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夫一妻?绝不可能
秦晚月的猜想没错,她前脚悄悄溜进嘉正居,秦暮烟后脚就走了。
入夜,秦晚月正准备休息,玄烈忽然出声。
“有人。”
“谁?”
“风扬!木头!”
秦晚月一愣,立刻穿衣出门,果然看见风扬躲在房脊后面,冲她轻轻挥手。
秦晚月扫了一眼嘉正居守夜的仆人们,往院外走。
“七小姐。”严嬷嬷见状,忽然叫住她。“您要去哪?”
“严嬷嬷,我落了些东西在苍澜院,想要去取。”
严嬷嬷想说大晚上的,派个人过去就是了。
但她想起叶氏的嘱咐,便不敢再拦,“夜里黑,七小姐行走小心。”
所谓行走小心,是告诉她不要被旁人发现,惹出麻烦。
秦晚月对她行礼拜谢,这才出门。
被南乔带着躲过巡逻的护院,秦晚月从苍澜院后门进去,便见一个身影站在黑漆漆的院里,旁边是秦晚月用来晒太阳的摇椅,此刻似乎躺了一个人。
“你倒是不见外。”秦晚月语气轻快。
每次见风扬,他都会给自己准备美食和酒,渐渐的便也对风扬的出现期待起来。
果然,这次他带了鲜鱼汤,薄油少盐,鲜味浓厚。
看着他在黑暗中有条不紊地给自己盛鱼汤,秦晚月觉得此刻的他优雅极了。
当然,全都是拜美食所赐。
“这次怎么不带酒?难道是不舍得?”秦晚月笑呵呵地逗他。
风扬手上一顿。
其实是因为上次二人喝酒吵架,让他不愿再带酒来。
但他嘴上却不饶人,“没错,由着你白喝,福林楼都要垮了。”
“切。”秦晚月才不信。接过鱼汤吸溜一口,满口生鲜,“果然是好东西!”
风扬看着秦晚月那双黑暗里犹自映着星辉的眸子,喉结翻动,默默坐了回去。
“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把靖王请到福林楼的?”秦晚月好奇问道。
风扬语气轻松,“请靖王难,请如梦易。只消让人在她面前说福林楼非贵人不能进之类的话,便能将她的心思盘活。”
这一点秦晚月十分认同。
如梦自从搭上靖王后,对自己的身份颇有执念,急于利用霞澜阁和福林楼来彰显自己的地位,殊不知越是如此,越让人轻视。
想起在撷芳楼见到的黄衣琴女,秦晚月问道:“你在撷芳楼也有暗桩?”
“不错,”风扬对她丝毫不隐瞒,想起漕帮的人最近频繁出入撷芳楼,他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叫人调查她了吗?”
“果然是你的人。”那日黄衣琴女暗中助懒姑脱困后,秦晚月便让燕昊去查。
结果发现,那琴女与懒姑鲜有交集。而查她的来处,看似合理,却无从认证。
这样干净利落的背景,与风扬一般无二。
只是……
“此女五年前就进了撷芳楼,难道风老板从那时就开始布局了?”
如果真是这样,风扬所求,恐怕就不只是钱财这么简单。
风扬立刻笑道:“怎么可能?她叫杏芽,是龚哲的红颜知己之一。看在龚老板的面子上,她现在愿意配合我行事。”
风扬并未对秦晚月撒谎,却也不是全部的事实。
龚哲确实有很多红颜知己,但却不是因为其风流。
他之前在大玉便利用开设乐坊的方式,组建自己的情报网,用来协助家中的各项生意。
这位杏芽就是他来东都做生意时,安插在撷芳楼里的。
说起那位龚老板,秦晚月也有所耳闻,知道他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便不再怀疑。
“那个杏芽,听话吗?”
风扬闻言,来了兴味。
“听话。你可要用她?”
秦晚月若有所思。
“撷芳楼总要有个花魁,以靖王的德性,也不会就此从良。与其便宜了其他女子,还不如让你的人去。”
“秦老板就没有青楼暗桩吗?”风扬当然乐于往靖王身边插人。但他也好奇,秦晚月为何不用自己的人。
秦晚月想了想,摇摇头。
意识到风扬可能看不到,又解释道:“漕帮的情报网很好用,我便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是没准备,还是不愿?”
风扬想起霞澜阁里那些展女们。
尽管算不上国色天香,但都气质出众。各色衣裙穿在她们身上,要比其他人穿起来更为好看。
既然这些人能帮霞澜阁吸引女客,自然也能吸引男客,用来笼络朝中官员。
但秦晚月并未如此做,甚至听闻有夫人想将展女带回去给夫君做妾被拒绝,第二天宋青澜还将这位展女送离了京城。
由此可见,秦晚月不爱做这种生意。
秦晚月叹了口气,“风扬,你这样通透,会遭人灭口的。”
风扬大笑,随即拿出一件东西,“把你的手给我。”
秦晚月听话伸手,风扬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挽起她的袖子。
夏日衣衫轻薄,风扬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秦晚月的小臂,光滑细腻,圆润可爱,让他不由得心头一荡。
秦晚月的注意力却全在风扬的东西上。
“你往我手上绑的什么?”
“暗器。”风扬绑完,抬起她的胳膊,对着身旁的柱子按动了一下。幽暗里传来一声微弱的触柱声。
秦晚月嫌弃地瞪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风扬,“这么黑,我怎么看?”
风扬早已走神,闻言尴尬地笑笑,“明日你自己试就知道了,暗器上有七玫钢针,上面五个抹了迷药,被刺会晕半个时辰;下面两枚涂了剧毒,见血封喉。”
说着,他还递给秦晚月两个小匣子。
“黑色匣子里面是毒针,白色匣子里面是迷针,药都涂在针头上,你自己用小心些。”
秦晚月生怕触动机关,被动“自杀”。
她紧张地抬着胳膊,“有解药吗?”
“有,都在盒子里。”
秦晚月这才把胳膊放下,“射程多少?”
“一丈远。”
“这么牛?”秦晚月震惊,她还从未见过射程如此远的针状暗器,“你们风家果然人才辈出!”
风扬的语气难掩骄傲,“我哥设计的,厉害吧?”
“厉害!”秦晚月十分捧场。
两人端起汤碗,小小地碰了一下,又各自吸溜起鱼汤来。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秦晚月看向风扬的方向,“像木头这样的高手,你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家族传承,”风扬得意地笑笑,“都是我哥训练的,厉害吧?”
“……”秦晚月心道这人怎么炫耀起来没完,干脆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们离开的时候不要路过北苑,那里住着一个叫凌狼的护卫,敏锐得很。”
有次凌狼差点听出玄烈的位置,吓得秦晚月每逢有凌狼的场合,就不敢带玄烈。
“好。”风扬解释道:“你放心,夜间行走我们会穿特质的软底鞋,很难被察觉。”
秦晚月脱口而出,“这鞋底也是你哥做的?你哥还会纳鞋底?”
风扬脸上一片黑线,伴随着长久的寂静。
“啊哈哈,开个玩笑。”成熟的姑娘,会自己打破尴尬。
“其实,”风扬想了许久,终于开口,“我哥他最大的优点,便是十分专一。
“他与嫂子一夫一妻,恩爱美满。”他有些脸热,将头撇向别处,似乎鼓起极大的勇气,“将来你若谈婚论嫁,会向往一夫一妻吗?”
尽管风扬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如此,但女子都希望夫君心里只有自己,如果他能抗住前朝的施压,不纳妃嫔,秦晚月会不会愿意嫁给他?
不想,秦晚月连连摆手,“一夫一妻?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