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往事
这都是啥。
新闻出来的时候叶栗在吃饭, 刚咬了一口烤包子，听到新闻上说“中国超人参与救援”这个事儿, 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她抬眼看了看新闻：“不是已经通报不允许再使用 ‘中国超人’ 、‘中国蝙蝠侠’、‘中国神奇女侠’和‘中国正联’之类的词汇了吗。”
“有些媒体还是习惯这么说, 达到扩大效应最大化的地步。”
说话的是方政委，他会刚开完, 直接就跑来了，现在拿着杯奶茶喝：“其实在国外也还是保留这种称呼, 而且还在说国内拒绝承认‘中国超人’是一种恐惧国内自由主义呼声的表现。”
“呵, 一群只会翻版西方新闻的废物。”叶栗冷笑：“换了不知道的, 还以为承认超人的美国好到哪里去了一样。”
但叶栗知道, 这归根到底是一种宣传攻击。无论做什么, 都可以拐到抨击中国上。
一贯的西方套路，不变的冷战思维, 一点都不奇怪就是了。
“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国外那边的人怎么看他们。”叶栗把烤包子塞给方仕同：“还是说你们身份敏感，彼此之间都不说？”
“看别人家热闹不都是越大越好？轮到自己都一样的。他们吹捧中国超人如何正义自由, 到了国内哪个不是学国内管制着。嘴上如何身体如何，都是老梗了。”方政委咬了一口烤包子：“你不喜欢吃这个？”
“吃不下。”
叶栗头疼：“我本来想把他打发出去晃一天，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 立刻就把人找到了——不过这的确是好事，我本来以为这么冷的天，人失联这么久，应该是没了。也算他做了件好事吧。”
这算是一种万幸，虽说还是觉得孔克南冒失, 但也没觉得他特别不顺眼了。
“你看。”
叶栗把手机给方仕同看：“都在说孔克南入党的事呢。”
由于孔克南刚po了申请书不久，很多人立刻将这两个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呜哇南南思想觉悟这么高了吗！”
“这个舔得真难看”
“投诚了投诚了朝廷又多了一条狗”
“真恶心，自甘堕落，下贱！”
“操救人这是大好事有人阴阳怪气个屁啊有本事自己救一个！”
“南南改邪归正警告！”
……
很多新闻下方出现的评论给人的观感并不佳，甚至很多散发着浓浓的恶意。方政委看到之后直接把手机屏幕扣在了桌面上，并不想看这些。
“怪恶心的。”他说：“吃饭呢。”
“这不是你蹿倒出来的吗？”叶栗问：“你现在觉得恶心了，说的时候没想到吗？”
“谁让他po出来了？”
方仕同拒绝这个锅：“正常思路不是找唐麒说这个事情，直接放网上跟作秀有什么区别。整天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跟个营销号一样每次不干别的就在搞流量。”
叶栗托着下巴继续看新闻，过了一会儿才说话：“你真的挺讨厌他的，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对人有这么负面的看法。”
方政委是个心眼很多却不怎么对人有很大个人看法的人，这点某些程度跟叶栗很像。
所以叶栗还挺意外的。
“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就在担心，你在东北干活安不安全。”
方政委顿了顿：“我后来听别人说摸排非法移民和说服家属的工作一直都是你亲自去的，还有人差点要给你泼硫酸。”
“当然要亲自去，这是要求。”
叶栗的眼光还在屏幕上：“硫酸也没有真的泼到我脸上。”
这话说得轻飘飘，就好像泼硫酸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不过方仕同这么提起来，叶栗倒是想到泼硫酸的事了。
那是当时她还在延边附近做工作的事，主要是劝说家属把藏起来脱北者交出去。当时有一家人，脱北者是家里的妈妈，人被藏了起来。不是不能强行搜找，而是怕引起周围群众的恶感，因此没办法，上报到了叶栗那里。
叶栗听说之后带着唐麒直接去了，一进门看到一个小孩儿在边上等着，手里拿着玻璃缸子，迎面就往叶栗脸上泼。
泼当然是没真的泼到，唐麒自己挡上去，外套被唰地腐蚀掉了一层。
好在天冷衣服厚，军大衣扎实，一辈子硫酸也没真的伤到皮肤。
这事儿出来之后警车围了一个村子，来来回回把这家人翻了个底朝天。一是为了确定是否还有杀伤性的武器，排查故意袭击的可能，二是为了震慑其他想要有样学样的人。
脱北的那个实在是害怕家人有意外，自己跑出来求政府把她带走。本来那孩子是要送到少管所的，唐麒主动找到叶栗，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孩子快上中学，每天看到公家来人，父亲大吼奶奶在屋子里抹眼泪，狼狗狂吠警笛作响的，的确会有恨意。”唐麒说：“毕竟要带走的是他亲妈，咱们也……不好怪他。反正我也没真受伤，栗总，能宽松点就宽松点吧。”
