来。
臣子们津津有味地议论着这些八卦,甚至还开玩笑说朝廷的人才在小公子那里就跟陛下的后妃似的,谁得宠谁就能升迁,又说陛下宠爱小公子宠到到这种程度。但也有些良臣认为陛下这样根据小公子的喜好来任用人才有些荒唐了,十分不赞成乾德帝这样的做法。
不过虽然他们在私下里这样说,但是真的看到状元本人后,就一改八卦的态度,恭维起状元来。他们以为状元沾了小公子的光,突然能入朝议事,应该会仗着自己背后有人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没想到状元一看到他们调侃他,就浑身不自在,谦虚得不像是靠关系进来的样子。
朝臣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逃过乾德帝的耳目,乾德帝在朝阳殿后头准备上朝的时候,影卫就将外头臣子们的一言一行都汇报给了他。
听到朝臣们说自己任用状元是为了讨尹璁
开心,萧令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这样就能讨尹璁开心,他还何必这么伤神。
很快就到了上朝的时间,状元终于得以摆脱同僚们的阿谀奉承,连忙进殿去了。
这还是他第二次在朝阳殿上见到穿着朝服的乾德帝,只觉得帝王之威无处不在,摄得他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只能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听上位者说话。
他这个老实巴交的样子,虽然木讷了些,但在萧令看来可比柳渊顺眼得多了。诚然状元的才华没有柳渊好,但皇帝用人,除了考虑人的贤才,还要考虑人的忠诚。再有才的人才,如果他心思不纯,也是养虎为患,只有忠心耿耿的人,才能为帝王所用。
萧令对状元的表现挺满意的,以至于状元才第一天上朝,很多时候都表现得很生涩,但乾德帝还是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表扬了他,这更加坐实乾德帝青睐他的传闻了。要知道,之前柳渊做出了那么多实绩,乾德帝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呢!
一时间,状元在朝廷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因为尹璁的事,乾德帝今天也无心上朝,朝中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事,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下朝了。
不过下朝后,御前太监又被乾德帝授意去请礼部的人去宣玉殿议事。其他部门的臣子看到了,只以为乾德帝叫礼部的人去议事,是跟状元有关,大概是要叮嘱礼部的老人多多关照状元之类的吧。于是又不得不感叹状元真是受重视,也生出了要讨好小公子的想法来。
倒是礼部的人知道乾德帝单独叫他们去宣玉殿议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给太子选妃的事呗。所以他们就没有其他大臣那样大惊小怪的,进了宣玉殿给乾德帝行了礼后,就安静地等上位者发话了。
他们刚进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上位者正呆坐在龙椅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而出神,所以他们也不敢擅自出声。而乾德帝好一会儿了,才发现他们进来了那样,回过神来看向他们,捏着鼻梁,好像有些疲惫地说:“你们来了。”
礼部尚书毕竟在朝为官已久,比较老练,见乾德帝好像很累的样子,下意识就关心道:“陛下最近是休息不好吗,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萧令是为了
尹璁的事而心烦,他还没想好一会回去要怎么应对尹璁呢。想到尹璁回牙尖嘴利顶撞自己,而自己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就觉得头疼,他总感觉尹璁这次没那么容易哄顺毛。
而且尹璁居然还误以为自己要选妃,有了年轻的新人就不要他了,这是让萧令最头疼的。尹璁好的时候什么都好,但一旦发起脾气来,什么牛角尖都要钻一钻,而他刚好又要给太子选妃,正巧被尹璁误会了。
如果时间还早一点,他大可以取消今年的选秀,但是现在地方已经选好了适龄的未婚女子,不日就要送来京城了。现在取消,既伤了财又劳了民,还耽误了女子的婚事,还不如照常举行。他今天让礼部过来议事,就是要跟他们说选秀的事。
他从烦心事里缓了缓神,才对底下的臣子说道:“朕无事,朕叫你们过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
礼部尚书便道:“臣等洗耳恭听。”
萧令问道:“太子选妃一事,进展如何了?”
