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风扬背锅喜滋滋
风扬一袭白衣,宛若谪仙之姿,神色悠然地出现在福林楼的门口。与金丝绸缎加身、裹着一身与之不搭的江湖气,满脸横肉的关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姓风的,你太不是人了!”关敬指着风扬的鼻子怒骂,“枉你也是江湖人,道上的规矩懂不懂?”
风扬当然不懂,懂了也不会遵从。
“关老板的意思是?”
“少给老子装蒜!福寿阁的货,是不是你派人劫的?”
“你说呢?”
“果然是你!”关敬脖子都喊红了,“万事不做绝,知不知道?”
“哪里绝了?你不是还能在京城里进货吗?”风扬这就算当众将抢劫的事情认下了。
关敬闻言,更加生气。
京城的物价跟其他州府能比吗?再说了,他需要的很多东西,京城里压根就没有!
风扬这话,分明就是在挑衅他!
关敬本就一身匪气,这阵子又频频在风扬身上吃大亏,如今还断他财路。
眼看福林楼迎来送往皆是他高攀不上的人,与其等风扬逐渐坐大将他吞并,不如来个干脆,先灭了风扬再作打算!
“兄弟们,给我砸!”
关敬带来的人皆是与他兴味相投的道上兄弟,闻言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往楼里冲。
随即,化妆成打手护院的辰星卫,混着重金雇佣的江湖高手们就跟关敬带来的人打到了一起。
关敬是草莽出身,也是武道高手,手握长刀直奔风扬。
无奈风扬手底下的人太强了,他根本近不了身。
“奶奶的,谁助我砍了风扬,我把福寿阁给他!”
众人闻言,纷纷助他前进,竟真给他开辟出一条路来。
风扬纹丝不动。纵使楼内楼外的看客们惊叹他这一身定力,也为他狠狠捏了一把汗。
就在关敬即将靠近风扬的那一刻,析木突然出手,“铛”地一声,薄剑轻巧挡下关敬的大刀,震得他虎口一麻。
关敬吓了一跳,这黑衣小子看着年轻,随便出手就截下他使了七成功力的一击。
而过程中倾泻而出的内力,更让关敬彻底清醒过来。
就算风扬本人文绉绉的净耍阴招,可他毕竟是江湖大家族出身,不可能被他破釜沉舟的一次爆发就能轻易干掉。
毫无胜算,快逃。
然而析木没准备放过他。
收到风扬准许的眼神,析木飞身而起,准确地在人群之中将关敬一脚踢飞,并在众人来不及救他的时候,无声无息地砍掉了关敬的头。
动作利落,下手狠厉,毫无犹疑,仿佛天生杀神一般。
一时间,鲜血洒满了福林楼前的空地。
同样充斥楼内外的,还有惊叫声,以及关敬带来那些人慌乱逃命的杂乱脚步声。
而风扬就站在那里,一步不曾动过,身上连一滴血色也没有沾染。
“抱歉抱歉,是风某的过错!”他自在的模样就好像刚刚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打碎了一个花瓶。
“仁华,木头,带人把脏东西收拾干净。”
“是,公子!”二人应声,析木带领众辰星卫,从腰间摘下绳索,像套牲畜一样套上逃命之人的脖子,而后将人迅速拖离了主街,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挣扎的血痕。
仁华则号令专门负责清洁的伙计,把门前的狼藉打扫得干干净净。
用石灰扫地,皂角水刷石板路,最后甚至往台阶上洒了一些香粉。之前的血腥气息与痕迹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动作之熟练利落,令人不寒而栗。
“欢迎各位莅临捧场!”风扬说罢,摇着扇子上楼,自在得像是看了场折子戏。
片刻后,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仁华和风扬两人。
“公子,秦老板真不厚道。”仁华跟在后面,小声吐槽,“送礼送一半,劫货惹怒了关敬,到头来还是咱们收拾烂摊子!”
风扬嘴角微扬,“仁华啊,你这脑子也该用一用了。”
“公子的意思是?”
“被劫的只有关敬吗?”
“还有一些其他的商人运的棉衣……”仁华略一沉吟,而后突然反应过来,“还有大皇子?”
“没错。”风扬一拢折扇,“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这个风家少家主动用江湖势力,劫了大皇子的货。”
“那大皇子肯定会收拾您的!秦老板这是祸水东引啊!”
风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哦!”仁华一拍大腿,“大皇子生气,太子就高兴了!太子之前收了诸多好处却不肯见您,经过此事一定会对您刮目相看!”
“你要知道,凭燕昊的本事,完全不必将事情做得如此张扬。只要肯费心费力,便可以掩藏一二,不被大皇子觉察。”
仁华彻底明白过来,“原来秦老板如此作为,是为了您啊!”
风扬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万掌柜来报。
“东家,太子府詹士亲自前来,说下午要在福林楼宴请贵客,让您给留个私密些的包房。”
仁华喜得眉头都展开了,“公子,是不是太子要来?”
“嗯,去准备吧。”
就在风扬宴请太子,相谈甚欢之际,宋青澜正与众人一起,承受大皇子的怒火。
“什么东西,也敢给我添堵!”大皇子宇文荆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横扫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寂静的厅堂里异常刺耳。
褚震怒道:“殿下,我这就去杀了他!”
褚良连忙将人拦住,“没有证据,不要妄动,现在的情形不容咱们再犯错!”
“那你说怎么办!”褚震急吼吼地质问道。
褚良与褚震兄弟俩性格完全不同。
世子褚良圆滑世故,做事喜欢深思熟虑;褚震则是个急脾气,脑子一热就要来硬的。
宋青澜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想着回头告诉秦晚月。
褚良对弟弟的语气十分不喜,但碍于其他人在场,只能先说正事。
“这批棉衣乃是军需,若真是那个风扬干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有证据,那他就是死罪!此事交由刑部去查,不用咱们操心。”
大皇子看向褚良,面色不善地等待下文。
褚良继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棉衣如期运进京城。”
“派军队护送。”大皇子从前在军中呆过,手底下的人多为军方,对他们更信任。
“对!”褚震附和。
褚良也点头,“这倒是个办法。”
他目光扫视下首一众商人,“你们可还有能用的货?”
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抬头。
“一个顶用的人也没有吗!”大皇子怒而拍桌,桌子咔嚓碎裂成两半。
众人吓得纷纷跪伏在地,连声请罪,除了宋青澜。
“宋先生,你怎么说?”褚良看出他有话说。
“禀世子,大皇子,”宋青澜声音平静,“在下的货目前还没有被劫。”
大皇子沉声问道:“数量如何?”
宋青澜对大皇子躬身下拜,十分恭敬,“足有两万套。”
“两万套不够,陛下要五万套!”褚震一挥手,十分失望的样子。
“总比一点都拿不出来强,好歹能在期限内对陛下有个交代,剩下的继续筹措就是。”褚良话锋一转,怀疑地看着宋青澜,“为何旁人的货都被劫了,你却安然无恙?”
这也是在场其他商人都很好奇的问题。
“因为这批货走的是霞澜阁的路子,”宋青澜一脸坦然,“霞澜阁的衣裙价格不菲,虹纱更是天下独一份,为此霞澜阁有自己运货的方式。”
“既如此,就把运货路线交上来,我让手下的军队护送。”大皇子理所当然地道。
宋青澜一脸为难。
“怎么,你不愿意?”大皇子目光凛冽地看着宋青澜,通身的杀伐之气倾泻而出。
低贱商人,竟然跟他留心眼,真是活腻了。