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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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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玉书也笑了,眉眼温柔,引得苏愿棠有些移不开眼。mwangzaishuwu

    若是他长大的模样,与贺玉书应差不了几分。

    没由来的,她心中冒出这种想法。

    “怎么了?”察觉到她有些失神,贺玉书担心的问道。

    苏愿棠摇头,说了声无事。见日头快要落下,便叫来彩儿,一齐去厨房准备晚饭。

    自从贺玉书接收厨房后,这还是苏愿棠第一次再踏入厨房。竟有些手生了已经。

    下午吃了些点心,苏愿棠没做太多,清炒了两道时蔬,又煮了些米粥。

    这点食量,他们二人吃刚刚好。

    夏日的晚风习习吹来,月郎星稀。苏愿棠叫芽青搬到院中一张小榻,躺在上面数着星子。

    数着数着,睡意袭上,思绪翻滚。

    梦中,苏愿棠瞧见了母亲,瞧见了儿时的自己与那位小竹马。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与自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前立下不伦不类的婚约,瞧着他们分开时的依依不舍,最终分别于人海。

    家中刚出事那几年,苏愿棠也做过美梦。

    若是舅舅家中没出事,母亲没去世,父亲也没有一蹶不振。那她会不会和她的小竹马一齐长大,就如话本子里写的那样。

    可梦终归是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丧母父亲病重、无人庇护的小丫头。落进婶婶的手中,受尽磋磨。

    可越是周这样,她便越贪恋梦中的场景,常常想着,沉浸在梦中死去都好。

    可第二天太阳还未起,婶婶就已经拎着带刺的藤条将她抽醒。睁眼,又是重复的、一眼望到边的日子。

    “夫人,夫人……”

    苏愿棠从梦魇中被唤醒。

    “夫人,更深露重,我们回房间休息罢。”芽青扶起她,轻声说道。

    头脑还有些懵,苏愿棠呆呆的点点头,顺着她的力道回到卧房。换好寝衣后,倒头睡去。

    翌日清晨,芽青进来叫她起床,却只见她面色潮红,嘴唇干裂。

    芽青惊呼一声,连忙转身找李府医。

    可怜李府医一大把年纪,衣衫不整的被芽青扯到卧房。

    “李府医,夫人怎么样啊?”芽青站在一旁忧心如焚。

    李府医收回诊脉的手:“没什么大碍,估摸是受了风寒起热。喝几碗姜汤,发发汗就成。”

    “那就好。”贺玉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彩儿,去厨房煮些姜汤端过来。”

    谁都不知道,在芽青惊呼苏愿棠发热后,他有多紧张。他生怕她跟自己一样,怕大娘子对她也下了药。

    贺玉书转动着轮轴,与李府医并排走着。

    “今日便开始吧。”

    李府医挑眉,瞧了瞧他:“可以,但时间要由我定。我说歇息就歇息,万万不可急功近利。”

    贺玉书转动轮椅的手停下,轻轻颔首。

    苏愿棠这场病来势汹汹,去时却如剥丝抽茧。若不是芽青整日严防死守,她就是拖着病体,也要去酒坊帮忙。

    “夫人,您生着病就好好养病。”芽青又一次逮住她:“您现在过去,就是纯添乱的。”

    芽青板着脸,不听她任何软和话。

    可卧房里实在闷得慌,无奈她把目光投向贺玉书,祈求他给芽青说些好话,叫她出门,那怕就在门口看会儿院景都行!

    再躺在床上,她真的就要躺废了。

    贺玉书原想装作没看见她祈求的目光,可瞧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心软。

    合上书,贺玉书唤了一声芽青。

    “少爷?”芽青走到他身边。

    贺玉书握拳掩唇轻咳几声:“你去前院帮忙吧,我在这里看着她。”

    在侯府时人人都说书少爷做事一板一眼,丝毫不会徇私。于是芽青想了想,便同意了。

    瞧着她走了,被迫躺在床上的苏愿棠立马翻身起来,趴在窗户上,看她走远,小小的欢呼一声。

    “出门记得将衣服穿好。”贺玉书笑着叮嘱她:“若是发热加重被她察觉,日后再想如此,便难了。”

    苏愿棠满心都是出去,根本无心听他说的,随意点了点头,穿好衣服鞋袜,便跑了出去。

    她身子还是虚弱的很,这场病叫往日她亏空的底子,都暴露了出来。

    以至于她只是跑了几步,便大汗淋漓,双腿打着颤发软。

    她站着平稳了一下呼吸,慢慢走到石桌旁坐下。

    阳光明媚温暖,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像是把骨子里的寒意都晒了出来。

    苏愿棠闭着眼仰着头,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忍不住喟叹一声。

    贺玉书转动轮椅到她身边:“别晒太久了。”