见乾德帝叫他们来,果然是询问太子选妃一事,礼部尚书便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各地方已经初步统计好了适龄女子的名单,等粗略筛选后,就可以送往京城进行下一步挑选了。”
只听上位者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今年参加选秀的女子里,再多加一条筛选规定吧。”
礼部尚书不明就里地问道:“陛下想要加什么规定?”
乾德帝道:“只要乾德三年五月以前出生的女子,年龄上至二十下不低于十八,不得作假。”
这个要求一出,就难倒整个礼部了,
礼部的臣子们都非常不解,由礼部尚书带头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选进宫的女子不应该是越年轻越好吗?年轻就代表着可以再漂亮很多年,生育年限也越长,既能满足上位者的色欲,又有利于繁衍子嗣。历代帝王选妃,都是要年轻的女子,十四到十六岁为佳,超过十八岁一般就不让进宫了。而他们陛下居然规定要十八岁以上的,他们当然不能理解。
萧令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让尹璁安心,不让他胡思乱想,觉得进宫的新人比他年轻,他很快就要因为年纪太大而失宠了。虽然这些女子是给
太子选的,但难保尹璁不会钻牛角尖,也不保证到时候没人去尹璁面前乱嚼耳根。至于太子愿不愿意,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反正太子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萧令不能这样跟臣子们说,不然臣子们又要认为尹璁误国了。他跟臣子们解释道:“朕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的子嗣考虑。十四五岁的女子固然年轻漂亮,但身子太弱,不宜生育,容易难产以至于一尸两命,对谁都不好。
更何况,朕一族子嗣艰难,先帝有后妃无数,膝下也只有朕一个子嗣长到成年,可见后妃的身体素质好坏对子嗣影响有多大。而朕在迎娶皇后之前,也只有一儿一女。皇后十八岁与朕成亲,然后顺利生下太子敬王永康,而贤妃因为过早生育,很年轻的时候就香消玉殒了,这足以说明,女子最佳的生育年龄应该是十八岁以后。
就连永康,皇后怕她过早生育伤了身子,也是十八岁才出阁。朕爱吾幼以及人之幼,朕作为天子,天下的子民都是朕的孩子,女子也是朕的女儿,朕甚至想下令规定女子出阁时间不早于十六岁,这样反而有利于百姓繁衍生息。”
礼部的大臣们听了乾德帝这一番话,居然也觉得有道理,民间那可是太多因为过早结婚生孩子的年轻女子死于难产了,就连他们这些当官的,都有所耳闻。不仅有所耳闻,他们家里亲戚有年轻女子的,也有过难产去世的,深知其害。所以乾德帝这个提议,不由得让他们思考起其中利弊来。
乾德帝又说:“皇后当年也是等到了十八岁,才被先帝选中,指婚给朕。皇后秀外慧中,贤淑有加,是难得的奇女子。所以朕认为,民间年纪稍大却尚未成婚的女子,或许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也许能够更好地辅佐太子,如皇后之于朕那样。”
既然乾德帝都这样以为了,那礼部也只能照做。礼部尚书说道:“那老臣今天就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至各地方衙门,让他们再好好挑选一番,再送进京城。”
只是礼部认为,可能满足十八岁这个条件的女子不多,容貌品性可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了。毕竟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奇女子,世间还是很少的。更多大龄未婚
的女子,还是因为自身有缺陷,没人愿意娶。
礼部的臣子甚至还以为是乾德帝不想给太子选妃,想要反悔,所以才故意提出这个条件来为难他们。不过他们想归想,真要质问乾德帝,那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萧令跟礼部说完事后,也没有马上急着回承光殿看尹璁,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要是尹璁这会儿看到他,又会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晕过去。所以他想,还是给尹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于是便继续留在宣玉殿看奏折。
荣华虽然被恩准留在承光殿休息,但他也不敢真的放下小公子不管,自己回屋子里睡觉。他只能进内殿随便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窝在那里小憩,也不敢睡得太沉,免得小公子醒了都不知道。到时候小公子又闹出什么事来,回头乾德帝不得把他的皮都扒了。
尹璁昏昏沉沉地睡了很长的一觉,醒来时看到面前一片明亮的黄,还有些茫然。好一会儿了才回过神来,想起昨天他跟乾德帝的争执,猛地就从龙床上坐了起来。
他怎么还能这么安稳地睡在乾德帝的床上呢,他应该跟乾德帝势不两立了才是。对了,乾德帝人呢,怎么不见他?
