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是要做宠妾的
霞澜阁里，宋青澜一脸平静地看着如梦，声音淡淡。
“如梦姑娘为何突然登门？”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如梦身后十几个服饰各异的男子，“还带了这么多人？”
如梦也挣扎了许久。
她听说前阵子威远将军府的程大小姐在霞澜阁里都被收拾了，自己这身份就更不敢闹腾。
可撷芳楼里的传言太过难听，她隐忍多日，昨天终于忍不住了。
她本以为宋青澜会因为靖王的关系对自己巴结讨好，没想到他竟像传言中一般傲慢，语气里还带着质问。
她可是靖王殿下喜欢的女人，宋青澜敢这么对她？
她赌气一般凑到展女面前，像寻常购物一般打量店内的衣裙。
其他来购买衣裳的多是女客，见她带着这么多男子进门，纷纷离开霞澜阁避嫌。
不少人听见如梦的名号，立刻知道她的身份，更加不敢逗留，生怕传出去拉低自己的身份。
如梦见状，只道是众人都瞧不起她，更加气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青澜。
“如梦为何过来，旁人不知，宋先生还不知吗？”
这话说得暧昧，语气里夹杂着媚气。
饶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认得她，也知晓她大概出自青楼。
宋青澜连忙与她撇清关系。
“如梦姑娘既服侍贵人，便不该与其他男子这般说话。”
如梦一噎，“先生既知我服侍贵人，也该明白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才是。”
宋青澜微微低头致歉，“抱歉，宋某一向如此。”
如梦在撷芳楼里受尽旁人吹捧讨好，遇上宋青澜这样进退得宜的疏离态度，只觉得被冒犯得厉害。
她冷冷一笑，“罢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那件衣裙做得如何。”
“还未做好。”宋青澜言简意赅。
何止没做好，他压根就没做。
真做出来穿在如梦身上，那他便成了如梦羞辱王妃的帮凶，定会得罪靖王妃。
如梦也猜到此处，不死心地说道，“既如此，不如将半成品拿出来与我瞧瞧。若有尺寸不对的地方，还可以改改。”
宋青澜依旧一脸拒绝，“霞澜阁的衣裙不在楼里制作，姑娘今日是看不到的。”
如梦忍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
“我若非要看呢？”
宋青澜沉默不语。没有的东西，怎么看？
见宋青澜沉默，如梦更加生气，“好啊，便是那款花样繁复，我再看看旁的样式，到时先生一并做出来供我挑选。想来宋先生看在靖王殿下的面子上，不会与我要钱吧？”
说着，她用力一拉身旁的展女，展女不吃力摔倒在地上，惊叫一声。
如梦身后的男子见状，立刻上前去扶，表情落在展女的胸前不住流连，“姑娘小心，摔疼了吧？”说着，对展女伸手摸了上去。
展女惊得一跳，“你要干什么！”
她想逃，却被死死扣住手腕。
“这是做什么？”红叶练过功夫，一把将男子推开，将人摔了个趔趄。
如梦掩住得意之色，做出吃惊的模样来，“这个奴婢怎么如此粗鲁？若将陈公子摔坏了可怎么好？”
“陈公子？可是布商陈家？”宋青澜问道。
陈公子昂着脖子，“正是！”
宋青澜见他一副“知道我是谁就赶紧道歉”的模样，冷笑一声，“便是你爹也不敢在霞澜阁里如此放肆！”
陈公子大怒，“姓宋的，你别太嚣张！在东都还没有哪个成衣店和布商敢对我爹不敬！”
围观者皆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宋先生可是得靖王殿下青眼相待之人，陈家虽然势大，可又怎能比得过宋先生？”
“陈公子一向只对酒肉女色感兴趣，哪里知道生意上的事情？”
“得罪了宋先生，陈家可要倒霉了！”
陈公子闻言也生出怯意，嚷完一句便不再言语。
如梦暗暗骂他没用，转而对宋青澜笑道：“陈公子还年轻，宋先生莫要与他计较。”
“若非如梦姑娘攒局，我与他也没机会计较。”宋青澜当即戳穿如梦的虚伪嘴脸，直言道：“姑娘请回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句话狠狠挑动了如梦的神经。
如梦本可以等宋青澜送衣上门，却非要亲自过来，便是想向世人彰显自己的不俗身份。
她故意提起靖王，就是为了能给自己抬一抬身份，还特地带了平日爱奉承她的富贵公子壮声势，没想到宋青澜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说的话也越发难听。
她决定再给宋青澜一个机会。
“先生如此待我，可是不将靖王殿下放在眼里？”
宋青澜垂眸，“宋某对殿下由衷崇敬。”
见他服软，如梦面色微松，
“听闻店内的贵客都会被请到三楼，喝一喝霞澜阁里独有的乳茶点心，宋先生不请我尝尝么。”
霞澜阁的三楼，靖王去过，靖王妃去过，舒宁县主去过，其余夫人小姐若有换衣和休息的需要，只能去二楼。
如梦言明自己想去三楼，自然是将自己与靖王和靖王妃放在同一位置。
如此一来，若宋青澜请她上楼，她便是霞澜阁贵客，说出去很有脸面。
若宋青澜不允，她便到靖王面前告他一状，说他藐视自己就是不尊重靖王，顺便杀一杀他的傲气。
不想宋青澜依旧神色淡淡。
“三楼有贵客，姑娘不便上去。”
“什么贵客如此霸道，连王爷的女人都比得下去？”如梦见宋青澜油盐不进，不由得气急败坏。
宋青澜静静地看着她。
“靖王妃。”
如梦怒道：“你吓唬我？”
“不敢。”
“既如此，我偏要上去，看看你是不是耍我！”说着，如梦带着一众人就要往楼上走。
红叶一挥手，立刻有二十几个护院冲进大厅，将楼梯堵得死死的。
宋青澜皱眉，厉声质问道：“姑娘就不怕冲撞了贵人？”
如梦冷笑连连，“有什么贵人？分明是你瞧不起我，拿旁人做由头罢了！”
“宋某说过，靖王妃在上面。”
如梦怒极，“什么靖王妃？不过是王爷不屑一顾的弃妇罢了！王爷可有正眼看过她？”
围观者面面相觑。
王妃确实不被王爷所喜，但毕竟身份尊贵。即便如梦再受宠，却连个妾室也不是，怎敢如此蔑视王妃？
如梦时常私下里贬损靖王妃，这在撷芳楼里不是秘密。
眼下气到极致，更加口无遮拦。
“王爷可说了，”如梦一脸得色，“她上不敬婆母，下又无所出。对内不侍候夫君，对外又不顾贤名。
“若非国公爷护佑，她早就被休弃，有什么可风光的？”
门外“哄”地一下闹起来。
“如梦是不是疯了？连休弃王妃的话都敢说？”
“不过她说的也不算错。而且你没听见么，这是王爷的话。”
“王爷还什么都跟她说，是不是过阵子就能进王府做宠妾了？”
如梦更加得意，“宋青澜，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我去三楼休息一会儿，我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
“若还是不识相，待我他日进了王府，你便没机会了！”
双方僵持间，围观者都跟着紧张起来，不知宋青澜究竟会如何应对。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疑惑的声音。
“你要进王府？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