    苏愿棠闭着眼,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彩儿过来,说李府医已经在催了。无奈贺玉书只能叮嘱几句,让彩儿陪着她,自己离开了。

    “他去做什么了?”他走后,苏愿棠睁开了眼,有些疑惑的问彩儿:“这几日好像他每天这个时辰都去找李府医。”

    彩儿轻笑一声,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好像少爷和李府医是有什么事在办。”

    苏愿棠好奇心没那么重,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晒太阳。

    彩儿在一旁守着她,晒了有小半个时辰,彩儿见她额角布上一层薄汗。

    “夫人,日头越来越大了,先回房吧。”

    苏愿棠睁开眼睛,缓了会儿,点点头,随着她回房里了。

    芽青在前面帮完忙回来时,正瞧见她额角发髻有些濡湿,担忧的凑过去:“怎么又发汗了?是不是又烧了?”

    那紧张的小模样,逗得苏愿棠忍不住笑了。

    “没事。”她掩着嘴角,轻笑道:“刚刚在窗边晒了会儿太阳。”

    “只是在窗边?”芽青有些不信:“您身子还没好,李府医说了,要静养。”

    说着,手也不闲着,伺候着她躺下,还不忘掖好被角。“我就在门口守着您,您要是有事,叫我一声就好。”

    瞧她一副严肃模样,苏愿棠点点头。

    养病实在无聊,躺着床上,盯着繁缛的床顶发呆,不知不觉睡去。再睁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她在病着,只能吃一些清淡滋补养生的饭菜,苦涩难吃的药膳吃完,还得再来一碗难以下咽的汤药。

    连着吃了几天,苏愿棠觉得自己舌头都要坏掉了。

    现在贺玉书他们俩算是同苦过了,因为每到喝药的时候,彩儿和芽青,一人端着一碗药汁过来,盯着他们喝下。

    咬牙饮尽,苏愿棠赶紧一口含下芽青递上来的蜜饯缓解。

    “好难喝啊,还要喝几日才能停?”她嘴里吃着蜜饯,含含糊糊的问道。

    “良药苦口。”芽青哄她:“李府医说,在吃上个三四日差不多就好了。”

    “三四日?!”

    苏愿棠心凉了半截。

    转头,看见面不改色喝完药的贺玉书,她目光带上了敬佩与一丝怜悯。

    “?”

    贺玉书撞见她的目光,有些疑惑。

    被抓了个正着,苏愿棠赶紧收回视线,被芽青扶着躺回床上歇着。

    又喝了三四日的苦涩药汁,歇了八九天,苏愿棠身体终于好了。

    好了的第一天,便忍不住跑去酒坊帮忙了。

    自从上次侯府在酒坊前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吸引了不少人来。

    那些人本是想进来听个八卦,顺手买几两酒做做样子。没成想几盏下肚,却爱上了。

    苏愿棠翻看着这几日的账簿,心中对侯府的厌意少了些。

    这也算是,他们做了件好事。

    “东家,之前改良的酒,能开坛了。”秀娘过来说道。

    “能开了?快走走走!”

    苏愿棠放下账簿,站起身,提着裙摆往酒窖跑。

    阿狗已经带着学徒们给它们搬出来了。

    酿酒室不大,但也绝不算小。

    苏愿棠盯着秀娘开坛的手,心高高悬着,紧张不已。

    “嚯!”

    在秀娘掀开坛口的一瞬间,浓浓的酒香弥漫整间酿酒室。

    “成了,东家成了!”秀娘双手颤抖,眼含热泪瞧着她:“东家,成了!”

    酒香侵占了苏愿棠的鼻腔,心蓦然一松。

    她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阿狗跟几个学徒闻着浓郁的酒香,忍不住有些馋。

    几人巴巴凑到苏愿棠身前,馋巴巴的问她讨一口酒吃吃,解解馋。

    苏愿棠被他们逗乐,叫秀娘去酒坊拿几盏酒碗,倒给他们尝尝。

    “你们吃过后,得给几个反馈啊。”

    阿狗他们捧着碗,眼巴巴的瞧着,赶忙点头。

    一小坛酒,几人分下去便空了。

    阿狗捧着酒碗,瞧着碗中绵密的酒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碗边,咂了一口。

    绵、香!

    这是京中大酒坊都不曾售卖过的类型。

    他没忍住,又大口吃了几口。

    “怎么样?”苏愿棠忍不住问道。

    瞧着他们的模样,应该是好喝的,但他们都不说话,叫她已经放下的心,又重新高悬起来。

    “好喝!”

    阿狗仰头饮下最后一口,赞叹不已:“太好喝了东家!”

    他捧着已经空了的酒碗,满是不舍:“唉,我还是喝太快了,没有仔细品味。”

    其他学徒给出的反馈与他无异。

    这下,苏愿棠的心才是真正安稳的放进肚里。

    “那以后就这样酿!”

    她拍板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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