叶栗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后来她翻看卷宗里拍摄的
那家人的物品中，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孔克南的中国超人，以及中国正联的logo反复出现，有不少劣质的周边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好，放在那个孩子的书架上。
仔细想想，那孩子讨厌孔克南应该多余讨厌叶栗，但他却选择往叶栗脸上泼硫酸，而对孔克南百般推崇。或许这是因为媒体的功劳，又或许来拉走他妈妈的并不是孔克南，哪怕这事情因孔克南而起，并且他不知道。
叶栗其实应该讨厌那孩子多于孔克南，可现在她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孔克南，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也没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但她就是不想见到他。或许是因为她最终并没有被毁容，又或许是因为孔克南实在离得太近，所以缺点触手可及，过于真实。
“那小男孩儿现在应该上初一了。”叶栗说：“他大概希望以后出国。”
“……”
方政委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愤地咬了一口烤包子。
“没什么好生气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叶栗缓缓地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看待世界的角度——我要带走他妈妈，那我就是他的仇人。泼硫酸，这是正常的事。至于法律——孩子保护妈妈，这是任何法律都不能阻止的事。”
但方仕同还是很不高兴，继续吃自己的。
“你好像更在意我的脸。”叶栗说：“以至于有时候我是理解哥谭精神病之王的想法的——把脸皮割下来，你应该就不会来烦我了。”
“叶栗你这个人——”
方仕同说话过急，咳了一下：“——我想什么你不知道？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你还这么说？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就是这么说你来打我啊。
叶栗露出一点得意又贱的表情：“等会儿我要去打沙包，而且我缺一个沙包。所以有人要自愿当沙包吗？”
“我真是欠你的，巴巴地跑来陪你吃饭还得挨打。”
方政委深感自己的惨：“我陪你。”
这就是为什么孔克南回去，兴冲冲地想跟叶栗分享自己经历的事情之后，发现叶栗在疯狂殴打方政委的具体原因。
在训练上内，方仕同双手抱头，被叶栗带着拳击手套接连攻击，连还手都不敢还。
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方政委采取了“先憋着等一会儿再卖惨”的战术，默默地承受叶栗的拳打脚踢，并在心里分析着叶栗最近吃得少，花拳绣腿也打人不疼了之类的东西。
“回去吧，现在栗总心里不痛快，估计懒得听你说话。”
唐麒跟孔克南一起扒着训练场外的玻璃上，说：“你自己听。”
“嘭嘭嘭！”“咚！”“啪啪！”
清亮的打击和沉闷的碰撞交织错落，听得小直男头皮发麻。他终点点头，感觉唐麒的建议，应该是对的。
“哐！”
方政委被叶栗怼到了器材区里。
不，唐麒绝对就是对的。
孔克南立刻撤退了。
“嘶。”
叶栗倒吸一口凉气，打到后面有点手疼。她摘下拳套后看看泛红的指根，捏了两下。正在委屈着，又站起来的方仕同跟没事儿人一样：“啧，你真是打不死。”
“让我死你有得是法子，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方政委拿起叶栗的手，揉了揉：“还疼吗？我帮你吹吹？”
叶栗眯起了眼睛，把手抽回来。
“恶心。”
星星看到了自媒体吹捧和赞美孔克南的文章，眉头皱得要打结：“我年夜晚都要贷款吐出来了，写得都是什么呀。”
手里的号是微博上的娱乐大v，知道了孔克南参与救助后，迅速写出了一篇洋洋洒洒、图文并茂的文字，分析孔克南从被国家接管之后是如何改头换面走上新青年之路的。不仅如此，它还在最后附上了孔克南拿着入·党申请书的图，表示自己支持并期待孔克南成为一名真正的党·员。
【如果他不能代表中国青年的面貌，又有谁可以？】
【反正，我愿意被他代表！】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呸呸呸！！！
南南：上一章作话你可不是这样的qwq
茶茶：她就是这样的，只是终于暴露泼妇本质罢了
南南：qwq
茶茶：别靠近我！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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