尹璁下意识看了眼床上,在乾德帝平时睡的位置没看到乾德帝,还觉得有些奇怪。乾德帝不在,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趁机逃出去?
想到这里,尹璁的内心就蠢蠢欲动起来,说干就干,他一把撩开床帐就要下去。结果抬起左脚的时候,感觉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到了他,他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虽然并不难听,甚至还有些悦耳,但他下意识地不喜欢。
他不由得往自己脚上看去,只见自己左脚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了条奇怪的链子,又是金色又是红色的,还有一颗拇指大的白色珠子,末端还系着两个铃铛。刚才应该就是他动脚的时候,弄到了上面的铃铛,所以才叮叮当当地响。
尹璁不知这根链子从何而来,为何又戴在他脚上,虽然没有妨碍到他动作,但是有根东西缠在脚上并不舒服,他就想把链子解下来。
然而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以解开的地方,想直接滑出来吧,又太小,压根不能穿过他的脚板,就卡在他
脚踝上,下不去上不来。反而还因为他不停地触碰,那两个铃铛不停地响,吵得他心烦。
荣华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被一阵铃铛的响声给吵醒了。他正纳闷着承光殿哪里来
的铃铛,突然就反应过来,昨晚陛下给小公子戴的那条链子上不就挂着两个铃铛吗,于是他顿时就惊醒过来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公子拖着不自然地脚步从床帏里走了出来,每走一步,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用想就知道是他脚上的铃铛在响。荣华还不知乾德帝昨晚给尹璁戴的那根链子有什么用途,此时只以为乾德帝把尹璁当成了阿猫阿狗之类的小宠物,在他身上带个铃铛,好让人知道他在走动,或者说是一种情趣?
荣华一时间有些无语,心想陛下都这个关节点了,还拿这些小玩意来逗弄小公子,是嫌小公子炸毛得还不够吗?
不过无语归无语,荣华可不敢这样跟小公子说,不然小公子发作起来,他可压制不住。
他连忙挤出平日里在小公子面前展露的笑容,迎上去问道:“小公子,您可终于醒了,酥酪在外头温着呢,要不要先吃了?”
尹璁对吃的无动于衷,见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说:“荣公公,你快来帮我把这根链子解了。”
荣华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哪里敢接这活啊,他要是把陛下给小公子戴上的链子给解开了,他不是找死吗?他干巴巴地笑道:“这、这奴才也不会解啊。”
尹璁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谁给我戴上的,是用来做什么的?”
荣华哪里敢说这是陛下给他戴上的,更不敢说这也许是陛下的情趣,只能装傻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哇,昨晚奴才最后见小公子的时候,还没看到这根链子呢。”
听他这么说,尹璁便确定给他戴上这根链子的人是乾德帝了。至于乾德帝为什么要给他戴上这根链子,他不清楚,也懒得去问了,他还要趁这会儿乾德帝不在寝殿里,抓紧时间离开呢。
于是他越过荣华,头也不回地往殿门口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礼部尚书说那句【更多大龄未婚的女子,还是因为自身有缺陷,没人愿意娶。】只是他作为一个
古人有的想法,主角并不是这样想的,作者也不是!作者也大龄未婚!!求生欲非常强烈!
葱儿:老东西果然把我当成了小猫小狗来养,还给我戴铃铛!!这不能忍!(炸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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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10-2514:56:47~2020-10-2613:3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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