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蝙化<!>
但这就结束了吗？
当然不。
起码星星不是这么以为的。
她坐在某个房间内, 不吃东西也不喝水，一直在脑内反复演算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本地的相关部门提供了沙盘和背景板，星星则罗列了几个重点后分析出一个个可能——她不参加审讯，而利用在现场的优势去进行缜密的推理, 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星星？”
迪克敲敲门，手里拿着一瓶水：“你还不休息吗？”
他们不得不暂时回到招待所里，等待事情阶段性收尾后才能离开。作为参加了这场救援的人, 相关部门也需要他们提供证词等等, 这也得到了少年们的理解。
于此同时, 由于他们当时的表现，让不少对他们有些看法的人有了巨大的改观。
这感觉并不赖。
之前作为不光彩的被拘留小可怜, 迪克总觉得在这帮人面前低了一头。可在参与了疏散群众的工作后，迪克当时就被当成了自己人, 得到了勾肩搭背的哥们儿待遇。
夜翼并没那么多哥们儿，可一起战斗过后总是会有特别的感情的, 而且就因为这一件事情，迪克在内心中有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改变，那就是他认真地觉得夜翼和星星他们所在的集体，在做的东西其实是相同的。
他们有着共同的任务和使命, 区别差不多是一个经过政府授权, 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仅此而已。
诚然，他脑子里还有一点感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可看到星星那个样子, 感觉又没那么遥远。
“我打扰你了吗？”他靠在门边，星星不邀请就没进去：“在工作？”
“算不上，只是在反思。”
星星刚刚的表情带了点杀意，那并不是对着迪克的，更像是对着那些发动袭击的人。迪克知道这一点，因此并不在意，虽然还是有些心惊。看到迪克还站在门口，星星匀出一个凳子，把上面的外套放在桌上：“你坐。”
“反思？”迪克很意外：“反思什么？你刚刚做得很不错。”
“谢谢，但我知道我反应太慢了。”星星瞄了一眼白板：“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我的效率本可以更高。”
？？？
迪克一脑袋问号，看到星星严肃的表情，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自己要求太低了。
“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觉得自己反应慢在哪里？”布鲁德海文的警官先生很卑微地问：“有什么我可以和你讨论的地方吗？”
“……”
星星也很费解：“我没能立刻想到利用康纳和彼得的优势进行多角度观察以摸清现场情况，还让现场出现了来看热闹的家伙。最重要的是，我当时根本没想到有人可能混在队伍里试图袭击警察！要是栗子姐姐在她肯定早就发现了，结果就这个还是罗宾提醒我的——哦我还没对他道谢呢。”
“但你的确第一时间让我和达米安去疏散人群了对吧。”迪克说：“你考虑到了我可能有经验，让我带着罗宾，是因为你害怕万一需要释放能量伤害到我们这种……凡人？”
“你们也算凡人吗？”
星星并没有否认：“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我考虑到了一些部分而已。如果换了别人的话，绝对会井然有序，甚至在她来的时候，对方就会本能地放弃抵抗。”
迪克：“这、这么可怕吗。”
“怎么能说可怕，这是一种气场！”
星星说：“就好像天降战神一样，如果物理有意识都会为了她而改变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当她存在的时候，世界的运转都会围着她转——而我并不能达到这样的层次。”
这是什么惊天玛丽苏哦。
迪克见缝插针地吐了个槽。
而星星，则想起格润在维和时带给她的安全感，叹气。
“不可能的。”
“星星到底还是年纪小了点。”
在晚上报告递上来的时候，叶栗早就已经了解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已经分别和格润、茅山骗子和方政委讨论了三轮。跟星星对自己的表现极其不满不同，这几个哥哥姐姐给星星的评价相当高，尤其是叶栗，完全有了点意外之喜的意思。
而现在，她正在西部吃晚饭，对面是孔克南——叶栗在跟孔克南说这件事。
最开始的时候，孔克南很担心星星他们的安全。但转念一想，递到叶栗这里的时候说的是已经处理完毕，那就是说星星他们肯定没出大事，所以放心下来。本来，孔克南听到有人员受伤的时候是非常惊异的，叶栗那半句话也是星星处理不到位的样子，可叶栗咬了一口苹果，说了后半句。
“她没经历过几次危机救援和现场指挥，直接对标你格教官肯定是不行的。但对标你们那几个人，倒是你们加起来也比不过她。”
孔克南心里一梗，连反驳的意愿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叶栗说得是对的。
