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秦晚萤归来
秦晚萤一脸悲凄，却丝毫无法打动嘉正居里的任何人。
秦晚月冷哼一声，“当日与孙虎闹出那种事，全是你咎由自取。此事与母亲不相干，便是你血溅嘉正居前，也于事无补！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求求二夫人，起码孙嬷嬷还认你这个外孙女。”
众人见状，都以为秦晚萤会对秦晚月破口大骂。不料，她忽然对着秦晚月跪了下来。
“七姐姐，晚萤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那害人的事！
“至于二夫人……”秦晚月挽起袖子，上面带着一道道青紫。
秦朝云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晚萤大哭，“二夫人因为四姐姐搬离诗芷轩的事正在气头上，我去求她收留，却被她当成撒气的工具……大夫人！”
她跪行着靠近叶氏几步，“您是晚萤唯一的希望了，父亲也让我来求您，您行行好吧！”
叶氏盯着秦晚萤半晌，叹了口气。
“算了……”
“母亲！”秦晚月上前一步。
不是她容不下秦晚萤，而是秦晚萤回来的时机太过蹊跷，很像是林氏的算计。
叶氏抬手制止了她，“我是母亲，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晚萤如此可怜，着实让人心疼。严嬷嬷，嘉正居里虽无空屋，旁边的园子可有空的？”
严嬷嬷上前一步，“回大夫人，隔壁的院子空了许久，原先住的姨娘已经不在了，足够八小姐居住。”
秦晚萤听见这话，为难地道：“母亲，那院子死过人，晚萤不敢住。您在嘉正居里给我找间下人的屋子也好啊。”
叶氏眉目间的不忍立刻化作不耐，严嬷嬷冷声斥道：“八小姐既求大夫人收留，还挑三拣四。若不满意，老奴这就回了秦大人，让他给您安排住处！”
秦晚萤闻言，连忙摇头，“不，不，我住！”
叫了几个下人安顿秦晚萤，秦晚月跟着叶氏进了主屋。
“你是想问我，为何明知秦晚萤过来是林氏的算计，为何还要收留她？”叶氏看向秦晚月。
“您也是不得已，”秦晚月寻了空凳子坐下，“听秦大人的意思，原本就是想将她偷偷许给孙虎。
“只是他一方面觉得庶女嫁奴才不好听，一方面又不愿留下个冷漠无情的名声。
“况且您在京中名声颇佳，利用您的声望给秦晚萤提提价，说不定待她嫁人时能卖个好价钱。”
秦晚月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却是事实。
秦朝云听她说得明白，问道：“那你刚刚还要拦着？”
“我是觉得，名声都是虚的。若引狼入室闹出事端，太不值了。”
叶氏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我们母女，就只剩下名声了。”
秦晚月一愣。
她一直觉得面子、名声相比实实在在的利益来说不算什么，却忘了对于叶氏和秦朝云来说，名声本身就意味着利益。
叶家已经荣光不再，秦朝晖还未参加科举，秦朝云的婚事也指望不上太尊贵的人家。
唯一能倚仗的，便是叶氏母女的好名声，能赢得像长公主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的尊重。
如若连这个也失去，叶氏母女今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秦晚月垂眸，“是晚月想得不周到了。”
“好在只有她自己，不难应付。”秦朝云笑道，“咱们派人好好盯着她。”
叶氏派了橘红过去照顾秦晚萤，实则监视；秦晚月这边燕铁锤在明，禄子在暗，将她盯了个严实。
第二日，燕昊从宁州带来了消息。
宁州那边知道了京城的丝绸布商都要抢贡丝，不仅把贡丝定价成普通生丝的几倍，还不愿大量售卖，只肯卖一点，更别提预售还未收获的贡丝了。
“小姐，他们不是想赚钱吗？为什么手里有货却不卖啊？”南乔不解。
“因为要观望。”秦晚月一边看信，一边解释道：“若一开始放出的这些货卖的好，接下来还可以继续涨价。”
南乔惊讶，“还涨？普通生丝一两一捆，他们都已经卖十两了！”
秦晚月笑着抬头，“东西稀罕，卖多贵都有人买，就像咱们的虹纱。”
“您这么说，我突然觉得他们卖的也不是很贵了。”南乔一脸理解的表情，“不过陈老板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居然以十二两一捆的价格进货，李家第一批放出来的货，只他们一家就拿下了三成！”
南乔说着，表情也有些着急，“咱们还不抢吗？”
这也是燕昊的疑问。
“不抢。”秦晚月依旧不紧不慢，“货不要拿，但可以先交定金，也按十二两一捆，订得越多越好。”
南乔得令，正要去传话，便听见燕铁锤在门外大声说道：“八小姐不在院里呆着，跑七小姐这儿来做什么？”
秦晚萤没见过燕铁锤，不知她的厉害，骂道：“你这婆子好没规矩，我也是秦家的小姐，你就与我这么说话？”
燕铁锤昂着脖子，“老奴一向如此，大夫人都没说什么。八小姐若不喜，少来就是！”
秦晚萤十分恼怒，但听闻最重礼仪的叶氏也不管，看出燕铁锤在嘉正居的地位不同于其他粗使婆子，态度立刻柔和下来。
“让我进去，我有话与七姐姐说。”
“七小姐没空！”
秦晚萤忍着火气，冲房门叫道：“七姐姐，妹妹是来跟你道歉的！之前都是妹妹不懂事，你就原谅妹妹吧！”
见房间里无人应声，秦晚萤看了一眼主屋，继续道：“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妹妹在庄子上受了许多苦，已然知错。姐姐若不肯原谅，妹妹一辈子都不能安稳！”
秦晚月无奈，将桌上的信件和账本藏回暗格，打开了房门。
“一句不懂事就完了？你当时可是要毁了我终身的，此事我断不敢忘！
“大夫人留你是大夫人仁慈，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若真心有愧，少在我面前乱晃！”
秦晚萤本以为秦晚月会在叶氏面前装得温和大度，没想到竟然如此对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又瞥了一眼主屋。
叶氏对子女管教甚严，断不会允许秦晚月如此为难姐妹。
秦晚萤当即跪在秦晚月面前，抹起眼角。
“七姐姐，妹妹这段日子想了很多。咱们都是亲姐妹，我……”
“砰！”秦晚月懒得与她废话，将房门摔上了。
因为动静太大，整个嘉正居都听得清清楚楚。
严嬷嬷从主屋里出来，一脸严肃地走到秦晚月的门前。
秦晚萤心中暗喜。
秦晚月如此嚣张，大夫人定要惩戒。
若经自己这么一闹，大夫人厌弃秦晚月，将人赶走，那她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