看起来当地有一个所长受了伤，但那都是星星来之前的事情。而且当时兵荒马乱，星星控制住了局势不说，还能在那种情况下迅速反制——听起来好像很漫长，可前后加起来，，不过7分钟。
“星星今年19岁，这个
劲头可不能小看。”叶栗托腮：“或许她真的可以回一线去干几年，说不定借着某个意外，就能一飞冲天了。”
孔克南：“一飞冲天？”
“格润原本打算跟谢老学，在这个位置上干一辈子干到死。因为她觉得，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叶栗看了孔克南一眼：“要知道，人做一件事情是有驱动力的。比如你当‘中国超人’，是觉得你可以，这算是条件驱动。而你妈妈当时选择你成为超人，是因为情感驱动。还有一种，是利益驱动。”
来了来了，我又要被鞭尸了。
孔克南简直想哭，可叶栗并没有盯着他嘲：“利益驱动的短期动力是最强的，而情感驱动稍微弱一点，却最长久。人是利益动物没错，可情感会驱动大部分人去做一些事情。大部分人的生活，按照马斯洛的金字塔，是在几个需求间混合而来的。而格润去当兵的原因，很纯粹的就是因为精神需求。”
孔克南：“啊？不是因为当兵报效国家吗？”
“嗯，多少有点，但不多。”叶栗说：“而且虽然她父亲也是军人出身，可她其实动机没那么强烈。她原本打算跟我一起学经济或者金融的。”
说着说着，叶栗还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给孔克南看。
那是一个少女和另一个年轻男性的合影。
“这是……谁啊？”
孔克南仔细辨认：“该不会是格教官吧？！”
叶栗收了回去：“是她啊。”
“可是……可是不像啊。”孔克南可怜巴巴地问：“格教官我记得不长这个样子，起码没有照片里这么白啊——她看起来跟你差不多白了栗子姐姐！”
叶栗：“你是说她现在黑？”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差别有点大啊。”
孔克南试图辩解，叶栗一抬手让他不用说了：“这就是格润没错，她现在也该晒黑点——要知道她每年有300天在外面跑，风吹日晒，不晒黑才有问题——哪怕她天天还在垂死挣扎，坚持涂防晒。”
少年噎了一下。
其实不仅仅是肤色。
照片中的那个少女看起来温和也不失开朗，挽着身旁的年轻男人，又愉快又有些羞涩。而他记忆中的格教官年纪并不大，可那种气势，和照片中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沉稳，坚定，毫无波动。
难以想象那个一出现就让孔克南有些害怕的教官，十年前是这样的。
“十年，满打满算十年了。”
叶栗往后一靠：“很多老爷们都扛不住这种强度。你可能不知道，她去上学的第一天，就是老房当的教官。”
孔克南：“啊？真的假的？”
“后来老房跟我说，他第一天就把格润练吐了。心里希望格润赶紧退学回家，回去考个别的学校。”
据说格润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顶着黑眼圈和肿眼泡出现在了操练场上。
“情感驱动。”
叶栗的手指弹了下手机屏幕：“强烈浓厚到现在都没有消散过，并且升华成了一种使命。”
“因为……那个人吗？”孔克南说：“那个合影里的？”
叶栗点了点头。
“可我没见过他。”孔克南说：“好像也不是星星说的姐夫？”
“当然不是，如果他还在，怎么也轮不到格润当这个九级。”
叶栗说：“这个人当年分到了西部战区，很不幸遭遇了当年的事情，牺牲在了当场。”
这个答案真是让人不意外。
可孔克南却还是有些头皮发麻，在叶栗平淡的语调中听到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他是你格教员当时的男朋友，也是她哥哥的发小，从小照顾着她长大的人。”
叶栗双手抱胸：“我也不讨厌他，毕竟他比房承戎讨人喜欢多了，还知道单独给我寄一份零食来。”
叶栗绝对不承认自己因为这份零食顺手通风报信过不少次，现在想想，竟然是很有意思的往事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说这件事的口吻有些冷漠，可她觉得这样比较好一些。
因为事实比她更冷漠。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情感驱动更持久的原因，尤其是因爱而生的愿望。”叶栗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因为格润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不想让别人再重复她当年感受到的东西。”
不限于格润，还有其他人。
比如蝙蝠侠，比如钢铁侠。
愤怒造就英雄，悲伤支撑勇敢。
这是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是主线了不要急！
我尽量在200之前完结！
提提：所以我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有戏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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